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成婚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成婚

柳思懷一想到自己兒子也被顧扶威給廢了,便把心一橫:「為父當然願意,為父此番前來,便是為了給你報仇!只是衍兒,你當真有把握么?祁王生性狡詐,你別報仇不成,反著了他的道!」

柳衍將前後計劃全盤托出,柳思懷才略略鬆了口氣。

「父親,像祁王那樣生性狠辣之人,縱是殺了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還好蒼天有眼,叫他這樣狼心狗肺之人也有了心頭好。我便要叫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頭好死在自己面前卻無力回天!讓他痛失所愛,再痛失江河!讓他餘生都活在屈憤難當中,鬱鬱而終!」

柳思懷陷入深思。

「父親不必有疑,青陰教會幫我們打點一切,父親只需順了祁王的意思,將海捕文書的事暫且壓下來,讓祭祀大典如約進行就可以了。」

「可是,如此一來,你於他的利用價值也就大大減少,倘若他記恨你於他成親,過後殺你怎麼辦?」

「教主會帶我離開的,我們先叫他勝券在握,再一舉將他踩進泥里。父親不知,離盞於他究竟有多重要。女兒將瘟疫之毒傳給了離盞,祁王知其生病還不肯與她斷了聯繫。他若也染上了病,便成了苟延殘喘之人,皇位是奪不了了,我們只需讓離盞死了,便足以將他推進深淵!」

柳思懷聽了也很訝異,從前那個唯利是從會,奸詐陰險的祁王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頂着染上絕症的危險。

一氣答應之後,柳衍擦擦面龐的淚水方從客棧中退了出來。

抬頭,天色漸沉,月亮彎成了狼牙的形狀。

祭祀的儀程定下,眾臣終於了卻了內心的惶惶不安,欣慰地從璇璣殿外退了下去。

離盞得以從璇璣殿中挪出來,為防傳染他人,決意在獨居紫菱宮中,直到祭祀大典。

是夜,風雪大作。

她在璇璣殿中折出來,沒有隨行的奴僕,只有顧扶威走在前頭,緊緊拉着她的手。

她就像只狗兒似的跟在他後頭,踩着他踩出雪印一步步向前。

風雪蕭蕭而下,按理是傷愁的離別夜了,畢竟身染瘟疫,能不能活出這個月來猶未可知。

離盞心中不安,卻也再也不像那飄離的浮萍。

任這漫天風雪多麼刺臉,他的手心卻依然那麼溫暖有力。

她被他緊緊牽着,垂頭細看他的手指,又白又長,玉雕出來似的,正欲感嘆,忽而喉嚨又劇癢難忍。

「咳咳咳咳咳……」

拉扯著已經發潰的血肉疼得無法喘息。

他一把拉過她來,還是被她很快的撐開一段距離。

「咳咳咳咳咳咳……」

「盞盞……」

離盞想盡量掩飾的輕鬆些,奈何這咳嗽根本止不住。

「盞盞,怎麼樣?」他低着頭來看她捂嘴的手心。

離盞慶幸自己還算爭氣,至今為止,一點血也沒咳出來,稍緩片刻總算是能說話了。

她別了別手,「無礙,我用了新的方法,病情發作的沒有之前快了。」

顧扶威立馬把大氅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他素來穿得少,脫了大氅就剩薄薄一層束衣,挺拔的身材在風雪裏像顆松柏。

「做什麼?我又不冷的。」

他給她系好帶子,「你不是說,這病要想好,就得越熱越好么?男人體熱,我穿的又薄,路上見天見雪沒個遮擋,正好用我體溫暖暖你。」

這樣特殊的關頭,人越是恩愛,也會越是心酸。

離盞兩手掖着大氅點了點頭,任由他將自己攬在肩下,一步步朝紫菱宮走去。

到了宮門下,巧兒提着盞熱騰騰的小手爐出來,把手爐遞給她。

「小姐快進屋裏吧,炭火燒好了,熱水也被備好了,正好沐浴去寒。」

離盞接過手爐就要進去,可是跨過宮門見門外的人還站在那兒,微低着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在她轉身的一瞬,不自覺地伸手來拉了她一下。

兩人經歷得多了,總能在肢體動作上看穿對方的情緒。

離盞感覺出他與往常大有不同,心思很悶很深,像是一簍子的話堵在肚子裏,想要和她說卻又心有顧慮。

於是,她停下步子來故意等了他一小會兒。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他猶豫了片刻,拉着她的手還是鬆了開來,聲音淡淡的。

「盞盞要好生保重自己,別東想西想,等你病癒,我陪你回京城。」

「回京城?!」離盞一下興奮起來。

他眯起眼睛摸了摸她的腦袋:「嗯,回京城。」

她很高興,儘管他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可是緊要關頭壓力太大,他不說,八成是不想把壞情緒轉嫁給他。

「說好的,你陪我回京城!」於是她也不問,高高興興的沖他揮揮手,便讓阿木推合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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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幾日,離盞都沒歇著,除了在手鐲中繼續着她的精細她的實驗之外,便是照顧上官瑾瑜。

身子慢慢有些受不住了。倒不是說病情加重到了何種巔峰,只是她也要遵循了自己的研究結果,除了保持溫暖之外,還要少進食,降低代謝。

本就病著的人,再吃得少,人很快又消瘦了一圈。哪怕有地龍一刻不歇的燒着,兩腮還是時時貼著濕發,不住地冒虛汗。

到第三日時就卧在床上,很少再下地了。

淼淼習得些真傳,調了幾副去寒的方子煎來喂她。

「師父,喝了就再睡一會兒吧,吃飯少就多歇息,上官公子那邊有徒兒幫您照料著。」

一屋子攏共幾個人,全戴了面巾,淼淼幾下爬到床上去,幫她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還細聲細氣的央她休息,從來沒這麼乖過。

小屁孩一夜之間長成個大人似的。離盞既欣慰又心疼。

「師父快喝,喝了好休息。」

離盞拿巾子擦了擦嘴角的苦漬,將空碗推出去。「不睡了,睡得太多,又什麼事也沒做,一點也困不下來。」

其實倒不是真的困不下來,腦袋裏渾渾噩噩的,閉緊眼睛,不需多久便能入睡。

可是她近來夢魘越來越頻繁,那個缺手斷腳的和尚離她越來越近,甚至微微手招她過去。

夢裏,她隱隱還有些意識,知道去死人的身邊寓意不好,每次都要掙扎一番才能醒過來。

實在不想再做噩夢了。

醒來帳中就她一人,枕側冷冰冰的,實在孤寂。

她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陽穴,頓了頓。「去幫我準備些筆墨來。」

「師父……」

「小姐……」

「去吧。」

一屋子人勸也無用,巧兒去取來紙筆,阿木去移來一張小案桌放在床上,她坐着便可提筆。

巧兒把蘸了墨的狼毫遞給她,離盞握着筆,頓了好一會兒。

最後又看一圈屋內的人,才下筆。

洋洋洒洒寫了寫了一大頁,然後折起來用蠟封好,也不叫他們任何人看。

只將信遞給了阿木,「收好了,如我有什麼不測,你就將這封信交給殿下。」

阿木遲疑了片刻。

旁邊巧兒不依了,本就一直壓抑著的悲愴情緒再也忍不住。

「小姐做什麼要寫這種東西,您是覺得自己的病好不了么?不成的!您剛剛發現了治癒的法子,康寧照着這個法子經過這幾日的療養,今兒都緩過來了,小姐您為何還要胡思亂想?」

到底是剛想出來的法子,用上的人還沒能徹底治癒呢,只能說有延挨病情的效果,能不能真的治好還是個未知數。

但離盞不想讓大夥這麼無望,只說:「不是東想西想,只是以防萬一。我的身子看着雖弱,但肺部侵染的速度減緩了不少,我還是有信心的。不過我習慣了做事留條後路,淼淼還小,你和阿木也都還沒嫁人,不幫你們把後路鋪好,我即是養病,心裏也安生不了。」

阿木聽她說完,緊緊抿著唇低頭看着手裏的信。

喉嚨卡得緊緊的,好似有什麼重要而又沉重的話呼之欲出,又被她用費力的收押著。

正要張嘴之時,外面突然傳來擊鼓之聲,咚咚隆隆,隱隱傳進屋子裏來。

「這是什麼聲音,聽着好熱鬧啊!」淼淼一躍從床上跳下來,穿上小鞋爬上了軟榻,推開窗戶興奇的看着。

「路上什麼人也沒有啊。」他有些着急。

阿木豎着耳朵仔細聽着,「好像是從璇璣殿的方向傳來的。」

阿木喉嚨滾動了一下,在大家都在望着窗外的時候,獨自將目光放在離盞身上,警惕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們不知道,西域的習俗,成婚是要擊鈴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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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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