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破印上
焚天正要飛過去，神識突然感覺到有人朝自己飛來。她浮在在空中。
一襲黑衣的秦有桑踏着月光而來。
天穹之上，安靜得如同另一個世界。秦有桑衣袂帶風，毫髮無損地出現在她面前，令焚天恍惚間以為自己進入了幻境。
焚天眼前一暗，秦有桑已用力抱住了她。他的氣息撲在她頸間，引起陣陣酥麻之感。他像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又像在撒嬌的孩子。抱着她輕輕搖晃着。
焚天冷笑着推他：「抱着別人的妻子，你好意思嗎？還要臉嗎？仰慕有桑道君的人不是能從青山宗排到赤海？你俯首隨便對誰一笑，還怕沒有人投懷送抱？」
她喋喋不休，從蕭牡嫣說到梁秋怡。從凈仙子講到珍愛生命，遠離道君。秦有桑一聲不吭，就是不肯鬆手。
焚天終於不吭聲了。
「焚天。」秦有桑開口喊了她一聲。
他的聲音很輕，低低沉沉地格外好聽。在寂靜的世界裏像一朵優曇花無聲綻放。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喊他。焚天心裏升起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只想醉倒在他的懷裏。
這裏只有他和她。沒有青山宗，沒有妖界，沒有聖域，沒有任何一點生命驚擾的世界中，只有他和她。早想過無數遍如何給他臉色給他教訓，瞬間就失去了意義。
焚天想，就這樣吧。反正撒過氣她還是要他。
她的手輕輕抬起，想要回抱他。
「你真的嫁給弈之羽了？」
秦有桑的話讓焚天又生出股無名火來：「是啊。要保命么。再說我也不討厭他。他又喜歡我。雪發紫眸頗為俊俏養眼。就嫁了。」
秦有桑下巴擱在她肩上又不說話了。
他比她高許多。身體的重量和緊緊的擁抱讓焚天有點喘不過氣來。她努力仰起臉：「不是你擲地有聲地說，讓她嫁！？怎麼，想的是利用完弈之羽然後再讓我拋下他跟你私奔？他是妖界的王，如今我是夜鬼城的城主。我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情掀起戰爭。」
秦有桑終於鬆開了手。清泠的光在他臉上蒙上一層清輝，臉部輪廓清晰，如雕琢完美的玉石。他握著焚天的手上下打量，竟誇起了她的打扮：「做了妖皇的夫人，終於可以穿好看的衣裳戴漂亮首飾了。那會兒初到青山宗時，圩場里不值錢的小銀飾都愛得不得了。今天看見你，我眼睛都快閃瞎了。」
焚天攏起了細眉：「你究竟想說什麼？」
秦有桑認真地說道：「我想說，恭喜，嫁得不錯。」
焚天深吸了一口氣差點元氣消散栽下去。
秦有桑握着她的手往山巔斗獸場飛去：「我們去那裏坐着看星星。」
焚天睃了他一眼，肯定秦有桑有哪兒不正常了。她順從地跟着他飛到了斗獸場外。
不用伸手，她便道：「有結界。」
秦有桑手中便多出一柄銀色的劍，輕巧地一劃。結界破開一條縫，他拉着焚天飛了進去。
與焚天從前呆的時侯一模一樣。只是正中多了一個空空的囚籠。
「你該不是想帶我進籠子裏獃著看星星吧？」焚天開起了玩笑，眸子裏兩點幻影赤蓮悄然綻放。
秦有桑捧起了她的臉，深深望進了她眼眸深處：「焚天，不用防着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就算他傷害她，他也總有理由的。焚天心裏一軟，扯住他的衣襟問道：「歸陌，以你的修為你斷然不可能來到這裏。發生什麼事了？我總覺得你怪怪的。」
「就是我不可能卻突破結界來到這裏。才如此感慨。可能你就覺得我有些奇怪。」秦有桑拉着她坐到了牆邊，背靠着牆摟住了她，「你看天上的星辰，是不是比無垠大陸上看到的星子更明亮？」
焚天點了點頭：「這裏元氣充足純凈。與之相比，無垠大陸就是一團濁氣。」
秦有桑吻了吻她的臉：「你的琉璃珠可還能用？將來有機會我們再到小境界裏過日子。」
焚天嗯了聲：「提醒你一句。你才恭喜我嫁得不錯。妖皇大人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夫人和別的男人過小日子。」
秦有桑愣了愣，大笑：「差點又忘了。」
焚天淡淡說道：「不是忘了。而是你在專心做別的事情，心思便沒有平時慎密。」
她抬起手，掌心托著一朵小巧的紅色蓮花，絲絮中一團小小的黑色活物。
焚天沒有看他：「明知道我為了這玩意兒吃了多少苦，為何還想着把它放在我身上？聶幽幽沒有做到的事，你又來試。當我如此好欺嗎？！」
最後一聲，焚天聲量陡然提高。
兩人幾乎同時分開飛起。
焚天氣得眼裏有了淚意：「我想過，或許你就受了脅迫，或許你也有苦衷。為何不能對我直言？歸陌，你才說過，你永遠不會傷害我！」
秦有桑站在她對面一言不發。
「你說啊！」焚天怒極，手掌一合，赤蓮中的幽光在陡起的火焰中灰飛煙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幽光是死靈精華所凝。而我，已與幻影赤蓮密不可分。它對我無用了。從此以後，只有它懼我怕我，永遠不可能再傷害到我分毫。」
「那就好。」秦有桑似乎想笑，「我本以為你要把它弄掉，需要費些功夫。」
焚天蹙眉：「你究竟想做什麼？這是聶悠悠種在你身上被你用剔神骨匕弄出來的？」
秦有桑並不否認：「對。」
「為何要這樣做？為什麼？我們一路走在現在容易嗎？我好不容易去除了幽光。我……」焚天恨恨看着他，「我沒有嫁弈之羽。你聽清楚，我沒有嫁！你現在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秦有桑憐惜地看着她：「我來這裏見到了被囚在籠中的赤鯉。焚天，你為什麼從未告訴過我呢？這無垠大陸原是一方囚籠。叫四方鬼獄。要破了這裏的封印，要你散了混沌之體以命相抵。你為他人焚天，卻是要焚了自己。你嫁人可以，想死，我不許。」
焚天朝他飛了過去：「你要做什麼？」
眼前金光閃爍，一道劍網憑空出現將焚天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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