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零一章 孤軍深入

一千二百零一章 孤軍深入

?尖嘯聲似乎被這股念力壓制,漸漸弱了下去,而我也逐漸恢復清醒。

我晃了晃腦袋,有些吃力地將眼睛睜開,就見老左正擋在我和屍魃之間,那股強悍無匹的念力,就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

老左的修為在瞬間被拔高了一倍左右,看來他又用了大空術。

這種術法的威力確實很強,但老左每次施展它,都冒着極大的危險,況且這也不是他今年第一次使用大空術了。

老左側過臉來對我說:「這裏由我就夠了,你去找張大有,絕對不能讓他拿走玉鐮。」

施展了大空術的老左,修為暴漲之餘,聲音也發生了變化,他現在一開口,就像是有三個不同的聲線同時在發音一樣,三道聲音是重疊在一起的。

我心裏很清楚,過不了多久,老左的大空術就會失效,因此不敢浪費老左的時間,立即施展開騰雲步,朝着檮山方向猛衝。

老左一直等我走遠,才催動番天印,甩開青鋼劍,和屍魃纏鬥在一處。

修為暴漲之後,老左竟能在流暢出劍的同時,讓番天印在身周不斷飛馳,這一劍一印,死死封住了屍魃的動作,而屍魃也依然難纏,老左動用了全部手段,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鎮住它。

一人一屍有來有往,一時間難分勝負。

乍看上去,老左好像和屍魃斗得旗鼓相當,但因為屍魃體內已經種入混元炁,它體內的屍氣正慢慢被化解,行動也變得越發僵硬,再僵持一陣,老左必然能夠毫無懸念地佔據上風。

老左的修為,已經超越了上一代屍道宗柴宗遠。

據說柴宗遠在半百高齡的時候也鎮住過一具屍魃,屍道宗的名號也就是從那時候才加在他頭上的,不過那一次柴宗遠鎮屍,卻得到了陳道長和張真人的輔助,雖說他出力最多,但考慮到張真人在場的情況下,柴宗遠還受了重傷,可以猜到,單靠他自己的實力,應該是無法鎮住屍魃的。

儘管此時老左已經動用的大空術,但他畢竟是靠自己的能耐和屍魃對拼,要不是之前的戰鬥消耗了老左不少精氣神,相信他就算不動用大空術,也能和屍魃纏鬥很久,甚至有可能在不動用大空術的情況下取勝。

以上內容,均出自我的手筆,老左對於這種用他和柴宗遠作比較的行為十分反感。平日裏他甚至不會提及柴宗遠的性命,還說什麼,這是他們寄魂庄的規矩,師父死後,其名諱不再被徒子徒孫提及,如果提及,便是欺師滅祖的大罪。

怎麼會有這樣的門規,簡直莫名其妙!

我拼全力朝着檮山奔行,很快,老左和屍魃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鬼眼的視覺邊界。

我相信老左一定能贏,即便他的對手是屍魃,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從來沒輸過。

檮山已近在眼前,在鬼眼的視野中,能看到站在山頂上的張大有,老左說得沒錯,此時張大有正將一股股精純陰氣注入玉鐮。

就算山巔、山腳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我也能認出那股精粹無比的陰氣。

那恰恰就是玉鐮上自帶的原生炁場!

我不知道張大有究竟是從哪裏弄到這種炁場,我只知道,既然他能搞到這樣的炁場,就沒有必要在獨崖觀中對玉鐮進行注陰。

他完全可以先將玉鐮帶走,找一個足夠隱蔽的地方注陰,那樣一來,就不會被任何人干擾。

這種傻子都能想通的道理,張大有會想不通,實用會想不通?

如今我越發肯定,實用讓張大有在獨崖觀注陰,就是為了引我上鈎。

和實用對手就是這樣,你總是會不斷推翻對他的猜測,起先我就猜到,張大有將我身邊的人一一擋在半路,就是為了引我孤軍深入,後來老左發現獨崖觀陰氣衝天,又猜測,張大有隻是調虎離山,他是想將我在內的所有戰力都困住,而後安心注陰,可現在,我再次斷定他專程在獨崖觀注陰,就是為了引我上鈎。

你永遠看不穿實用的計策,那個人心深似海,不斷猜測他的意圖,只能讓自己越陷越深。

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只能明確一點,那就是不能讓玉鐮轉贗為真,一旦它再次成為正品,我們沒有能力再把盤踞在上面的夜魔陰氣驅離。

當初玉鐮之所以成為贗品,是因為我在穿越里世界的過程中,它遭受了某種能量震蕩的影響,導致陰氣外泄,可我們在表世界找不到類似的能量。

玉鐮一旦成為正品,就算它不落入實用手裏,也會有各式各樣的人覬覦它,屆時行當中又是一場地動山搖。

檮山無路,唯一的路,就是那幾乎筆直的峭壁。

只能爬上去了!

我快速甩動手腳,盡量讓疲憊的關節恢復活力,隨後奮力躍起,探手抓住山壁上的突石,先定住身形,而後四肢並用,朝着山巔攀爬。

如果換成是專業的攀山運動員,想要登頂檮山似乎並不難,可我一方面不具備這樣的專業技能,另一方面,還要以比專業運動員更快的速度登頂。

無奈之下,我只能靠着摧骨手在山壁上掏洞,先揮拳打一個深洞出來,再雙手扒住洞口,靠着爆發力做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讓整個身子騰空上躍,等到身體上升到制高點,再打出一個洞口,定一定身形,重複之前的動作。

我的速度佈滿,只消五分鐘左右,就抵達了半山腰。

當我在一次用雙臂扒著摧骨手打開的洞口,穩住身形的時候,張大有從山巔上探出頭來,沖着我大聲吆喝:「別累著了,保存好體力,上來和我打一場。」

我揚起額頭,用雙眼去看他。

左眼中的張大有還是那副面容猙獰的樣子,但在右眼中,我卻能看到他的胸口處揚起了一道紫色的焰火。

怨恨、妒忌、嘲弄、憤怒、幸災樂禍,幾種不同的情緒在他心口中肆意流竄,不同的色彩混雜在一起,才形成了這種發黑的紫色。

我的右眼只能看到兩樣東西,一是炁場和念力的顏色,二是鬼物的情緒。

如今已經很難去界定張大有是個什麼東西,他既是人,又是屍,還是鬼,不對,他是屍是鬼,但我就是無法確定,他到底還是不是人,從他那張慘白色的臉,已看不到半點活人該有的血色。

我本來沒打算搭理張大有,只想着儘快登頂,可就在這時,他心口處的火苗又變成了血紅色。

在他心中揚起了兩種情緒。

強烈的殺意,以及落井下石的滿足感。

我意識到這小子不懷好意,立即撒開陽線,甩手就將八卦錢打入山壁。

八卦錢方才穩穩嵌在石壁中,就有一股澎湃陰氣自山頂急衝而下,我不敢硬接,雙腳蹬住山壁奮力一躍,跳到了半空。

在我離壁而起的瞬間,便有一個灰黑色的影子從我剛才落腳的地方迅速劃過。

我定睛一看,心裏頭不由地顫了一下。

剛才劃過去的那個影,竟是一隻凶神。

實用手裏頭哪來這麼多凶神屍魃,這樣的稀有邪祟,怎麼到他這兒就變得這麼普及了?

我這麼說不是開玩笑,他手裏接連出現兩隻凶神,這種事絕對不正常。

可眼下我也沒時間想太多,因為凶神已經在山腰下方折了個彎,又朝着我沖了過來。

與發電廠內部的凶神相比,這隻凶神的速度沒那麼快,但它身上的陰氣更為精純,殺傷力自然也更為強悍。

我不敢怠慢,立即在周身裹上一層陰氣,並用腳尖在半空中畫出九道陰爻,施展出了小坤陰卦。

這隻凶神身上的陰氣過於精純,小坤陰卦可以導致它身上的陰氣發生極變,以此來削弱它的破壞力。

這邊我剛剛施展出卦術,凶神就到了臉前。

我先是扭動一下身子,避開它的直接衝撞,又快速探出手,推向它的肩膀。

它當場被我推偏,移動軌跡從直線上升變成了以三四十的角度沖入了山壁,凶神無形,整個身子迅速沒入山中。

我隨着陽線盪回到山壁,便快速出腳,將腳尖點在了山壁上,以此將小坤陰卦引來的精純陰氣全部注入山體。

這麼干確實有着相當大的風險,萬一山體中藏有其他邪祟,這一道陰氣進去,弄不好能直接驚醒它們,可眼下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賭一把了。

檮山的身體才這麼窄,裏面潛藏邪祟的幾率不高。

大股陰氣進入山體的同時,凶神也從山壁上浮了出來,陰氣沖入它的鬼身之後,瞬間改變了它體內的炁場性質,極端精粹的陰,此時正在極變作用下極速轉化為陽氣。

沒想到凶神的反應比我想像中要快得多,它立即從體內抽出這股陽氣,並將這股陽氣圍攏在體表,而後便用這股陽氣,來稀釋我身上的陰殼。

我以為眼前這隻凶神和發電廠的凶神一樣,也被控了心智,沒想到它還會借力打力。

這傢伙不但擁有完整的心智,而且它生前還是個實戰經驗豐富的行家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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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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