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三章 尋龍點穴

四百四十三章 尋龍點穴

江老闆的手腳很麻利,半個小時不到,就幫我們準備了一桌子熱菜。

緬甸這邊的飲食習慣和印度類似,吃東西大多用手抓,除了當地的少數華裔,家家戶戶幾乎都不會準備筷子、刀叉這一類的餐具。

好在溫老闆之前在準備物資的時候預留了幾分桶裝速食麵,我們只能拆了面桶,暫時拿裏面的一次性塑料叉子來救急。

起初俞老闆提議將菜端到卧房裏吃,畢竟是夏季,林子裏蚊蟲很多,直接在院子裏開飯局的確不算最好的選擇。

但我還是執意在院子裏開餐,只為了能隨時觀察天氣狀況。

吃飯的時間遠比江老闆做飯的時間長,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吃一陣就要停下來想想事情。

我也是一直盯着天空,吃飯的速度比平時要慢得多。

在齊魯一帶的老風水師中曾流傳著一句話,叫做「大雨不過午,過午到晚上」,意思就是說但凡瓢潑大雨,只要是早上見陰落水,持續的時間大多不會超過中午,可一旦過了午時,就會一直持續到晚上。

如今大雨已停,天空中艷陽高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有陰雲。

眼瞅著一派晴空萬里得景象,我心裏就不由得有些煩躁。

好在俗語這東西,終究還是會有不準的時候,下午兩點多鐘,擺在桌上的幾個盤子都已經見了底,雞骨頭撒滿桌角,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雨點。

我抬頭看了看天,艷陽還在,只不過碧穹中多了幾分水汽,讓茁壯的太陽看起來有些飄忽。

「收拾東西,咱們開路。」

一邊說着,我就站起身來,跑到卧房那邊將所有的行李全都拿了出來,臨了還沒忘了帶上大小黑和鐵鎚。

俞老闆見我大包小包地從屋裏出來,就皺着眉頭問我:「天晴的時候你不進山,怎麼這會飄開雨點了,你又要開路?」

我沖他笑了笑:「下雨挺好,山裏頭乾淨。」

俞老闆抱怨歸抱怨,可還是湊上來接過一個個背包,分發給院子裏的其他人。

丹拓一邊將背包挎在肩上,一邊對我說:「這邊的山區幾個月前才爆發過一次山洪,土層不太牢固啊,要是等一會雨下大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我沒有做出直接的回應,只是問丹拓:「最大的一場雨,什麼時候來?」

丹拓:「大約五天以後。」

我問:「多大的雨?」

丹拓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天氣預報上說五天以後有一場世紀大雨,不過我估計啊,那場雨只要一來,山裏的幾條河道都得暴汛,到了那時候,咱們可就出不來了。」

我轉過頭去問李淮山:「咱們準備的食物夠吃多長時間啊?」

李淮山想了想,說:「準備了一周的口糧,省著點吃,應該能撐個十天左右吧。」

我點了點頭,又對江老闆說:「江老闆,把廚房裏的佐料帶上吧?」

人家江老闆向來不說廢話,聽我這麼一說,扭頭就去了廚房。

李淮山卻問我:「你不會是想……到了山裏打野貨來吃吧?」

我沖他笑了笑:「咱們在山裏多逛游幾圈,等汛期過去了,再進內山。」

李淮山一頭霧水地盯着我,過了好半天才無奈地撓了撓頭:「越來越想不通你想幹什麼了?」

等江老闆那邊準備妥當了,我們就離開巴贊老宅,順着河道朝林子裏進發。

剛下過一場大雨,路況變得相當糟糕,鞋子踩在地上以後,鞋底就會粘起厚厚的濕泥,再落腳,就感覺整個腳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又滑又重。

可怪異的是,即便是一場大雨,也沒能讓河道里出現積水,放眼望去,幹道上還是只有雜草和鵝卵石,只不過被雨水沖刷過之後,這些東西上都泛起了薄薄得亮光。

在我們越過瀑布,終於正式進入野人山的外緣時,烏雲終於擋住了陽光,一時間林子裏光線大暗,所有的景物上彷彿都附着了一層青灰色的薄紗。

我拿出鈀金羅盤,將二十四山位中的坎位對準正北方向,又抬起頭,朝正前方那座水霧蒸騰的山頭打了一眼。

在百里連山中,這座山頭和臨山公路對面的一座小山互為雙肩,一高、一低,高度相差大概在百米左右,外部的炁場在小山處出現了一個迴旋,最後在臨山公路一帶由東向西流動,而山裏的炁場則在高山腹地出現了小面積得淤積,好在雖然淤積,但沒有形成死潭,最終還是從山腳下走過,進了乾枯的河道,又順着河道南流,在臨山公路一帶湧出。

山中炁場外流,山外的炁場在稍作盤旋之後,全都湧向了公路。

山內、山外的炁場互不連通,如果有人要在山中做墓,應該會選在野人山大風眼所在的位置,這樣墓中邪氣才能接着風眼上浮,直入長天,才不至於淤積過重,在常年累月中漸漸化為邪神。

我靜下心來,朝着雨水滑落的天空張望,隱約能在炁海流沙的視野中看到一個順時針旋轉得炁漩,那就是這一帶的風眼。

野人山是十里連山,風穴何止百計,不過由於山體內外的炁場完全不通,可以大體判斷出來,山腹中得風穴,和山外的風穴,旋轉方嚮應該是相反的。

山外的風穴是自東向西盤旋,山內就是自西向東,墓穴里的炁場若想借風穴飛天,就必須按照同樣的走向來流動。

可看眼前那座山的炁場走勢,卻是東進西出,和墓穴炁場流通的方向正好相反。

想到這,我拍了拍李淮山的肩膀:「野人山的地圖你還帶着吧?」

李淮山撇了撇嘴:「帶是帶了,可眼瞅著雨越下越大,我那張地圖又不防水,就這麼拿出來,分分鐘就淋掉色了。」

金向前聽到了我和李淮山的對話,立即湊過來:「我這有張防水地圖。」

我趕緊朝他攤攤手,示意他拿出來。

金向前手裏的那張地圖,是一張很抽象的等高線地形圖,我仔細辨認了大半天,才找到我們所處的位置。

從地圖上看,過了前面那座山,就是一片起伏不斷的山丘,但每一作山丘的高度都比較低,這樣的地勢,還不足以改變炁場的走向。

看地圖的時候,我隨口問了丹拓一句:「老前輩,你還能記住蠱巢的具體位置嗎?」

丹拓說:「蠱巢也沒有具體位置,只要一進野人山腹地,地下十米的地方,全都是蠱巢,不過蠱巢的入口倒是很多,離咱們最近的一個,走三天就能到。」

我點了點頭,將地圖捧到眼前,仔細辨認著山腹中的高山走勢。

花了好大一陣子,終於在地圖中心偏左的位置找到了一片高聳的山峰,這片山峰高低錯落,形成了一片犬牙交錯的連雲峰,我又仔細看了看周圍的地勢,在連雲峰的西側,是一片錯綜複雜的谷地和山窪,而在東側,則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平地。

從東邊流過來的炁場遇到連雲峰以後,會出現大規模的盤動,流向變得極不穩定,到了山窪和谷地以後,又會出現淤積和迴旋,最後旋出山谷,重新迴流到連雲峰一帶,這樣一來,東進西出的炁場流向就被徹底顛倒,變成細西進東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埋藏仙蠱的那座大墓,應該就在連雲峰附近。

想到這,我就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將連雲峰一帶圈了出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用後背擋住了丹拓的視線,只有李淮山看到了我的舉動。

李淮山先是給了我一個疑問的眼神,隨後又朝丹拓看了一眼,似乎想通了什麼。

說實話,即便到了現在,我還是不太相信丹拓。

在片刻的沉思之後,李淮山點了點頭:「只要最後能到這個地方就行吧?」

我說:「把行程拉得長一些,咱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等汛期過去了,再找大墓。」

李淮山撇撇嘴:「行,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跑到隊伍前頭帶路去了,我將地圖疊好,交給金向前,又將羅盤小心收好,正要跟上隊伍,卻見溫老闆正皺着眉頭,一臉疑惑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就問了一句:「幹嘛呀你這是?」

溫老闆撇了撇嘴,說:「你剛才……是不是在分金定穴啊?」

我笑了笑:「確實是定穴,但用得不是分金的手法,我這是望炁定穴。」

溫老闆:「可我以前就聽二爺說,仉家只有開棺取物的手藝,卻沒有尋龍點穴的傳承啊。可你怎麼……你手上那個羅盤,也不是凡物吧?」

當着丹拓的面,我也不好正面回答溫老闆的疑問,只是沖他一笑:「有些東西,仉家不教,我就不能自學了?」

說完,我也沒管溫老闆是什麼樣的感應,就邁開了步子,追上了前面的江老闆。

尋龍點穴?溫老闆說得倒也不完全錯,我這確實是在尋龍點穴,尋龍中的這個「龍」字,一來有天下龍脈的意思,另外還有一層含義,就是「大炁龍行」,所以望炁這門手藝,在盜門世家中也被稱作探龍尋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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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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