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桃花城

第八章 桃花城

「喂!老頭兒,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雲悠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炎淵,轉頭對小老頭兒問道。

「老頭兒?」聞言,小老頭子愣了愣,額?青老?青銅?不行,都太難聽了,哎~?有啦兒!「童樂(lè)。」

雲悠腳下一滯。「童……樂?誰給你起的?你娘嗎?」

小老頭兒也跟着停了下來,豎着大拇指指著自己,似炫耀道。「就在剛剛,老頭子我自己起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不錯?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好意思給自己起個名字?」雲悠輕撇了下嘴,大有一副我鄙視你的姿態。

「?年紀大怎麼了?年紀大,就不許有一顆童心了?」見她如此神情,童樂提高了幾分聲音質問道。

「嘁?就你?還童心?」雲悠看了看他,故意拉長聲音道。「老不知恥。」

「我的名字不好,你的名字好?你這個臭丫頭,來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雲悠眼帘輕抬了,瞥了他一眼。「雲悠,怎麼樣?」那語氣,彷彿他要是敢說個不好,她就跟他沒完一樣。

走在前面的炎淵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只是聽着二人的爭吵,臉色越發陰沉了些。

「還雲悠…,我看你乾脆叫隨風飄好了。」

「雲悠和隨風飄有什麼關係?」

「雲彩在天上,可不就是隨風飄?」

「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

「你這臭丫頭,簡直……」

炎淵轉過身,面色凌厲的看着童樂。「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便拔了你的舌頭。」

「哦……!」聞言,童樂立刻閉上了嘴,抬手捂著不再說話。

以前怎麼不知道,他家主子還有拔人舌頭的習慣?

雲悠看了看炎淵,得意的沖童樂吐了吐舌尖。

她這邊正得意,那邊炎淵收回目光,回眸看向她,聲音陰沉道。「把你的鞋穿上,若是再有下次,我們之間的約定便取消。」

「你敢!」

「本座說到,做到。」炎淵一字一頓的說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留下了一個冷酷的背影。

雲悠白了一眼他那冷酷的背影,嘀咕道。「就你還說到做到?也不知道是誰,出爾反爾的想要甩開我,獨自逃走呢?」雖然她嘴上是這麼說,可還是抬手指尖兒一捏,拿出了一雙白底紅紋的鞋,一陣柔和的光芒過後,鞋子已規矩的穿在了她的腳上。

雲悠和童樂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后。「哼!」雙雙將臉扭到了一邊。

…………

走在前面的炎淵轉身走進了一間客棧。

此時他的眼中竟多出了一絲自己擦覺不到笑意,更準確的說是得意的笑意。

原來,威脅別人竟是這樣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怪不得她那麼喜歡威脅別人。

雲悠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透著怒火,跟着他走進了客棧。

好啊,敢威脅我?死臭蟲,臭臭蟲,你給本尊等著!

客棧內店小二看了看炎淵,又看了看一臉不爽的雲悠。「客官,我們這裏只剩下一間天字型大小客房了,你看你們要不要一起擠一下?」

「不必了,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雲悠不悅道。

店小二小心的看着面色不悅的雲悠,又看了眼面色還算平和的炎淵,才繼續道。「城中明日桃花會,所以城中大大小小的店已經住的差不多了,你們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尋不到住處再回來,怕是連這間客房也沒有了。」

雲悠眉頭微觸,隨即揮揮手,似迫不得已道。「好吧,好吧,就這樣吧,一間就一間吧。」

這個瘋女人!懂不懂什麼叫男女有別?

炎淵瞪着眼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看什麼看?付錢!」雲悠斜瞥了他一眼。

炎淵雖不悅,卻還是拿出了銀子交給了店小二。

小二接過銀子后,對站在他身邊年紀稍小他一點的人道。「阿成,為客官引路。」

那人看了看雲悠幾人,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位客官,這邊請。」

幾個人跟着他上了樓。

進了客房后,雲悠便一個翻身倒在床上,途中順便用法術將外裙褪了去,鑽進了被子裏,僅露了一個腦袋在外面。

「你……」炎淵站在床畔看了眼床頭衣欄上搭著的衣服,回頭俯視着躺在床上的人,臉色鐵青。

「你什麼你?你一個大男人,難不成要我一個女孩子睡在矮榻上不成?」

炎淵臉色越發難看了些,胳膊一抬,揮出了陣不大不小的風,將床幔用法術一下子放了下來。「沒人和你搶。」說罷,便行至矮榻邊,裹着衣服趟在了矮榻上。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廉恥,他畢竟是個男兒身,她竟然就這麼毫不避諱的脫了衣服,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童樂看了看床,又看了看矮榻,搖了搖頭。

只好一個翻身,上了屋內的橫樑上,變回原形,爬在橫樑上。

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照顧人,他都一把年紀了……哎!看來這以後和尊主出門他是連矮榻都沒得睡了!

沒辦法,誰讓他最初被他家尊主的外貌所騙?選擇跟了他的?哎……!

轉眼月落星沉,晨光朦朦朧朧的照亮了東方天底,四周卻還是一片昏暗。

屋內,躺在床上的雲悠在被窩裏來回翻滾了兩下,然後呼的一下坐了起來。

四方晨露,四方晨露,她還要收集四方晨露,不能睡了,在睡晨露便幹了。

她坐在床上呆拉着腦袋,閉着眼,抬手指尖輕捏,掛在衣欄上的衣服邊忽悠一下沒了影,在看床上那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卻還是耷拉着腦袋。

良久她掀開了被子,下床穿好了鞋。

她是有多久沒有卯時起床?

在雪域那會兒,每日卯時一到,她的幾個哥哥都會來敲她的門,把她給喊起來,教她練武,學法術。

她在家裏排行老六,後面還有一個小弟,而她是父母膝下唯一的女兒。

小時候聽大哥和二哥說過,母親當初生完大哥后,父親和母親本來打算再要一個女兒的,可沒想到卻又生了個二哥,後來她們的父母覺得是個兒子也挺好,大不了第三胎要個女兒就好了,鳳族嗎,每一脈血統都要多些才好,這樣才好延續血脈。這不為了要她這麼個女娃,後面就有她那雙生胎的三哥和四哥,再然後又有了雙生胎的五哥和她。

據說當時生完她后,父親覺得一個女兒不夠,還想要一個,而母親覺得一個女兒挺好,萬一要是在生個男孩兒怎麼了得?

後來,有天母親喝了點酒……之後就有了她的弟弟,而她也榮幸的成了家裏唯一女娃。

也正因為家中就她一個女娃,所以家裏的人無論是誰,對她除了在習武學法術上比較嚴苛外,其他方面都是寵著讓著,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養成了她那刁蠻又任性,她說一別人不許說二的性格。更給了她膽子,再某天駁逆了父母,為了一個人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雪域冰山。

不過……那個人是誰,叫什麼,長得什麼樣子,當時事情的巨細經過,她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只是猶然記得有那麼一個人,和臨走前她小弟對她說。「母親要我告訴你,若是敢為那個人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記得當時她已經被所謂的情愛沖昏了頭腦,所以根本想都沒想就走了,再後來事實證明,那時的她於情事方面確實太嫩。

不過好在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臉再回族裏,去見她的父母,和當初一再挽留她的幾個哥哥,所以她就躲去了鳳麟山,在山中用她的胎殼做了個避世隱居的小島。

再後來遇到了那個面若桃花、唇紅齒白,風流花心又欠抽的混小子,也正是因為他,她才浴火重生了一回,繼而藉機忘記了那個人的音容樣貌以及名字,但可惜終究還是未能忘的乾淨……。

也許是本就不夠喜歡,也許是喜歡的太深,所以才忘的不幹凈。

收拾了一番后,雲悠並沒叫醒炎淵和童樂,而是看着炎淵那搭在腹部的手,露出了一絲狡詐邪惡的笑容。

…………

本以為早上人不會很多,可街上的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多,要是直接收集晨露怕是會引人圍觀,所以她便找個空蕩的小巷子,化了只青色的小鳥,去了附近的山頭。

金色的葫蘆於空中極速迅速的旋轉着。

一滴、兩滴、三滴……

一滴滴晨由天地四方離開樹枝、荷葉、花瓣、飛向了空中,其聚一點,最終凝聚成一汩清透的液體,形成一個漩渦,順着葫蘆嘴流進葫蘆里。

待到凝聚成漩渦的晨露盡數流入葫蘆里時,雲悠這才抬手將葫蘆喚回手中。

她輕輕搖了搖手中的葫蘆,心滿意足的勾了勾唇角。

然後化回小鳥,飛回了客棧的後院,趁著沒人化回了人形,回了客房。

屋內炎淵坐在屋中桌子旁,手裏端著杯茶。

裊裊的熱氣於杯中氤氳蒸發。

炎淵淡定的輕啜了口茶,抬頭看了看她。

雲悠看着他道。「既然起來了,那我們便走吧。」

「去哪兒?」

「桃花會啊。」

「桃花會?」

「對啊,桃花會,人又多又熱鬧,既然來了,當然要去玩了!」

然而回答她的,是兩個簡潔明了的字眼。「不去。」

雲悠看了他一眼,似嘆息道。「可惜啊,這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我們之間的約定是你陪我在人界遊玩,所以去哪裏,我說的算!」

「我若偏不陪你去呢?」

「你喜歡做一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你都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又何必介意?」

說着,轉身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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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桃花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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