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啊?」就這麽簡單?蘭書殷有些傻眼,他還想着要用什麽方法來說服蘭書寒將南方治水收尾的工作交給自己,想不到他都還沒開口,這禮物就直接砸在他頭上。

不過除了南方治水一事,能給蘭書殷的顯然還有很多,只見陸樽咳了兩聲,手指向屏風後的書案,「全擺在那裏了,你可能要找三、五個壯丁來幫忙才行……」

蘭書殷朝着陸樽指的方向走過去,心裏不明白為什麽會需要壯丁,正納悶着,繞過屏風後看到書案上的一切,整個人不由愣在當場。

陸樽的聲音也在此時幽幽傳來,「從左邊那疊開始算,第一疊是關於南方水患的,這是急中之急,所以擺第一;第二疊是廣寧府的山匪清剿,什麽派兵援助之事本宮都還沒看,八皇弟就幫襯些;第三疊是……」

蘭書殷呆愣著足足聽了半刻鐘,才聽到陸樽停下最後一個字。

陸樽說到都喘了起來,「……第十五疊,是西境瀏西府一些瑣碎之事,來源太多,本宮也搞不清了,總之八皇弟一併處理了。」

整整十五疊案牘,隨便一疊都堆得比蘭書殷的身高還高,像一堵牆一樣擋在眼前,都讓蘭書殷看不到書案在哪裏了。

漸漸的,他一向優雅自信的笑容慢慢化為苦笑,他這是替自己找了什麽苦差事啊?皇兄當真有病得這麽重?明明還能站立說話,偏偏就是不能勞動?

蘭書殷當下真的有種被陰了的感覺。

他連忙由屏風後走出來,卻是先望向了谷凝香。

谷凝香面不改色,一如往常般淡定說道:「太子殿下眼下勞累不得。」

她可沒說謊,這個假蘭書寒只要一工作,就鬼哭神號痛苦不堪,順帶詛咒一下皇室的祖宗十八代。

為了讓他安分些,的確此人勞累不得,不然累的就換成她和蘇良了!

陸樽此時走上前去,拉住了蘭書殷的雙手,「八皇弟啊,真是謝謝你願意幫忙,本宮的身子能不能痊癒,就全靠你了啊!」

蘭書殷這才回過神來,察覺自己的手居然被陸樽握住,雞皮疙瘩立刻爬了滿身,急忙縮回手,乾笑道:「皇兄,其實我只想要第一疊……」

「皇弟沒帶人手,沒關係,我已叫小毛子帶人將東西搬到你的宮殿去了。」陸樽完全沒理會蘭書殷在說什麽,還是一派熱情,「皇弟的援手來得太過及時,本宮感激不盡,如此兄弟之情,着實令人感動啊。」說完,甚至伸出了雙手,一個熊抱就要抱上去。

這回蘭書殷倒是有了防範,連退好幾大步。「皇兄,不不不……不用這麽激動吧!」

「患難見真情,叫為兄如何不激動?」陸樽雙手大開,又快步走向蘭書殷。

蘭書殷有潔癖,要真被這麽一抱,大概要換他躺個三天三夜了。於是他再也顧不得形象,拔腿就跑,而陸樽不依不饒地在後面追着。

只見這個八皇子就這麽被追着出了大門,漸漸不見人影,只留下一句還帶着迴音的話——

「皇兄盛情……小弟心領了……必不負所託啊——」

蘇良與谷凝香看得目瞪口呆,什麽時候皇宮流行起老鷹抓小雞?太子欲強抱八皇子,兩個皇子毫無形象的追着跑,這究竟是什麽跟什麽?是皇宮裏應該出現的景象嗎?

「蘇先生……我好像看到了一出『老爺不要』的戲碼……」谷凝香有些艱難地吞了口口水。

蘇良臉色微沉,點了點頭,「應該是『太子不要』的戲碼……」

「杯子哥追着八皇子跑,是純粹想整人,還是因為八皇子實在長得太美麗,比女人還美麗,所以……」谷凝香心裏不太舒服地猜測著。

蘇良聞言整張臉都黑了,如果陸樽只是在自己寢宮裏亂搞也就罷了,若是搞到八皇子頭上,那是絕對無法容許的。

這時候陸樽恰巧走了回來,聽到了谷凝香那句問話,不由搔著下巴,饒有興緻地盯着她標緻的臉蛋,「香妹妹,你會這麽問,是不是嫉妒本宮只追着八皇子,沒有追着你啊?」

說着,他朝着谷凝香一摟,吃了一把豆腐,她吃驚的臉也差點貼上他的。「沒關係,我現在也抱抱你,這樣你心中應該比較平衡了吧?放心,本宮喜歡的還是女人,其他男人再漂亮,我都不要啊……」

谷凝香被他抱得心慌意亂,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他才正常,但她發現在他懷裏,自己竟是渾身發軟,被他的男人味薰得頭暈,什麽反應都做不了,只能獃獃看着他。

「依你膽小的性子,不是應該尖叫個兩聲意思意思?」陸樽有趣地瞧着她傻住的表情,「還是其實你也樂此不疲,覺得抱一下不夠,最好是能夠親個兩口才愉快?」

谷凝香這才回過神來,驚叫了一聲想掙扎,想不到陸樽又開口了,而且還笑得陰沉沉地——

「別動喔,難道你不怕我凶性一起,你這標緻的臉蛋、無瑕的肌膚萬一有個什麽閃失……」

「不要!」谷凝香嚇得瑟瑟發抖,閉上了眼睛脖子一縮,還真的不動了。

「太子殿下,請你自重。」蘇良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由低聲喝止。陸樽很顯然是色厲內荏,也只有谷凝香這種一心撲進醫術的單純腦子看不出來。

「唉,老馬你真是煞風景。」陸樽依依不捨地放開了谷凝香,有些埋怨地橫了蘇良一眼,「本宮才剛剛幫你們解決了麻煩事,你就這樣壞我好事?」

他口中的「你們」指的自然是真正的蘭書寒等人,但蘇良卻不明白方才陸樽的一陣胡鬧,難道也有什麽門道?「解決了什麽麻煩事?太子殿下的政績都被你送出去了不是?」

「方才我給八皇子的那十五疊案牘,都是被師效平卡著沒辦法進行的政事。」陸樽說得面不改色,似乎其中沒有一點他想偷懶的心思。「讓八皇子和師效平去扳腕子就好,我就不湊熱鬧了。」

「竟是如此?」蘇良很是意外,想想似乎真是如此,不過他仍然語帶保留,「但南方水患一事,師丞相可沒有阻攔……」

「叫人做事,總是要給點甜頭嘛。」陸樽笑嘻嘻地道。

兩人說話間並沒有發現好不容易掙脫狼爪的谷凝香表情十分古怪,交雜着放心、失落、驚訝、意外等等諸多情緒,都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是好了。

她現在終於看出來,陸樽只是逗她玩,倒不是真的想對她輕薄無禮。她忍不住想着,如果剛才讓他得逞了,親上一口,自己會有什麽反應?

谷凝香很悲慘地發現,似乎自己也不是非常的排斥,至少那沒發生的一吻不會讓她羞憤欲死,反而有種心跳加速、羞不可抑的發熱感。

陸樽這個男人明明做的都是些偷懶耍滑之事,但他的一舉一動背後似乎都有算計。這種特殊的人格魅力,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逐漸被他吸引,這男人簡直讓人看不透。

自從遇到他之後,她在皇宮的日子似乎跳脫了枯橾及無聊,反而變得驚喜連連、驚嚇處處。

在一次的擁抱下,小女孩的芳心似乎有點蛻變成小女人的跡象,思考也漸漸變得自我矛盾。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接近他,但她的身體似乎本能的想親近他,這種感覺令她既難受又困惑。

此時,小毛子再次跑了進來,這回他看着陸樽的目光簡直跟看見神明降臨沒兩樣,而他的通報,也再一次讓蘇良和谷凝香呆若木雞,大吃一驚。

「啟稟太子殿下,師丞相來訪!」

師效平由小毛子領入東宮的宮殿,邊走邊打着心中的算盤。

蘭書寒在這個節骨眼生病,是刻意為之?他的盤算是什麽?如果他以為裝病就可以避過各方逼迫,那未免太過天真,也不像是心思縝密的太子會犯的錯啊……

這個老成持重、城府極深的丞相,怎麽也不可能想得到,這寢宮裏的「蘭書寒」會裝病,純粹只是因為懶,沒別的原因。

他一踏入宮殿內,便看到陸樽、谷凝香及蘇良三人。

立身在前的陸樽臉色的確不太好,看他這個老臣前來,硬是露出了抹微笑,但這微笑在師效平眼中怎麽看怎麽奇怪。

「殿下,本相突然前來,望未打擾殿下養病……」師效平上前寒暄,以他的資格與地位,面對太子倒是不用執什麽臣下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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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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