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各行其是
林瑾玉無奈一笑，看向沈靈煙道：「卻是叫你當初說中了，又該搬救兵了。」
沈靈煙聳肩，地頭蛇土皇帝什麼的最可惡了。
「此番借兵，便有你去吧。」溫子然分析道：「你曾在西南剿匪，相信你的威名猶在，必能事半功倍。而我懂些醫術，便和李大夫帶人先去川城，至於煙兒他們……」說着便看向沈靈煙。
沈靈煙嘆息，拖油瓶的滋味並不好，卻是看向庄昭道：「你可知周成在何處？」不待庄昭說話，林瑾玉便不贊同道：「不成，煙兒，太危險了。」
沈靈煙不理他，看向庄昭。
權衡了片刻，庄昭果斷答道：「就在離此不遠的平城。」
「平城？好像沒什麼名氣。」沈靈煙嫌棄著，拽著林瑾玉就往一旁去做思想工作了。見過不怪的溫子然微微一笑，不期然也被憂心忡忡的許宛青拉走了。
庄昭看了看，稍微放心了，長出一口氣，總算沒白費那麼多兄弟的犧牲。
不多時，林瑾玉去而復返，面色不善地看了眼庄昭，便對溫子然道：「有勞岳父與李大夫帶人先行前往川城。」又喚出暗一二三四，肅容道：「此番由你們護衛夫人，若有何不妥，提頭來見。」
暗一二三四忙應聲道：「公子放心，屬下等定保夫人和公子小姐無恙！」自從沈靈煙在鳳陽關被綁架后，暗衛們都警惕得不能再警惕了，就是林瑾玉不說，身為暗衛的他們也會以姓名護佑主子的。
「好啦，我有那麼笨嗎？相信我，周成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去吧。」眾目睽睽之下，沈靈煙也不好做出什麼親昵動作好撫慰擔心不已的男人，只能捏捏他的手，再使出萌娃林夏歡，軟軟糯糯地喚了聲「爹爹。」
林瑾玉的神色稍緩，輕擁了母女二人，至於趴在馬車邊可憐兮兮看着的倆兄弟就沒這待遇了。又仔細交代了一番才策馬離去，臨去前又陰森森地看了眼庄昭。
沈靈煙好笑地對庄昭擺手道：「你別放在心上，他這人就是彆扭。」說着側頭看向與許宛青說話的溫子然，鄭重道：「然叔，瘟疫不比其他，此去多加小心。」
溫子然含笑頷首道：「那周成不是個心善的，煙兒也多加小心。若是棘手，等我和瑾玉處理也行了。好了，川城事態緊急，我這便帶人去了。」
目送一行人離開，沈靈煙輕嘆一聲，也帶人往平城去了。
平城，城如其名，平平無奇，無甚特色。沈靈煙一行人入城后，也不急着動手，先遣人出去打聽周成的落腳處及其他消息。而沈靈煙則將三個小傢伙交給許宛青，着手寫起了摺子。
沈靈煙寫的時候是帶着戾氣的，直言周成簡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渣滓，當個人都為難了，怎堪配為官？這不，出事了吧。反正話里話外就差沒說皇帝瞎了眼任命如此草菅人命的官員，這是為民謀福祉還是陷民於水火？
洋洋洒洒地寫了一摺子后，沈靈煙長出一口鬱氣，恰好許宛青哄睡了三個小傢伙，粗略看過那摺子，嘆息之餘不免擔憂道：「煙兒，你這般說話……可是不妥？」
沈靈煙不以為意地擺手道：「皇上怎麼了，就是天皇老子做錯事兒了也該批評，娘您就說吧，皇上這眼瞎不瞎？」
許宛青無言以對，默默替沈靈煙斟茶。
「暗一，你們四個出一個去送摺子。」奏摺重要得很，容不得出差錯，只好讓一得力助手去了。
暗一搖頭道：「夫人，這不妥。」要是叫公子知道了，不死也得扒層皮啊。那奏摺算什麼，還沒夫人的一根頭髮是重要，所以他很堅決。但……片刻就土崩瓦解了。
沈靈煙淡定道：「你們聽你們家公子的沒錯，但你們家公子是聽我的吧？」見暗一不由自主地點頭，她狡黠笑道：「那你竟敢不聽我的，你是不想混了吧？」
最後，在沈靈煙的威逼利誘下，暗四帶着摺子去了。
寫好奏摺，沈靈煙並未歇著，而是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寫出一份章程——瘟疫發生之後的系列措施。當暗一再次現身之際，看着又一本摺子樣的東西，鋼鐵般的漢子差點就給跪了。
沈靈煙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道：「哎呀，別緊張，這回不要你們三個誰去，隨便派個人，當然，最好是你的得力下屬，畢竟城門不好闖嘛。對了，也不知然叔他們怎麼樣了，順便打聽打聽消息。記着，這個務必送到然叔手上。」
暗一猶豫着，就聽她又道：「人命關天吶，我的暗大護衛別再糾結了，快去吧！」
除了想哭，還是想哭，身為一個暗衛，為何肩負着夫人和百姓的性命？如此重擔，他的脊樑承受不來啊。但對上夫人清澈堅定的眼神，他接過摺子麻溜地走了。
「請問暗二在嗎？」沈靈煙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許宛青見狀便坐在一旁，輕柔地替她按著，憐惜道：「煙兒你也歇會吧，不急於一時的。」
沈靈煙笑笑，眯眼享受着來自母親的關懷，輕聲道：「我無事，我就動動嘴皮子，累的都是他們。咦，暗二還沒回來嗎？」
「回夫人，並未……」
暗三正說着，暗二便現身了，拱手道：「讓夫人久等了，平城內只知川城暴動而不知瘟疫，而周成，自來了平城便日日流連在怡紅樓。據屬下所查得知，平城城主乃是周成的至交。」言外之意便是在平城不好動周成。
「怡紅樓？」沈靈煙冷笑道：「還有興趣逛窯子，周成好興緻啊！哼，既然不好動，那就讓他滾出平城好了。」說着忽然起身，在一旁掏了掏便拿着一白瓷瓶遞給暗二，「喏，將這個給他用了，既然興緻如此高，不如徹底盡興一場？」
捏著那白瓷瓶，暗二感覺到夫人言語里的慢慢惡意，心尖兒一顫飛快將藥瓶收入懷中，順便替周成默哀三秒，以他對夫人的了解，這葯肯定不止盡興一場，周成多半是……
「至於接下來怎麼做，不着急，等瑾玉他們有消息了再說。哦對了，看好周成的爪牙，別讓什麼不該來的消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