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你不是我故意(2)

愛上你不是我故意(2)

那是第一次,瀚遠讓我看見他的無助,把腦袋埋進我的胸前,無聲地流淚,我的心很碎,不知該怎樣去疼這個大男人。眼前落了一雙腳,門一直開着,一個修長蒼白的男子,直直地看我和埋在我懷裏的瀚遠:對不起,這兩天,瀚遠在安慰被愛情拋棄的我。我認識了俊輝,瀚遠從小長到大的死黨,一個愛惹事卻不能擔當的懦弱男子,每次挨欺負都要瀚遠為他出氣。他用陰鬱的聲音講著自己和瀚遠的過去,講到好笑的地方,他大聲地笑,彷彿沉滯的空氣都在受驚奔跑。慢慢的,瀚遠緊抿的嘴角開始鬆弛。走的時候,俊輝拍拍瀚遠的手臂:你和若夕結婚,我要做伴郎的。我爽快說好啊。瀚遠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沒說話。夜裏,瀚遠在黑暗中說:我不在家時不要讓俊輝進來。為什麼?他是個不祥之人,他走近誰,誰就和幸福有了距離。沒想到你還是個篤信宿命論的人呢。3,你是自己的青衣我沒法不讓俊輝進門,我喜歡聽他講和瀚遠的輝煌過去,愛上一個人就會愛上他的一切,他的歷史現在以及未來,而瀚遠從來不說。俊輝瘦得讓人擔心,白皙修長的手,會調很多種酒,做色彩誘人的沙拉,幫我把幾件普通衣服搭配得搶眼,送給我蒸汽面罩時說:相信我,天下男人都愛美女,而所有美女都嫌自己美得不夠,它會讓你的皮膚更白皙細膩。他教我做這些時,瀚遠叼著煙,調侃旁觀的架勢,有時鬧瘋了,俊輝還會披上我的衣服,做個嫵媚的倩然回眸一笑:如果演京戲,我是最好的青衣。每每這時,我會看呆,真的,俊輝的回眸間有着女子都不可或奪的嫵媚妖嬈。瀚遠卻騰地起身,冷冷說:你們不覺得無聊嗎?氣氛就冷了,淡了。好在俊輝夠大度,從不計較,玩太晚了,他就睡在客廳沙發上,闖進我們二人世界的俊輝讓瀚遠很是不悅又說不口什麼,只是悶悶地怒,我便替俊輝開脫:全當安慰一顆因失戀而傷感的心嘛。因習慣性失眠的俊輝在客廳走來走去,搞得瀚遠亦翻來覆去睡不着,早晨,頂着兩眼血絲焦躁去上班。有天晚上,我翻身時習慣地把胳膊搭過去,竟落空了,瀚遠不在床上,我聽見客廳里有壓抑的哭泣,是俊輝,女子一樣哀婉纖細,在我按亮床頭燈時,嘎然而止。我下床,忽然感覺有些頭暈,視線也模糊,揉了一下,依舊模糊,聽見動靜的瀚遠走進來:若夕,你怎麼了?最近總是頭暈。瀚遠扶我上床:好好休息,可能睡得太少了。4,開始遁匿我頻繁地頭暈,食欲不振,甚至瀚遠帶我回他母親家吃飯時,強烈的噁心挨不到跑進衛生間。瀚遠的母親幸福地看着我,以過來人的口吻悄悄問:若夕啊,你是不是……我不能確定,但沒有否認,如果我懷孕能讓一位老人幸福,哪怕是暫時的,為什麼要去剝奪呢?從母親家出來,瀚遠陪我去了醫院,檢查結果是我沒懷孕,醫生亦找不到病症,只好心地安慰我們,可能是眼下流行的都市病——亞健康,注意勞逸結合和補些營養就可以了。可是我在一天天憔悴下去,梳子上纏滿了脫髮,甚至,輕輕一擼就能脫下一束,洗臉池裏漂著零散的眉毛,我不敢照鏡子,瀚遠瘋了一樣地帶我看遍本市的名醫,無濟於事。我只能休假,躲在家裏,看着頭髮越來越稀、眉毛幾乎褪凈、傾聽死神慢慢逼來的腳步,除了手足無措就是絕望,原來,上帝給的幸福是有限度的,沒有人可以擁有全部。俊輝常常來,在瀚遠的焦灼和我的絕望中擰着手指,用千篇一律一句話安慰我們:總會有辦法的。一次,瀚遠瞪着牆角,一瞪就是半天,偶爾一聲暴響是他在焦躁中踢翻了東西,好象俊輝真的是不祥之人,我們正在遠離的幸福就是因為他的靠近。俊輝默默地看着他,很受傷的樣子,悄無聲息地離開,像遁失在黑夜中的悲哀老貓,許多天後,他興沖沖拿來一些粉末說:這些天我尋了許多偏方,不妨試試。說完,迫不及待地讓瀚遠倒水,喂我吃。瀚遠將信將疑,還是照做了。竟真的效果,吃了半個月後癥狀漸漸減輕,瀚遠再看俊輝,眼裏就浮着一層溫和的感激。不妙的是類似我的癥狀,正在俊輝身上重演,而且發展迅速,他的頭髮和眉毛大把大把地落下來,他不肯去看醫生,我吃的偏方,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和瀚遠傻了。5,謝幕的絕唱俊輝病倒后一直住在瀚遠家,或許是以恩報德,瀚遠請假在家照顧俊輝,男人之間可以如此親昵,是我從沒見過的,瀚遠總是握着他的手,一開口就別過頭,大顆的眼淚順着青蒼的臉頰滾下來。俊輝最後的日子,總在不停地睡,醒著的時候,亦是精神恍惚,語言喃喃,誰都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瘦得像一片落葉,在冬天的空氣中單薄而脆弱,步履蹣跚如初學走路的嬰兒,他沒有絲毫的恐慌,很安詳,陽光很好時,讓瀚遠背到陽台享受太陽。當春天的陽光普照大地,俊輝的生命已走到了尾聲,在一個黃昏,他帶着微微有點不安說:若夕,幫我買套婚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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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小說《愛情不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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