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三十八章 路途艱辛

一千零三十八章 路途艱辛

只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隨後電話里就只剩下忙音。

之前我曾聽老左說,他和吳林在小天山曾有過一次合作,當時吳林還救過他的命,所以,吳林知道老左的電話號碼似乎不是件非常奇怪的事,但問題在於,吳林為什麼要打老左的電話,而不直接聯繫我呢。

就聽老左在一旁問:「找你的?」

我點了點頭。

「誰?」

「不能說,」我先是搖了搖頭,接着說道:「老左,你這個手機,是不是無法被追蹤啊?」

「對,這個手機走得是組織里的一條內線,在通訊公司查不到通話記錄。」

這就說得通了,吳林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聯繫我,是在防着什麼人。

難道說,他已經被實用盯上了?如果真是這樣,吳林這張底牌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大概是見我半天不說話,老左顯得有點擔憂:「你怎麼了這是,心事重重的?」

我沉思片刻才開口:「老左,我要單獨去一趟洛陽,你們都別跟着。」

一直敲鍵盤敲得「啪啪」作響的李淮山立即停下手裏頭的動作,湊過臉來問我:「我也不能跟着啊?」

我瞥他一眼,說:「現在是特殊時期,還是小心點兒好,兩個人一起行動目標太大。」

李淮山面有不爽,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估計他應該猜到了找我的人是誰,也只有和吳林一起行動的時候,我才會避開所有人,單獨行動。

老左是聰明人,他知道有些話我不說,那我必然是有苦衷的,當下也不問我去洛陽幹什麼,只是問:「你怎麼去?」

我一直都懷疑,我們在海南的這幢別墅有可能很早就被實用給盯上了,只要我離開這裏,坐什麼車、到哪裏去,他眼線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本來我們幾個佯裝墮落,就是裝給實用看的,所以也不怕被他的眼線盯上。但是現在,我不希望任何察覺到我的行蹤。

這時劉尚昂探過頭來插上話:「我先把你送到內陸,等你出了廣東以後,我就不管你了。」

劉尚昂的情報網比實用的情報網強大太多了,他應該能在我出廣東之前將實用的眼線甩開,希望實用現在還沒有盯上杜康,不然一離開廣東,我的行蹤還是會暴露。

老左聯繫上的杜康,讓他找輛車在廣東外圍等着我,劉尚昂也手腳麻利地去收拾行裝了。

為什麼劉尚昂不直接將我送到洛陽?別忘了,叫我去北邙山的人可是吳林,而我也確實不希望劉尚昂見到吳林。

而杜康也只是將我送到洛陽境內,進入洛陽以後,剩下的路需要我自己走完。

收拾好行李,我和劉尚昂就快速離開別墅,臨出別墅門口的時候,我爸慌慌張張地追了過來,遠遠地沖我吆喝一聲:「路上小心點兒!」

我本來想懟他一句:「用不着你操心。」,可看他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我又不忍心,只能點點頭,說一句「放心。」。

到這裏,我們父子倆的冷戰終於告一段落了,但別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回頭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弄清楚,我小時候他為什麼在我臉上動刀子。

我覺得這裏頭肯定有事兒,而且我是當事人,也是受害者,有權利知道整件事的始末。

離開別墅以後,我和劉尚昂沒敢直接去坐輪渡,而是找了條船直接進入外海,繞了一個很大的圈子,才迂迴到廣東。

上岸的時候,劉尚昂確實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

我是沒看到那個人,不過聽劉尚昂說,我們還沒出海南的時候,就有一個遊客打扮的人遠遠跟着我們,此時在我們身後有一個裹着黑夾克的中年人,雖說他換了形容,還化了妝,但劉尚昂還是能認出,他就是先前那個跟隨我們的遊客。

劉尚昂小聲問我,要不要把對方做掉。

當然,他可不是吳林,他所謂的「做掉」,也不可能是殺了對方,頂多是將對方控制住。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

抓住這個人的話,實用就知道自己的眼線已經暴露了,也知道我們還沒有完全放鬆對他的警惕,算不上徹底的墮落,再者以他的聰明,也不會將自己的計劃和動向告訴這個眼線,就算抓住對方,也無法從對方嘴裏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見我搖頭,劉尚昂不禁嘆氣道:「就咱們身後這貨,也算是千里尋蹤的高手,咱們繞着外海轉了這麼久,他都能找到咱們,足以見得這傢伙手段相當厲害啊。要是現在不處理他,以後他弄不好會給咱們造成大麻煩。」

我低聲說:「那也不能動他,現在動他,對咱們沒好處。小不忍亂大謀,忍忍吧。」

劉尚昂又是嘆了口氣,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我們進入廣州以後,先找了家高檔餐廳胡吃海喝一通,之後就開始逛夜店,佯裝逍遙,期間劉尚昂聯繫好了人,只等著時機一到就將我送走。

夜半十二點,我醉醺醺地進了衛生間,劉尚昂的人已經在衛生間的通風管道等着我了,我就由他們帶着進了地下停車場,上了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車子,而我的行李也在車上。

也不知道劉尚昂是什麼時候將我的行李交給這些人的。

接下來,我先是坐車抵達清遠市的一家酒店,又在酒店坐上了杜康視準備好的車子,啟程前往洛陽。

開車的是老龍家的人,我和那人不熟,也忘了對方叫什麼,只記得對方開了一輛拉煤的大車,掛得是河南車牌。我們可不是獨車獨行,而是一個車隊四輛車同行。

這一路上,我只能一直縮身躺在車座上,防止有人透過車窗看到我,司機幫我打開了一點窗戶,方便我用鬼眼觀察周遭的情況。

鬼眼確實能洞悉兩公里內的一切細節,但以我的經驗,其實並不足以分別出跟在後面車子是不是實用的眼線。

晚上大車司機們找地方休息,我也只能一動不動地待在車上,遇到內急也只能靠着車上的尿壺和一個開口很寬的鐵桶來解決。

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一直到了洛陽附近,那天正趕上天氣很差,高速路上除了我們,幾乎看不到別的車輛。我這才直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直至現在,我依然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被實用的人跟蹤了,到不管怎麼樣都得起來活動一下,至少把僵硬的筋骨活動開,以免因為身子太僵硬耽誤了接下來的行程。

一下高速,車隊開進了洛陽郊區的煤場,我則在車子沒有完全減下速度來之前就推開門跳了下去。

這種運煤車的前車廂特別高,我跳得急,一下沒踩好還險些跌倒。

連續躺了這麼久,身子着實有些僵硬了。

煤場距離北邙山還有段距離,沒有交通工具,我只能徒步前行。

期間我也不敢走大路,一直奔著小路鑽,加上本來天色就比較晚了,我的速度又比較慢,眼看着夜色太深,我還在一家商場的停車場里過了一夜。

那天晚上我睡在了停車場的大型通風管道里,沒有人發現我。

我必須讓自己變成一個不存在的人,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我的存在,因為我不知道,吳林的眼線會出現在那裏。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我終於爬上了北邙山,而這一天,恰好就是臘月二十八。

吳林好像一早就知道我會在路上耽擱一段時間,所以才選在二十五號就聯繫我的,不過我記得,這傢伙好像不會算命吧,嚴格來講他其實都不算是修行圈裏的人。

年關將至,北邙山景區除了偶爾能看到幾個香客,幾乎見不到其他旅人。

每當有香客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朝他們偷偷瞥上兩眼,現如今我已經有點癲狂了,不管看到誰都覺得特別可疑,他們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還總覺得他們會突然出手襲擊我。

萬幸,這一路上什麼都沒發生。

在我爬上翠雲峰的那一刻,好像全世界一下子變得明媚起來,就連霧蒙蒙的天色都變得不那麼沉悶了,因為我遠遠就能看到,那個熟悉得身影正站在翠雲峰的老君廟前。

吳林還是一如從前那樣,臉上總帶着融化不了的冰霜,他叼著雪茄,嘴裏不時吐出一縷縷煙霧,看起來就像是冰層融化時散發出來的寒氣。

一看到他,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着陸了。

我默默加快了步伐,朝吳林走了過去,他也側過身子,一邊吐著雲霧,一邊朝我這邊瞄了一眼,眼神還是那麼欠揍。

「來多久了?」我在兩米外問吳林。

吳林也不着急回答,而是伸長脖子,朝着我身後仔細撒望了一下。

他往我身後看的時候,別說,我還真有那麼一點緊張,生怕他是發現了後面有人跟着我,那樣一來,至少說明實用已經知道我來了北邙山。

好在過了小片刻,吳林又將眼神收回來了,他面朝著我鬆了口氣,開口說:「沒多久,才等了一個來小時。」

見他鬆氣,我也是長吐一口濁氣,他剛才的反應,就足夠證明我確實沒被跟蹤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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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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