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醒

第22章 清醒

綠色,是春的色澤。

撥開雲層,瞥向無垠而遼闊的地面,宛如一株株希望之花盛開,帶着清香捲入鼻息,令人不由心曠神怡。

晴朗的日子,一輛飛機平穩飛過。

而他們,正坐在飛王香港的航班上,半眯著眸,雙手扣十,庸懶瞟向窗外,掙着安全帶傾身觀看。

下面,滿滿的綠。

那舒服的顏色,在她眸中不驚疑落下希望,有時,神秘的大自然,是凈化心靈的一味良藥,一滴清泉。

放眼觀望,世界好大,而她,好渺小,小的像一粒沙塵,而這小小的沙塵卻也有無數的酸甜苦辣。

看着晴空的湛藍,看着飛過的鳥兒,長吁一口氣,嘴角終於揚起一抹自然的笑,心中的委屈也隨之舒緩......

「小姐,喝點什麼嗎?」

「兩杯橙汁,謝謝。」

「好的。」

接過兩杯橙汁,孟琴替身邊正瞪雙清澈眼眸凝視她的喬未歌掖好紙巾,塞入一根細吸管道:「傻瓜,喝吧!」

「甜?」

「恩,很甜的哦。」她哄着他,揉揉他凌亂的髮絲,唇瓣勾起魅惑的弧度,炯炯的眼神中漲滿憐惜。心中默默呢喃,老公啊,你到底何時才能好,你知不知道老婆養三個寶寶真的很辛苦?摸摸他的頭,親吻他的額頭,淡淡地,枕上他寬厚的肩膀,難得溫柔地想卸下滿身的擔子,感觸他的體溫......

香港,越來越近。[網羅電子書:www.WRbook.com]

飛機,越飛越不平穩。

彷彿一個顛簸,一個動蕩,便偏轉軌道,安全帶狠狠箍住身體盡量保持平衡,喬未歌粗糙的大掌牢牢抓住她,沒有半絲的放鬆。「老婆,不怕......」他說,說的很堅定,十指相扣,傳遞他的體溫。

「恩,我不怕。」

她反握住他的指,笑的一樣妖嬈,庸懶,性感,宛如高貴的母獅,依偎入他的胸膛,尋找熱源。忽然,耳畔傳來一陣機關槍聲,恐怖而凄慘的尖叫,迅速成為飛機中唯一令人振奮的噪音。

幾個戴着蜘蛛網絲襪的男人,持着機關槍沖入頭等倉,開始無情地橫掃,飛濺的紅色血液順着旁邊的座位上流淌到腳邊。

「全部別動!」

帶頭的人拎着機關槍,嘴角沁起陰森森的冷笑,那副模樣,不必講明,就是整整一個劫機的貨色。

「噗」

一個槍子掠過,準備掏速效救心丸的老者被擊斃,慘絕人寰的屠殺,在如此晴朗的天幕中開場。

而主色調,卻是血淋淋的嫣紅。

血腥的刺激性氣味,撲入鼻中,令孟琴的眼神愈加犀利,按住他的頭,將他的身體藏於座位下,頭枕着她的腿輕叫一聲「噓」。「乖,等你睡醒了,就沒事了。」她安撫著,不讓他看到眼前的驚人一幕,渾身的正義細胞全在叫囂......

驟然,為首的恐怖份子拎起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衣領向倉外一拖,「啊......」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在孟琴心中劃下深深的痕迹。見鬼!這群禽獸!她狠狠攥緊拳,骨髓中儘是熊熊的火焰,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慘劇依舊繼續著,小女孩抓着他衣服拚命掙扎,彷彿日本入侵中國時,那令人神共憤的無恥行徑。

「媽媽,救我,救、救我......」

小女孩滿臉淚痕,顫抖著,嗚咽著,被施暴時,一種疼痛聚集全身,一聲槍響,額頭上鮮血淋漓,男人提起褲子從她的屍體上起身,拎着機關槍開始向這個方向走,依稀有雙危險的眸子正惡狠狠窺探他。

「你這個禽獸,為什麼殺她?為什麼殺她?」

「找死!」

「我的女兒......」

中年女人衝上前,狠狠拍打男人的胸膛,卻被拽住頭髮狠狠扔向地上,再拎起她的肩用槍頭插入她心臟。

慘劇,越來越血腥。

哭聲,也越來越響。

滿地的血,滿心的痛,狠狠扶住喬未歌,悄悄解開安全帶,從腰上摸兩顆撲克牌,危險的視線聚集起來。

偷偷彎下腰,湊到喬未歌耳邊,冰涼的面頰鐵上他的俊臉,她小小聲呢喃。「未歌,到座位下睡。」

「為什麼呀?」

「聽我的,到座位下睡,我要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乖,等你睡醒,我就一準回來找你了。」孟琴哄騙地將他騙向坐位下,替他做個掩飾,再鳥悄悄和他對換身份,替他蓋好風衣,修長的腿抖抖,彷彿渾身的酸痛礙她的腿腳,和兒女私情,和性命相比,似乎那些條人命更重要,本想作勢不理,留條小命治好未歌,可、可恨她孟琴,就沒有生得一顆鐵石之心......

「老婆......」

喬未歌瞪大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她,忽然伸出粗糙的掌抓住她腳踝,執拗地不肯讓她這樣離開。

「乖,要聽老婆的話,閉上眼睛,睡一覺,我會讓你沒事的。」

「我不想老婆走。」

「傻瓜!」

她寵溺地摸摸他的腦袋,眼圈含滿白霧,如果他是清醒的,如果這算原諒,就算送命,她也無所謂。凝視的兩秒,是她全部的動搖,再接着她便手掐撲克牌,冒險挪到另一個空閑的座位,旁邊有一具死屍......

「喂,你做什麼?」

領頭的立刻舉起機關槍,大聲喊道:「統統把手舉起來,誰敢反抗,她們就是下場,把現金,首飾,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給我扔到過道,誰敢私藏半件,被我們發現,就打你成馬蜂窩......」

「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媽的!」

「我交。」

孟琴捋下手腕上的表,摘掉脖子上的項鏈,爽快地扔到過道上,再瞟向恐怖份子,估量著肆機行動。

「你敢私藏?哈哈哈~~~」

伴着變態般的笑聲,那帶頭的將她座位前的一個戴黑框眼睛的中年知識份子打的滿腦袋的槍子,持着機關槍,就像殺野貓,沒有半絲的人性,倏地,孟琴滿臉憋紅,夾起撲克牌一個利索向他射去,可中途有個不怕死的傢伙擋在前。「老大,有......啊......」不深不淺,正好切中咽喉,撲克牌上也沒有沾染血跡......

「是誰?」將手下推倒,他拎着機關槍大聲撕喊道。「到底是誰?給我出來!趕快給我滾出來!」

「暈!」

孟琴心中暗暗叫糟糕,有個提早見閻王的礙事,NND,擒賊先擒王,殺不掉他,大家就得一起死。

「給我滾出來!你不出來,我就殺光這裏所有人,我不信治不了你們。」

「啊......」

他拎起一個女孩的衣領,「噗」的一槍無情射出,眼看飛濺滿臉的血,舔舔唇瓣彷彿嘗到了蜂蜜,那副陰森森的模樣,豈止是劫機?簡直是劫命!很顯然,他只想得到財富,視人命為草芥......「把她們全部給我殺光!」他狠狠命令道,蹲下身,揀地對上白金首飾,項鏈等等,嘴角異常貪婪和嗜血。

「等等!」

孟琴霍地站起身,雙臂舉過頭頂,一副投降的模樣。「那顆撲克牌是我撇的!要殺就殺我一個!」

「哈哈哈,有骨氣,你敢出來領死?」

「出來是出來,可我不是領死的。」

孟琴微撇撇嘴,從懷中掏出一顆撲克牌,饒有樣子地模仿剛剛擲出的飛速動作,懶洋洋,冷冰冰,儼然一副並不畏懼生死的樣子,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銀絲亮面,將她的狂野襯托的愈加醒目。

「你是條子?」

「不是!我和你是做一行!」孟琴漫不經心勾起指,將撲克牌叼入嘴角,大咧咧在別人的槍口下替這群乘客爭取機會。庸懶搖搖脖子,她說:「職業:殺人,劫財!你威脅到我的生意了,老兄。」

「你?哈哈哈,你分明就是條子,混上來做卧底,從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渾身帶着警察的臭味。」

「白痴!」

孟琴冷冷一哼,不顧他的驚訝,將撲克牌旋轉在指尖,優雅地,庸懶滴,極像波絲貓般蹂著頭髮成卷。「真條子,假條子都分不清!你要殺我,可以!不過你不殺我,我倒能讓你賺更多的財。」

「哦?」

「我早摸清他們每一個身上藏着什麼寶貝,我保證能替你們精準斂財,不過嘛,行有行歸,我要分一成。」

「你好大的胃口!」

男人舉起機關槍,一副戒備的模樣,但不可否認,他動心了,對於斂財他向來來者不拒。這女人膽子倒很大,想和他玩無間道?「好,我答應你,一成就一成,幫我把他們身上的東西搜出來!」

「成交!」

「如果你敢耍我,死條子,我就把你剮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沒有理由和錢過不去。」孟琴瀟灑幾個大跨步,走向倉前,憑那雙精銳的眼神,精準摸索到他們因緊張而曝光的寶貝,悄悄俯下身,提醒一句。「錢還能賺,命只有一條!」

不到十分鐘,滿過道的珠寶又多上一倍,經過喬未歌那個座位時,她故意加快腳步,繞了過去......

「等等,你為什麼不翻那個座位?」

「沒有人啊!」

她心一哆嗦,冷汗從手心中沁出來,喬未歌正瞪大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凝視她,像在叫她也和他一起躲進來。「老婆......」異常靜謐中,傳來他渾厚的叫聲,頓時,她的心和身體同時凍結,機關槍架過來,幾個人推開她,將喬未歌從座位下拖了出來。「原來你是私藏了一個人啊!」

「他沒有錢!」

「你把你男人藏起來,是想和我拚命嗎?」男人很狡詐地猜出她的目的,舉起槍,抵住喬未歌太陽穴,勾上膛,冷冷一哼,殘酷的笑聲打斷細細的喘息。「死條子,想跟我玩,我玩死你。」

「別開槍!」

「捨不得?你男人真是個窩囊廢,讓女人掖着藏着,哈哈哈~~~」

「老婆......」

喬未歌淚眼汪汪地看向她,槍的冰涼令他有幾許顫抖,無措,害怕,想逃,落淚,他有所有孩子的正常反映。

「他不是窩囊廢,他不是!你閉嘴,我不准你羞辱他!要殺,你就殺我,把他放開,他是個傻子,殺他也不光彩。」

「我就喜歡殺傻子,因為他不會恨我,很不錯的主意,我就來試試看。」男人的冷肆變本加厲,敢和他作對,就從沒有好下場!

「你別殺他......」

「為什麼?」

「我和你交換個條件!」

孟琴攥緊拳說。

「你還有什麼條件?」

「一,我能替你賺錢。二,我能替你拚命。只要你答應放開他,放開這些人命,我就替你賣命!」

「你可真捨得,死條子!」他危險地眯起眸,就認定她是卧底警察,斬草除根的道理,他比誰都懂,雖然這個誘惑很大,可惜他依舊選擇除掉她。半響,他用帶血的指抹抹嘴唇,陰險說:「我倒有個法子,一命換一命,用你的命,換他的命!」

「好!」

「把你那顆撲克牌撕掉,雙手舉高,閉上眼睛,我保證,我會饒你男人一命。」

「行!」

孟琴毫不猶豫,將撲克牌一撕,雙臂舉高,眼睛一閉,心一涼,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風,冷颼颼的,蕭瑟的風。

不拖拉,不掙扎,不悔恨,如果一命能換一命,那她就死,他活着,就算下黃泉,她也要替他鋪好路。「老婆......不要......」喬未歌掙扎社健壯的身體,想接近,卻被禁錮的牢牢,不知為何,好象哪刺痛,摸一摸,那個跳動的地方,是叫——心臟嗎?

「未歌,我死,你活着,活的好好的!」

她說!

「要記得我,記得好的,忘記壞的,要把我圈在個小框框中,不大,不小,夠讓你開心的角落!」

她接着說。

兩行淚,淹濕了睫毛,兩頰上晶瑩的淚珠令人心疼,如果這算彌補,那該有多好?如果她的死,能換回他的神智,那該有多好?如果她們能回到單純的17歲,那該有多好?如果,17歲那年,她不欺辱他,而是牽起他的手,那該有多好?如果,世上有太多的如果,讓人無奈的「如果」。「哈哈哈~~~~」她忽然狂笑了起來,當一顆槍子出槍膛的剎那,她是多麼懷念當初的他。

如果她死了......

把靈魂分成三縷,把智慧留給未歌,把記憶留給梁兒和思兒,把溫暖留給舟,把她的心......原原本本剩給一個——他。

「噗」

一顆槍子穿入胸口,精準切中要害,彷彿一陣細微的疼痛,她便倒向飛機的座位上,眼角縈滿淚痕。她死亡她死了,奈何橋前,許三個願,願智慧給深愛的他,願記憶給親親兒子,願溫暖給她孤零零的師傅......

「老婆......」

一聲冰冷的咆哮從喬未歌嘴中傳出,彷彿破除掉一切束縛,那震撼心臟的吶喊,令飛機陡然一晃。

宛如地震。

宛如火山爆發。

宛如天塌了,地陷了,世界就停滯於那一刻,她閉上眸的一刻,那血從身體中流淌,狂肆的令他心碎,一片片的,被撕的七零八落。「啊」一聲的巨吼,一隻野獸從牢籠中掙脫,一個鐵般,鋼般的拳橫掃過來,將幾隻機關槍「啪」砸碎,倏地抓起男人手中的機關槍,將槍身狠狠捲成螺旋狀,掐住他喉嚨,用那無比暴戾冷酷的腔調說:「你......去死吧!」擰斷他脖頸,一拳砸飛......

「琴、琴??」

踉蹌抬起步,走向那血泊中妖冶的她,氣噓微弱,渾身冰冷,彷彿大半隻腳早踏入了鬼門關中。粗壯的雙臂,輕柔地打橫抱起她,牢牢擁入懷中,輕如羽翼,沒有了半該的重量和體溫,只有溫熱的液體在肆虐……一滴,一滴,一滴滴的流淌......「老婆?老婆,你沒有受傷對不對?我給你的金牌呢?」那個護在胸口的金牌!粗糙的指,顫巍巍撥開她風衣,那槍子穿入的胸口,令他的喘息都在顫......

「別嚇我,別嚇我,老婆別嚇我,我知道你會沒事,我會沒事的。」喬未歌牢牢捂住她胸口,阻擋汩汩的血,流下來,再替她用手掌拖上去,半跪到在地上,無助的彷彿個孩提,那樣的憔悴。

她微微撐開半邊眸。

嘴角,噙笑。

很淺,很淺,卻很野的笑,彷彿欣慰地伸出指,撫上他亂蓬蓬的頭髮,嘴中呢喃那句誰也聽不清的話:「老天爺替我許願了!」他終於醒了,像從前一樣,抱着她,叫她老婆,眼神中充滿「愛」。

她,是愛慘了這個男人!

愛慘了!

由怨,到恨,到排斥,到喜歡,到愛,到深愛,到為愛不顧一切,到現在能捨棄生命,漫長的15年,她愛慘了他!

記得他的一切,眼睛,鼻子,嘴巴和他那顆紅彤彤的「心」,緩緩地想說什麼,卻說不清,只有疲憊。

喬未歌小心翼翼抬起她身體,讓她趴附在他耳邊,聆聽那細小如蚊子般的請求。「再叫、叫兩、兩句老婆吧,我、我愛、愛聽。」

「老婆......」

他深深呼喊!

孟琴嘴角揚起抹魅笑,血色的魅笑。「老、老公。」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老、老、老公......」

「老婆!」他牢牢抱緊她,狠狠抱着,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她的一切,他怕她飛,怕她不經意飛走......

「老公。」

不舍地,閉上了眼睛,帶着一滴幸福的淚,很想問他一句:「你能原諒我嗎?」原諒她的「錯」,心中那根刺,真的不能軟化嗎?這回,她真的死了嗎?很想問問蒼天,這就是她孟琴的命嗎?意識飄渺,神移九霄,就那樣,睡著了......

「老婆......」

不能稱之為「人聲」的野獸般叫喊令人疼痛,滿倉者者,看着他們,不由泣下了淚,若天為堅,地為盟,可憐這苦命鴛鴦......喬未歌滿頰的淚,哭的岔氣,這個男人,哭起來令人骨髓都痛.......

喬家別墅中。

中午,小喬梁坐在椅子上,邊哼著甜膩的催眠曲,邊推著幽車哄「呱呱」直哭的喬思,兼起爸媽的角色。

「可愛噠弟弟,我們不哭好不好?」

他商量地推著幽車,纖細的手指替他擦淚痕,好奇怪喔,弟弟哭的好凶,難道是媽咪的關係嗎?

翻開一本小人兒書,他開始絮絮念起故事,可惜哭聲卻越來越響,他小嘴扁的委屈,骨碌的大眼睛恨不得也擠兩滴淚疙瘩。「弟弟乖哦,哥哥疼,媽咪會回來噠,爺爺會來哦,我們不哭好不好?」

「哇......」

哭聲越來越想,彷彿預見了什麼,喬梁無奈地支住下頜,瞪圓骨碌的大眼睛,沖着窗外喃喃自語道:「媽咪,爸爸,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也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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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爸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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