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入祠堂

方珏將自己如何籌集銀錢的想法說了一遍，劉陽我兩眼放光的看着方珏，他心裏暗嘆，自家少爺如此年輕，想法卻如此高明，與年輕時的方言相比，那豈止是勝出十倍，至少在他的閱歷中，年輕人中恐怕無人能及自家少爺。

「妙，妙…」

方言摸著自己的短鬍鬚，不禁連連稱妙，這也是對自己兒子的肯定。

既然方言對方珏的規劃表示贊同，方珏也準備開始更細化的制定計劃。即便看似天方夜譚的想法，只要有條件，有詳細可行的規劃，都有可能變成現實。方珏有一位當太守的父親，這是最好的資源，如今的動蕩的局勢，在他眼中卻成了不可缺少的條件之一。

說完了自己的計劃，方珏看了一眼依然沉醉在自己奇思妙想中的劉陽，剛才還老淚縱橫，此刻卻完全沒有了一絲悲愁。

對於方珏的眼神，劉陽感到渾身不自在，劉陽從方珏眼中讀出了一些信息，那種目光如同穿透自己身體，這種感覺讓他居然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父親，孩兒還有件事想與您與劉伯商議。」

方言有些疑惑的與劉陽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解的看着方珏。

「珏兒，你有什麼計劃，我與你劉伯都支持你。」

方言倒是相信自己的兒子，剛才那麼大的問題都解決了，還有什麼事是方珏解決不了的。

「孩兒想讓憐兒入我方家祠堂，不知劉伯可否應允。」

方珏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看着劉陽。這個想法雖說比不上先前方珏那些大事，可也讓方言與劉陽怔了一下。

入方家祠堂，這也不是一件小事，入祠堂那就等於要先入方家的門。憐兒雖然是方府大管家的女兒，可畢竟憐兒是一個丫鬟，尊卑有序，地位懸殊，憐兒既然已經是方珏的丫鬟，那就等於憐兒的命運早已註定受制於方珏，即便方珏想收了憐兒，憐兒也只得順從。可若是入祠堂，那意義可就不一般了，憐兒就不再是丫鬟，而是真真正正的方府少夫人。

「少爺，不可，憐兒怎可…」

「怎麼，劉伯是覺得我方珏不配，還是覺得我仗勢欺人了？」

劉陽話未說完，就聽方珏如此搭話，額頭立刻一皺，沒有過多思考，立刻朝着方珏跪了下去。自從方府遇難，方言進京受審，方珏受傷醒來之後就如變了一個人一般，對自己也是如長輩一般。如今這般言語，立刻把這麼久建立起來的親密度給一語擊垮。少爺還是少爺，他劉陽再怎麼為方府付出，也終歸只是下人。

方言對方珏今日與劉陽的態度也感到有些詫異，平日方珏對劉陽可是客氣得緊，今日卻怎麼這般爭鋒相對，想要得到人家女兒，好歹應該客氣點吧。不過方言卻沒有立刻搭話，他只是聽着，因為他疑惑方珏對劉陽的態度。

「從今日起，憐兒於我於方府不再是丫鬟身份，若是劉伯沒什麼意見，那就請父親做主，至於憐兒的用度，與筱語同之。」

方珏這般哪像是懇請，簡直猶如下命令一般，不僅劉陽有些蒙了，連方言也有些莫名其妙，哪有兒子這般對老子說話的。

方珏沒有過多解釋，一副堅定不移的態度，讓方言知道自己兒子這次不是開玩笑。

待方珏離開后，方言才結合所知的信息，大概猜到了方珏今日為何如此對劉陽。

珏兒長大了，他有他的主意。方言看着方珏離去的背影，他有些欣慰，他不會因為自己是方府的一家之主而對自己兒子限制什麼。相反，他覺得應該支持方珏。

「既然珏兒有意，就按他的意思辦吧，你就安心留在方府吧，別再想那些無所謂之事。」

方言的話讓劉陽也有些無語，不過方言父子的態度讓劉陽深感愧疚，他聽得出方珏一定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也看得出方珏對憐兒的愛護。方府大小主人都這般態度了，他劉陽還有什麼理由與顧慮去反對。

劉陽也明白，方珏下這個決定，是為了讓憐兒名正言順的留在方府，更是為了救自己的女兒。

對於憐兒要成為方珏的女人之事，在其他名門望族只不過是一件小事，可方珏還是鄭重其事的與卞筱語說了一番。方珏以為卞筱語會露出什麼不悅的情緒，可讓方珏有些意外，卞筱語非常平靜的聽完方珏的話，卻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既然夫君決定了，筱語也替憐兒妹妹高興。」

自從憐兒回到方府，所發生的種種，卞筱語怎麼可能看不出，方珏為了憐兒在方府立威，為了救憐兒不惜出動黑甲軍。卞筱語早就明白憐兒不是一般的丫鬟，在方珏心中的地位恐怕不比自己低吧。

「夫君你就放心吧，家裏有二娘主持大局，筱語也會好好照顧憐兒妹妹…」

卞筱語在方府這些日子，逐漸適應了作為方府少夫人的身份，而掌管方府家務調度權的方府二夫人楊雨婷也慢慢開始放權，這讓卞筱語在方府的地位也漸漸高了許多。

方珏看着卞筱語如此，他倒是有些愧疚感，緊緊摟着卞筱語，這是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

卞筱語表面雖然不介意方珏有其他女人，可內心深處卻還是有一些不自在的。她曾想過自己的夫君或許只是一個普通人，但那至少可以攜一人手到白頭。在遇見方珏之前，她從未想過會過上這般富貴的生活，或許命運就是這般公平，得到什麼，就必須承受其代價。

憐兒的身份一時之間的轉變，頓時讓方府所有人羨慕不已，其中最想不通的當然要數二夫人楊雨婷身邊的丫鬟娟兒，娟兒一直仰慕方珏，卻沒有憐兒那般好命。

轉眼已是春暖花開時，萬物復甦已在冬季悄悄完成，一夜之間綻放出最美的期待。

方珏終於得閑，拉着劉玉凝的手，來到一片遍地開花的地方。因為方珏記得劉玉凝曾經說過，她想過那種桃園生活，遠離世俗喧囂，這一片天地只有方珏與她而已。

方珏很清楚，如今的自己給不了劉玉凝嚮往的生活，為了彌補自己的

虧欠，方珏從軍營回來，就帶着劉玉凝遠離了繁華的街道。

劉玉凝的傷恢復得很好，這才讓方珏心中愧疚感少了一點。

「夫君，你快過來，這邊好美呀…」

方珏看着劉玉凝在花叢歡快的起舞，這樣美麗的場景也曾在方珏腦海中浮現過，如果有一天，天下安寧了，江寧太平了，他真想過這種生活。

方珏走過去，只是靜靜地摟着劉玉凝，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好的一刻。

「夫君，你怎麼了？」

劉玉凝與方珏分別了一年，當她再次回到江寧郡，回到方珏身邊時，很多事都已經不是她所預想的那樣美好，她甚至有些看不懂方珏的心思，只是她能感覺到，方珏是愛她的，沒有因為其他人的出現而比以前減少半分。

方珏心裏裝着太多事情，他曾想過只做一名混吃等死的富家公子，可命運卻將他推向他所不能預料的一條道路。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方珏如今所在的位置，已然讓他有些身不由己的朝着一條註定坎坷的路走下去。

「凝兒，后不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遇見我之後的人生。」

劉玉凝美眸望着方珏，她想從方珏眼中看出什麼，除了看出方珏昨夜沒休息好，再也啥不出那深邃得有些陌生的眸子還藏着什麼秘密。

「當然後悔，後悔得要死。」

劉玉凝突然後退一步，鄭重其事的與方珏說道。

「啊！這麼嚴重。」

方珏也有些驚訝，他看着劉玉凝轉身背對着自己。

「嗯，就是很嚴重。」

「那該如何是好，要不你給我說說為什麼後悔可好。」

方珏摘下一朵野花，慢慢走到劉玉凝身後，然後將花插在劉玉凝的髮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