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秦贄大婚

「大小姐，應氏過來，這府上怕是更熱鬧了。」知棋的道，「四夫人入京的日子正好與長公主撞上了。」

「倒是巧了。」秦蓁冷笑道。

知茉笑了笑，接着說道，「大小姐，若是如此的話，難道四夫人與長公主之間會有什麼牽連？」

秦蓁沉默了一會道，「大召與雲國到底不似表面上那般和睦相處啊。」

知茉也覺得如此，故而道，「奴婢在想，到底誰會與長公主和親呢？」

秦蓁也覺得奇怪，不過想着這事兒，到底透著幾分地古怪，即便是前來和親，到最後，怕也不過是誘餌罷了。

她斂眸，淡淡道，「此事兒稍後再說吧。」

「是。」知茉垂眸應道，便不再多言。

秦蓁抬眸看着遠處，雲捲雲舒，卻掀不起半分地波瀾，可是，這平靜的背後，卻蘊藏着驚濤瀚浪。

她無法去判斷往後會發生怎樣的驚天變故，可是，她卻知道，自個早已身處漩渦當中。

「大小姐，您在想什麼？」知棋小心地問道。「在想，太祖母的身子如何了？」秦蓁輕聲開口。

知棋也只是靜靜地立在她的身旁，「想來，不久之後，您便能回去了。」

秦蓁仰頭任由著那清風拂過面頰，而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半晌之後，才猛地睜開雙眸，轉眸看向知棋道，「若是應氏真的要入京，你切記要將我的書信送回去。」

「是。」知棋應道，便連忙轉身去辦了。

秦蓁重重地嘆氣，卻瞧見知茉匆忙進來。

「大小姐，出事了。」知茉看向她道。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能出什麼事兒？」

「大公子出事了。」知茉大喘著氣，「也不知怎得，大公子竟然與南宮小姐被……」

「被什麼？」秦蓁雙眸閃過錯愕之色，看向知茉。

知茉輕咳了幾聲，「適才，小廝前來稟報，說是南宮家來人了，南宮小姐一夜未歸，今早乃是大公子親自送回去的。」

「嗯？」秦蓁挑眉，想着兄長何時跟南宮青墨這般親近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知茉，「而後呢？」

「大公子說要對南宮小姐負責，不日便會上門提親。」知茉小心地看向秦蓁，「大小姐，大公子這是？」

秦蓁也覺得愕然，當即說道，「兄長呢？」

「大公子入宮去了。」知茉小心道，「瞧著像是請旨賜婚了。」

「兄長獨自前去？」秦蓁皺眉道，「雖說父親不在，可這秦家終究還是有太祖母與祖母做主，他這般莽撞地前去，到時候萬一惹了龍顏大怒該如何？」

秦蓁如此想着，連忙說道，「你去準備一下，隨我入宮去？」

「是。」知茉輕聲應道。

秦蓁連忙換了衣裳，前往皇宮。

等入宮之後，她徑自去了太后那處。

太后瞧着她前來，知曉她所為何事，故而說道，「你這些時日不曾入宮，這好不容易入宮，卻也是有求於哀家。」

「是臣女莽撞了。」秦蓁恭敬地行禮道。

太后瞧着她低垂著頭，不過能看得出她有些慌亂，可見，秦贄對她來說，是極為重要的。

「此事兒，也算是哀家恩准了。」太后淡淡道。

「臣女多謝太后恩典。」秦蓁連忙叩謝道。

太后輕笑道，「罷了罷了，哀家也算是成就一樁美事兒，亦是功德一件。」

秦蓁抬眸對上太后的雙眸，只瞧著那眸底溢滿了慈愛之光，她亦是鬆了口氣。

等出了太后的寢宮，遠遠地便瞧見了前來的端木衢。

二人倒是許久不見了，如今相見，倒也不顯得生疏。

她福身道，「臣女見過二皇子。」

「走吧。」端木衢說着，便大步往前走去。

秦蓁一愣，倒也沒有多言，而是跟着他一前一後地出了皇宮。

不遠處，便瞧見秦贄正立在馬車旁，似是在等着她。

她先是一怔，而後看向端木衢，「兄長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我？」端木衢繼續道，「你問的是哪件？」

秦蓁嘴角一撇，而後說道，「自然是他與南宮小姐之事，原先，南宮小姐一直張口閉口的不是你便是沛世子，何時瞧上我家兄長了？」

端木衢挑眉道，「我怎麼知道？」

秦蓁冷哼了一聲，便丟下端木衢往前了。

端木衢嘟囔道，「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秦蓁腳步一頓，扭頭瞪了他一眼。

端木衢連忙縮了縮脖子，而後便笑吟吟地跟上了。

秦贄瞧著二人這般，也只是無奈地搖頭。

等行至他的面前，「兄長。」

「我與南宮小姐之事你可知道了？」秦贄看着她道。

「嗯。」秦蓁點頭。

「你可是覺得意外？」秦贄溫聲道。

「兄長，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故吧？」秦蓁看着秦贄道，「不過，既然是兄長自個的決定，妹妹自然不會幹涉。」

「妹妹如此，我便放心了。」秦贄也算是鬆了口氣。

「我適才去了太后那，太后已應允我，給兄長賜婚。」秦蓁如實道。

秦贄笑看着她，「多謝妹妹。」

秦蓁雖然不知這二人為何會突然走到了一起，可，對她來說，只要兄長覺得好便好了。

兄妹二人便上了馬車，端木衢瞧著自個便被這樣無視了，他也連忙一撩衣擺，直接鑽了進去。

秦蓁並不理會他，而是扭頭看着放在書柜上的書。

沒一會，便見端木衢忍不住地開口，「我得罪了你了？」

「啊？」秦蓁抬眸看他。

端木衢瞧着她一副與我無關的神情，也只能重重地嘆氣，只覺得胸口憋悶的很。

秦贄忍俊不禁，「你何必與她置氣呢？」

「我？」端木衢低聲道，「我哪敢啊。」

秦贄挑眉，「聽聞此番長公主入京，乃是九王爺親自陪同。」

「什麼？」端木衢睜大雙眸，「他還真是清閑啊，前些日子不是剛回去。」

「九王爺本就是閑散王爺。」秦贄看着端木衢的反應極大，忍不住道，「畢竟他如今乃是和親使者，二皇子可不能怠慢了。」

端木衢冷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理會。

秦蓁瞧著這二人，也只是無奈地搖頭。

她放下手中的書卷，接着說道，「我說這幾日怎得烏鴉滿天飛呢，原來是九王爺要到了。」

秦蓁的話當真是說到了端木衢的心坎上，他看着秦蓁時，甚是感動。

秦蓁沖着端木衢眨了眨眼，「也不知這九王爺有何本事，竟然能讓你心生懼怕。」

「你當真不知？」端木衢覺得秦蓁聰明機靈，難道絲毫沒有看出什麼破綻來？

還是她壓根就不想理會九王爺？

端木衢盯着秦蓁看了許久，「我問你，你心中到底有沒有太子皇兄？」

「啊？」秦蓁一愣，接着道，「與你何干？」

「難道你不知道，太子皇兄為了你……」端木衢險些說漏嘴。

秦蓁眯著眸子，盯着他道，「幸好你沒有和盤托出。」

秦贄抬眸看着她，「妹妹，你可是拒絕了太子？」

「嗯。」秦蓁直言道，「我與他，只限於知己好友。」

「如此也好。」秦贄反倒覺得秦蓁此舉是最正常不過的。

畢竟，端木闕身為太子，日後的擔子會更重，即便現在為了她會捨棄許多，可是有朝一日，他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也許，便會因為種種的約束，而慢慢地迷失了自我，最後放棄了對她的初衷。

自古無情帝王家，他可不想自個的妹妹到最後卻落得這般孤苦的下場。

不過，轉念秦贄又覺得這世上，能夠尋到一個這樣待她的男子的確少之又少，而端木闕恰巧是能夠替她排除萬難之人。

只可惜，她的心中，似乎對他很是排斥，又或者是，從最開始，她就沒有這樣的心思。

秦贄身為她的兄長，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端木衢也覺得她是有意地避開此事兒，可是到底是因什麼緣故呢？

這也是端木闕最為困擾的，可他卻找不到答案。

一行人便這樣回了秦家。

次日，太後下旨賜婚，秦贄與南宮青墨的婚事便這樣訂了。

遠在祖宅的太夫人與老夫人並未阻止，反而是樂見其成的。

偏偏應氏是極為不滿意的，在她看來，秦贄應當尋一個更好的，最起碼不是南宮青墨這樣的。

她如今便可以藉著要給秦贄操辦大婚事宜而入京了。

不過，在她還未開口時，老夫人便說了，「贄哥兒傳來書信，大婚在祖宅辦。」

「什麼？」應氏詫異地看着老夫人，「既然是太后賜婚，南宮家難道也同意了？」

「南宮家的人都戍守邊關，若非召見，不得入京，此番，南宮大小姐成婚，皇上考慮到贄哥兒身為秦家的長子，而南宮家也會趕來秦家。」

「兒媳要做什麼？」應氏輕聲問道。

「你也不必忙什麼，這大婚之事，我交給二房去辦了。」老夫人看嚮應氏道，「你不必費心就是了。」

「兒媳畢竟是贄兒的生母，他大婚，理應兒媳操辦啊。」應氏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接着道，「我尋人算了八字，你若是操辦了，必定會有血光之災。」

應氏一聽，當即便低頭不語。

老夫人看向她道，「這些時日，你只管安分守己，不然，若鬧出什麼大事兒來，你與秦家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老夫人的警告還是起了作用的，畢竟，應氏也不希望秦贄的大婚有任何的差池，更不想因自個的原因，使得秦家有任何的閃失。

秦蓁看向秦贄道，「兄長，你當真要回祖宅大婚？」

「嗯。」秦贄點頭道，「這便避開了長公主，不過，妹妹可是不能回去了。」

「我也想回去。」秦蓁覺得，兄長大婚，而且還是跟南宮青墨，於情於理，她都要回去的。

秦贄反倒不想讓她回去，想來是京城會出大事兒，又或者是祖宅那處。

「你若是回去了，到時候，京城府上出了事兒，誰來做主？」秦贄反問道。

秦蓁皺眉，沉默了良久之後道，「兄長，你急與這個時候大婚，是為了什麼？」

「為了秦家。」秦贄盯着秦蓁，「妹妹，你莫要忘了自個入京的目的。」

「兄長。」秦蓁深吸了口氣，最後還是妥協了。

次日。

南宮青墨特意前來找她。

秦蓁看着她面若紅潤，顯然是對這婚事是極為滿意的。

「南宮妹妹一早便看上了兄長？」秦蓁低聲問道。

「嗯。」南宮青墨點頭，「只是……」

她看向秦蓁，猶疑半晌道，「許多事情，我也不知該如何與秦姐姐道來，不過秦姐姐知曉，我的心思就是了。」

秦蓁笑道，「南宮妹妹快要成為我的大嫂了。」

「你放心，我嫁進秦家之後，便會留在祖宅。」南宮青墨看着她道。

「你不回京了？」秦蓁挑眉，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嗯。」南宮青墨接着道，「我若是留在京城，到底對你不好，對秦家也不好。」

秦蓁聽着她的話，沉默了好一會，看來，她還有許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比如，南宮青墨明明跟兄長早已認定，可是為何要一直表現出一副鍾情沛駱的深情來？

如今她與兄長突然成婚，又是為了什麼？

等南宮青墨離去之後，她便讓知棋去查了。

知茉看着她道，「大小姐，大公子這麼着急着成婚，顯然太后那處是一早便知道的，連皇上都沒有反對，而南宮家也答應前去祖宅，這看似巧合，可是仔細想來，卻是一早便安排好的。」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秦蓁皺眉道，「不過如今到底不是疑惑的時候，不日，兄長與南宮妹妹便要前往祖宅了，南宮家在祖宅那處也有府邸，倒也是沒有亂了規矩。」

「那四夫人呢？」知茉連忙問道。

「不必回來了。」秦蓁繼續道，「看來要直接折回了。」

「大小姐，四夫人豈不是很失望？」知茉想着，按照原定計劃，想來四夫人與長公主會碰面，如今可好，計劃落空，也不知四夫人會作何感想？

秦蓁勾唇冷笑，「兄長如此做，一則是為了阻止四嬸入京，二則是為了避開孟錦芫。」

「難道之前，大公子與長公主見過？」知茉當即問道。

秦蓁搖頭，「也許吧。」

她斂眸，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既然兄長有意避開，想來也是有旁的原因，他如今不便明說，卻也說明，長公主此次入京，必定會出大事。」

晚些的時候，沛瑛趕了過來。

「我今兒個才聽說了。」

「這些日子你去哪了？」秦蓁瞧着她有些頹然之色道。

「我被祖母送去了寺廟。」沛瑛坐下之後道，「昨兒個才回來，也是因祖母說，你兄長與南宮妹妹要大婚了，要帶我一同回去。」

「連你也覺得突然？」秦蓁看着她問道。

「嗯。」沛瑛點頭，「早先，我一直以為南宮妹妹中意的乃是我兄長。」

「不過這也算是一段良緣了。」秦蓁倒是看得開。

沛瑛盯着她道，「過幾日長公主便到了，我們也這都離開了，這長公主怕是會多有不滿。」

「你們要趕回去，怕是要晚些。」秦蓁算了算日子，「應當會等到長公主和親之事結束。」

沛瑛無奈道，「這大召的長公主，聽說是個瘋子。」

「何出此言？」秦蓁低聲問道。

「若非如此，怎會千里迢迢地來雲國呢？」沛瑛嘴角一撇，「二皇子之前去了大召，與這長公主倒也有幾分緣分，可是二皇子對她倒是厭惡的很。」

「嗯。」秦蓁看向沛瑛幾次三番地提起端木衢來，大抵便明白了。

不過，如今她也不是去關心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到時候該如何迎接這位長公主。

「我先走了。」沛瑛瞧了一眼刻漏，接着道，「母親近來盯的我緊，也不知她怎麼了，偏盯着我。」

她一面埋怨嘟囔著，一面轉身離去了。

秦蓁瞧着她的背影，無奈地笑着。

三日後，秦贄與南宮青墨便離開了京城，前往祖宅。

而四夫人小韋氏中途折回。

「母親，大哥要成親了，為何會這樣匆忙？」八小姐秦菁不解地開口。

小韋氏淡淡道，「你們也不能入京了，得趕回去。」

「大哥為何不在京城大婚？」秦妤在一旁不滿地嘟囔道。

「你大哥乃是嫡長孫，自然是要回祖宅的。」小韋氏嘆氣道，「只怪你們沒有福氣。」

她說罷之後，便命人往回趕。

秦菁與秦妤對視了一眼，而後便乖順地坐在馬車內，等著回去。

「八姐，這大姐如今在咱們家真是一手遮天。」秦妤等回了自個的馬車內，看向秦菁說道。

秦菁淡淡道，「你還是當心禍從口出，莫要忘記了，自從大姐回來之後，先是七姐沒了，緊接着又是二姐，連六姐都要被送回來，三姐與四姐哪個是好的？」

秦妤低聲道，「我好不容易盼著進京，可是如今可好，這馬上便到了，又讓我回去，我怎能甘心？」

「你不甘心又能如何？」秦菁涼涼道，「你不過是四房的九小姐罷了，你能越得過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