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破印下
秦有桑認真說道：「我想問問這天，視這無垠大陸萬萬人為何物。焚天，你欲焚天。我便先替你問問它吧。」
焚天雙手一招，幻影赤蓮浮現在指間：「我這赤蓮能焚天，還怕不能焚了你的劍氣之網？！」
「這是我的本命劍。它損，便是我損。」秦有桑微笑，「若是你能滅了那幽光，這便是第二重阻攔。焚天，你可捨得傷我？」
「秦有桑，你不要臉！」焚天連名帶姓喊他，卻拿他毫無辦法。她眼裏充滿了恐懼。她突然尖聲叫道，「你頓悟了問天劍法！所以你才能突破結界來到這裏！你困着我做什麼？」
秦有桑溫柔看着她：「仰慕我的女修真的很多。因為我出劍時特別美。焚天，你瞧一瞧，看是不是真的。」
他的身影嗖地飛向天空。劍丸在他掌心旋轉，劍芒直射向天穹。
「不要！」焚天胸口氣息一窒，從半空中摔落在雪地上。她仰起臉，看着劍芒激活了上空的符印。
巨大的符印在夜空中閃爍，旋轉。帶着無盡的威壓傾軋下來。
秦有桑的身影與之相比，渺小如蟻。他手中的劍丸通體泛著金色的光，幻為一柄長劍。劍光甚美，匹練般揮灑而出時，空中綻放出一朵金色的煙放。漸漸湮沒，又再次綻放。這是屬於秦有桑一個人的斗獸場。他擊碎的符印化為璀璨的光影，星星點點如雨般墜落。
兩行淚從焚天眼角湧出：「你這個蠢貨！醜死了！你會了劍法沒有劍，你是去送死！你急什麼？」
長空之上，秦有桑盯着頭頂巨大的符印，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劍來。劍呈青色，三尺長，一寸寬，青綠欲滴。他執劍而上，劍猛地插進符印的中心。
巨大的符印一頓。萬千符字往劍刺的中心流淌而去。收縮劍刺之處。
一片炫目的光砰地炸開，將夜空耀得雪亮。
焚天下意識閉上眼睛都能看到一團白光。她突然雙手一按地面，人直射向長空。
她不信，如果她撞上他的劍網，會被切成碎片。她賭了！
沒有絲毫痛楚。焚天破口大罵：「秦有桑！你這個騙子！」
幻影赤蓮從她身周冒出來，紅色的花瓣合攏成花苞將焚天護在中心。濾掉了刺目的白光，焚天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外面黑色的影子閃過，飛墜而下。
焚天毫不猶豫飛了過去，伸手攬住了。
秦有桑雙眼緊閉躺在她懷裏。英俊的臉蒼白如紙，襯得眉青黑如墨。焚天怕極了，竟不知何時回到了地面。她抱着他輕輕搖晃着，半晌說不出話來。
光線陡然一暗，剎那間焚天看不見秦有桑的臉。她以為自己眼睛瞎了，用力地眨了眨眼。
冰冷的唇在這時觸到了她的臉頰：「我元氣耗盡差點摔死。接得真及時。賞你一個吻。」
眼前漸漸有了光，焚天看到秦有桑燦爛的笑。她猛地推開他，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寂靜的環境中，聲音格外清脆。
兩人安靜地對視着。
秦有桑拉過她的手按在臉上：「還打嗎？」
幻影赤蓮無聲無息消失。焚天抱住了他。
「真不打？以後可沒機會了。」
焚天無聲搖了搖頭。
秦有桑抬頭望向空中，這片夜空分外澄凈：「符印已經破了。弈之羽早把問天劍給我了。平山老祖肯出太蒼山萬里來到青山宗。是想告訴我。昔日我師傅凌山子強渡赤海所求的機緣，便是如何學全問天劍法。所以，我一定要來聖域，想法子進聖宮。」
焚天一聽氣得又推開他：「你竟然不說……」
秦有桑吻住了她。他輕吻着她的唇角，低聲呢喃：「我不知道你會上冰峰。我也不知道我能在冰峰上領悟問天劍法之劍意。我更不知道自己會突破結界看到這撐天雲柱之巔還有另一番景象。我更不知道會看到赤鯉，聽到你的身世。」
「赤鯉？」
「聶悠悠用傳送門上來，帶他走了。符印破了，這裏的結界消散，她再也來不了。那個獄神進不來，所以才會利用聶悠悠。這裏叫生魂台。人的魂魄精血是獄神管理四方鬼獄的報酬。她將赤鯉獻祭給獄神大人。可惜，卻一直沒有等到使者再來。」秦有桑擁着她躺在了雪地上，望天而笑，「長天之上，那位神秘的獄神竟然視無垠大陸為自己的獵場。收死靈練成幽光助長他的修為。可憐無垠大陸五千年來，玄門萬千，百姓萬萬之數全是被蒙在鼓裏」
焚天恍悟：「難怪狐宗大人和老妖皇憤憤不平。這四方鬼獄在我先祖隕落時禁制就該消散。定是那獄神起了私心。只是如今極北之地的符印破了，獄神應該知道了。」
「能破一個，就能破除所有。」秦有桑招出了問天劍。
一柄劍浮在兩人面前。翠綠的劍身上留下一道閃亮的符籙。
「問天劍不是破四方符。而是發現吸收這道符印。我一來，它便有了反應。我便發現它在頭頂的空中。」
他側着身看她：「傻丫頭，你還不到二十歲呢。讓我先試試。我若身隕，你便殺了聶悠悠和所有與你為敵的人。快快活活過上百十年再去死也不遲。」
焚天撫摸着他的臉道：「我不。你若死了。我先殺盡青山宗所有人。再殺平山老祖琉璃公子。然後屠了秦王城。你哪天氣得活過來，我便罷手。」
秦有桑大笑：「你這個惡毒的魔界妖女！」
焚天就想起兩人最初的那晚他說過的話：「你不是發過誓要廢了我的魔功，滅了我的聖域？」
秦有桑不置可否：「我還堅定地讓你嫁呢。反正你真嫁給弈之羽，我回頭再把你娶過來就是。那晚發過的誓，我早忘了。」
「你竟然這般無恥？你二師兄知道嗎？」焚天真是不知道秦有桑還能這樣不要臉。
秦有桑居然點頭：「其實我是二師兄一手帶大的。這些都是他教的。」
焚天絕倒。
秦有桑笑了會，輕聲說道：「總有辦法的。我不信定要你與幻影赤蓮一起化為飛煙才能破除禁制。」
他拿出一隻匣子塞進焚天手裏：「林八小姐現在能高看我一眼了吧？」
焚天打開一看，裏面放着只冰果。她收下冰果，悄悄後退：「其實吧，我回聖域，冒險進聖宮，就是為了給弈之羽找萬年冰果療傷。不是為了你。」
「還我！讓他去死！」秦有桑伸手去搶。
焚天已退得遠了，哈哈大笑道：「你元氣恢復了嗎？你能打得過我嗎？我就是要拿給弈之羽。」
秦有桑指着她：「用元氣有什麼意思？你給我站住！我踩碎了都不給他！」
兩人繞着圈奔跑着，在潔白的雪地踩下連串快活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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