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可怕的真相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可怕的真相

「就是要健康的人,才有資格得這種病。」

女孩冷笑道:「一周三次,一次三千元不是用來為我治病的,而是用來買斷我的命。借用我這條賤命來為這種罕見疾病研製特效藥,研製出來了是我的福氣,能讓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繼續為藥物研發做出貢獻。如果研製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幾十萬買我一條命,我爹媽連屁都不會放一個的。」

阿來沉默了,他知道清水療養院的存在是為了研製各種特效藥,卻不知需要用健康人的生命作為代價,這違背了藥物研發的初衷,也違背了法律。

阿來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當初溫馨可不是這麼跟自己說的,她說溫延青是為了女兒生命的延續,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才違法違規私自售葯。而現在,根據女孩的說法,為這種在世界上患者僅為各位數的罕見疾病研製特效藥,竟然要犧牲更多的健康生命。

把女孩送到之後,氣急敗壞的阿來轟著油門把這開回到清水療養院,依舊是溫馨為他開門,可這一次,阿來對她失去了以往的尊重,質問道:「溫醫生,能讓我看看病人的資料嗎?」

「誰的?」

溫馨並沒有直接拒絕,她有些疑惑阿來的態度:「是你今天送回去的那個女孩子的嗎?」

「她的,還有劉歌錦的我都要看。」

其實連阿來都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勇氣,又處在什麼立場,清水療養院裏全是秘密,溫延青和溫馨肯收留自己就算是救命之恩了,從前自己做的缺德事那麼多,卻來質疑她們二人。

又或許是這幾個月的日子過得太滋潤,已經快要忘記當年刀口舔血的感覺了,這麼直接的詢問,很可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給。」

沒曾想溫馨完全不忌諱這些,她折回辦公室,拿出了幾個貼著有女孩名字便簽的文件夾,遞給了阿來:「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想看就看吧。」

即使阿來質疑溫馨的坦誠,也沒有對文件的真假產生懷疑,他抱着文件夾坐在沙發上,一頁一頁粗略地翻著資料。

「劉歌錦,女,17歲,就讀於東隅市高級中學,身份證號……」

第一頁都是一些基本資料,阿來翻到第二頁,赫然看見一份《臨床實驗志願者知情同意書》。懷着緊張的心情,阿來翻到了第二頁,看着上面陌生的疾病名稱,沒有抬頭,向溫馨問道:「**症是什麼?」

「是一種基因突變導致的人體免疫系統和中樞神經系統同時出現問題的疾病,首先在人體免疫系統方面,患了這種病的人身體免疫系統會一點一點崩潰,漸漸無法抵禦病毒入侵,出現各種併發症。」

「在中樞神經方面,患了這種病的人大腦中內啡肽的分泌開始不規律,時多時少,必須通過止痛藥來緩解身體疼痛。可止痛藥只能管一時,且長期服用止痛藥會阻止內啡肽的分泌,導致身體疼痛更加明顯。」

「患病中後期,患者會因各種併發症和無法控制的身體疼痛死亡。如果沒有特效藥,生存期一般不超過半年。」

溫馨的回答很官方,但是阿來聽懂了,他又問:「那現在有特效藥嗎?她們試的葯是什麼葯?」

「沒有。」

溫馨果斷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就是因為沒有特效藥,父親才朝暮了那麼多的志願者,高價配合我們的藥物研製。」

「這種疾病在全世界出現的病例不超過三位數,自然患病的人通常生存周期不超過四個月。但是四個月的時間太短了,根本不足以達到藥物研製的最短周期,所以我們只能高薪去請符合要求的志願者。」

「志願者都是健康的人嗎?」

阿來詢問時感覺自己現在的工作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老闆的一把刀,讓殺人殺人,讓放火放火。

「是啊。」溫馨似乎早就看淡了這一切,她雙眼無神,直勾勾的盯着阿來手中的文件夾:「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只要有需求,就會有人犧牲。」

阿來懷着沉重的心情繼續往後翻,看見了今天接送女孩的詳細資料,她是在一個半月前被注入的這個病毒。說是基因突變導致的,但清水療養院有很多辦法能讓健康的人也得上這種病。

也就是說,還有月,女孩的生命就該走到盡頭了。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劉歌錦,阿來接送的第一個試藥志願者,她離第一次來已經過了三個月。.

「那……特效藥什麼時候能研發出來呢?」

「藥物研製哪兒有那麼容易啊,碰運氣罷了。」溫馨低下頭,語氣里滿是挫敗感:「我是醫生,卻在做着殺人的事兒。殺人也就算了,還是虐殺。」

「父親給出的要求是儘可能延長受試者的生存周期,所以我們給出的方案都是止疼、治療加藥物試驗。前期還好,普通的止疼葯就可以,但是到了中後期,必須使用嗎啡片或者注射杜冷丁才能勉強控制住,而想在這短短几個月里研製出藥物幾乎不可能,只能看着她們痛苦的死去。」

阿來已經無心聽這些,更看不進去手裏那些資料了,機械地翻動着,反倒最後,是女孩父母簽字的家長知情同意書:「你們一開始和家長告知過這些嗎?」

溫馨點了點頭:「講得很清楚了,但也算給他們留了些希望,說如果藥物研製出來她們不僅可以得到錢,孩子還可以保住命,而且……而且後續的隨訪都會給錢。」

「在這些家長眼裏,孩子的命而已,根本不值這二十萬。」溫馨看着阿來,語氣里透著悲涼:「其實這個病男性未成年人發病率要遠高於女性,但從頭至尾的六個受試者全都是女孩子。」

她說起曾經,那時的她已經為清水療養院工作了一年整,終於成為了核心人員,第一次為罕見病做人體病理實驗。當得知受試者幾乎都會死時,她頂着重重壓力,將後果的嚴重性和孩子家長說得清清楚楚。

曾經的她認為父母不夠關心自己,卻沒想到世上還有比那更可怕的父母存在着。當她眼淚盤踞在眼眶裏,質問那位母親,孩子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嗎的時候,那位母親輕描淡寫的一番話擊潰了她心中對親情的最後一絲幻想。

「沒錢要一條賤命有什麼用?這孩子十四歲了,好容易有個弟弟,她可以死,么兒必須活着!」

「可是你女兒說了,她可以掙錢養弟弟的。」

「掙錢?她能掙多少錢?一個月三十塊,哪輩子能掙夠這一萬塊?」那位母親一臉嫌棄的看着坐在身邊,只有十四歲的女兒:「她就是到城裏,被人開車撞死,都賠不到這一萬塊哦!」

於是溫馨放棄了,接受了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受試者,這也成了她第一個看着從健康到虛弱到病重再到死亡的病人,整個過程持續了十三個月,十三個月里,她的母親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心疼,常常讓人看到的是每次拿錢時臉上控制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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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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