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小組》十九(4)

格里芬非常茫然。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前前後後想了一遍，但什麼也沒想出來。他能想出的任何計劃都有最基本的缺陷，無法實施。

然後他看到懷特偷偷沖菲尼奧斯眨了眨眼。格里芬不動聲色，想到：這又是幹什麼？

菲尼奧斯直直地坐着，胳膊上手銬的短鏈穿過那個巨大的、深嵌入牆的鐵環，他的手被懸吊在頭部上方。小個子看看守衛，他正坐在門口的椅子裏。小桌上的燈籠是房間里惟一的光源。

菲尼奧斯試着與守衛搭話，「你，他們為了騰出空間把你媽媽從這裏趕出去時，你是不是很氣憤？」

渾身肌肉的笨蛋只是獃獃地看了小個子一眼，「啊？你說什麼，襲擊者？」

菲尼奧斯沖着他嗤笑一聲，聲音沙啞地說：「我說，你老媽是只出了毛病的老母羊，你老爸還不知是什麼流浪的動物呢。那是因為你老媽沒什麼特別之處。」

魁梧的守衛慢慢站起來時，格里芬開始警覺起來。守衛手裏握著來複槍，指關節都泛白了。

因為光的角度關係，格里芬看不清守衛的表情，但他明白那表情決不會是愉快的。他壓低聲音，說：「哎，菲恩，別……」

鼠頭鼠腦的小個子對他笑了笑，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然後轉頭看着正大步走向他的守衛，「哦，看哪！你可以教任何動物用兩隻腳走路……哦！」

守衛對準菲尼奧斯的肚子猛踢了一腳，菲尼奧斯痛得彎下身子。守衛小心翼翼地把來複槍靠在牆邊，確保其他囚犯都夠不着它。然後，他轉身揪住已有些神志不清的小個子的頭髮。這個傢伙舉起另一隻拳頭，揮向小個子的臉……一拳……又一拳。

他的關節都被菲尼奧斯的血染紅了，在微光下閃爍著光芒。格里芬看到菲尼奧斯至少有一顆牙齒被打掉了。

守衛毫不理會其他囚犯的叫喊，他放開菲尼奧斯的腦袋，轉身走回他自己的位置。

他剛轉身，迎面就被來複槍托打了一下。他驚訝萬分，搖搖晃晃地向後退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來複槍像球棒一樣被揮舞著砸向他的頭顱。他倒了下去。

守衛開始走向菲尼奧斯時，格里芬就發現懷特迅速抬起左手,挽起右臂上的工作服袖子。懷特很快抓住假肢基座部位的銀環，按下隱藏的鈎扣，假肢與肩膀脫開了。

然後，他把手銬、假肢拉過巨大的鐵環，再把假肢安好。接着，守衛毆打菲尼奧斯時，他走到守衛身後，拿走他的來複槍，用槍托砸向他的腦袋。

他丟開武器，從守衛的腰帶上取下鑰匙，給其他人開鎖。

他們花了點兒時間才把菲尼奧斯弄醒。他們問他是否還好時，他的回答讓他們視線模糊，「這是個退卻計劃。」

聽他這麼說，他們就知道他們的朋友會好起來的。

菲尼奧斯感覺好點了之後，他們拿着燈籠並打開他們最後一次坐牢的牢房門。

格里芬快速地掃視整個區域。因為正值黃昏，周圍仍有一些人，金黃色的燈光從許多房子的窗口流瀉出來。

他走回馬廄，讓其他人聚過來：「菲恩，你有什麼計策？」

小個子對他笑了笑，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一顆牙。「我總有小詭計的。」

格里芬也咯咯笑了起來，「很好。現在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他給每個隊員分配了任務，「菲尼奧斯，你認為你能找到他們的彈藥庫嗎？」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后，他接着說：「太好了。我認為他們不會那麼好，把我們的行李放在我們能拿到的地方。另外，我們也沒時間去找。所以，菲恩，看看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到一些武器。吉里安！」蘇格蘭人用力點了點頭，「我要你往河下遊走。把兩條船系在一起，推入河水中，讓它們順流而下。我們上次是那麼逃走的，這樣可以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開。懷特！」博士點點頭。「你跟我一起。我們看看能不能拿到些食物、毯子、繩子，以及其他需要的物品。」

格里芬轉身，向門外窺探，「我們在上游的環形牆邊的塔下面會合。我們看看能否從那兒爬出去，向上遊走。他們會被我們的計策引向下游。有問題嗎？很好，出發吧！」

小組成員悄悄沒入夜色，每個人去完成各自的任務。

在不斷地摸索，從一處陰影躲到另一處之後，他們發現他們順利地找到所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了。有些房子的地窖根本就沒有鎖，裏面有為過冬而儲存的各種食物。

格里芬和懷特扛着沉甸甸的戰利品，走向上游的環牆邊的塔腳下。他們注意到塔里只有一個守衛。他正在咂吧咂吧地吸著煙葉。

他們在塔下的陰影中緊張地等待着。這時一個矮矮寬寬的陰影溜到他們旁邊，他們認出這身影是吉里安。他扛着一大梱繩子和一個沉重的袋子。他把袋子放下時，裏面傳來引人注意的叮NFDA1聲。

為了不引起上面守衛的注意，格里芬低聲問他事情進行得順不順利。

「很順利，長官。」蘇格蘭人用腳輕輕捅捅袋子，「有兩個奧基人正在河邊巡邏。他們拿着些有用的東西。」

格里芬點點頭，「你對他們做了些什麼？」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注意到蘇格蘭人回答時完全面無表情，「嗯，長官，我想船上如果像以前一樣有幾個人的話，就更會讓他們相信這個計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