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第13——16章

卷三:展露鋒芒013冰毒

時間從指間流逝,眨眼間半余月一晃而過,還未反應過來,時間已經悄然過去。

表面風平浪靜的京城,實則暗潮洶湧。

白箬城。

位於京城以東的一個風景如畫的城池,一日前飄起了雪花,亦是進入冬日的最好的徵兆。

第一場雪后,溫度降得更低,輕盈的雪只在屋頂上落下了薄薄的冰晶,地上的雪早已融化,或是因為腳印而彰顯無比凌亂。

「二嫂!」宗政焰從馬車裏取出一件雪白的貂裘遞到了喬靈兒的面前,並動手給她披上了。

「現在才是一九,我就要穿的跟北極熊一樣了,那三九四九我怎麼過?」喬靈兒笑道,小臉白裏透紅,如羊脂白玉。

一身合身的男裝穿在身,整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這麼一件厚厚的貂裘就顯得有些累贅了。

「你家老狐狸的吩咐!」追命懶洋洋的從後面道,「真是怕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

雖然追命的話帶着取笑和不屑的意味,但是話語之中卻也沒有多餘的意思,宗政熠疼老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尤其在半個多月前她中毒之後,宗政熠對她更是無比的關心。

要不是這一次白箬城有急事需要她親自處理,而宗政熠又不能脫離朝廷跟她一起來,她現在也不會在這裏。

喬靈兒瞥了追命一眼,眼底閃過了狡黠的笑意,然後道:「要是你嫉妒可以去做女人,也找個男人來好好地疼你不就行了!」

「撲哧」一旁嵐風聽到喬靈兒的話不由笑了出來,青葉也露出了笑容。

追命則是黑了一張臉,咆哮道:「喬靈兒,你去死,老子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這種情況並不難見到,也只有喬靈兒,能夠讓江湖中人在聽到名聲之後就恐懼的第一殺手暴走。雖然他的性格本就很大方,但是遇到喬靈兒這個煞星之後,他暴走的時候就越來越多了。

這種場面眾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誰再笑我割了他的舌頭!」追命朝着青葉、嵐風吼道。

這麼一句威脅性的話一出,嵐風和青葉都收斂了笑容,現在不能把這傢伙給惹怒,否則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他們自認,還是沒有打敗他的能力的。

可是一想到追命裝成女人去勾引男人的樣子……

「哈哈哈哈……」巨大的笑聲幾乎穿透雲霄,一個個都笑彎了腰。

嵐風和青葉是冰山型的,但是跟着喬靈兒時間久了,冰雪也在他們的臉上消失了,沉悶的性格也開朗了許多。

這一行人只有他們五個人,凝香的事情解決了,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凝香會是毒王的女兒,而她從小就學習了催眠術。毒王的眼中只有毒,以至於她的母親過世也沒有看一眼。

所以再小小年紀的時候她就將自己賣了,賣進了喬府做丫鬟,這十幾年來也是一直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小丫鬟,跟府里其他的丫鬟一樣,服侍主子,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只是在不久之前她的父親找到了她,對於毒王要求她給喬靈兒下毒她是斷然拒絕了。只是毒王用了催眠術將他催眠了,她不敵,在被催眠的狀態下對喬靈兒下了毒。

若然不是喬靈兒中毒被發現了,凝香也不會那麼的痛苦,她是出自於無意,也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抵抗。但是她自己的催眠術是跟着毒王學習的,而且這麼多年都沒有用到,在試圖反抗的時候卻被加深了,以至於做出了那件錯事!

其實喬靈兒並不怪凝香,她也是身不由己,當日毒王會來找她,也是她告訴了他們,他們才能夠埋伏在周圍。

凝香的本質並不壞,心思雖然不若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但是大家都能夠看出來,她對喬靈兒是真心好的,不然也不會甘願死在月影的劍下。

毒王離開之後,凝香身上的催眠卻被他催動了,以至於差點自殺而亡,好在被救下了。

這段時間凝香就跟在喬翌術的身邊,跟着他學習如何控制催眠術。

喬翌術的心思跟宗政熠一樣,身邊的人能力越強,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更有把握與敵人相抗衡。

其他的人原諒凝香很簡單,不過對於另外一個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月影……

那小兩口之間的事情,還是由他們自己去解決的好!

「二嫂,一九是什麼?」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宗政焰終於在笑過之後問道。

「一九是一個時節,冬天的時節。」喬靈兒回答道。

「冬天的時節有叫一九的嗎?」追命給喬靈兒氣得不輕,想找些話來反諷。

喬靈兒高挑的掃了追命一眼,不理會,看向宗政焰、嵐風,說道:「有這樣的話來表達冬日:一九二就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就看楊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聽着這麼一句話宗政焰幾個人都露出了訝異的神色,喬靈兒倒是詫異了:「你們都沒有聽過嗎?」

「沒有。」眾人搖頭。

宗政焰問道:「二嫂,這一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九又代表什麼?」

「冬至日即為『一九』第一天,九天為一『九』,『九九』共八十一天,按照這日子來算,現在才是一九,昨日是冬至日。」喬靈兒給他們解釋道。

一行人聽的有些雲里霧裏的,但是宗政焰勉強也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在理解清楚了之後倒不覺得難以理解了。

追命雙手環胸,不可一世地譏諷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喬靈兒淺笑,這裏的季節變化跟原來的世界一樣,時令也差不多,所以她才這麼的肯定。

追命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為什麼她就這麼自信?

宗政焰心裏倒是好奇了,這種一九二九的說法倒是新穎,以前也沒有去在意過,現在這麼一說,倒是讓人想去注意了。

現在是一九的第二天,接下去三九四九什麼的,反正時間也不長了,後面跟着看就行了。

白箬城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城,但是卻也是經濟實力滲透的地方,或者說,白箬城是一個雲集了所有的商品貿易的地方,六大世家中幾乎每一個世家都在這裏有經濟根本。

此外,不知是人的問題還是教育的問題,白箬城裏的人都很善於經商,他們可以自己生產,自己消費。但是對於一些比較繁雜的沒有滲透到白箬城的工藝,他們只能與外來的商家來往、「交易」。

白箬城的百姓並不富裕,或者說他們的貧富根本沒有差距,與外界普通的小城相比算是中上了,但是與同城的人相比,卻不過爾爾。

宗政家和喬家在這裏都有生意,並且他們若是想掌控整個南武國的經濟,白箬城絕對是一個必須要拿下的關鍵。不僅僅是因為這裏獨特的工藝,更是因為這裏所處的位置,與海島的距離不遠,若是有生意上的往來,絕對會是最大的受益地。

今次喬靈兒會來到白箬城,不是因為在這裏的經濟受到了限制或者其他,而是白箬城發生了一件事情——

白箬城不少的與喬家、宗政家有來往的商人都開始推銷一種小小的據說能夠延長生命的藥丸,並且迅速地在白箬城散開,喬家和宗政家也有經商的人添置了那些小藥丸,一吃,便上癮了。

暗地裏得到了風家、白家和寧家的消息,他們的人也是如此,甚至連其他的生意都不做了,就只為購置那藥丸。

購買了的人都陷入了瘋狂的迷戀之中,只在半個月的時間,幾乎整個白箬城都陷入了亢奮之中,不務正業,只為尋歡作樂。

仙樂散,便是那一種藥丸的名字。

喬靈兒聽人敘述了服用過那仙樂散之後的癥狀之後心中有些猜測,如果她猜得沒錯,讓白箬城陷入了集體的亢奮之中的應該是毒品。具體是什麼樣的她還不知道,但是如果蔓延下去,整個白箬城都會毀於一旦。而且如果各自的商家回到京城或者將東西賣到其他城,那麼一旦延續,後果不堪設想。

若真是毒品,那麼如此大量絕對不是偶然出現的,而是幕後有人在操縱。

她本無憂國憂民之心,但是毒品一旦蔓延,將會跟封建社會的清朝一樣,到處腐敗,不得到控制,那麼將會是整個天下遭殃。人的生命還是寶貴的,她的確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那麼多人往火坑裏跳,而且事關幕後之人的真正動靜,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宗政焰已經完全將京城的經濟劃分轉手給了驚風和驚雷去處理,白箬城的重要性他比喬靈兒更加清楚,這一塊地,絕對不能就讓人這樣毀了。

白箬城的自產自銷,所以宗政焰精明的沒有在這裏開設米鋪、布莊,而是開設了普通的酒樓。酒樓里是京城的特色菜,對於久居白箬城的人來說,這些特色的菜着實大受歡迎。

宗政焰在白箬城住的地方是一小院子,跟四合院差不多,並不豪華,至少跟在漠城和京城住的地方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毫無可比性。

「二嫂,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問一問具體的情況。」連日來的奔波讓喬靈兒有了些許的疲憊,宗政焰見此便讓她去休息。

喬靈兒點了點頭,在宗政焰準備離開之際道:「小叔,帶一點仙樂散回來。」

「好,我知道了。」宗政焰應聲,便離開了屋子。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做一些熱湯暖暖身。」嵐風貼心地道。

「不用了嵐風,你也跟我一樣都奔波了一天了,先休息一下吧!」喬靈兒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自己在馬車上顛簸了幾日的時間,嵐風一直陪在她身邊自然也不例外。

就是這種貼心的話讓嵐風的心底一片溫暖,當下笑道:「小姐,我有武功,這些天趕路不累。」

「不累也休息吧,我不冷,來,都坐下吧!」喬靈兒招呼着她坐下,追命已經自動地坐到了一旁,根本不用她吩咐。

追命看着喬靈兒,淡淡地問道:「這次來這裏,要多久回去?」

他問這話並沒有催促的意思,但是幾個人都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現在的京城看起來平淡,但是芮天傲現在還在牢中沒有放出來,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定罪的東西,夷族那邊已經有了動靜。時間一久,就是宗政熠也無法讓他們平靜下來了。

或者說,武帝就是要芮天傲留下命來給他們!

「熠擔心四大羅剎會再次動手,我想,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吧!」喬靈兒腦海中浮現了宗政熠擔心的樣子。

現在的京城也是一個是非之地,呆在宗政熠的身邊或許是安全的,但是現在無憂宮的人已經開始動了殺心,針對宗政熠丞相的這個身份。

她擔心他會有什麼事,雖然無憂宮是無憂的,可是他們要殺的人是宗政熠,不是無憂。宗政熠是文弱書生的丞相,要殺他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他很危險。

而宗政熠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她在他的身邊,或許會成為他的拖累才是。所以她來到這偏遠的地方,一是可以暫時避免四大羅剎的不經意的攻擊,二來也給宗政熠少一些麻煩,並且也趁著這個機會將白箬城給收攏一下,還有那幕後的人……

「夫人,四大羅剎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青葉蹙眉道,語氣中有着壓抑的擔心。

青葉的話並不是沒有根據性的,四大羅剎是江湖上現在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每一次都是以擄走她為目的,並不是要取她的性命,其幕後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們沒人知道。甚至連幕後之人的動向都不知道,着實讓人覺得詭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他們真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倒是想會一會那人究竟是誰,存的什麼心思!」喬靈兒冷笑。

連情報天下第一的無憂宮的人都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又何況是其他人,這裏的人太過神秘,如果真的只是針對她,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話,後面不露面絕對更是矛盾重重……

翌日。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

一夜的雪,為整片大地披上了新衣。

萬籟俱靜,聽不見些許的聲音。

喬靈兒穿上衣服便走了出去,下雪的天氣並不若化學那麼冷,加上喬靈兒對自己身體里所擁有的內力很是滿意,所以現在白雪之中也感覺不到冷。

這一路上也因為有了內力的支撐,所以她再也沒有當初那種不適應,對於古人的內力一說,她是真的佩服。不僅僅能夠讓自己的力量在一定的程度上有所提高,更能夠保溫,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晚上睡覺不會覺得很冷,不過不適應的是,旁邊少了一個人。

宗政熠。

少了一個抱着她入睡的溫暖的懷抱,少了那熟悉的味道,已經形成的習慣卻硬是被強迫着去接受,倒真是有些困難。

很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喬靈兒一行人用過了早膳就準備去看一看所謂的仙樂散的分佈。

昨日宗政焰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幾顆仙樂散,不出她所料,那些近乎透明如冰一般的東西確實是毒品,而且還是純正的冰毒。

冰毒,要知道冰毒即興奮劑甲基苯丙胺,這在古代世界裏應該是一個陌生的詞語,而且製作的方式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到達的領域,到底為什麼這裏會有?

而且看着那透明如冰的模樣,極為純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落後的古代為何會有這種東西?

不少的問題佔據了喬靈兒的腦海,冰毒跟由罌粟提取出來的鴉片、嗎啡相比,危害程度又上了一個階層。且不管這裏的人是如何煉製出來的,要是任由這些東西散播開來,絕對會讓無數的人陷入痛苦之中。

「二嫂,我昨天碰到了輕。」走出了小院,宗政焰終於將讓他就接的話說了出來。

「風輕?」喬靈兒微微有些訝異地問道。

宗政焰點了點頭,他明明知道她跟自己的二哥之間的感情已經很好了,可是在說到風輕的時候卻還是有些不自在。果然,之前的認識還是無法這麼快就磨滅的。

「他那裏是不是有什麼線索?」喬靈兒倒是沒有注意宗政焰的心思,只是平靜地問道。

聞言宗政焰有些詫異了,但是卻還是如實道:「輕在我們來這裏兩天前已經到了這裏,開始着手追查這些仙樂散的來源。」

「來源?」喬靈兒忽然停下了腳步,「就是說這些仙樂散其實並不是白箬城的人自己製造出來的?」

「不是。」宗政焰搖頭道,「提供這些仙樂散的人的確是幕後有人,但是不是白箬城本地的人。」

思考了片刻,喬靈兒道:「走,我們去風輕那裏看看。」

「好!」

風輕既然比他們早來了兩天,一般的線索應該已經搜集到了,如果他們現在才去調查,時間又要浪費了。風輕既然在這裏,這裏有關他們幾大世家的生意,那麼他應該不會吝嗇他所調查到的線索。

能省一些時間就是一些時間,絕對要在危險造成之前將事情解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宗政焰帶着喬靈兒幾個人到了風輕暫住的小四合院,剛好在門口遇到他,見到喬靈兒,他眉間一挑,有了詫異,心情也少許有些激動。

「焰……宗政夫人……」風輕雖然訝異在這裏會看到喬靈兒,而且也夾雜着對她的複雜的心思,但是卻不是那麼不知分寸的人,很快就壓下了心底的喜悅,平靜地喊道。

「輕。」宗政焰喊了一聲。

「風公子,現在出門在外,我換了身份了。」喬靈兒淡笑一聲,今日的風輕與之前幾次見到的又有些不一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以前那麼讓她討厭了。

風輕聞言不由失笑,看着她身上一身合身的男裝喊了一聲:「藍公子!」

青葉對風輕還是不怎麼待見的,畢竟他是跟他的夫人以前有了婚約的男人,而且他看着夫人的眼神很是不好。原本冷漠的臉在看着風輕的時候更冷了幾分。

手掌上忽然傳來了動作,青葉低下頭,就見一隻小手抓在了他手上,手的主人正是嵐風。

嵐風露出了一個幾乎無可察覺的笑容,對他搖了搖頭,像是在告訴他小姐和風公子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讀懂了嵐風的意思,青葉的眉頭也稍稍地鬆了松,臉上卻浮現了淺淺的無法察覺的暗紅色。寬大的手掌下那略略有些繭的小手上的溫度讓他臉紅心跳,待她的手離開后又有些不舍。

人,果然是一個複雜的動物。

在青葉在感慨人心的過程中,喬靈兒和風輕他們已經往屋子裏走去了,當下也跟着一起走了進去。

喬靈兒、宗政焰還有風輕的臉上都有了嚴肅,甚至也帶了更多的冷意。

進入到屋子裏面,桌上擺放的一個個紅色的托盤,不多,至少有五個,每個也不是很大,但是裏面裝着的東西確實令人咋舌。

仙樂散。

五個托盤裏裝着的滿滿的都是仙樂散,每一顆仙樂散只有小指指甲那般大小,五個托盤的體積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能夠裝得下為數不少的仙樂散。

「我把市面上的仙樂散都搜集了過來,但是還有私人手中的,藏匿的,沒有辦法。」風輕看着那些冰晶一般的東西沉聲道。

風輕一開始的性格雖然讓喬靈兒很是討厭,高傲自大,自視甚高,但是在現在他這般做事的方面卻不得不說的確有可取之處,而且他的聰明程度也絕對不容小覷。

僅僅只是在拿到了這些東西看到了人們的模樣之後他就大概猜到了能夠讓人上癮這一點,而且從人的癥狀去查看,也發現了嚴重的毒性。並且在第一時間就下令讓人過來接受,到現在三日不到的時間裏就將市面上的仙樂散差不多搜集了過來。

就沖着這一點,可以暫時撇去他當初的高傲,不過他那見死不救的事情,她喬靈兒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的。或許他有他的理由,但是卻不能夠成為他掩飾他薄情事實的理由。

「二嫂,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宗政焰的手下也說了不少關於這個仙樂散的壞處,只是未曾見到過最為嚴重的。

喬靈兒手中拿過了一顆,嵐風卻要阻止,她才道:「嵐風,別擔心,不吃下去就不會有事。」

嵐風這才後退了一步,毒是毒,只是她現在還不知其屬性究竟是什麼。

「該葯的小劑量時有短暫的興奮抗疲勞作用,對於挑燈夜讀的書生或者從事體力工作的人來說哦,這是很好的興奮劑。」喬靈兒對他們說道。

「對,一開始是幾個農民去田裏幹活,因為太累了,所以服用過,後來精力充沛。」風輕接過了喬靈兒的話,給她證實了。

「但是會興奮中樞神經,具有欣快、警覺及抑制食慾之作用,重複使用會成癮。」喬靈兒接下去說道,沒有解釋什麼是中樞神經,頓了頓才又道:「中毒癥狀包括多話、頭痛、錯亂、高燒,血壓上升,盜汗,瞳孔放大,食慾喪失。大劑量使用引起精神錯亂,思想障礙類似妄想性精神分裂症,多疑,幻聽,被害妄想等;長期使用導致器官性腦症候群。有高血壓及腦中風之危險。」

聽着喬靈兒的話風輕和宗政焰等人都是無比的詫異,她沒有去調查過,但是所說的癥狀卻比之前聽到的還要更加完整。

「如果不再服用呢?」嵐風問道。

「停用之脫癮癥狀包括精神獃滯,昏睡,易怒,煩躁不安,憂慮,有自殺的傾向。」喬靈兒不想嚇唬人,但是事實擺在這裏,她也只能如實說道。

「濫用者會處於強烈興奮狀態,表現為:不吃不睡、活動過度、情感衝動、不講道理、偏執狂、妄想、幻覺和暴力傾向。還會造成慢性中毒、體重下降、消瘦、潰瘍、膿腫、指甲脆化和夜間磨牙。過量地使用冰毒可導致急性中毒。嚴重者出現精神混亂、性慾亢進、焦慮、煩躁、幻覺狀態。」

一字一句清晰地吐露出來,沒有任何的嚴肅的字眼,只是普通的描述,但是卻讓聽着的人提起了心,神色也一變在變。

風輕到這裏兩天也見到了不少的使用之人,有些癥狀他已經見過,但是相對於長期的倒是還沒怎麼見過。這種東西才出來沒有多長的時間,已經讓整個白箬城都處於了這種癲狂的狀態,若是長期……

「風公子,這種葯是怎麼賣的?」喬靈兒問道。

被問到的風輕先是一愣,然後回到道:「半個月前出來的時候是有幾顆免費的,後來有人買了之後一兩銀子一顆,中間不斷提價,現在是五十兩一顆。」

「五十兩?」追命和嵐風幾人都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由一兩到五十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的增長。

對於白箬城一戶普通人家來說,五十兩已經是一家近乎半年的開銷了,現在在這裏卻只能買到一顆小小的藥丸,這未免也太……

喬靈兒確實見怪不怪,將那顆東西扔到了托盤裡冷笑:「五十兩?這個數字太低了,如果任由發展,我相信一千兩一顆都不是問題。」

「怎麼可能?」宗政焰不由提高了些許的音量,一千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為什麼不可能?」喬靈兒淡笑着反問,「小叔,你是因為不知道它的厲害之處,所以才覺得不可能。現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倘若真的上癮了,你也會為了這一顆小小的東西傾家蕩產。」

她的話並不嚴重,但是卻十分具有針對性。

毒品從一開始就帶着絕對的破壞性,不僅僅是對服用之人的身體,更是對一個人的家庭。一旦毒癮犯了,那種比死還難過的絕對會讓人產生另類的思想,破壞家庭又如何,只要能夠讓自己舒坦了那才是王道。

風輕幾人因為喬靈兒的一席話而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還沒有見識過為了這一顆東西願意傾家蕩產的人,但是卻不質疑她的話。

一顆東西由原來的一兩銀子到現在的五十兩,這過程中的差價可想而知。半個月僅是如此了,那麼半年呢?半年後指不定無數的人都會家破人亡。

「那現在該怎麼做?」一向對人都沒有好感的追命確是首先提問了出來。

後面嵐風緊跟着發問:「小姐,如果現在那些人都已經上了癮,你他們要怎才能戒掉?」

喬靈兒思考了片刻,微微蹙眉道:「毒品源自本草,有相生必有相剋,有毒品也必有克制毒品之本草。草藥有是有,但是不是那麼容易研製……」

「小姐,嵐風可以一試。」嵐風自告奮勇。

「有什麼需要我也可以提供。」風輕緊跟着道。

喬靈兒點了點頭,又繼續道:「其實成功的關鍵還在於藥物依賴患者頑強堅定的意志和戒毒決心,加上親友的支持,鼓勵和關心。戒毒期間千萬不能再偷偷服食,否則便是功虧一簣。」頓了頓,又道:「此外,白箬城的情況並不是很好,人數不少,而且如果沒有足夠的堅持能力會有不小的後果。」

「……我會安排。」風輕在沉默之後承諾道。

白箬城的人數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服用了的人數卻也不少,倘若要說服他們,卻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輕,我跟你一起。」宗政焰追隨道。如果真如喬靈兒所說的那麼難以承受,那麼那些人的癮上來的時候絕對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如果是強行的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也絕對會有危險。

「好。」風輕也不推辭,這件事情的確不是只憑一己之力就能夠解決的。

「……現在即使那些人有肯戒去這個癮,將這些能夠看到的都收購了,如果背後的人又捅你們一刀呢?」追命涼涼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不是諷刺,而是在陳述一個可能性。

原本下定決心做事去的人聽到他的話又再次地不平靜了,真正散播這些毒藥的人的確令人防不勝防。

喬靈兒沉聲道:「既然會被捅一刀,那就在他們下手之前先將他們揪出來好了!」

「怎麼揪法?」風輕揚眉道。

喬靈兒的視線落回到了風輕的身上,微頓了一下問道:「風公子,你是從何處將這些冰毒收購了?」

「……」風輕有些不解,卻還是回答道:「有些是小販子,有些是在一些商鋪的掌柜那裏,怎麼了?」

「我們猜測這幕後是有人在操控,而目的是銀子的話倒不如分兩路去調查。」喬靈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不待他們問又道:「一路去調查最後那些銀子的流向,另一路去調查這些貨的來源,如果真的只是幕後同樣一個操縱者,應該會得到相同的結果。」

聞言風輕和宗政焰二人齊齊挑眉,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居然都忽略了。

銀子的流向最終自然是毒藥的來源處,只要他們順着這一條線去調查,絕對能夠查到那分散了這些毒藥的人。至於是不是同一個人,就要看最終的調查結果了。

風輕看着喬靈兒自信的模樣不由苦笑,自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若是喬靈兒不提醒,他一時間倒是真的沒有想起來還可以用這一個方法。

喬靈兒,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地她是只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除了他讓她從府中出來,她便一直居於自己的院子裏。而那時候的她,總是怯怯懦懦,即使受到了委屈也只是無聲地哭泣,甚至連正眼都不敢看他一眼,將所有的委屈都吞入了腹中,從來也不讓他看到她的委屈。

如果她真的是喜歡他,為何都不願跟他說她的委屈?

他自認風流,但是卻不濫情。他有過不少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心甘情願,而且大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裏。一是因為他覺得她們沒有那個資格;二是因為他一直在等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

喬靈兒空又一副美貌,軀殼美貌無比,在人群中絕對脫穎而出。但是她的性格確是極為讓人忽視,她出現在他出現的地方,彰顯了她的大膽,但是卻在他身邊其他女人挑釁的時候退縮了。所有的苦都是壓在了心裏,從來不會跟他說,所以在他的印象中,她留給他的只有愛哭、怯懦。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影開始佔據了他的視線?

她略帶狡詐的將寧家和葉家的兩個千金絆入水中?在涼亭的邀約,她那直凜凜跟他說話,不給他面子?還是她一身男裝,驚艷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

一個人是可以改變,但是他卻沒有想過變得這麼多。

等到他想要多了解她的時候才發現,那一直在等着他看一眼的人卻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

她跟他說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個世上不會有後悔葯,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再輪迴……

也許,他們有緣,可是無份。

是他沒有在乎她,所以今時今日,他們才會站在兩個地方……他說過,等到他覺得有資格成為她朋友的時候,他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現在…………

皇宮,密室。

「雲兒……」帶着沉痛的男音在密室之中想起,沙啞而低沉,彷彿有千言萬語,但是卻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玉石棺散發着冰冷的寒意,可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男人卻毫不在意,甚至是將身子貼在了那冰冷的棺木之上。

「人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何必還如此惺惺作態?」清涼的男音在一旁響起,隨着一道密門的打開,淡青色衣着的男人也出現在了門口。

「明月?」聽到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武帝心頭一緊。

赫連明月雖然是在說一句諷刺的話,但是他的語氣聽不出來些許的譏諷,而他面上的表情也是極為平淡,好像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毫無焦距的雙眸,眸底毫無亮色。赫連明月拉着拐杖來到了玉石棺前,彷彿他的眼睛是完好的,不存在任何的缺陷。

「明月……你還在怪我嗎?」武帝痛心地問道。

「我為何要怪你?」赫連明月淡淡地反問。

「怪我……怪我害死了你的母妃,害死了你的父王嗎?」武帝看着赫連明月,眼中儘是深沉之色,無盡的都是傷痛,在看着赫連明月的時候更多的是傷心。他沒有用那原始的帝王的稱呼,而是用的最為平淡的一個稱呼。

赫連明月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聽着他的敘述,最後也只是緩緩地側了側身,單手背在後面,一派王者的風範。

「如果怪你能夠讓一切挽回,你覺得你現在會在這裏嗎?」赫連明月聲音依舊不帶任何的起伏。

「我……」武帝語結,一時間無法找到話來反駁。

聽到武帝那夾雜着急切的聲音,赫連明月淡淡地道:「你們之間恩怨來自於這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中,而她,不過是你們爭奪下的犧牲者。」

在武帝的臉色改變又想要解釋之際,赫連明月轉過了身,朝着他的方向說道:「這些事情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你不必記掛在心裏。成王敗寇,沒有什麼好怨恨的,我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沒有必要將我留在身邊。」

「不,你是雲兒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武帝一聽他這話,當即就吼了出來,在這空蕩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刺耳。

赫連明月神色卻不動分毫,緩緩地側了側身道:「我不是你的兒子,我的親生父親,是南武國慶帝六王爺。」

「不!」武帝再次吼了出來,一雙眼中也冒出了火花,「從雲兒願意跟着我的時候開始,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兒子!」

「你又何必在此自欺欺人?」赫連明月淡淡地反問,「她願意將一切都告訴我,自然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更不在乎我知道後會是何種心情!」

一抹淺淺的憂傷浮現在了他的眉宇中,很淡很淡,卻是讓人心疼。

在他旁邊的玉石棺中,躺着的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的父親,是前一任皇帝的六皇子,當今皇帝的六皇弟。他的生母,便是堂堂正正的六王妃!

六王妃,慕容雲。

不僅僅是六王爺深愛的女人,更是當初的太子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那是一場皇位爭奪的戰爭,在不為人知的下面,更是一場爭奪女人的戰爭。

最後,太子贏了,奪得了皇位,也奪得了美人。

慕容雲成為了深宮之中的一人,武帝寵她、愛她,但是卻從不表現出來。

後宮就是女人的戰場,武帝深知,越是寵愛一個人越不能表現在外表之上,否則以慕容雲當初六王妃的身份,絕對在一早就會死於非命。

皇后、貴妃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是他卻不能廢除。

他弒父殺弟奪得皇位,但是也是一個男人,一個又七情六慾的男人,也想跟普通的男人一樣,攜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相守白頭。

慕容雲是他這一生中摯愛的女人,除了慕容雲和已故的六王爺之外沒有人知道,後者現在的赫連明月也在其中,他一直都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在心底,後宮中的女人如何斗都與他無關。而當年的慕容雲則是一直住在冷宮之中,沒有人會去打擾她,後宮的鬥爭也不會牽涉到她。

冷宮雖然是給犯事的妃子住的地方,但是卻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武帝他時刻地寵幸後宮中的妃子,也是為了轉移那些爭奪的女人的注意力,保全慕容雲,讓她能夠將孩子生下來。

赫連明月因出生在冷宮,他的母妃又是不受寵的妃子,所以即使他是皇子,也從來沒有受到任何皇子應該有的尊重,在他的世界裏只有清冷、清冷、清冷……

即便在外人的眼中沒有他的存在,武帝對他卻是異常珍惜,慕容雲在赫連明月五歲的時候病逝了,臨終前叮囑武帝要好好地照顧赫連明月,也因為慕容雲的緣故才讓武帝願意將他千辛萬苦得到的皇位留給赫連明月。

動用了皇室的隱衛,將慕容雲的屍身弄到了這件新建的密室之中,用世間至好的寒玉制棺。

他知道慕容雲不愛他,卻還是一心撲了上去。愛一個人,不需要對方任何的承諾,慕容雲苟且偷生地活着,又何嘗不是為了她膝下的獨子?

武帝一生心高氣傲,卻獨獨為一個女人失了心魂,甚至甘願將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傳承給不是他親生兒子的赫連明月。

慕容雲死後,五歲的赫連明月可以在名義上算的是一個真正的皇子,武帝也一早就認準了他是皇位繼承人。

只是他的身份會遭人質疑,所以為了讓他能夠立足,他不惜用當時丞相宗政無敵的二兒子宗政熠為籌碼,逼迫宗政無敵答應效忠。並且還對宗政熠下了藥引,只是沒想到弄巧成拙,將宗政熠和赫連明月的生命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為引人耳目,他不得不將赫連明月送出宮醫治,宗政熠也一樣,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他也絕對不能在兩人之間的毒揭開之前讓宗政熠死,否則明月就……

「明月,我能夠為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十日後,邪醫就會回來,他一定會醫好你。」武帝嘆息了一聲,最後也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醫好如何,不醫好又如何?」赫連明月涼涼的反問。

「你的眼睛……是我一時糊塗了,才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望着那一雙無焦距的眼睛,武帝心裏重重地嘆息著,縱然有再多的無奈,他也無法將過去做的事情完全撇去。

「我已經習慣了。」赫連明月淡淡地說着,便轉過身去,「人世間那麼多的無奈,也許瞎了會比眼明的人更幸福……」……

喬家酒樓。

宗政熠同月影去到了一個包間,裏面喬翌術和凝香已經在等候。

「熠。」喬翌術淺笑着喊了一聲。

宗政熠見他淡淡一笑,上前坐下並問道:「二哥,你的傷完全復原了嗎?」

聞言喬翌術不由失笑,「熠,你別那麼小看我行不行?傷都傷了那麼久了,我自己又是大夫,你覺得我會讓自己受那麼長時間的罪嗎?」

開玩笑,他受傷都是二十多天前的事了,雖然那一箭的傷勢不輕,但是他的身子骨和醫術還沒有差到那種程度。

宗政熠聽言淺笑,看向了一旁的凝香,她此時正閉着眼睛,有點跟睡著了一樣。

「怎麼樣?」宗政熠問道。

「毒王的移魂術果然很厲害,不過……凝香的精神力量也很強。」喬翌術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繼而指尖在凝香的額頭一點。

月影在一旁看着,心中無法平靜下來,握著劍地手也指骨泛白。看着凝香,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了。

微麻的感覺讓凝香如夢初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眨了眨,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二少爺,姑爺……我……」凝香臉色一白,當即站了起來,有了些許的恐慌。

喬翌術看到凝香一副見鬼的樣子不由笑道:「凝香,沒事了,毒王給你施的移魂術已經消失了,你不用再擔心會做什麼傷害身邊之人的事情了。」

「真的嗎?」凝香一聽立刻眼前一亮,帶着些許的不確定問道。

「凝香,二少爺不會騙你的。」宗政熠承諾道。

「這……這是真的……」凝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眶也頓時就微微紅了起來,「可是我之前還是、還是……」

看到那淚包子的樣子喬翌術就有些無奈了,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凝香,我們都沒有怪你,那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嗎?現在移魂術靠你自己解除了,以後任何一種移魂術都對你莫可奈何。而且你本身的力量不弱,要是覺得對不起小姐,以後就好好服侍她,保護她,行嗎?」

「嗯!」凝香忙不迭地點頭,快速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激動地道:「凝香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小姐,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小姐了。」

凝香出去的時候對上了站在面前的月影,腦海中浮現他拿劍指着她的那一幕,她並不怪他,但是卻讓她很是心痛。

別過了眼,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月影想說話,卻最終還是堵在了喉嚨里,想追出去,腳步卻像是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宗政熠和喬翌術對視一眼,齊齊笑了,宗政熠道:「月影,去看一看吧,凝香心裏也不好受。」

「公子,我……」月影一張臉上寫滿了尷尬。

喬翌術爽朗地一笑:「別婆婆媽媽了,凝香這些日子已經很難過了,要是讓我知道你小子又欺負了我家凝香,我可不會讓你好過。熠,到時候你可別求情!」

「任君處置。」宗政熠十分淡定地給出了回答。

月影聽着兩個人的話十分黑線,哆嗦了一句就快速地奔了出去。

有時候不僅僅是八卦的女人會讓人無語,男人一旦八卦了,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足以讓人有撓牆的衝動。

月影離開后,宗政熠和喬翌術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不少。

「無憂宮的對象是丞相這一個身份,你打算怎麼做?」喬翌術問。

「必要的時候就要採取非常手段,該解決的必須在部署好之後就解決。」宗政熠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但是我擔心一個人……」

「無憂宮前任天尊宮主的獨生女紫衣?」喬翌術問著,帶着極致的肯定。

「嗯。」宗政熠倒也不是很驚訝,「我怕她會對靈兒不利,如果可以……」

「做人必須要守信,既然你答應了天尊宮主的遺言,就必須要遵守。」喬翌術彷彿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很快就打斷了,而後又道:「如果她還是死性不改的話,就跟你之前說的好了,我們交易,我替你殺了他,至於交易的條件……就是這一生都必須對靈兒好,如何?」

喬翌術的話敲擊在了宗政熠的心房之上,良久,才道:「二哥就是不說,我這一生,非她不可。」

「我相信你!」喬翌術認真地道,繼而從懷裏去除了一個瓶子遞過去,「這是你要的東西,記住,只能維持三十六個時辰!」

宗政熠接過了小瓶子,鄭重地點了點頭:「多謝二哥。」頓了頓,又道:「你是靈兒最好的哥哥!」

聞言喬翌術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不知名的笑容,最好的哥哥……嗎?

卷三:展露鋒芒014追命的糾結

就這兩條線去查,很快就得到了在幕後的根據地,就如喬靈兒預料,這兩條線的幕後是聯繫在一起的。

只是在真相的前面有了一道隱蔽的屏障,將真正的幕後之人與外隔絕了。

喬靈兒、宗政焰、風輕、追命四人圍坐在桌上,面前攤開了白色的紙張,上面畫着的是他們派人跟蹤得到的分佈圖。

仙樂散來源集中,但是就如同各行各業,從總部來,也會分散到各處,由各處發散出去。

現在紙上的據點有四處,除去總部另外還剩下了三處。雖然三處都只是分部,但是這三處的勢力都不小,隱隱有跟總部相媲美的傾向。

制毒的總部在一個名為紅葉山莊的地方,位於白箬城最東部的地方,也是最為臨近外族的地方。

紅葉山莊以其紅楓而得名,向來都是白箬城的一大景觀之處,如果不是風輕的手下調查得力,怕是也找不出來最毒的地方會是在口碑最好的風景之地。

「二嫂,擒賊先擒王,我們可以先去紅葉山莊。」宗政焰看着圖上面指示,得出了最為原始的結論。

只要紅葉山莊被拿下了,其他自然也不在話下,畢竟那裏是真正的毒窩的本源。

「不,去其他三個地方。」喬靈兒在沉默了瞬間后便開口否決了這個意見,不待他們疑問又道:「紅葉山莊雖然是大本營,但是現在主要是提供仙樂散。即使如此,他們的防守肯定不弱,相對其他三處,要攻破絕對是難上加難。」

「而且,能夠製作出如此之多的仙樂散,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謂。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將幕後之人逼出來.三個分部只是他們的羽翼,先將這三條線掐斷了,到時候即使是跟幕後之人對上了,也絕對可以減弱他們的勢力。」

誘敵深入這一招並不是喬靈兒所創,但是現在卻是最為實用的方法。

與其現在就將自己曝露,置於危險之中,倒不如現在就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宗政焰和風輕思考了片刻,兩人最後點頭同意,這個方式確實要比直接以紅葉山莊為目標要更加安全。

「另外,有個現象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喬靈兒眯着眼眸,淡淡的道。

「什麼現象?」追命開口問。

「這一次仙樂散的散播範圍,涵蓋了近乎整個白箬城,也包括我們六大世家中在這裏的掌柜等,但是六大世家中……你們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況嗎?」喬靈兒帶着提醒的意思說道。

宗政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六大世家……

「是火家!」在宗政焰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風輕就已經沉沉出聲。

「?」宗政焰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

風輕眼神中透露出了危險的訊息,冷聲道:「焰,我們六大世家在這裏,但是我們因為泰國關注與這些仙樂散而忘記了最主要的地方。風家和宗政家、喬家、白家、寧家都有人服用過仙樂散,並且已經成癮瘋狂,可是火家……」

「該死,原來是他們在搗鬼!」風輕的話未接下去說完,宗政焰已經重重的在桌上錘了一拳。

火家的商鋪之中有人販賣了仙樂散,但是在與其他幾大世家中相比,他們的存在感讓人非常容易忽視,但是卻改變不了他們安然無恙的事實。

女人心細,但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跟喬靈兒一樣。

她在京城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有些許察覺了,但是那時候也只是懷疑,後來到了這裏跟嵐風、追命他們去暗查了不少火家的店,那些人的神情讓她肯定了。以至於後面的夜探,更是讓她確定了。

火家究竟做了什麼他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這件事情絕對跟他們脫不了干係。

在六大世家中,火家的生意是最為分散的,幾乎遍佈南武國各地。白箬城自然是少不了,而這六大世家中排名第五的也絕對不會是那麼容易就做到這個位置的。

但是在這六個世家中,火家卻是最為低調的,不爭不搶,有時候甚至會讓人忽視他們的存在。

喬靈兒對火家的認識僅限於他們的養殖業,尤其是馬場,在幾大世家之中,火家養殖的馬不僅僅是最為多的,而且多數為戰馬。其他領域火家涉及的倒不是很多。

之前她跟風輕退婚,火家也有代表上門提親,但是後來她才知道那時候是因為馬出了問題,不少馬匹的病而死。當時候一匹馬是軍用戰馬,死了之後就需要資金周轉,剛好她和風輕退婚了,攀上喬家是一大筆的資金。

換句話說,火家對外人是沒有多大的好感,但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還是會選擇跟風的事情去做。

「現在還不能完全斷定是火家的人在搞鬼,」喬靈兒看着衝動的紅了眼的宗政焰不由道,「這麼多的仙樂散並不是一個小的數目,研製的成本如何我不知道,但是這麼大量的研製,絕對不是少數人能夠做到的,我擔心……」

「火家後面的人,是嗎?」風輕降喬靈兒的話接了過去。

喬靈兒也不反駁,點了點頭,道:「如果幕後的人能夠操縱火家,怕是真的別有居心,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而且,如果被他們洞悉了我們的動作,他們抱着同歸於盡的心的話,到時候場面會更加難以控制。」

打壓是必須要打壓的,但是如果把他們逼急了,不計成本的話,到時候整個白箬城絕對會陷入慌亂之中。

「好,我明白了。」良久,風輕才點頭沉聲道。

「該從哪裏下手?」追命也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已經完全融入了話題之中。他知道喬靈兒不笨,但是卻沒有向ado她會想到她會想的那麼遠,而且每一個環節都是扣在了一起,着實不得不讓人在意。

「三處與紅葉山莊的距離都一樣,紅葉山莊在日月樓跟火家馬場中間的線上,這一出的距離也一樣。」喬靈兒用鵝毛沾着墨汁在所謂的地圖上連線,勾出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起初風輕和宗政焰都沒有在意,畢竟這距離如何他們沒有去思考。而現在喬靈兒這麼一勾出來,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一個三角形的形狀,沿着白箬城的邊界處,就是與外界的邊界之處,一開始還看不出來,這麼一勾出來確實看的清清楚楚了。

喬靈兒在看到這一個連線的時候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曲族。」追風忽然低低的說了兩個字。

「什麼?」就近的喬靈兒聽到他的話不由問道。

追風看着地圖上的位置,指著連線之後的位置,對她道:「從這裏開始就是曲族的勢力範圍。」

曲族……喬靈兒腦海中忽然閃線了一個靈光,一閃即逝,快的她無法抓住。

「曲族是什麼地方?」喬靈兒問在場的幾個人。

宗政焰看了眼那邊的地方,心裏也有了些許的盤算,一邊道:「曲族只是一個小族,除了與白箬城有些許的來往之外幾乎都出於封閉的狀態,而且去族人的性格古怪,不會與人深交。」

「會跟曲族有關嗎?」風輕也眯起了眼眸,略有思索的樣子。

「先不管跟曲族有沒有關係如果紅葉山莊的背後是曲族的話,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活動範圍。」喬靈兒淡淡地道。

宗政焰和風輕也不是不經人事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狀況。

如果只是單純的火家的事情,那麼他們可以經由自家的商家而動手的,倘若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延續到了曲族,那麼事情斷然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

曲族即使再小也是一個族,一個在政治地位上與南武國平等的族,也等於一個小國。若火家背後的是曲族,那麼就關係到了南武國的勢力,已經由私人之間的經濟問題上升到了國家之間,不是他們商賈之人能夠插手的了。

所以他們現在能夠做的,只有挑明仙樂散後面的幕後之人。

「我們從明月樓下手,逆時針的方向,最後再去解決紅葉山莊。」喬靈兒很快地下了定論。

幾個人都贊同,他們的想法也是如此。

「二嫂,那我們是兵分三路還是一起行動?」宗政焰問道。

「幕後的勢力大小我們無法得到準確的結論,為以防萬一,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吧!」風輕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肯定,他怕喬靈兒拒絕。

「好。」喬靈兒快速的回答卻是很快的就讓他吃驚不小。

「靈……藍兄你願意?」風輕差一點一時激動叫了她的名字,但是卻很快地反映了過來,現在他沒有資格喊的,是她的名字。

「什麼是願不願意的,這裏的深淺我們都不知道,不想有人突然發生意外,還是集體行動比較好。」喬靈兒很是坦然地道……

「你真的願意跟風輕一起?」離開房間之後,追命不由問道。

「怎麼?」喬靈兒看追命皺眉的樣子不由挑眉。

「我看那小子很是不爽!」追命如實道,「當初我跟你去了漠城的時候,我看那小子就是很不爽了!而且,你不知道,他有派人跟蹤過你。」

「風輕派人跟蹤我?什麼時候?」喬靈兒聞言不由壓抑了起來,繼而皺起了眉頭。

追命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不過現在卻沒有怎麼顯擺,很快就道:「就在回來漠城之後的不久,他派人跟蹤你了,不過卻被你家的狐狸發現了。」

「熠也知道這件事?」喬靈兒更加好奇了。

追命朝着天哼了哼:「你以為那隻老狐狸是吃素的,從一開始他就把你當個寶一樣捧著了,你身邊有什麼事情他會不知道?」風輕派人跟蹤她,還是他告訴他的,虧得他還是天下第一殺手,竟然都沒有察覺到些許。

腦海中浮現宗政熠的影像,喬靈兒的心底也浮上了一陣暖意,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對他上心的真的有些難以察覺到,不過她現在很肯定的是,她很弱,至少站在他的身邊她會覺得自己很弱小,配不上他。

對男人來說,保護女人是天性,可是宗政熠卻是比一般的男人更高了一個級別,他是完美的,完美得幾乎令所有的人心動。

即使宗政熠罩着她,保護着她,但是對她來說,在她的骨子裏還是有着堅持。他們是夫妻,沒有理由讓所有的事情都讓他去承擔!

至於風輕派人跟蹤過她這件事,宗政熠並沒有跟她說過,或者他認為並不重要,所以才沒有說。

「熠是怎麼解決的?」喬靈兒問道。

聞言追命訝異地挑了挑眉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已經解決了?」

「熠不喜歡做事拖拉。」肯定卻帶着極致的信任,喬靈兒說得一點猶豫都沒有。

「就你了解他!」追命冷哼哼了兩聲。

聽到追命這話,喬靈兒惡作劇的念頭又起了,「我說追命,你這話我挺著怎麼那麼像吃醋呢?怎麼,你看上我家狐狸了,想跟他來一場男男相愛?」

喬靈兒的話頓時讓追命變了臉色,在他還未開口前忽然換上了一張嚴肅的嘴臉道:「追命,我可以接受你成為我的情敵,但是我要跟你說,我家狐狸絕對不喜歡男人,如果你不想受委屈的話最好自動退出,我們之間絕對不容許有第三者加入……」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追命咆哮道,眼睛裏熊熊冒出了怒火,「老子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你家那隻老狐狸就是送給老子老子也不稀罕,老子對男人沒興趣!!!」

被吼了的喬靈兒倒是一臉的平靜,看着追命,淡淡地道:「你對男人沒興趣嗎?」她的話立刻就遭到了追命的下一個火球眼神,不過那火氣倒是在下一瞬間就被徹底熄滅了。

她說:「那我二哥呢?追命,你對我二哥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話一說,追命就立刻消音了,甚至連走動的腳步也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狂怒的臉瞬間就變得如同調色板一樣,顏色變化多端。

喬靈兒也跟着追命的腳步停了下來,十分淡定地看着他。

本來只是有些許的猜測的,但是此時見到追命這一副模樣就整個有些轉不過彎來了,這個傢伙難道真的對喬翌術那位喬二哥……

「追命,你……」喬靈兒方出口,追命就再一次地咆哮了起來。

「喬靈兒,你是傻子還是瘋子,一天到晚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什麼?」追命逼近喬靈兒怒吼:「老子跟你說了老子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男人你懂不懂是什麼?」

喬靈兒被吼得眼冒金星,當即就一邊點頭一邊明哲保身地後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啊……」

話未說完,她的腰間忽然一緊,整個就被帶到了追命的面前,若然不是她手快地撐住了,這一撞絕對是撞進了追命的懷裏。

「你要是再考驗我的耐心,我不介意讓你親自驗證一下我是不是男人!」追命單手摟着她,低頭俯視着懷裏的人,慢條斯理卻又帶着格外的魅惑地道。

對上追命那看起來絕對純正的眼神,喬靈兒沒來由地心慌了,尤其如此之近的距離,她一時間竟然被蠱惑了,甚至有了些許的恐懼。

「娘啊,你看,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啊……」沉默的時間內,一個小孩的聲音傳了過來。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牽着小孩手的婦人當下就將自家孩子的眼睛給捂住了,然後拉扯著快速地離開。

「放……快給我放手!」喬靈兒臉不爭氣地一熱,她差點忘了,現在她可是一身男裝,追命這傢伙也不知道是瘋了還是怎麼了,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簡直丟人。

然後,追命卻紋絲不動,看着喬靈兒冷聲問道:「以後還會不會亂說話了?」

冰冷的話讓喬靈兒有了怒意,雙手還是抵在追命的胸前,憤怒地道:「亂說話?我可沒有覺得我是在亂說話!」

「看來你是真的想讓我證明我是男人這一個事實了嗎?」追命唇角勾起了一抹極冷的笑容,到後面的話更是平添了曖昧不明的笑意。

喬靈兒的心顫了顫,此時現在的追命是陌生的,但是卻又是真實的。

只是她的眼神……

追命一個冷眼掃射到周圍指指點點的人,冰冷而帶着殺意的眼眸頓時讓周圍的人一個寒顫,即使再怎麼大罵敗壞風俗也不敢明明知道地說出來,就怕追命一個怒火就將他們劈成幾段。

視線落回到彆扭的喬靈兒的臉上,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染上了些許的紅雲,映襯著白皙的皮膚,更為魅惑。

那粉色的唇瓣微微開啟了些許,讓人下意識地想要淺嘗,身上飄來的那女子特有的香味都像是一個十足的誘惑的味道。

「追命……」喬靈兒惱羞成怒,方吼了一聲,腰間忽然一松,空氣也頓時沒有那麼稀薄了起來。

而追命則是皺眉往後退了一步,好像她是蒼蠅還是什麼的,一副厭惡的樣子。

「走了!」追命撂下兩字,然後酷酷地往前面走去,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喬靈兒看着追命的背影,良久,才憤怒地朝着空氣揮了一拳,該死的混球,他竟然陰她。裝得還那麼有模有樣的,這個傢伙,真是叫人火大。

不過喬靈兒在那一瞬間是真的被他的眼神給迷惑了,那帶着複雜的眼神,着實讓人覺得怪異,好像很熟悉,但是又感覺很陌生。

走在前面的追命其實心潮其實也有些不穩定,方才他的舉動也着實讓他自己費解,為何會有那般的舉動。

明明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讓她不再說那些讓他惱火的話。可是在他自己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伸出手來將她給擁了過來,又怕讓她看到尷尬的自己,做戲做全套,以至於就順着下去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證明一個男人是不是男人……這樣的話對一個已經有了丈夫的女人來說應該是一句猥褻性的話了,但是他當時卻是連思考也沒有就說了出來。

即使他跟喬靈兒之間再如何,他也斷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出來才是,為什麼他會那麼毫無顧忌地就說了?

而當他的手攬在她腰間的時候,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味,卻為何又是那般的蠱惑,好像會被她吸引了一樣!

一定是妖法,她一定是施了妖法,要不然自己一定不會在對上她的雙眸的時候有一種沉淪的感覺。更不會……在看着她的雙唇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想要親吻的衝動。

追命惱火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他到底是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最終,追命還是將問題的根源歸結到喬靈兒是一個妖精,是她迷惑了他的心,所以跟她相處時間最長的宗政熠才會那麼的神魂顛倒!

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追命!」喬靈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還有些氣喘吁吁。

「幹什麼?」追命有些惱火地轉向了她,本來讓自己沉澱下來的,結果她這麼一出聲,又讓他有了慌亂的感覺了。

「我問你幹什麼才是,走那麼快乾什麼?」喬靈兒黑著一張臉道,她的身高跟追命相比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他的腿長,加上走路速度快,她幾乎要小跑才能夠追上他。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鬧什麼彆扭,她不過是帶了些許的試探而已。

「你的腿太短了,哼。」追命看着臉頰微微有些紅的「男人」,女扮男裝的男人,心頭又是一緊,喉嚨里一股難掩的怪異的感覺,頓時讓他皺起了眉頭。

唇紅齒白的男人……搞什麼鬼了這究竟是?

追命一蹙眉,而後就快速地轉身準備離開,但是手臂上突然就有了動作,才想說話就看到了一臉嚴肅地看着不遠處的喬靈兒。

「怎麼了?」追命見她一副嚴肅的樣子不由問道,起伏的心也稍稍地平靜了下來些許。

喬靈兒的視線落到了一個從賭坊里走出來的人身上,那個人明顯是將銀票往懷裏揣著,那些銀票數量看起來並不少但是他身上的衣服確實普普通通的裝束。加上他一副賊頭賊腦卻又警惕的樣子,着實讓人更為在意。

「那個人有問題。」追命肯定地道,繼而抬起了頭,視線落到了那被稱作是「離記」的賭坊之上。

很不巧,這件賭坊就是第除了紅葉山莊、日月樓和火家馬場的最後一個毒品的據點。

從賭坊里拿着那麼多銀票走出來的人只能說是大豐收的人,而出賭坊的人要麼就是苦了一張臉,要麼就是笑顏如花,那樣一疊銀票,若真的是賭客,應該是笑顏如花才是。可是那人的臉上有的只是警惕,可想而知他的問題所在。

「要不要跟着他?」追命看了眼那人消失的地方問喬靈兒道。

喬靈兒搖了搖頭,「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人來這裏應該只是為了將貨交給這裏的櫃枱,讓他們去賣而已。現在貨已經不再他的身上,追了上去也沒用,紅夜山莊是我們最後的目的地。」

「那我們現在……」追命不用問也知道她現在肯定是已經有了打算了。

「風輕那裏已經回收了不少的仙樂散,但是即使收集了,他們這些提供的人還是會繼續供應,流放到市場中再回收就比較困難了,所以我決定……」喬靈兒看着那個大大的「賭」字,眼中冒出了陰冷的光芒。

既然他們的目的是讓人上癮,那麼她就做一回女版的羅賓漢好了。

神偷做的是無本生意,既然現在這些東西都是要回收的,那麼就由她來回收好了,而且絕對高效率。

賭坊裏面,熱血沸騰。

雖然外界是冰冷一片,但是在這種嘈雜熱鬧的地方,冰冷卻是一點也不沾邊,甚至還有些人赤著膀子叫着開大開小,或是單雙的話。決然感覺不到冷意。

追命走在喬靈兒的身邊,這種混雜的情況下也着實讓人絕對厭煩,現在他更是做起了貼心的保鏢。

或許是女人的天性,在與人有了近距離的接觸之後就會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胸前,那只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但是卻可以很好地避免自己的胸部與異性的接觸。

追命見此皺了皺眉頭,更近一步地走到了她的身側,將周圍那擁擠的人給擠到了一邊。

有人對他吼,他一個冰冷的眼刃放過去,就讓人乖乖地閉上了嘴。

喬靈兒卻沒有理會身邊的情況如何,而是朝着最為熱門的擲色子的方向走去。追命頓時黑了臉,卻還是咬牙跟了上去,硬是用他那強壯的身體給她擠開了一條道。

巨大的賭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銀子,但是更多的還是碎銀。

這是最為熱門的一個賭法,莊家的人同時用了六顆色子,而且開出來的數字是從六到三十六,畢竟六顆色子,在怎麼說也都會有六點。只不過那個概率就比較小了。

每一個點數都有差不多的賠率,只不過像是六個一或者六個二以上及豹子這種賠率就是好幾十倍的賠率了,在六個色子的情況下,擲出同一色的概率可是非常之小。

「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莊家的人再次吆喝了起來,咋呼著下賭注的人下注。

「快開快開……」賭客一個個催促着,臉上的興奮模樣着實讓人覺得厭惡。

「等等,我也買!」在追命那不屑和諷刺的眼神中,他身邊的人卻是興奮地開了口,而且已經拿出了一把碎銀子。

喬靈兒本就生得極為俊,在那聚集的燭光之下竟然俊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但是她嘴角下巴那一顆豆大的黑痣卻是讓人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追命看到喬靈兒那顆還長著長毛的豆大的黑痣,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裝上了那麼一個醜陋的東西的?

莊家的人秉著一視同仁的思想,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想下哪個注?」

聞言追命再次擰緊了眉頭,實在是搞不明白喬靈兒她現在是在想什麼。

喬靈兒看着桌面上的那些堆積著的銀兩,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快點快點,還等著開呢,磨蹭什麼?」旁邊的人因為那一顆豆大的黑痣而對她失去了興趣,煩躁地催促了起來。

喬靈兒確實一副早已習慣的樣子,那模樣,還真當是跟一個流連慣了賭坊的常客一樣,那眼睛亮晶晶的,就跟個富二代一樣。

一把將銀子丟在了一個十三的數字上,沒辦法,那是她最討厭的一個數字。

「我壓十三點,開!」喬靈兒財大氣粗地吼道,還一邊捋著自己的那幾根長毛,那神情,將一個賭客扮演得十成實的像。

追命在一邊瞪着喬靈兒,恨不得把她給撕爛了,這女人,她到底是在想搞什麼鬼?把自己弄得那麼丑,還要貼銀子給這些蠢貨。

無視追命在一旁吹鬍子瞪眼,喬靈兒可是跟其他的賭客一樣,一個勁地吼著「開、開、開」的話。

在眾人的催促之中,莊家的人將蠱蓋拿走了,「開來,一一二三三三十三點嘞……」

「哇哈哈……真是十三啊……」喬靈兒扮演了與周圍的那幾個贏的賭客一樣的姿態,笑得很是歡樂。

只是在她心底卻是十分的無奈,為什麼偏偏是十三點呢?她最恨的就是十三點這個稱呼,只有那種不正經的女人才會被稱作是十三點,所以她是從小就不喜歡。

看着面前突然多出來的一大堆的銀子喬靈兒有些哭笑不得了,竟然這麼好運的讓她蒙對了……

「來來,繼續,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莊家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招呼著眾人下注。

喬靈兒也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眸,視線掃了眼那淡定從容的莊家,一邊摸着她的「長毛」,很是隨意地將一把碎銀扔到了另外一個數字之上。

追命看着她壓着的那個數字,頭頂有一排烏鴉齊齊地飛過——

先是十三點,現在又來一個二十五!

黑線雖然是黑線,但是等到接下來蠱蓋揭開的時候就真的讓人更加無語了,也不知道是喬靈兒運氣太好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下注的第二次竟然又中了。

又是一堆的銀子都堆積到了她的面前,都是些碎銀,但是卻也不少了。

喬靈兒像是玩上癮了一樣,連續幾次都是買了賠率很大的豹子,但是在眾人萬分詫異的目光中,她居然再一次地中了。紅旗飄飄,寥寥半個時辰的時間,她的面前已經堆成了一座小銀山。

賭客們只當喬靈兒是一個真正的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追命卻很清楚,這一切並不是喬靈兒在做手腳,而是莊家的人動了手腳。

輸了銀子的在一旁罵,偶爾贏了些許的也有些喜滋滋的。

在莊家的人在進行下一次的搖色子之前,喬靈兒忽然跳到了桌面上,單手按在了那蠱蓋之上,邪笑着看着莊家的人。

「你在幹什麼?」周圍有人被她的動作給嚇到了,紛紛開始指責了起來。

有幾個人已經上前欲將她從桌上拖下來,但是卻因為身邊的追命而不得不退縮,追命現在渾身迸發出了無比至寒的冷意,讓人覺得恐懼而不敢上前。

「公子這是做什麼?」坐莊的男人看着面前的喬靈兒,淡淡的問道,神色極為自然。

即使他的神色自然,但是卻還是沒有逃過面前的喬靈兒的一雙火眼金睛,這個男人是易容過後的模樣。

「閣下的賭注很高明,在下想跟閣下比劃比劃,不知意下如何?」喬靈兒一邊說着手中已經開始玩弄起了蠱蓋下的色子。

「哦?」男人微微挑眉看着喬靈兒,好像她是在說什麼奇怪的話語。

指尖夾着的色子一顆一顆緩慢地被扔進了蠱蓋里,慢條斯理,她蹲在枱面上的樣子很是不雅觀,可是將色子扔進裏面的動作卻是極為優雅。

喬靈兒斜挑着眉看着男子,淡淡地道:「如何?」

「賭注呢?」男人似乎也有了些許的興味,淺笑着問道。

「賭注……我桌面上贏來的東西,這裏少說也有幾百兩了,若是不夠,我這裏還有……」喬靈兒說着,另外空着的手已經憑空地變出來了幾張面值大額的銀票。

眾人看到她那傳神的表演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喬靈兒面前的男人笑意更濃了起來。

「好……」男人爽快地說着,然後就伸手去拿她手中的蠱,卻被她搶先一步。

喬靈兒拿着蠱蓋在男人的身側跳躍而下,等到站到他身邊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高,差不多有一米九。自己這樣一個小個子,還真是讓人尷尬啊!

不過現在不是尷尬這個高度問題的時候,她本來就是女人,高不高也無所謂了。

「我的賭注說了,可是閣下的賭注……可沒有確定下來。」喬靈兒挑眉笑道,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心思究竟是何。

「我的賭注……銀兩,我想『公子』應該看不上了,但是其他的……在下就這麼一個人,若在下輸了,就跟着公子如何?」男人望入喬靈兒的眼睛,聲音微微有些改變,充滿了一種別樣的魅惑。

「……」喬靈兒有些無語地看着眼前這個似乎有些許危險的男人,繼而假咳了一聲轉移視線道:「開始吧,只要我贏了,我要什麼你都必須交出來!」光是聽她說「公子」那兩個字,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男子慵懶地應了一聲,又問道:「要怎麼比試?」

「這裏是你的地盤,就依照你的想法來好了,你想怎麼賭?」喬靈兒很大方地道,手中玩弄着色子,一點也沒有厭倦的樣子。

男子聞言不由挑眉,她就這麼自信能夠贏了他?

「這裏似乎並不合適,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男子淡淡地道,掃了眼周圍的圍觀群眾,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

「就在這裏,就在這裏……」他那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持了反對的意見。

喬靈兒看了看眼旁的人,給了怎麼一個安定的眼神,才將視線落到了男人身上,笑道:「我覺得這裏不錯,有這麼多人給我們見證,就算你輸了,我也不用擔心你會跑不是嗎?」

她的笑容維繫在嘴角處,如果撇去那一顆礙眼的黑痣,絕對會讓人為她的笑容而沉醉。

「既然如此,那就在這裏,如果你贏了,我就跟你走。」男人手一動,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從她的手中將蠱蓋和色子拿了過去。

著瞬間的轉移速度讓那些原本一心撲在了賭術上的賭客看傻了眼,追命看着那極快的速度也挑了挑眉,喬靈兒倒是十分的平靜,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速度。若是連這麼一點小事情都辦不好,就不用說他之前刻意地操縱色子,讓所有的點數都是跟着她轉悠了。

「賭桌面上三十一個數字,除卻一至五,那我們就以五一下的數字為比試的標準。」男人將蠱蓋扣在了底部,淡淡地道。

「具體如何?」喬靈兒揚聲問。

「誰能夠擲出最小的數字,就算誰贏如何?」男人徵詢她的意見道。

喬靈兒還未說話,站在對面的追命已經首先開了口道:「你有內力,如果你將六顆色子全部震碎了,就等於沒有點數,她功力不及你,如何?」

男人的實現落到了追命的身上,之前他的注意力多數是在喬靈兒的身上,倒是沒有怎麼去關注追命。而現在這麼一看,才發現追命是真的深藏不露,氣息勻稱,典型的高手。

但是,對他來說卻也沒有很大的威脅。

當下笑道:「六顆色子,揭開蠱蓋之前必須完好無缺,如何?」後面兩個字是對喬靈兒說的。

聽言喬靈兒高高地揚了揚眉,嘴角彎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道:「可以接受,誰先開始?」

「若公子不介意,就由在下先來如何?」男子爽朗地道。

「請!」喬靈兒根本不會介意,當下就做了一個請得姿勢。

男人微微一笑,手中動作開始加劇了起來。在他搖色子的時候他看出了一個跟宗政熠相同的地方:都是左撇子。

所以說宗政熠就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在他那裏,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他都能運用自如。即使他從小就學習,有些事情還是無法雙手都能夠完美地做到的。

以前聽人說左右腦都發達的人才能夠更好地控制人的身體,左腦控制右邊的身體,右腦則是控制左邊。想來宗政熠絕對是一個高智商,左右腦都發達啊!

宗政熠……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怪想念地。這種下雪的日子,真的很想跟他一起到外面去踩雪……

在喬靈兒想念心愛之人的過程中,搖色子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紅黑色的蠱扣下,那些原本還是作為賭客的人此時此刻卻是更加緊張,甚至比他們壓大壓小還要更加緊張幾分。

喬靈兒也被那催促的聲音從思念中拉了回來,神色自然地看着那還扣著的蠱,涼涼地道:「好了,開吧!」

「行!」男人也不拖泥帶水,在說話的同時已經將蠱蓋揭開了。

在看到那下面的動靜的時候,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驚嘆的聲音,有一個人驚訝地低吼出聲:「是一柱擎天啊!」

一柱擎天,一柱擎天……

所謂一柱擎天,便是交疊而成如同一根柱子一樣的形狀。這裏六顆色子全部交疊在一起,一顆壓着一顆,一直到最頂端,留下的只是一個紅點點在中央的位置。

「天吶,他居然做到了,好厲害啊……」有人稱讚了,甚至是在想要不要在這賭桌上再加上五個數字,現在這一點都出來了,兩點、三點、四點和五點自然也不在話下了。

男人並沒有任何的驕傲,追命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手中血劍已經有了些許的動作,要是這個男人真的有什麼其他的心思,他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不過在此之前,也許他應該先將喬靈兒給解救出來。

一點,已經是最小的數字了,除非她能夠擲出比一還小的數字出來。

「一點……是嗎?」喬靈兒慵懶地看了眼枱面上的一點,然後慢條斯理地拿過了蠱蓋蓋上,捧在了手中,晃動了起來。

男人看着她那慵懶的臉,興趣再次加深了一些,在不允許損壞色子的情況下,難道她能夠擲出比一還要小的數字出來?

喬靈兒嘴邊掛着淺淺的笑容。

一柱擎天的形成其實是跟當初搖色子之前的擺放有關係,加上搖色子之人的力道問題。六顆色子,位於最上方的一面分別是一、二、三、四、五、六,這樣下面的力道就不再均勻,有輕有重,能夠十分好的控制住各自的移動。然後加上搖色子之人對蠱的熟悉程度,配合好力道,一柱擎天並不是難事。或者說,一柱擎天其實是一個簡單的做法。

這些小遊戲她十歲的時候就會了,現在居然拿出來在她的面前,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不過也虧得那個男人能夠做到了,之前已經見識過了她準備的控制色子點數的能力,現在這麼一看,確實也比其他的人好多了。

只消片刻,喬靈兒就將東西放到了桌面上,如果不是之前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眾人絕對會以為她只是借用了男人的手法。

在開之前,喬靈兒看向了那個男人,露出蠱惑的笑容道:「這裏很多的人作證,可別後悔。」

說着,喬靈兒揭開了那令人期待的點數,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期待了,一點已經是最小的點數了,其他人又怎麼能夠做到?

追命也是高度地警惕著,如果她做不到,他就會很迅速地將那些色子全部給解決了。

男人的視線落到了那蠱蓋之下,一瞬間,竟然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了。

「是一柱擎天?」周圍的看客看到那直挺挺的一柱,有些疑惑又有些肯定。

那是一柱擎天,可是在最上面卻又有些不一樣了。

下面的五顆色子都是重疊在了一起,如同俄羅斯方塊一樣,但是最上面的一顆卻是八個角其中一個角直立在了最上面。在它的下面支撐的,是一個鮮紅的點,頂天的角的正對面的角便是以這種傾斜的方式抵著那紅色的點,繼而支撐住了。

眾人驚嘆那一種做法,甚至比見到了一柱擎天還要更來得激動。

一柱擎天在他們眼中已經是一個奇迹了,而現在竟然是在一柱擎天的基礎上還弄出了一顆斜立的,不得不說,這些個遊樂多年賭場經驗的人,此時此刻卻是格外的詫異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

「如何?」喬靈兒看着自己的傑作不由嘆息了一聲才問道,之所以嘆息也是因為自己終於還是做了出來,不然那麼長的時間沒碰,還真是會手生的。

「……你贏了。」男人在啞然之後不由笑了出來,他的至少還有點數,不過,她的卻連一個都沒有。而他的那一雙眼睛,怎麼看都跟他的模樣相配。

那樣的一雙眼睛,與這樣一張普通的臉相比,確實有着千差萬別。

「既然我贏了,那麼就交換我們的條件吧,我要……啊……」喬靈兒話還未說完,原本就離得很近的男人竟然一把就將她圈住了,然後就一腳踏上了賭桌,快速地往門外的方向飛去。

追命見此立刻上前,喬靈兒也在最初的驚嚇之後回過了神,藉著前來的追命的劍氣一把掙開了男人的身體。追命也很快就將她給攔住了。

男人見此當下挑了挑眉,在追命那強勢的逼迫下,他竟然也沒有得到好處,加上喬靈兒的阻撓,他只得暫時地放了手。

「快追!」一群護衛模樣的人已經從後面追了出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而其中還有一個是光着身子的,與方才快速飛走的男人,有着同樣的一張臉,只是現在這張臉上,有了不少的淤青。

「追命,我也玩夠了,我們回去吧!」喬靈兒看了眼那混亂的情對追命道,在他轉身離去前又道:「別忘了我們贏的錢,可是夠我們幾個人好好吃上一頓了!」

追命聞言不由再次黑線,這個女人,她難道會有那麼窮媽?

拎着一大袋的銀子走出了賭坊,追命狐疑地看着這個滿腹心思的女人。

「追命,你想問什麼?」喬靈兒也不多說。

追命納悶了,難道他臉上的意思就那麼明顯?殊不知,他的神情確實已經是出賣了他。

「你不是要去找仙樂散的,現在這是幹什麼?」追命示意她手中的這麼一大袋的碎銀子,非常的不解。

「你有沒有發現方才跟我在賭桌上賭點數的那個男人不對勁?」喬靈兒淺笑着問道,一邊碰碰那一大袋子的銀子,她雖然不缺銀子,但是既然有人給她送來,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個人的確很有嫌疑,可是這跟你追不追查仙樂散有什麼關係?」追命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還搞得那麼神秘,真想將她的腦子給撕開了去看看到底是裝了什麼。

「易容成了賭坊里的人,你覺得他會有什麼意圖?」喬靈兒不答反問。

易容去賭坊的人,有那麼高的賭術,卻不是去贏錢,不然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贏一大堆,保證這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武功不弱,甚至在被追查的時候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不是白痴就是太過精明,顯然是後者。

去賭坊不是為錢,不是為了人,現在這間賭坊又是一個重要的毒品的據點……

「他的目的是仙樂散!」追命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打算。

喬靈兒眯起了雙眸,白色的雪有些刺眼,在陽光下更是折射出了不弱的光芒,有些無奈,但是又不能在這片刻間就將所有的雪給弄化了。

「沒有人會好端端地易容跑進賭坊里去給人搖色子的,而且現在還送了我這麼一大堆的銀子。」喬靈兒的視線從追命手中的銀子袋上掃了一眼,然後很淡定地看向了前方,嘴角勾起了一抹興味十足的笑容。

「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麼?」追命再一次地黑了臉。

想到在賭過之後就要將喬靈兒擄走,他的心底就憋了一口氣,要是再見到那個人,他絕對會將他砍成一段兩端的!

「追命,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喬靈兒將一塊翠綠色的玉拿了出來,遞到追命的面前。

綠色的玉只有女子的掌心那般大小,上面有着繁複的花紋,雕刻極為精緻,還有兩個古老的字。在陽光之下,竟然又閃爍出了隱隱的黃玉色的光澤,好是美艷!

追命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頓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這個難道就是隱族的傳家之寶——通靈寶玉?」

看着追命的模樣喬靈兒就知道這塊玉的來歷可能不俗,繼而眼前一明,淡笑道:「是不是那所謂的通靈寶玉,問問本人不就知道了?」

聞言追命轉過了身去,只見一抹明艷的紅色出現在了那白雪之中,交相輝映——

015拐了一帥哥?

紅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村著懸在白雪映襯下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着一

千鍾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只是隨便穿件白色的袍子,外罩一件紅艷色的外紗,覺得就算走煉獄中上來的撒旦,也絕時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貶眼間,紅色的影子已經「漂移」到了喬靈兒和追命的面前,藏着琉璃光芒的眼眸逆射出些許的危險。

追命看着那過分美麗的男人皺起了眉頭,同時也掩高了警惕,這樣的一個人絕對是危險十足的人物,不容小覷。

「玉!」紅衣美麗的男人在喬靈兒的面前站定,紅唇傾吐出了一字。

「什麼玉?」喬靈兒狀似不明所以的問道,還如之前在賭坊中的模樣,摸着他的那幾根毛。

一旁追命看着她那猥瑣的樣子不由黑了臉,上前一把就將那顆黑痣給捏住,並且扯了下來。

「吼……」被那麼帶着內力的一扯,喬靈兒毫無防備,痛呼出聲。

追命頓時就看到了她那白哲的下巴處有了一個紅色的痕迹,當下扔了手中的東西緊張的問道:「怎麼回事?」

「你個豬頭。想整我也用不着這樣吧?」喬靈兒狠狠地瞪了追命一眼,痛得她眼中都冒出了眼淚了。

血流了下來,追命也有些悔了神了,當下就從懷裏取出了一小瓶的葯遞了過去。

喬靈兒也不多言,自己隨身搖帶了手絹,卻沒想到這塊手絹竟然是用來擦血的。

兩個手忙腳亂的人沒有注意到一旁紅衣男人的眼神閃過的訝異,訝異過後是驚喜,難以言喻的驚喜湧上了他的胸口,但是他的面上卻是依舊無比的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好不容易止了血,然後又用了一些隨身撈帶的喬翌術給的能夠在瞬間將傷。修復的葯。這才讓那原本已經掉了一層皮的傷口恢復了原樣,只是說那傷口處還落疾之後留有了淺淺的粉紅,無傷大雅。

「你那是什麼東西?」追命方才鬆了一口氣,沉沉的問道。

不說還好,一說,喬靈兒立刻就給了他一個眼刀。

「那顆東西本來就是用了特殊的用料黏在皮膚上的,除非是遇水,不然別想拿下來。」喬靈兒肉疼的看着自己流掉的血,又瞪了一眼追命道:「要是我弄的面積大一點,你是不是想把我整張臉皮都給撕下來了?」她真慶幸,自己只是弄了這麼一小塊的地方,否則她今天絕對會被毀容。

追命尷尬的皺了皺眉,「我怎麼會知道只有遇水才能夠弄下來?」要是知道會撕下她的一層表皮,打死他也不會這麼去做啊!

「現在長記性了,以後別再這麼衝動,不然我絕對扒了你身上的皮。」喬靈兒雖然是兇惡的樣子說着這句話,但是語氣中卻也沒有貴怪的意思。

估計真是那顆東西看着礙眼了,連追命這種不在意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追命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這一次她的確是記下了。

兩個人達成了一種默契。在這個小插曲完潔之後視線雙雙落到了一旁被忽現了一盞茶的紅衣男人身上,而他那美麗的面孔上也沒有任何的不耐,反倒是唬有興起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這雙眼睛無法騙過喬靈兒,不用說,自然就是當時在賭坊里跟她對賭的男人。

「你們是夫妻?」美麗男人邪笑着問道,那姿態,好是優雅。

「不是。」追命瞪了一眼美麗的男人,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那好,你做我妻子。」桃花眼一眯,他就對喬靈兒說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聞言喬靈兒有一瞬間被雷擊中的感覺,風中凌亂了。

「你這個混蛋在說些什麼?」追命立刻就吼了出來,手上的血劍也當即連鞘一起襲向了他。

但是美麗男人卻是腳下一動,如風一般快透的閃過了追命的攻擊。追命見此也挑了挑眉,方才他沒有用什麼力道。但是現在看男人露出了如此的一招,定然也就不會放鬆了。

被逼迫的美麗男人看似應付的遊刃有餘,實則暗自詫異追命的攻擊。

早在之前賭坊里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追命身上強大的力量,只是沒有交手,具體強大到何處他也不能判斷出來。現在這麼一交手,則是讓他吃驚不小。

「天下第一殺手!」察覺到了追命身上的氣息,美麗男人的詫異更濃了些許,但也僅限在片刻。

「隱族的人也會知道江湖中的事情嗎?」追命譏諷的問,卻是在男人收手的時候也停了下來,在喬靈兒的身邊站定。

如風一般的移動,只有隱族的人才能夠做至。所以追命十分的肯定。

「隱族?」喬靈兒對此不是很了解。

追命點了點頭,給她解釋道:「也是南武國以外的一個外族,不過隱族與其他的族相比極為隱秘,甚至沒有人知道隱族的具體方位,即使偶爾有隱族的人出沒,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加上隱族的人各個身懷絕枝,所以成為了江湖中一個隱派,不過他們從不關心江湖中事。」

「還有這樣的族存在?」喬靈兒則是有些好奇了,這些人說的就跟電現裏面放的那些隱居山抹的武抹高手一樣,神秘莫側,可是在關鍵時候又會出手,讓人防不勝防。

如果真的是隱族,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從他們的地盤上出來才是,而且在提到隱族二字的時候,喬靈兒明顯看到了紅衣男人眼神閃過的一抹憂傷。一閃即透,卻未逃過她的眼睛。

紅衣男人很快又恢復了那慵懶邪肆的換樣,嘴角勾著魅惑眾生的笑容。

一雙桃花眼看着喬靈兒,成功的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手上拿着的是我們隱族的至寶通靈寶玉,而且……也是我娘給我媳婦的,現在到了你的手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美麗男人暖昧的朝喬靈兒貶着眼睛,勾人心魄。

喬靈兒頓時一陣惡寒,追命則是黑了臉。

「那我還給你,這破玉姐姐我不稀罕。」喬靈兒雖然對寶物有着神偷的直白的喜愛,但是還沒有想要偷一塊玉就要同時倒貼上一個人。

「不行!」美麗男人斷然拒絕,「玉已被偷,損不收還。娘子,我叫賀蘭絕,娘子可以叫我絕……」,

「你給我去死!」賀蘭絕話音未落,追命已經火大的掩著別劈了過去。

賀蘭絕一個激靈,頓時踏雪無痕的從他的面前消失了,只在瞬間就到了喬靈兒的另外一邊。

喬靈兒眼角抽了抽,那叫一個無語啊!

「娘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賀蘭絕妖媚的臉貼近了喬靈兒,好看的桃花源放着巨大的電流,能夠把人給甜死。

賀蘭絕的話才問出來,那方追命的劍氣已經掃蕩到了他的面前。硬是將他給與喬靈兒分開了。

「她已經成親,收起你的心思!」追命對賀蘭絕低吼出聲。

「哦?是誰?」聞言賀蘭絕挑起了眉,並且還逆射出了危險的光芒,「娘子真的有丈夫了?」

喬靈兒聽着那兩個字臉也微微有些黑了起來,卻還是很鎮定的淡笑道:「第一,我不是你的娘子,不要亂稱呼,第二,我已經成親了,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相公,不管是在哪個方面都滿意,所以,你目前還沒有機會。」

淡淡的話漂浮在空氣中,讓這涼涼的冬日的空氣也顯得有些溫和了。

賀蘭絕表情倒是不變,淺笑道:「目前沒有機會,不代表以後沒有。只要我殺了你現在的那個相公,你不就是我的娘子了?」

追命再一次跳出了青筋,卻被喬靈兒一手抓住了,喬靈兒冷笑道:「想動我的相公,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聞言賀蘭絕挑了挑眉。在賭坊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有着其他的心思,所以在下注的時候讓她每一次都贏,讓她能夠注意到他。

而且她雖然有着那一顆男人的標誌性的黑痣,卻還是無法掩飾住她是一個女人,他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看出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而是還是一個明艷的美人!

後來與她對賭,知道她也是為了某樣東西而進了賭坊,所以將計就計,讓她承認。卻不想賭坊被他打昏的人已經出來了,他的意識告訴他,她絕對會找過來。

只是沒想到她沒有主動的找他,反倒是他先找上門去了。

原因是什麼呢?他放置的很是隱秘的隱族的至寶通靈寶玉就在與她近距離的接觸的時候被偷了,好歹他也是一屆高手,居然那麼光明正大的時候被偷了東西,真是讓他無顏啊!

所以咯,現在他就找來了,這麼一聽她說話,還真是讓他吃驚。

以他的容貌天地間絕對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撫拒,一開始在隱族時候是這樣,後來來到了中原也是一樣。只是他沒想到,她看見他居然只是有了那麼一瞬間的驚異,然後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

是他的魅力下降了嗎?

殊不知,喬靈兒是覺得這個男人長得不錯,不過她見到的俊美的男人也不在少數,加上心裏面的那個人就佔據了她的心和眼瓊,外面的男人長得再好看,自然也是與她無關。

欣賞是欣賞,不過絕對不會有多餘的感覺了!

「我不管,反正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去哪裏,我跟着你去哪裏。」賀蘭絕則是看得開,看着喬靈兒手中的玉,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理所當然。

「還給你,你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走!」追命本來還是在想這個人身上有跟仙樂散有關的線索的,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被他刺激的沒有離職了。

抓着那塊通靈寶玉就扔給了賀蘭絕,一把抓着喬靈兒的手臂就離開了。

「你們不想調查仙樂散了嗎?」悠悠的男音從後面出傳來,夾雜着些許的笑意。

追命和喬靈兒的腳步停了下來,喬靈兒可以明顯的聽到身旁追命磨牙的聲音,不由無奈的一笑道:「既然你也在調查,那就交給你了,我們去另外的地方調查。」

說着她一點都不留戀的就往另外的方向走去,完全把賀蘭絕給漠視的徹底。

見此賀蘭絕皺起了眉頭,隨後化作了一道無奪的笑意,腳下一動,紅色的身影頓時就出現在了喬靈兒和追命的面前。

追命警惕的將刻搖在了胸前,或者說,是一種警告。他的速度或許是比不上隱族的人,但是武功絕對不差,要是這傢伙再胡攪蠻纏,他絕對一刻送他回老家。

喬靈兒卻是一臉淡然的笑容,賀蘭絕的心思她不是沒有猜到,所以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就會追上來。

「好吧,娘子,你贏了,我坦白承認。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跟着幕後的人交手。」賀蘭絕一票弱弱的樣子道。

「誰是你的娘子了?」追命繼續低吼,對他那兩個字的稱呼着實不滿意。

「我又不是叫你!」賀蘭絕淡淡的回應了追命一句,頓時把他氣得冒火。

「咳咳!」喬靈兒假咳了兩聲,自動屏蔽了那兩個占她便宜的字眼,對賀蘭絕說道:「既然你想跟我們合作,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拿出一些誠意出來?」

聞言賀蘭絕有了一瞬間的怔愣。不過很快又露出了讚賞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娘子,果然聰明!」

前面的話是多餘的,追命非常臉黑的在心裏念叨著,其實更想說出來,不過卻被他手中的東西給吸引了注意力。

賀蘭絕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錦囊,遞到了喬靈兒的面前。

喬靈兒接過手后便打開了,看到了裏面如同冰塊一樣的小小的顆粒物,然後又合上,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驚訝。

「只有這些?」喬靈兒問道。

賀蘭絕笑着搖了搖頭,「這裏不過是一個邊角,另外的……」後面的話不用說,追命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除了賭坊里的,還有其他的嗎?」喬靈兒淡淡的問道。

「娘子,你想知道我了解多少直接問就行了,不用還拐一個彎。」賀蘭絕笑着道,「不過,這裏似乎不走說話的好地方,娘子,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也順便將你想要的東西拿給你,以示誠意!」

喬靈兒擰了擰眉頭。對於「娘子」這兩個字她還是很不感冒的。

宗致熠都沒有叫過她幾次,現在竟然被這個傢伙佔了那麼大的便宜,搞什麼鬼啊!……

當喬靈兒和追命看到那幾乎堆滿了兩個箱子的仙樂散的時候,他們才覺得風輕那裏的絕對是冰山一角。有近一個立方的箱子,不是普通所見到的最上面一層放東西,而是兩整個箱子都被冰晶的東西裝滿的時候,那吃驚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這麼多?」喬靈兒蹙眉道,掩飾不了的是驚訝。

「賭坊、日月樓和火家馬場,在半個月內拿到的,就只有這麼點而已。」賀蘭絕輕笑着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半個月?」追命撈撈壓低了聲音,但是卻壓制不住他的驚訝。

喬靈兒也是如此的心思,半個月就有這麼多了……那風輕那裏……

「半個多月前這裏就紅葉山莊就開始感行了這個東西,我的速度沒有他們快,無法在同一個時間內阻止他們的供給,所以還是有不少的流到了普通人那裏。」賀蘭絕抱胸斜僑在桌上,如同妖孽一般,輕淡的描述著。

賀蘭絕的話不難讓人聽出他的舉動,想來風輕也沒有查到這些貨源其實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被人劫走了。

可是,現在這麼多的仙樂散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這麼多,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白箬城,就是整個南武園恐怕也會陸入無限的因境之中了。

這紅葉山莊到底是安的一個什麼心,想要整個天下都陸入這無盡的痛苦之中嗎?

「你去過了紅葉山莊?」良久,喬靈兒問賀蘭絕道。

聞言賀蘭絕眉一挑,眼中有了不少的贊意,「娘子真聰明,」在追命又要發火的時候無現了他並且快速的道:「紅葉山莊可是真正的龍譚虎穴,要不是我的速度快的讓他們看不見,說不定就成了皎龍老虎的金物了,呵呵!

賀蘭絕的話說的平淡,可是他那平淡之中卻也透露出危險,龍譚虎穴……嗎?

「看來你已經將那裏的地形摸透了是嗎?」喬靈兒促狹的一笑。

「娘子,你聰明的讓為夫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話了!」賀蘭絕假裝的一刮頭疼的樣子,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為深刻了一些。

「喬靈兒,你再讓這個傢伙胡言亂語敗壞,或者想給你家狐狸戴綠帽,老子現在就給老狐狸送信去!」追命狂怒的吼道,他聽「娘子」這兩個字,怎麼聽怎麼彆扭。

「原來娘子的名字叫喬靈兒,呵呵,果真很水靈!」賀蘭絕倒走一點都不在意追命對喬靈兒感脅的話,在她還未開口前道:「娘子,不用擔心,他要說就去說好了,為夫等著,看看那隻老狐狸有多厲害!」

喬靈兒的眼角抽了抽,后瞪了這個自戀的男人一眼,對追命道:「追命,我們回家吃飯去!「

追命也別羅哮,跟着就走了上去。

賀蘭絕自然也不停頓。跟着就上去了,追命一把執別攔住了,就聽他道:「娘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這些寶貝東西就是給娘子的嫁妝!」

「留着你的嫁妝慢慢等吧,本大爺不喜歡穿紅衣服的男人,哈哈!」空氣中,傳來的是喬靈兒囂張的笑聲。

屋內的賀蘭絕被喬靈兒這麼一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紅色的衣服,面上的表情極是滑稽。不過袖子一揮揮,跟着去也!……

黑暗的大殿之中,氣氛有些詭異,低溫的狀態讓人毛骨悚然。

一身黑色的袍子穿在身上的人,只露出了兩隻眼睛在外面。視線落在了同樣是用面具遮臉的一群人的身上,不過這群人都只是帶着面具而已,不若來人從頭到腳都包囊在了黑袍子裏面。

為首的一身紫色的衣服,半張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的臉,只留下了那圓潤的雙唇。

「無憂宮就是這樣為你們的僱主辦事的嗎?」黑袍男人沉着聲音,呵斥着站在面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正是無憂宮四大護法之首的紫衣。

紅衣站在紫衣的身邊,有些擔憂的看着她。之前派人刺殺丞相一事,是由紫衣吩咐的,在宮門口的刺殺,明眼人都知道絕對不能事成,若事成,則是奇迹發生了。

可是紅衣也知道紫衣這麼做的原因,說到底,還是一個情字傷人啊!

自從上一次走無憂留下了一句「一個月內,取丞相宗致熠首級」的話,並且上了紫衣,廢去了她七成的北力,紫衣自然也有所改變了。

殺了宗致熠,無憂就能夠名正言順的讓喬靈兒成為無憂宮宮主夫人,到時候無憂宮任何人不得動她,否則便需要按照宮現處理。

紫衣絕對是有私心,只要喬靈兒一日是丞相的夫人,那麼無憂就不得讓她做宮主夫人!

可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得罪了僱主,用一千萬兩黃金買丞相項上人頭的僱主,此次前來便是興師問罪。

紅衣扯了扯紫衣的衣服,示意她現在僱主正要發火,紫衣忽然開了口道:「現在不過是一個試探,你不用擔心。」

一句平淡的話燒熄了黑袍男人暫時的怒火,卻依舊冷聲道:「那就讓我看一看你們的實力,在皇宮門前殺人,三流殺手都知道後果!」

聞言下面的殺手門一個個怒了,他們豈是三流的殺手可以相比的?他們會去刺殺,都是紫衣的吩咐,他們在無憂宮的身份就是紫衣的下屬,只能聽命於她。

「現在還沒有到一個月,等滿了一個月你再來驗收就行了。結果,會讓你滿意。」紫衣不冷不熱的道。

「那我現在提醒你們一句,一月之期,還有三天的時間,哼!」黑袍男人袍子一甩,快速的離開了這黑暗的大殿。

這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惹的主,雖然無憂宮的勢力不小,但是對於僱主幾乎還是保持了一個中肯的狀態,就如同做生意一樣,打開門做生意,什麼人能得罪就是不會選擇得罪顧客。

「紫衣小辦……」還有側不是怕那人找無憂宮的麻煩,只是如果不按照顧客的要求去做,那麼最後會損害的也還是無憂宮的聲譽。

紫衣面具下的眼神閃過了一抹凌厲的狠辣,甩了甩袖子往內殿走去,同時留下了一句話:「兩日之內。取當今丞相首級!」

「是!」那些慪氣的殺手一聽到這話立刻就來了精神,當日的刺殺已經讓他們很是不滿意了,現在必然是要一雪前恥。

紅衣跟在紫衣的身後,能夠明顯的察覺到紫衣身上的怒氣。但是卻不敢多說什麼。

在內殿之中,紫衣和紅衣碰上了藍衣,冰冷的面具讓他看似更為寒氣逼人。

伸出手,藍衣將紫衣和紅衣攔了下來,紅衣捎下臉上的面前皺眉問道:「藍衣,你做什麼?」

藍衣的視線落在了紫衣的身上,銀色的面龐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冰冷的眸子看着她,好像能夠將人冰凍住一般。

「宮主吩咐,不準動喬靈兒。」藍衣機械化的將這一句話說了出來,是在跟她陳述,更是在給她一個警告。

聞言紫衣面具下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冷聲低吼道:「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叫我不準動她就不動了?」

「宮主的話我已經帶到,如果你不想他殺了你,盡可以與他敵對。」藍衣淡淡的掃了紫衣一眼,然後就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不留下一點的痕迹。

「藍衣,你別忘了,當年老宮主吩咐你守護紫衣小姐的,你想坐現不理?」紅衣攔住了藍衣。瞪着他,怒吼著。

藍衣看也不看紅衣一眼,走的時候也冷聲道:「藍衣只遣從無憂宮主的吩咐!」

言下之意,宮主的話才是甚至,紫衣小姐雖然是老宮主的吩咐,但是卻也不是絕對的,在與宮主的命今衝突的時候,他自然還是會選擇聽從宮主的話。

聞言紅衣咬牙切齒的看着兀自離開的高傲的男人。眼中的恨意無限,如果青衣在這裏,他一定會保護小姐,絕對不讓小姐受任何一點委屈!

青衣……

紫衣卻是沒有想的這麼多了,青衣、藍衣她都沒有去在意。她眼中的恨意是針對了無憂,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針對喬靈兒。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公子,驚風和驚雷回來了。」月影走上前對正在與赫連明月商討問題的宗致熠說道。

赫連明月無須回透,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更不用說宗致熠的另外一個身份了。黑豹求離安分的摻在他的身邊,皇宮是一個極大的牢籠,他還不想讓求離跟着他一起進入到那個因籠之中。

求離自從跟着喬靈兒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了宗致府,好在它對宗致熠並不陌生,而且隱隱的有些畏懼他的氣勢,很是乖巧。

一隻成年的凶征的豹子會怕一個人。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誰讓這個人是宗致熠呢?

赫連明月現在在這裏,自然也是因為有了一個看求離的借口。

武帝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武帝卻將他現為幾齣,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比不上他的地位,並且還挑撥了自己兒子之間的紛爭,欲意將皇位傳給他。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武帝的做法是太過偏激了。但是卻也能夠襯托出他對當年幕容雲的心是如何。只可惜那幕容雲即使是死了也沒有愛上他。

赫連明月聽着外面走進來的步子,接着求離的腦袋,臉上枝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憂傷的笑容。

驚風和驚雷走了進來,兩張完全一樣的臉上有的只是冷酷,不過卻不是絕對的冷酷,似乎跟喬靈兒相處之後,他們的絕對冷酷就被強勢的打破了。

「差不多了。」驚風將兩個厚厚的本子遞給了宗致熠。

宗致熠接過,隨意的翻看了一下裏面的內容,臉上並沒有什麼大起大落,還是一如既往溫雅的笑着。

「火家呢?」宗致熠快速的翻閱過後便拍頭問道。

驚雷微微窒起了眉頭,「火家的經濟勢力不少,不過有一支暗藏的力量卻不容易找到,最近開始,有一筆龐大數目的銀兩不知去向。」

「數目很龐大?」赫連明月挑眉道。

「對,有近五千萬兩銀子。」驚風回答道。

「五千萬兩啊……的確不是什麼小數目,不知道他們是用來幹什麼?」赫連明月淡淡的笑着,根本也沒有煩惱的樣子,就連他的笑容都還是那麼的無害。

宗致熠面上依舊沒有多大的表情起伏,淡淡的問道:「賬簿上寫了這昨日有一大筆的銀兩再次消失了,消息可靠嗎?」

「不要懷疑我的手下!」驚風譏諷的冷哼了一聲。好像他說的是什麼天方夜譚。

聞言宗致熠不由失笑,不過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看着驚雷道:「驚雷,一會讓無窮回來,讓天給夫人去送個信……」

聽着宗致熠的表述,驚風和驚雷都很是詫異,不過卻沒有人質疑。月影也是一樣,公子要夫人注意的不是火家,而是火家的銀兩的去向,這可真是……

不過宗致熠說的話誰又會去質疑呢,他幾乎就是一個天生完美的占卜師,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逃過他的眼睛,而且所有的事情的發生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哪裏有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我聽到你在笑。」驚風幾個人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後,赫連明月忽然淺笑着開了口。

聞聲宗致熠轉向了他,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哦?有這麼明顯?」

「是很明顯。」赫連明月一點也不拐彎抹角,頓了頓又問:「是想到靈兒了,所以很高興?!」雖然是問句,可是明耳人都知道,那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宗致熠聞言不由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此曲白箬城,可以讓靈兒鍛煉鍛煉,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

思及此,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了起來。

她說她是來自於另外的一個世界,有着不同於他們這個世界的人的思想觀念。行為舉止也與這世界的人大相徑庭。對於男人和女人之間,她從來都不認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物。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地位是平等的,沒有理由女人就該是被保護的一個,雖然在他看來,保護她是他的責任。只是喬靈兒她有自己的思想,有着不輸給男人的堅強和耐性,所以,他給了她這一個讓她掩高自己的機會。

赫連明月聽着宗致熠有些無奈的嘆息,不由道:「明明不捨得,為何要裝作這麼坦然呢?」

一語說中了宗致熠的心裏,宗致熠不由苦笑道:「我尊重她,尊重她的決定。況且,接下來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讓她親眼目睹……」

聽着宗致熠轉而嚴肅的話,赫連明月的臉色也微微變得有些冷淡了。

「熠,你陷得太深了,這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帶着些許的感慨和警告,赫連明月提醒道。

宗致熠聞言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看着赫連明月。認真地道:「明月,你沒有愛上一個人,所以你不知道這種感覺。倘若有一天你跟我一樣,愛一個人到骨髓里,你就會知道,這種感覺,超乎了所有。」

赫連明月聽着他的話很想說他太過幼雅,大丈夫本該志在四方,不應該拘泥在小小的感情的問題之上。可是他熟悉宗致熠。知道他的為人,更知道愛情這種東西對常人來說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論釋它的意思的東西的重要性。

他看到過武帝對自己母親的愛,他只能說太過瘋狂了。

武帝也算是他的殺父仇人,可是武帝卻還是要將皇位傳給他,這一切都只因為他們上一輩的關係之上。

他不能說宗致熠什麼,更不能反駁,若是有一天他說的話應驗了,也許自己也會嘲笑自己。

而在多年之後,他體會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時候。憶起今日宗致熠所說的話,才覺得原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說說就可以了。

宗致熠望着透遠的天際。白雪皚皚之中,浮現出的是一張俏麗的面龐,笑顏如花的女子,讓他的嘴角也彎起了溫柔的笑容。

只有真正的體會過了那種感覺,才會知道什麼叫做刻骨銘心……

無窮將信帶到了喬靈兒的手中,看到了氣勢樓披的字跡的時候,她嘴角揚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即使只是看着那熟悉的字跡,她的心中就有了滿足感,彷彿這一張紙上就留有了他的味道。也是從這時候起,她發現自己是真的中了他的毒了!

思春並沒有思很長的時間,很快她就從宗致熠的影像中回過了神,將紙上的內容給看了一遍,然後交給了宗致焰。

「娘子,寫信來的人是誰?」看到喬靈兒那臉紅撲撲的樣子,某人就哀怨了起來。

「寫信來的人就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你臉皮厚,少在這裏攀交情!」跟賀蘭絕一早就對上了的追命立刻就冷哼哼了過去,不屑的對他翻著白眼。

宗致焰和風輕心裏也不大舒服的看着這個莫名其妙的就跟着回來的男人,這男人長得太美,而且言語非常的大膽,一口一個娘子的叫着,雖然他們有無數次的矯正過了,但走卻顯然沒有成斂。

喬靈兒則是自動的屏蔽了那兩個字,她絕對的無現,她是宗致熠的妻子,又不是這個傢伙的妻子,不無現還能夠怎麼樣?

「二嫂,二哥讓我們注意最近火家一挑銀兩的流向。難道他知道我們現在調查的是跟火家有關嗎?」宗致焰看完了紙條之後問道。

風輕也很快的將紙條上簡練的話看了一遍,淡淡的道:「仙樂散的背後不是火家。但是跟火家脫不了干係。也許……京城那裏火家的銀兩的流向有部分對不上號,所以丞相才會讓注意這裏吧!」

所以說風輕也是一個習慣了商場狡詐的男人,只是簡單的猜測就大概猜了個七八。

喬靈兒點頭。基本上和風輕一樣的猜測,又補充道:「我在想,會不會是火家在賺取這裏面的差倫」

「娘子的意思是?」賀蘭絕不甘落後的問道。

「二嫂是說轉賣嗎?」宗致焰很快就問了出來。

「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喬靈兒也不否隊,」熠說火家近日有銀兩的去向不明,之前我們調查的三個據點也都是大量的銀兩和貨品的交易,所以我想,火家可能是從真正捉供貨源的人手上拿貨,然後賣給那些無知的群眾,賺取其中的差價。」

這種例子在二十一世紀社會並不少見,嫌取差價以及一些中介公司,都是通過這一些手段來獲得利益,對此,她是見怪不怪了。

「銀兩不少,仙樂散的數量應該也不會很少。」風輕眯起了眼睛,對於有錢人說的不少的銀兩。那絕對是比一般人所說的數目不少也更多得多。

幾個人都默隊了風輕的話,光是之前賀蘭絕收集到的那麼兩大箱的仙樂散就足以讓人膽寒了,更不要說真正的提供了貨源的人,肯定會比這還要更加奪張。

「對了,風公子,現在甲面上的仙樂散都已經搖集了嗎?」喬靈兒忽然轉向風輕問道。

被文的風輕先是一愣,繼而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接着才點了點頭道:「分散開的那些人手裏的差不多都搖集了,但是如果是有人和藏,我們還是沒有辦法。」

他的心有些堵塞,因為她的那一句「風公子,」完全將他跟她之間的關係拉開了,似乎就沒有任何的相交。

「現在我們在市面上搜集了仙樂散,賀蘭絕那裏又三番兩次的將日月樓和馬場以及賭坊的貨源給打劫了,火家的人定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看來我們也必須要快一點做出決定了,否則讓他們佔了先機,我們就別想活着從白箬城離開了。」喬靈兒輕淡的說着,但是其中的嚴重性在場的人都還是明白的很清楚的。

「那娘子,我那裏那麼多的仙樂散,你覺得怎麼處理才好呢?」賀蘭絕妖嬈一笑,詢問道。

「吃了能夠讓人興奮,我看你也鑲喜歡興奮的,而且那麼多絕對值不少的銀兩,你立了那麼大的北勞……所以作為獎勵,那麼多的銀子就全部賞賜你吃了就好。」喬靈兒正色道。

聞言賀蘭絕黑了一張臉,那種東西讓他吃去,比吃飯還要多,那還不是要他的命啊?

最後在怎麼的譏諷之中,幾個人聽從了喬靈兒的話,將那麼多的毒品全部撤運到了海邊,將毒品傾倒進了海里。只有這樣,才能夠讓這些都化為泡影。

之後喬靈兒還說了一句十分感慨的話:「簡直是就是浪費啊,這麼多的銀子就白白的倒進了海里,真是不公啊!」

接下來又是分工的合作,青葉和嵐風負貴去日月樓查揮情況,有任何的動靜都會在第一時間通搖喬靈兒,賀蘭絕依舊是去賭坊,他的易容之術不用說,除了喬靈兒這種練就了火眼金睛的孫捂空,其他的人都沒有識破的能耐,宗致焰則是宜貴火家馬場,必要時風輕幫忙。

但是風輕卻在思考之後決定暫時先跟喬靈兒去一超紅葉山莊,追命與喬靈兒一道,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走怎麼了,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酒接里,風輕給喬靈兒側上了一杯茶。

「現在六大世家中四大世家的經濟力量已經控制的差不多了是嗎?」

淡淡的帶着些許笑意的話語從那兩片薄唇中說出,讓準備喝茶的喬靈兒頓時皺起了眉頭,心頭一緊,眼皮一跳。

「呵呵,風公子走在說什麼呢?」喬靈兒裝傻,頭皮卻有些發麻。

風輕見此也不逼迫,只是輕聲笑道:「第七世家的幕後非常有手段,做事也很乾脆利落,很是讓人佩服後面掌控之人。」

喬靈兒聽着風輕的話面不改色,他在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她,不出意外應該是在等她有所表現。

不過,她從來都不會那麼輕易的露出自己的情諸出來,所以風輕現在能夠看到的,還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只是,風輕也還是風輕,絕對不會因為喬靈兒的不表聲色而無動於衷。

「是不是第一世家無所謂,我只想讓風家維持現狀,所以……我不想跟第七世家對上。」風輕微微低着頭,手指沿着一隻酒杯輕輕的玩弄著,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桌上另外的兩個人說話。

聞言喬靈兒心中一驚,與追命對現了一眼,追命眼中也逆射出了殺氣,卻被喬靈兒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你的要求?」喬靈兒知道風輕聰明,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肯定,當下也警惕了起來。

第七世家其實就是一個謎,除了他們參與的人之外就沒有其他知道的人了,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外人知道了,對他們來說,絕時不是一個好兆頭。

風輕的嘴邊舍著淺淺的笑容,看着喬靈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風家……是我爺爺一生的心血,無論如何我也會讓風家維持下去,後世如何我管不著,但是在我這裏,我不能讓它葬送。」

他的話讓喬靈兒皺起了眉頭。甚至發現他是一個很難看懂的人,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藍兄,別懷疑我說的話。」風輕像是看出了喬靈兒的猶豫,輕笑出聲道:「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去掌握全天下得經濟,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但是這也是我的底線,我希望藍公子能夠慎重考慮……」

「考慮什麼?」追命冷著聲問道,雙眸中逆射出了危險。

風輕雲淡風輕的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龍有逆鱗,我也一樣。只要不觸碰到我的底線,一切都好說話,倘若打破了我的底線,即使是同歸於盡,我也斷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你是想跟我們魚死同破?」追命渾身散發出了更加濃厚的殺意,彷彿風輕再說一句,他就會用風輕的血祭莫他的血劍。

微笑着搖了搖頭,風輕看向了喬靈兒道:「藍公子,我的態度放在了這裏,意思也表達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信得過我,風家這裏,就請高拍貴手。」

喜歡是一回事,但是他風輕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喬靈兒看着嚴肅的笑着的風輕,心底在徘徊。不是在猶豫該如何給他答覆,而是在思索如何安排這件事情。

本來在她的預計之中走將整個南武國的經濟勢力都拿下來的,自然也包招風家在內,這樣即使與皇室徹底的對立了,手中也會有絕對的籌碼。

可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風輕,他根本就是看透了這一切,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讓她清楚的知道他現在的態度。現在他們的手中已經有了四大世家的經濟力量,與第一世家完全可以對上,但是風輕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他現在既然敢如此的挑明,就絕對有把握讓兩方的人徹底對立,到時候或許真的是同歸於盡也說不定。

若是第七世家和風家真的覆沒了,最後受益的定然還是皇室!

風輕看着喬靈兒思考的樣子也不急着催促,在他的心底已經有了一個認知:現在的喬靈兒已經不是當初的喬靈兒了,她會有分寸把握事情的尺度,有些事情該如何處理,她一定會處理的很好。

良久,喬靈兒才拍起頭看向了微微舍笑的風輕,道:「我可以將風家排除在外,但前提是,若真的有混亂的那一天,我希望你以及你身後的風家都不要介入。」

「喬靈兒???」追命有些急迫的喊了一聲,

他知道她一直在策劃這第七世家,目的就是為了將整個南武國的經濟力量拿下來。現在四大世家都已經在手上了,火家只要解決了這裏也可以收歸囊中。京城那邊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着實風家的經濟了,現在她這麼一否決,叫他怎麼接受?

喬靈兒給追命一個撈安勿躁的眼神,告訴他她這樣做也自然有她自己的意思。

追命還是哄了音。

喬靈兒又看向了風輕,等待他的回復:「這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小事!」

「我知道。」喬靈兒回答的很快,停頓片刻后又道:「你不是處在我們的這個位置上,君與臣的關係……所以你不會知道後面這些事情的重要性。」

「是因為他?」風輕挑眉問道,壓抑住了心中那一抹忽然湧上來的酸澀。

「不全是!」喬靈兒淡淡的一笑,」你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皇室與功高蓋主的臣子之間的關係,但走除卻我和熠的這一層關係之外,還有從一開始就被牽扯進來的喬家。」

聞言風輕呼吸頓時有些緊緻,她嫁給丞相,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喬家?為了保護喬家,所以甘願嫁給丞相?

「我不是被逼着嫁給他!」似是看出了風輕心中所想,喬靈兒很快就給出了補充。

風輕訝異的看向了她。

喬靈兒微微一笑道:」也許這就是我和熠之間的像分所在。我只是為了保護喬家而嫁給他,並不是被強迫,或者說,我是心甘情願的。」結果,她非常走運的白檢了一個老公。

看到她臉上露出來的幸搞的笑容,風輕不由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如果在一開始,他能夠真心的去了解她,也許……後面的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也許,今日站在她身邊的人,就變成他了!

「喬家和宗致家是我的底線,所以……」,喬靈兒恢復了嚴肅的換樣,盯着他緩慢卻嚴肅的說道。

風輕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最後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我風家只是一個家族,日後會發生的所有,都與我風家無關!」

聞言喬靈兒也鬆了一口氣,也許,風輕真的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他的爽朗讓人願意將他當做朋發。

追命蹙眉看着兩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四個一身黑衣的男人走到了他們的桌前,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

「三位公子,我們家主人有請!」為首的一個人首先道。

目光之外,是一輛極為精緻的馬車。

【展露鋒芒】016夜探紅葉山莊

當馬車駛入名為「紅葉山莊」的地方之時,喬靈兒、風輕和追命都提了起了十分的警惕,原本他們還以為那所謂的「主子」就在這附近的,結果,居然帶着他們到了他們原本就想要去到的地方。

紅葉山莊!

肅稽的紅葉山莊,給人一種邪惡的感覺,即使現在是漫天的白雪,此時此刻卻也感覺這紅葉山莊被黑色的邪氣籠罩了周圍。

追命走在喬靈兒的左邊,風輕走在右邊,將她護在了中間,如果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他們也好保護她。

喬靈兒也是整裝待發,保持着十分的警惕,現在她的手臂上,緊貼著一柄彎刀,這是宗政熠持意給她準備的,能夠在敵人不易察覺的時候給他們致命的一擊。如果她不刻意的展露出來,除了本人之外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在這裏,這一個在賀蘭絕的口中被稱作是龍譚虎穴的地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與白箬城其他的房屋相比,紅葉山莊顯然是極為高雅並且華麗的建築了,佔地面積也大,通往正殿的路上的雪都一擊被清掃乾淨了,其餘的樹木上的雪依舊是堆積著,與那暗綠色的樹葉交相輝映,倒是另外一種視覺的刺激。

「請!」走在前面的人感覺到了喬靈兒他們腳步的放慢,不由冷聲道。

沒人說話,風輕看了喬靈兒一眼,剛好喬靈兒看向她,對她微微一笑。

喬靈兒會意,點了點頭,現在太過緊張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金色的柱子撐起的大殿之上,寬闊而且充滿了淡淡的龍涎香香味,讓人着迷。地上鋪陳著的是柔軟的地毯,試想一個正殿就是如此的奢華了,若換做其他之地又是如何呢?

大殿正中央,金紅色的紗簾落下,隱隱的能夠看到兩個人的身影。身後有一個人頭與前方的人交頸,可以看出來那是在親吻前面一個人的脖子。

見此喬靈兒皺起了眉頭,與追命對視了一眼。

這樣的場景他們在莫和山莊的時候見過了類似的,雖然少了血腥的味道,但是眼下這種情況確實也讓他們提高了警惕,而且,空氣中隱藏着危險的因子。

「天下第一公子風輕、天下第一殺手奪命,還有這位藍公子……」輕柔卻帶着不合乎那柔美的嫵媚的聲音穿過了金紅色的紗簾傳了過來,有着涉骨的引誘。

風輕和追命皺起了眉頭,喬靈兒也是在蹙眉之後淡定的開了口:「姬奴。」

「原來藍公子還記得奴家?」後方,如同銀鈐般的笑聲傳了過來,繼而就見她的手一揮,金紅色的紗簾就分散去了兩邊,露出了妖媚的模樣。

「又是你?」追命有些惱火的看着姬奴,上一次血奴來擄喬靈兒,被發現了,結果還是讓他們從眼皮底下逃走了。沒想到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還來,就算是聖人也不得不發飆了。

一模樣清俊的男人趴伏在姬奴的身邊,要說這四大羅剎中姬奴最拿手的,怕是魅惑之術了,說她是孤狸精,倒是一點不為過!

「奪命大人還記得奴家,奴家真是倍感榮幸。」姬奴給了身邊的男人一個眼神,那男人就稍稍遠離了一些。

而當男人的目光落到了喬靈兒下面三個人的時候,才發現那一雙眼睛,是那麼的魅惑人心,與之前他們見到的賀蘭絕倒是有的一拼。

追命聽着姬奴的話頓時黑了臉,吼道:「娘的,這紅葉山莊的幕後之人就是你?」

姬奴媚眼如絲的看着眼前的人,最後在風輕的身上停留了,妖媚的誘感道:「素問天下第一公子文武雙全,儀錶非凡,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不知風公子可有興趣與奴家春風一度?」

聞言追命和喬靈兒頓時被猛烈的刺激到了,見過臉皮厚的女人,可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就算是妓女,也沒她來的這麼的豪放吧,竟然當着風輕的面就這麼赤果果的調情了!!!

后喬靈兒和追命非常默契的往一旁退了一步,視線落在了風輕的身上。

風輕見兩個人一副避而遠之的樣子不由失笑,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這麼一下子變成蒼蠅了。

當下對姬奴道:「承蒙姬姑娘錯愛,風某自知高攀不上。」那神情,叫一個雲淡風輕,好像姬奴就只是邀他去看月亮而不是上床。

姬奴聞言挑了挑眉,身邊那男人卻是笑道:「若是天下第一公子都高攀不上,那小的豈不是更無顏了?」

「天下第一公子名聲在外,紅顏無數,世人卻不知其有心儀的姑娘,倒是讓奴家好奇啊!」姬奴一邊說着,一邊朝一旁的喬靈兒看了一眼。

追命不動聲色的看着風輕,視線又轉落到了喬靈兒的身上。

喬靈兒捕捉痕迹的皺了皺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風輕,他並沒有看她,不過她能夠聽出他話中的一股失落。只是,現在是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以往的喬靈兒,若她是以往的喬靈兒,或許他們還是會如同之前一樣,他不屑看她一眼!

現在她是佔據了喬靈兒的這副身子,但是她對風輕一點歉意都沒有。若要從頭算起,這副身體原主人的死亡,也是風輕一手促成的,即使是有,她對他也該是恨意,她應該殺了風輕,為身體的前主人報仇。

「姬奴,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出你背後的人,還有……為什麼要用這些東西引我們來?」喬靈兒不屑羅嗦,事情發展至此,差不多已經接近結局了,四大羅剎三番兩次想將她帶走,總也該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姬奴的視線落回到了喬靈兒的身上,「奴家就給你們兩日的時間,若是兩日之後你們能夠順利的找出這個東西,奴家就告訴你們如何?」

只見姬奴的手上拿着一塊不大不小的玉佩,淡淡的笑着,不帶任何的算計之意,只是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

「就在紅葉山莊?」喬靈兒阻止了要說話的追命,淡淡的問姬奴道。

「不錯,就在山莊,不過,你們要想拿到,必須在兩日後辰時之前拿到。」姬奴什麼話都不多說,重新坐回到了她的地方,手一揮,金紅色的紗簾再次落下,擋住了裏面的兩個人的身影。

「我不相信你!」喬靈兒非常肯定的說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你必須要相信我,否則……我會讓整個南武國的百姓都嘗一嘗仙樂散的味道,讓他們欲仙欲死。」姬奴猖狂的笑聲在後面傳了來,不帶追命說話又道:「那個人劫走的仙樂散不過都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們不信,看着……」

以姬奴以及她身下的似床似榻的為界限,後面那牆壁自動的開了,偌大的地方,透露出了後面的本質——似是被透明的器皿盛放了,有一個人的高度,而裏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冰晶色的小小的顆粒物,一寸一寸,一升一升,一直蔓延到了大殿之後,有兩丈之寬。如此看來,那裏就像是一個冰窟,一個名副其實的冰窟。

見到那麼多的冰毒,喬靈兒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跟這些相比,她已經不詫異姬奴為什麼會知道賀蘭絕劫走了一些供應的仙樂散了,這裏如此之多的仙樂散,足以讓人的精神崩潰。

風輕臉上也有些僵硬,這麼多的仙樂散,若是流放出去,絕對不是以他們的能力就能夠控制住的。

姬奴看到了幾個人的臉色,笑吟吟的道:「這裏也只是冰山一角,奴家只是想提醒你們,那些普通人對這些東西可是喜歡得緊呢,但是對我們主人……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從紅葉山莊出來的時候,喬靈兒幾個人的臉色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了。

那麼多的冰毒都還只是冰山一角,那麼在他們的身後究竟還會有多少?

姑且不論姬奴說的話是真是假,即使背後沒有那缺了一角的冰山,光是姬奴身後的那些,也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了。

即使將整個紅葉山莊給顛覆了,誰又能夠保證所有搬運的人員不會中飽私囊?而且那麼多,一不小心絕對會弄的混亂,若強行的將紅葉山莊給滅了,那麼紅葉山莊背後真正的巨大的勢力又會如何?

喬靈兒有強烈的感覺,背後真正的人現在是用一隻無形的手掌將他們掌控在了裏面,看不到,但是卻讓人分外的敏感。

紅葉山莊裏面,「咻咻」兩聲,兩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姬奴的面前。

「姬奴,剛才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動手?」比較粗暴的血奴朝着姬奴就吼了出來。

姬奴倒是一點都不動怒,此時在榻上與男人的姿勢已經顛倒了過來。

男人慵懶的躺着,雙眸半眯,好像沒有聽到血奴的話,反正也不是在跟他說話,沒有理會的必要。

「劍奴,主子派你來不是讓你只懂得享樂的!」血奴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姬奴身邊的男人身上,十分的不爽,為什麼這個傢伙在主子的面前就有那麼高的待遇?

而這個看起來風流不蜀的男人,像是小官的男人,正是四大羅剎之中最為厲害的一個角色——劍奴。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劍奴不理會血奴對他的說教,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

「血奴,你用得着這麼着急嗎?」姬奴冷笑了一聲,「刻奴在這裏,她還會走得了嗎?」接着又上前去,親吻上了刻奴露出來的胸膛,討好着他。

「你沒有男人會死是不是?把我們當什麼了?」血奴見姬奴那麼不要臉的就跟劍奴勾搭了上去,不由氣得鼻子冒煙。

「血奴…你是到今天才認識我嗎?」姬奴抬起了頭,柔媚的看着血奴,懶散的問道。

血奴氣得差點吐血,他怎麼就忘記了,姬奴原本的身份就不是一般的身份,若是沒有男人,她絕對是會死的,而且她的名字也就不會叫做姬奴了。

姬奴冷笑一聲,再次要壓在劍奴的身上,但是劍奴卻快一步的將她推開了。

如風一般飄落到了被當做透明的葯奴的面前,伸手要去揭她鼻子上方的面紗,卻被她阻止了,並且還往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劍奴,你又在自討沒趣了,人家眼高,看不上你。」姬奴冷笑着,充滿了濃濃的諷刺意味。

劍奴不理會姬奴的話,探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望着那黑紗遮蓋了視線的女人,他倍感無力。

「葯奴,我有那麼差勁嗎?」劍奴說這話是帶着三分的哀怨,七分的戲徒,是真是假,倒是真的分不清楚。

「不知道。」葯奴回答的很快,也非常的沒有溫度,好像面前站着的就是一具死屍一樣,用沒有任何情緒的眼光看着他。

她的回答讓劍奴心底一緊,望着就站在面前的人,心底滿滿的都是失落,如果她說「是」也許他也不會那麼煩惱,可是她卻說一句「不知道」這真是讓他無力。

「劍奴,你別在葯奴這裏獻殷勤了,她不是其他的女人,不會對你獻身的。」一旁血奴可是非常了解藥奴的心思,上前拍了拍劍奴的肩膀道。

劍奴看了血奴一眼,才又從葯奴的臉上掃過了一眼,她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姬奴也依舊從榻上走了下來,對葯奴,她更多的是嫉妒。因為在四人之中,她是最為讓主子讚賞的人,雖然主子同樣器重劍奴,但是葯奴卻讓劍奴傾心。

要知道她跟劍奴認識的時間已經非常的長了,跟劍奴兩個人也有過比較親密的接觸,只是每一次,劍奴都不會給她她想要的。

「靈玉有下落了!」葯奴也不多話,很快就進入了正題,就如機器一樣,機槭的說着她想說的話。

血奴和姬奴以及劍奴都恢復了嚴肅,姬奴淡笑道:「他已經現身了,通過主子要找的人,很快就會有着落了!」

「主子那裏,是否已經知道那『男人』……」……

皇宮內院。

豪華的內院之中,俊美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男人慵懶的給面前的人把脈,查看,眉宇間不見絲毫的緊張,反倒是他的那一股慵懶之氣讓人為之折服。

原本皇宮後宮之中是不允許有任何人錢來的,尤其是男人更是不允許口但是想想雲中月是什麼人,武帝將他奉為上賓,別說是怕他會跟他後宮的女人有染了,就算他將所有的女人都給上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的。在赫連明月和後宮那些他不愛的女人之中,他絕對會是選擇赫連明月。

只是武帝所擔心的也不會發生,他雲中月被稱作是邪醫,但是對女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感覺。或者說,後宮那些看到他就會臉紅心跳的女人,他甚至正眼都不會去看一眼。

要說邪醫隨性也未嘗不可,皇宮本是該與他隔絕的地方,但是此時他出現在皇宮,定然也是因為其他的緣故。

這其中的具體情況,也只有武帝和雲中月才知道了。

「神醫,明月如何,他身上的禁酒蠱毒可有解法?」武帝沒有顧忌自己的身份,有些緊張的問坐在石凳上的雲中月道。

要知道,在皇帝沒有坐下的情況下一個普通人坐了下來,這是什麼樣的一種特殊的待遇。

「神醫」兩個字讓雲中月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天下人盡知他乃是殺人不眨眼,救人只憑心情的「邪醫」現在居然被冠上了神醫的稱號,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這位皇帝金口玉言呢?

雲中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赫連明月,淡淡的道:「母蠱,融了即可。」

「神醫是否已經將所需之葯帶回來了?」武帝聞言大喜,急切的問道。

「你在質疑我的話!」不溫不火的一句話,頓時讓武帝的臉色改變了。

「不敢、不敢,還請神醫一定要救救明月,無論神醫想要什麼,朕一定會答應神醫。」武帝深知這個人的可怕之處,自然是不敢得罪,還是奉承一點的比較好。

「不用!」雲中月慵懶的道,「今日本谷主來此,不過是為了還十年前家師與皇室的一個人情,從此之後,皇室與我醫谷的恩情一筆勾銷。」

淡淡的聲音縈繞在空氣之中,普天之下,敢不把皇帝放在眼中的人,非雲中月莫屬。

赫連明月端著茶杯,輕輕噯飲,好像要解毒的人不是他,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武帝連連點頭稱是,如果不是他當初的意氣用事,赫連明月根本不用受這種罪,而宗政熠現在又是留不得的人。所以,那一道隱蔽著的人情成為了最好的東西。只要解除了赫連明月跟宗政媚之間的關係,那麼赫連明月的眼睛就能夠復明,宗政熠也能夠殺了,到時候天下便會手歸於赫連明月的手中。

殊不知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武帝的一廂情願而已,赫連明月從來不奢望什麼皇位,那個高高的位置,是踏着人血走上去的,在他之前已經發生過了一次,在他自己這裏,他沒有興趣再一次的嘗試。

雲中月的視線落在了悠然自得的赫連明月的身上,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並不是一般的簡單。

不過,赫連明月心思如何,又怎麼會輪得到他去管口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是天上的神仙,只要他沒有興趣,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這裏有十顆藥丸,每三日服用一顆,禁酒毒的母蠱就會溶解了。」雲中月將一個小小的青瓷瓶放到了石桌上,語氣極為淡的說道。

赫連明月微微一愣,然後說了「多謝」兩個字,言簡意賅。

「神醫,只要……只要這時刻藥丸就行了嗎?」武帝卻不是很相信,他請盡了天下名醫,沒有人能夠將那一層關係捅破,難道現在只要十顆藥丸就能夠做到了?這是不是……

武帝的話方說完便對上了雲中月那淡然的視線,一時間竟然有些慌了神,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的殺意,就那樣的平靜的與他對視,彷彿就能夠感覺到地獄的勾魂使者站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邪醫雲中月的實力,只用一個眼神,絕對能夠讓人處於萬劫不復之地。

「不要懷疑本谷主說的話。」雲中月輕淡的開口,人已經走向了外面。

「是朕的失誤,神醫慢走……」武帝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賠笑道,目送他離去。

當雲中月的身影消失之後,武帝才嘆了一口氣。他是堂堂一國之君,但是在雲中月面前,卻沒有任何的威嚴可言,甚至還卑躬屈膝,從某個角度思考,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卑微的人。

「哼!」武帝冷哼了一聲,好一個醫谷,好一個雲中月,要是明月恢復了過來,看他不讓醫谷和雲中月都付出代價。

赫連明月將茶杯放下,淡淡的道:「別試圖挑戰他,否則,你會陪進南武國所有人的性命。」

赫連明月這麼一開口,武帝的臉色立刻鐵青了,但是礙於說話的人是赫連明月,他也就沒有發作。他堂堂一個南武國,幾萬萬人,難道還怕一個名不經傳的醫谷和臭名遠揚的雲中月嗎?

當下換了一個臉色,對赫連明月道:「明月,你拿回去試一試,一個月後你應該就能夠康復了,一定能剛可以的。」雖然很想相信雲中月,但是這不過是十顆藥丸,要人在一時間相信,着實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赫連明月將那小小的瓶子抓在了手中,打開來,聞了聞裏面的味道。

不似一般葯的味道,裏面的味道是極為特殊的,饒是見多識廣並且對醫術研究頗多的赫連明月也蹙了蹙眉。

難怪他那麼的肯定裏面的葯的厲害,天地間最為兇猛的棋解虎的心臟、最為毒辣的蚝界至尊黑鱗蚝的毒計、天雪山靈孤血……還有一些他想到了名字就覺得驚駭的東西,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到的,可見這雲中月到底還是讓人佩服的。

見赫連明月的嘴角揚起了淺淺的笑容,武帝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明月,你自己對葯也有研究,這些葯是不是能夠……解開你身上的毒了?」武帝笑着問道。

「邪醫的東西不容任何人質疑。」赫連明月回答依舊很淡,倒是讓武帝有了些許的尷尬,尷尬之中,又聽他道:「其實我並不怪你,你無須做這些。

這一句話讓武帝的面色再次有些難看了起來,僵硬的道:「這些都是朕心甘情願的,是朕欠你的……」

察覺到武帝的心思,赫連明月也沒有再說話。

如果說是欠我的,你欠我的又豈止這些?就算賠上你的性命,也無法償還你造下的孽!

這些話在赫連明月的心底浮現而過,沒有說出來。

只是現在有了禁酒毒的解藥,有些事情也必須提前去做了,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雲中月離開了皇宮,駕鶴漫步目的的遊盪著,這種閑雲野鶴不受狗束的生活更適合這種無拘無束的人。

視線偶然落到了一群在暗黑的巷子裏出現又快速的隱沒了去的人,在看那些人消失的地方——宗政家。

好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興味的笑容,即使看見了這些人的舉動,他也沒有那麼好心的去通知宗政家成為了目標的人物。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

宗政熠是死是活,與他無關。

至於接下來該去哪裏……

雲中月想了想,看到那高門之上的宗政家三個字,嘴角的笑容更深刻了一些。

如果宗政熠死了,那麼肯定有一個女人會落淚的,一個欠了他一條命的人情的女人。

也罷,現在也沒有其他有趣的事情,不如就去討要她的人情好了……

一人一鶴,朝着南武國以東的地方飛躍而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際之中……

白箬城。

黑夜籠罩着整個再次陷入了茫茫一片的城,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卻因為地上鋪蓋着的厚實的雪而辨得清方向。

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的潛入了位於白箬城最東邊的紅葉山莊,風輕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喬靈兒,甚至不知道她竟然也能夠在這夜色之中快速的活動。

宗政熠也有些詫異,自從上一次見識過她的本事之後就沒有太多在意了,本來她也沒有內力,無所謂攻擊是如何了。

而此次,喬靈兒輕盈的躍上了有近三丈之高的院牆的時候,這樣的身法說明了一個事實:她提高了。

其實她提高並不難以理解,跟宗政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託了他的福,她的內力在他的幫助下慢慢的有了提升,加上還有喬翌術的一些增強內力的靈丹藥丸,還有後面救治了她之後竟然還給她輸入了一股不弱內力的雲中月,以至於她現在也算有了一個中等武林高手的能力了。

不過雲中月為什麼要輸內力給她,她就摸不著頭腦了。

用宗政熠的話說:既然給了就給了,他不要是他的損失,不欠他,拿着用就好了。

她家的狐狸還是那麼的愛佔便宜,不過也是事實,雲中月也沒有說其他的話,那麼這些內力她自然也是收歸所有了,提升自己又有何不可呢?

她沒有告訴雲中月所說的欠他一條命的人情,以她對宗政熠的了解,他一定會為她去承擔這一個人情。

她,不想讓他擔心。

「娘子,看不出來,你真的很有兩下子。」賀蘭絕欠揍的聲音在喬靈兒的耳旁響起,眾人都沒有察覺到他是如何移動的,反正再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喬靈兒的身側。

對於「娘子」兩個字,喬靈兒還是選擇了無視。

至於他這麼突然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也非常的淡定,即使他的速度再快,她在宗政熠的幫助下也還是有了很厲害的分辨能力。

移動再快又如何,還是活體,哪怕只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她的耳朵。也就是說,在賀蘭絕移動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到了,包括她的移動過程,也是輕而易舉就知道了。

「如果你不給老子安分一點,老子會讓你看到比她那兩下子還要更兩下子的招式!」追命的聲音陰側側的飄到了賀蘭絕的耳中。

賀蘭絕聞言不由一個冷顫,是冬天了,而且身邊這個人絕對比冬天還要更加的寒冷。

風輕與宗政熠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使了一個眼色。

賀蘭絕這個人,絕對不能就對他放棄所有的警惕,這個人是隱族的人,隱族的人就算出現,也絕對不會出現這麼長的時間。

踩在堆了積雪的屋頂上,要行動可以說是比較困難的。屋頂本就傾斜,若是移動了絕對會掉下雪下去,而且腳下是積雪也很是滑,這一動說不定就是連人帶雪整個滾了下去。

不過喬靈兒卻是選擇了這一個方法,通俗的說,這個方法是最簡單的方式。

她不討厭雪,甚至也可以算得上是喜歡,尤其眾人看到她捏起了一個雪球砸過去的時候還齊齊黑了臉。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玩打雪仗?

可是在下一刻他們就見識到這「打雪仗」的雪球其實還是有好處的,這一個雪球砸在了屋頂上面,那些堆積的厚實的雪自然就不能再保持平衡狀態了。這不,一點一點的滑落了下去。

「你們也別閑着,動起來!」喬靈兒看了眼發獃的幾個人不由說了一句「好!」風輕第一個加入。

「看起來挺有意思的。」賀蘭絕也加入了,捋起了衣袖就搓起了雪球,朝着屋頂上其他有着厚實的雪得地方砸去。

嵐風、青葉也在對視一眼之後動了手,兩個人的目標是另外的屋頂。

「幼稚!」追命不屑的哼哼了一聲,卻還是去做了這麼一件幼稚的事情,而且,他手下出來的雪團,比其他人的更大。扔的雖然不是最遠,但是驚爆力量卻是不小,幾乎能夠將屋頂給打穿了。

小時候沒有時間玩雪,加上京城的雪是遠遠堆不起這麼厚的出來,所以還真是彌補了一行人小時候的缺憾。

不少的雪球丟下,屋頂上的雪也順勢滑落了下去,甚至沒有用內力,就將那屋頂上一堆一堆的雪給砸的飛了出去,形成了不小的動蕩。

紅葉山莊雖然知道會有人來,也做好了準備,但是卻是真的沒有料到他們會這麼明目張膽。

一個個的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從屋子裏奔了出來,而在屋頂上的人則是關注著每一個出口。

賀蘭絕那裏也沒有紅葉山莊最為明顯的地圖,所以就由他們自己來確認好了。

像喬靈兒、風輕和宗政熠這種記憶力超強人,看一眼可就絕對的記住了方位。

不過姬奴倒是沒有出現,而是出來了一個比較帥氣的男人,在火把的映樹下可以看出他是穿着了一身藍色的衣服。

「你們好大的膽子!」藍色衣着的男子望着屋頂上玩的可以說是不亦樂乎的一群人,有些黑了黑臉,這些人真的是姬奴小姐說的會來盜取靈玉的人嗎?

不過懷疑歸懷疑,火庄揚並沒有懷疑太多,面上依舊是沉着,倒也出落得淡定。

「他是火家的大少爺火庄揚。」風輕在一旁給喬靈兒註釋。

聞言喬靈兒點了點頭,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火家大少爺?她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她跟風輕退婚之後,這火家大少爺可是有去跟她提過親的,現在這麼一看,人模人樣的,只是偏偏跟當初那個莫雄(抹胸)一樣,取了這麼一個令人髮指的名字。(額,請忽視某人的惡趣味,洋哈哈)

「嗯不到火家竟然是四大羅剎的手下,倒是讓我小看了!」宗政熠冷笑着開口,看着下面的男人,眼中的鄙視尤為濃厚。

原以為火家也是堂堂正正的,雖然是排名第五,但是卻也不差,沒想到現在居然搞出了這麼一遭,還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是第一世家和第三世家,在利益之前,也會低下頭。」火庄揚倒是說得一點心虛都沒有,風輕和宗政熠他們並沒有蒙面,所以他能故看的很清楚。

「利益是要低頭,不過像你們這麼不知節制,可有必要好好地反省反省了。」一旁的賀蘭絕上前了一步,冰冷着眼眸看着下面的人,嘴角的諷刺意味深刻無比。

火庄揚的視線落到了賀蘭絕的身上,看着他片刻才道:「你就是隱族的人!」

肯定的話倒是沒有讓賀蘭絕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而喬靈兒、風輕等人已經在心底築起了一道防線。或者,這不僅僅只是一件事情,而後面有的,應該比現在他們所見到的更為複雜一些。

「是又如何?」賀蘭絕站在屋頂上,夜風撩起他那看不出來顏色的衣服,在下面顯得微弱的火光之下,那張邪魅的臉上儘是風華絕代。若此時光線再稍稍的明亮一些,絕對能夠綻放出攝人心魄的光芒。

賀蘭絕,確實是一個足以讓人瘋狂的妖精。

「隱族的人,自然有我們要的東西,只要你交出來,我們就放你一馬。」火庄揚看着賀蘭絕,心中暗嘆這個男人的高深莫側,但是他的驕傲又讓他不會對任何人低頭。

「現在你站在我的腳下,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要求什麼嗎?」賀蘭絕聲音一變,手中突然凌空一抓,一個雪球竟然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如果火庄揚的速度不是那麼的快,眼神不是那麼的好使,絕對會迎面吃上賀蘭絕那沒有任何預兆投遞過來的雪球。

火庄揚雖然逃過了這一擊,但是站在他身後的小嘍羅就沒有那個能耐了,就聽得「砰」的一聲,那人還未來級的尖叫出聲,就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額頭上的白雪可以看得見,但是後面卻是緩慢的映襯著了鮮紅的血。

秒殺啊,真正的秒殺!

此時火庄揚已經慶幸了,幸好他沒有站在這裏,沒有用自己的武功去抵擋,否則自己真的沒有把握能夠一招之內贏了那個人,這力量,絕對不是人能夠做到的。

「真差勁,居然被你給逃掉了,這一次不會了。」賀蘭絕的臉上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雖然他的臉上是在笑,可是他的眼底不存在絲毫的笑容,甚至比周圍的冰雪更冷。

賀蘭絕說完的時候,又有不少的雪球凝聚了起來,如同雨點一點,飛快的朝着地上的那些人射去。

本來武功不弱的紅葉山莊的這些人,在見到賀蘭絕那麼輕易地就抄殺了一個人之後心底暮地就產生了恐懼,以至於都忘了自己有武功,一個個抱頭鼠竄了起來。

火庄揚的臉色也黑了起來,撥出了劍快速的寸氏擋那力道十足的攻擊,太恐怖了,隔着那麼大的具體,只用簡單的抓起來的雪就能夠殺人,絕非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隱族眾人天賦異稟,看來他對冰雪的控制很強。」追命嚴肅的道,站在賀蘭絕的身後,看着他那些舉動道。

喬靈兒的視線也在賀蘭絕的手中,那些雪是自動的飛到了他的手中的,這點有內力就能夠做到。但是雪畢竟還是雪,在飛出的瞬間竟然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凝結並且成冰。如果不是她的動態視力強悍,也許真的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詭異之處。

此外,現在的賀蘭絕的周身似乎還籠罩着一層薄薄的寒霧,彷彿只要靠近他就會被凍成冰棍。

「把他們拿下!」下面火庄揚已經有些吃力,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攻擊,一時間真的有些力不從心了。而自己攜帶的下屬比他還慘,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有武功,只得大吼一聲讓他們鎮定。

這麼一吼,所有的人也回過了神,齊齊朝着上面就運輕功飛去。

「太天真了!」賀蘭絕冷笑一聲,又朝着後面的喬靈兒等人吼了一聲:

「往後退!」

聞言喬靈兒幾人頓時後退,放到了安全距離之外,就見一股巨大的力量升起,幾乎蔓延至整個屋頂的橫跨處。

「他是在以內力催動這些雪。」宗政熠給喬靈兒解釋。

喬靈兒虛心的點了點頭,這些東西她懂得沒有他們多。

只見屋頂上的雪幾乎都被掀了起來,頓時就如同一條橫向的瀑布,朝着飛來的人群飛了過去,那些飛躍至高空中的人哪裏經得住如此強悍的攻擊,紛紛墜落在地,鳴呼哀哉……

「好強!」風輕說了兩個字,大家心裏的字。

一直到了他們住的地方,屋裏,氣氛有些沉重。

喬靈兒看着發泄過後的賀蘭絕,淡淡的道:「說出你的目的,我沒興趣跟一個滿是算計的人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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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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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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