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變天3

六十九 變天3

趙瑨聽到石莘的一番話,渾身都沒了力氣,就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他再次癱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殿外仍在下着大雨的江山。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石莘兩鬢斑白,臉上也充滿著疲憊之色,她看着趙瑨的消沉,自己的心裏也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石莘搖了搖頭轉身向外面走去。

趙瑨看着外面雨中的世界,在模糊的視線中他好像已經看到,宮衛軍被屠殺的景象。所有人的鮮血染紅了大地,經過雨水的沖刷,血水流成了河。

「將軍!」一個身披鎧甲的宮衛軍官兵向校場的高台跑去,這人正是左平痾剛剛派去打探消息的那個人。他是左平痾的心腹,名字叫孫星弁。

孫星弁還沒等跑到高台處,就等不及喊道:「將軍,出事了!」他的聲音甚是洪亮,使得大半個校場的宮衛軍官兵都齊齊的看向高台處。

左平痾皺着眉頭道:「出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上來再說!」校場上數千宮衛軍官兵仍舊一動不動的望向高台,全然不知會發生什麼。

孫星弁跑到左平痾的身邊,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司禮監的人全死了,裏面裏面一個活人都沒有。司禮監裏面全是屍體和滿地的鮮血。司禮監的人全被殺了,就連就連」

「就連什麼?快說!」左平痾實在是震驚。

「就連指揮使大人都被砍了頭!」孫星弁大聲回道。

「什麼!」左平痾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身後的一些宮衛軍將領也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左平痾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在撒謊,在他身前的這名校尉,是他一手培養的心腹,他更相信面前的心腹不會騙他。左平痾身前的校尉跟他是老鄉,都是遼州人。左平痾很是信任他,再說他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必要騙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孫星弁無論如何都不敢說謊的。這是左平痾深信不疑的。

左平痾拽著孫星弁的脖領,怒吼道:「你他媽當真看清了?」

天上的大雨下的更大了,拍在孫星弁的臉上,他的眼睛裏全是雨水,他乾脆閉着眼睛回道。

「我剛進司禮監,就看到了滿地的血水,司禮監里全部都是死人。我跑到正堂,看到了指揮使大人的屍體就躺在椅子上。半個脖子都被砍斷了。」

左平痾鬆開了孫星弁脖領,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皺着眉頭看着整個校場上的三千宮衛軍官兵,心底里說的話左平痾沒有理由不信,而是有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左平痾腦子在飛速運轉「在皇宮裏殺人?誰有這麼大的權力?難道是皇上?不會,指揮使大人可是聖上的心腹,皇上怎麼會殺他,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難道是太皇太后?或者,是,石洪宗?難道傳言是真的?」

左平痾的手不停地顫抖,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皇上派我去駐守宮門真的是為了控制住石洪宗?那麼也就是說,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參與到了一場巨大的博弈當中。可是現在這種狀況,顯然這是皇上輸了。」

「不好!」左平痾下意識說了一句,他突然想到張忠上如果被殺,那麼自己接到的手諭就是假的。他想到手諭上說不讓他帶兵刃就是無形中的殺意啊。

「怎麼辦,怎麼辦?」左平痾在想到底有誰能救得了他。

「所有人,聽我命令。立即回營集結!快快」左平痾知道校場這上千人手裏沒有武器,就和被人隨意宰殺的羔羊一般,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他必須帶着眾人回營。

「張千戶」左平痾轉身向後面的幾名將領喊道。

「屬下在」一名是披鎧甲的大漢手抱拳,單膝跪地道。

「率你部的一千人,立即回營,全副武裝后立即進宮趕往司禮監。等候我下一步命令。」

「屬下遵命」姓張的這名千戶趕忙應道,之後立即跑下高台調配兵馬。

左平痾朝着身後另一名千戶道:「周千戶,率你部一千人,立即回營,全副武裝后駐守玄字營。等候我的命令。」

「屬下遵命!」說完又一人跳下了高台。

「吳千戶」

「屬下在,率你部仍在此等候,如果情況發生了變化,可以便宜行事。如果指揮使大人來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明白了么?」

「明白!」

左平痾還是不相信張忠上已經死了的消息,他還是有些懷疑孫星弁的話。他猛地回頭將頭上的雨水甩開了自己的臉,對着孫星弁說道:「咱們兩個立馬上去一趟司禮監,我要親自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轟轟」天上先是閃過一道白光,隨後又響起一聲驚雷。雨越下越大,在校場上的三千餘人沒有一個不是渾身濕透,一陣帶着水氣的涼風吹過,使得眾人的身上凍得瑟瑟發抖。

校場上的三千人已經分成了三隊,兩隊分別快速的從兩側的大門處向外奔去,中間的一隊還留在校場的最中間。

左平痾和孫星弁兩個人只帶了十幾個人匆忙的奔向皇宮內的司禮監。司禮監屬於內廷,在整個上京城也只有宮衛軍能帶刀進入。宮衛軍總共有三萬人,分為內三營和外一營共四營。內三營各三千兵馬,外一營的兩萬人馬由張忠上直接指揮。

左平痾從校場的高台上隨便哪裏一柄長刀,他總覺得手裏沒有兵器很是不踏實,跟隨在他周圍的眾人也都在校場上找了一把兵器。左平痾走在最前面身後的孫星弁和十幾名宮衛軍緊隨其後。他們剛踏出校場,校場中的兩千餘人就奔了出去,向玄字營的營地跑去。

左平痾加快了腳步,手裏緊握著長刀,心情很是沉重。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知道能在皇宮裏殺人的人,還能不驚動宮衛軍,一定是宮衛軍內部出了問題。今天守衛皇宮的是天字營的宮衛軍。

「難道是天字營出了問題?卞圩那個傢伙有了異心?」左平痾的心裏有太多的疑問,他不能聽信孫星弁的一面之詞,又不能不對宮衛軍的其他營產生懷疑。他此時的心裏當真是心急如焚,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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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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