200、無知老古董(二更)

200、無知老古董(二更)

喬姬冷冷的看着林蘊,驀地冷哼了一聲,「我不喜歡你,尤其是你這樣的男人。」

林蘊一聽,身體攤開,更像個男人了,「正好,我還真不是男人。」

喬姬皺着眉頭,上下的掃了林蘊一通,隨後扭頭看向秦梔。

秦梔已經脫了靴子,光着腳盤膝坐在床上,眼下正在拆自己的頭髮。

看喬姬看過來,秦梔幾不可微的點頭,告訴她林蘊所說沒錯。

再次看向林蘊,喬姬上下打量她,說真的,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女人。喬姬也是見過英氣十足的女人的,那個柴廷南就是了。可是這個人,比柴廷南還像男人,太詭異了。

「喬姬,過來。」秦梔叫了她一聲,喬姬隨即轉身走了過去。

沒用秦梔說什麼,喬姬自動的用手指順着她的長發,順便按摩一下她的頭。

閉着眼睛,秦梔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片刻后,她緩緩開口,「林蘊,這次你隨着蕭四禾蕭公子過去佈置計劃,蕭公子做事是天機甲的風格,對於大月宮來說,他們熟識他的套路。所以,你參與進去,會更加有勝算。」

看着秦梔閉着的眼睛,林蘊點點頭,「好,那也希望世子妃你說話算話。我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就指望世子妃了。」

「好說。世間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合作愉快,大家也都好過。」依舊閉着眼睛,秦梔淡淡的說着,聲音卻很好聽。

林蘊點頭,「世子妃說得對。這人啊,不管和誰合作,都得擦亮眼睛。眼下,我覺得我這眼睛應該是亮着的。」

「去找蕭四禾吧,與他一同上路,但你無需聽他的調配。不管怎麼做,完成任務是首要。特別注意的是,找公冶崢,我會把他的樣子畫下來給你,主攻他。」睜開眼睛看着她,秦梔一字一句吩咐道。

站起身,一隻腳沒有靴子,但林蘊沒有任何的不適應,沖着秦梔點點頭,她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聽着她走遠了,喬姬才開口,「這人到底是誰?」

「假冒的茂世子,實則是柴廷南的跟班之一。她和真正的茂世子長得很像,正巧七年前茂世子在外生了大病,小命不保,她聽從柴廷南的調派假冒了茂世子。這步棋原本是深埋的,準備有用時再拿出來。卻不想,這林蘊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偷偷成立了一個天知坊,打算從柴廷南兄妹的勢力下抽身出來。正好,柴廷南死了,柴文烈將柴廷南手底下的那些人都絞死了,為柴廷南殉葬。這林蘊趁機逃了,跑回大魏來了。眼下,吳國她是別想回去了,只要冒頭被柴文烈發現,她就死定了。現在,她在大魏假冒茂世子的事兒我們知道了,我們若說出去,這大魏她也待不了。所以,我和她做了交易。我可以不揭穿她的身份,但是她得為我做事,直到柴文烈死了為止,她就不用再給我做事了。這一次,讓她跟着蕭四禾去,目標是公冶崢。這樣一來,她就只能待在大魏了,吳國和西棠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被喬姬按著頭,太舒服了。

「一個女人,假扮成一個男人,而且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露出破綻,也真是厲害了。我都沒看出來她是女人,一點都不像。不過你確定她所說是真的么?」放鬆了她的頭,喬姬好好的順了順她的長發,然後才放手。

身子一轉,秦梔直接躺在了床上,「如何分辨一個人是否說謊,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再說,這世上有自由意志的人還是很多的。這個林蘊,不想陪着柴廷南死,這幾年佈置的為自己脫身的法子,應當都是真的。」

「那,這次讓她和蕭四禾一同去,為何要告訴她不用聽從蕭四禾的指示?」不聽話,就不怕她半途弄出什麼么蛾子來嗎?

「就是要讓她出風頭,讓大月宮的人發現她的存在。由此一來,西棠的人也就都認識她了。」自此後,除了大魏,別處她都去不了。

點點頭,喬姬明白了,讓她無處可去,但在大魏還得受秦梔的牽制。不然的話,這大魏也容不下她了。

喬姬坐在床邊,然後想了想,「不然的話,我跟着去吧。」

「怎麼想的?」看着她,秦梔輕笑。

「她很靈活,看來是有功夫的。你又說讓她不用聽蕭四禾的,難保她不會有什麼心思。正好,她害怕我手上的東西,我可以牽制她,順便也盯着她。」喬姬想了想,這樣能更放心些。

「你今天拿出來的東西真的很厲害,我都沒想到,你研究出來了。」掃了一眼地面上的那些青苔,它們還在,看起來好像生機勃勃的。

「嗯,忽然間就開竅了。」喬姬拿出那個小鐵盒來,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但的確是玄衡閣的藥師都會隨身攜帶一個這種鐵盒。

「真的很厲害,嚇了我一跳。不過,我看你用腳踩上去也無事,怎麼個道理?」秦梔看着那小鐵盒,問道。

「其實真的真的很簡單,因為艾草。香樟是那些活物的死對頭,但艾草是這些東西的死對頭。」喬姬笑起來,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虧她還研究了那麼久,現在不禁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秦梔抓住她的衣袖,然後聞了聞,「我說今天怎麼聞着你身上有一股艾草的香氣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所以,眼下叫這天機甲的人都戴上一些艾草在身上,有備無患。」這樣,那些死物也不用怕了。

秦梔點點頭,「好。如果你要跟着去的話,就去找蕭四禾,你和他先通個氣兒。」

「嗯。」喬姬答應,隨後起身離開。

躺在床上,秦梔舒展着筋骨,不過片刻,房門被打開,進來的是元極。

走到床邊,他垂眸看着那個姿勢閑散舒服的人,幾不可微的搖頭,隨後抬手將床幔扯了下來,擋住了她。

下一刻,甲字衛從外面進來,送來了飯菜。

另有兩人拿着工具,把地板上的東西鏟了出去。

待得他們出去了,元極才將床幔又掀開,看着那個翹著腿的人,他旋身坐下,抬手握住了她要翹上天的腳丫子,「如此不得體,卻拿你沒有任何辦法。用飯吧,不是餓了么。」

看着他,秦梔散著長發,那樣子還真是不怎麼得體。

「蕭四禾和林蘊還有喬姬已經開始準備了吧。」兩條腿一挪,放置在了他的腿上,用腳勾着他的腰帶,細白的腳趾倒是十分靈活。

元極垂眸看了一眼,「嗯,都在準備了。若不是你一力阻攔,此次我必然也要去。」話落,他抬手扣住她搗亂的腳。忽然覺得,她就是故意的,一邊勾引他,一邊又害怕,讓他進退兩難。

莫不是,她還在記恨那六年間的事情?這會兒即便訂婚了,也還在報復?

小小一個人兒,報復心還挺強。

「你就不能去,這回不止你我都沒出現,還弄了另外一批人給他下套。他會很生氣的。」單單是想想,秦梔就覺得開心。

「你怎麼那麼肯定,他一定會等著呢?」元極卻覺得,或許公冶崢根本不會出現。

「他的腦子和思路很清奇,他會去的。」秦梔坐起身,驀地身體一挪,直接正面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元極身體微微向後,一邊抬手托住騎在自己身上的人,瞧着她那頭髮亂糟糟的樣子,他又不由得彎起薄唇,施力再將她託了托,「這又是什麼意思?縱使我的腦子轉的再快,似乎也跟不上你這個壞東西的一招又一招。」

「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么?我和未婚夫親熱,應當是合情合理的吧。訂婚禮之前呢,我的確是應該收斂,畢竟人言可畏呀。但現在,我做什麼都是應當的,你也沒權利拒絕,對吧?」

「你還在乎人言可畏呢?」元極好似很稀奇,他們倆在訂婚之前同床共枕了多久了,早就將人言可畏這事兒拋開了。

「世子爺你這話才說的有偏頗,我臉皮有那麼厚么?我當然怕人言可畏,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好不好。」抬手捧住他的臉,故意用力,都擠得變形了。

「世子妃你真的應該好好想想,你的臉皮是不是真的很厚。」抱着她,元極起身,徑直的朝着桌子走了過去。

到了桌邊,他俯身將她放在椅子上,她也在同時收回雙腿和雙手,配合的分外默契。

身子一轉,面對餐桌,看着飯菜,她拿起筷子,又扭頭看向身邊的人,「一會兒你休息,其他的事情我去做。」

「這麼能幹。」元極幾不可微的彎起薄唇,現在有人給他分擔,似乎莫名其妙的真的感覺輕鬆了許多。

「不願意就算了,你自己熬著,熬得早早衰老。」秦梔挑了挑眉,眼睛一轉看向他,他果然是臉色微僵,他最怕的就是那個『老』字。

深吸口氣,元極看向她,諸多無奈,「成,交給你了,我能幹的世子妃。」

沖着他擠了擠眼睛,秦梔繼續吃飯。

用過了飯,元極洗漱了一番,便被秦梔推到了床上。

他躺在那兒,姿態撩人,秀色可餐,似乎要讓秦梔過來。

她穿好了靴子,又把頭髮挽上,走到床邊,俯身湊近他,在他挺直的鼻樑上親了一口,「睡吧,親愛的。」

聞言,元極的眼神兒也在同時變了,抓住她的手,微微施力,讓她再次靠近自己。

「再說一遍。」真是不知她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元極真的覺得,怕是有一天,自己會被她忽悠的沒命還傻樂着。

「親愛的,休息吧。」如他所願,又說了一遍,不過是戀人之間尋常的話,這廝居然就這麼激動,真是個沒見識的老古董。

「好。」聽着她的情話,元極倒是真的放下心來了。她幫助自己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做的都不錯,他閉關養病的時候,都是她在做。眼下,交給她也行。

將床幔放下,秦梔便離開了房間,那個人昨晚一夜沒睡,在馬車裏藉著那昏暗的燈火處理了一夜的密信。像他那麼熬下去,不止早衰,這老花眼也得很快找上他。

順着樓梯走下去,這客棧今日關門,門關着,但是窗子是打開的。能瞧得見在外面來回走動的行人,尋常老百姓穿的極為普通,粗布的衣服,但看起來也生活的很滿足的樣子。這順城雖及不上帝都,不過也是個較為富裕的城池。

樓下,諸多人都準備好了,甲字衛天字衛還有鷹機都在,滿屋子的人。

在這之中,有三個人是坐着的,而且,呈現出一個十分奇怪的氛圍。

蕭四禾翹著腿,拿着茶杯,在盯着林蘊。林蘊則倚靠着椅子大敞四開的坐着,那姿勢比蕭四禾還要爺們兒。

林蘊看起來十分的自在,不過,她在看着喬姬,以一種完全可以定義為性騷擾的眼神兒。

喬姬不動如山,冷著臉,面對林蘊的『騷擾』,她恍若未見。

蕭四禾是鬧不明白這個茂世子到底怎麼回事兒,沒有一絲的皇室子弟風範不說,這小矮個兒,已經是半個殘廢了。

眼下,這毫不顧忌的一副餓狼的樣子,和之前所了解到的茂世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到底是這人隱藏的太深,以至於之前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注意。這帝都的王公大臣,皇親貴胄,每個人的情況天機甲都有調查。唯獨這個茂世子,遊歷在外,體弱多病,就少了太多的調查,真是失策。

走下來,秦梔分別看了看那三個人,不由得彎起紅唇,「你們這是在用眼神兒運功么?準備的如何了,差不多,就啟程吧。裝扮成我雖說不容易,但喬姬跟了我最久,由她來的話,我很放心。」說着,她也走到桌邊坐下。

喬姬點點頭,她沒意見,模仿秦梔,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扮作世子爺好了。」林蘊將視線從喬姬身上收回,一邊說道。

「茂世子,你對自己似乎誤解太深了,想要扮作世子爺,你也不瞧瞧自己這個頭,這身形,這腿長,哪個都不像。所以,扮作世子爺這事兒,還是得在下來才是。」蕭四禾似乎故意的。

林蘊淡淡的掃了蕭四禾一眼,「世子妃,不知您是何意?」

「茂世子,喬姬可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希望你收斂一下,不要騷擾她,影響了她的心情。」秦梔對林蘊的性取向什麼的沒有任何偏見,只不過,她這行為在男人身上,也純屬是惡意騷擾。

林蘊聞言,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好。」

這麼聽話?蕭四禾微微皺眉,盯着林蘊和秦梔,怎麼瞅著也是奇怪。這茂世子一副眼睛在大腦門兒上的樣子,好像誰都不放在眼裏,可是如今看起來,好像很害怕秦梔的樣子。

「把紙和炭筆拿來。」看向甲字衛,秦梔吩咐道。

甲字衛領命,片刻后,便找來了畫紙和炭筆,盡數放在了他的面前。

拿起炭筆,在紙上畫畫,她的握筆姿勢很奇怪,畫畫的樣子也很奇怪。

林蘊瞧著一會兒,便走了過來,在近處看。

這種畫法還是第一次看見,林蘊來了興緻,雙臂環胸站在她身邊,隨後開始彎身,越湊越近,她是想研究明白秦梔是如何握筆和描繪的。

不過,她這個樣子在蕭四禾看來是極其特別的不合規矩,即便天機甲是個特別的部門,關鍵時刻也不講規矩。可是,也沒這小子這麼沒規矩的。

「你看好了,這個就是公冶崢。把他的樣子記在腦子裏,再給你手底下的那些姑娘們看看。」畫完了第一張,交給林蘊。

接過,林蘊點了點頭,「這公冶崢其實我見過,不過很久了,我都記不清了。而且,他那時也和現在有些差別。」

「他在吳國待了很多年,和柴廷南與柴文烈有過多次糾葛,不過那個時候,他們都應該不知他到底是誰。」接着畫第二張,她下手的速度很快。

林蘊看了一會兒,隨後將畫紙卷上放進了懷裏。

第二張,畫的是阿蒼,不管這個阿蒼跟不跟在公冶崢身邊,她都要把他畫下來。

「這人我也見過,以行商來做遮掩。不過,那是三四年前的事兒了,很久沒見着了。」林蘊認出了畫紙上的人。

「你說的是阿澈,他已經死了,被我殺了。」秦梔頭也沒抬,輕聲道。

林蘊一詫,隨後低頭看向秦梔,她在這個視角正好瞧得見她細白的脖子,如此嬌弱,卻誰想到她居然會親手殺人。

而且,輕飄飄的,好像只是說喝水吃飯那麼簡單。

「可以了,給你。拿好了,記住了這兩張臉,配合好蕭公子,我等你凱旋而歸。屆時,你的茂世子之位,會越來越穩。你若想娶妻,也很簡單啊,我都能幫你。」站起身,秦梔抬手拍了拍林蘊的肩膀,一字一句。

林蘊抓住她的手,「那就多謝世子妃了,一切有勞了。」

眯着眼睛盯着他們倆,蕭四禾愈發覺得不對勁兒,這事兒,他應該跟元極好好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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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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