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怪死亡

第二章 古怪死亡

族長一雙小三角眼滴溜溜的亂轉,漲的臉通紅,憋了半晌才道:「唉!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夏緹快人快語道:「族長大人,寨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說吧!你若有所隱瞞,我們又怎麼幫得了你呀?」

族長嘆道:「罷了,罷了,反正你們也應該是知道的,咱們寨子裏最健壯的漢子,都會在每年爬坡節那天,離奇的自己摘下自己的頭顱,皆因三十年前我們犯下的罪,這報應我們受了呀。前些日子,瘋老頭從後山回來,講了在後山的經歷,我們這才知道,一切都是那方仙教張朴所為,是他下了降頭蠱,現如今他和方仙教的餘黨都已經死了,整個寨子聽到這個消息都歡欣鼓舞,還以為從此以後就太平了,寨子裏慶祝了三天三夜,我們都視瘋老頭為真神,更是破了先例,進入宗祠祭拜,將這好消息告訴列祖列宗,要知道,我們寨子裏的規矩,只有男人在苗年當日的上午才能進宗祠拜祭,不但破了百年的先例,我還想將族長的位置讓給他做,可他卻不肯,只說阿朵大仇得報,他想清閑清閑了。可事情發生在那一天,他匆匆忙忙的跑來,說有急事,究竟是啥事兒他還沒等說,就毒蠱發作了,他自己掐住自己的喉嚨,發不出聲來,我們眼睜睜的看見他將自己的頭撕了下來,捧在懷裏死了,就,就死在哪兒。」說着他指了指廳堂的中央。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板上還隱隱的能看到一灘血痕。

他又指著阿金繼續道:「當時,當時阿金也在,還有布長老和族裏的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我們正商量事情呢,誰知道竟發生了這種事兒。之後沒幾天,布長老也在家中降頭而亡,樣子和瘋老頭一模一樣,你們問阿金吧,他也看見了。」

阿金應和著,點了點頭,接道:「沒錯,我親眼看見瘋老頭死在這兒的,布長老和他的死狀一模一樣啊!如今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我聽瘋老頭說你們取到了木蝴蝶,這才,這才去的後山……」

我問:「族長大人,聽阿金說瘋老頭死後還說了四個字,『天師之咒』,可有此事?」

族長一愣,點頭道:「嗯,是瘋老頭的聲音,不會錯的。」

「那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族長搖著頭,我注意到他說了兩遍「不知道」,雖然語氣篤定,目光卻有點兒閃爍。

我正想盤問一番,就聽華伯岔開了話頭問道:「瘋老頭是哪天出事兒的?」

「十五號,這個月的十五號,不會錯的,那天是我娘的壽辰,我本來還等著回家給娘祝壽呢,結果就發生了這個事兒。」阿金想也沒想的答道。

華伯皺眉嘟噥道:「這樣說有個問題,呃,也還不確定,以後再說吧。」

我見華伯有意不語,便率先下了假結論道:「初步看來應該是張朴一黨的餘孽所為,這明

顯是要瘋狂的報復。」

大壯聽我這麼說,連連點頭道:「唉!這可是俺先說的,哪有啥亡魂呀,就是張朴那幫餘孽乾的,兇手應該還隱藏在寨子裏,這段日子寨子裏有沒有生人來過啊?」

族長和阿金一起搖頭,都說沒見到有外人來過。

不知什麼時候,夏緹走到廳堂的中央,盯着地板看得入神,按照族長和阿金的描述,瘋老頭就是在哪兒摘下腦袋的,突然,夏緹問道:「瘋老頭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族長和阿金都是一愣,回想了半晌,阿金才道:「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這瘋老頭平日裏就很邋遢,那天他來的時候也是披頭散髮的,只是,只是他平時穿着破爛卻很愛乾淨,對,他家養蠱,養蠱人對家裏都是很乾凈的,而那天,那天好像有些髒兮兮的……」

我走到夏緹身邊,看着那塊兒舊地板,上面有一大片顏色很深的污跡,想想當時瘋老頭摘了腦袋,那鐵定是血如泉涌,噴濺得到處都是,雖然地板已經被仔仔細細的擦拭過了,可木頭縫隙里滲進的鮮血還是在上面留下了一塊模糊的血漬。

我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夏緹搖了搖頭,指著一個地方道:「這就奇怪了,你看哪兒?」

這時,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眼睛盯着地板,夏緹所指的位置模模糊糊的是個血印,一個腳的形狀。

大壯搶道:「唉!是個血腳印!」

眾人點了點頭。

大壯繼續道:「這很正常,瘋老頭腦袋都掉了,腔子裏的血肯定噴得哪都是,腳要是踩到血,自然會留下血腳印。」

夏緹道:「不錯,可若是踩到鮮血,留下的血腳印應該是一塊血跡,不過這隻血腳印只有一個腳的輪廓,說明腳底並沒沾到鮮血,而且你們看,這腳印的位置更靠近門口。」

華伯點了點頭,道:「不錯,也就是說瘋老頭在來這裏之前就已經受了傷,鮮血流到他的鞋子上,才會留下這種只有輪廓的血腳印。」

我也恍然大悟,接道:「那這麼說,瘋老頭在降頭之前很有可能和什麼人打鬥過,已經受了傷,他來不及處理傷口,因為有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族長,結果他還沒等開口,就蠱發身亡了。」

大壯問:「什麼事兒那麼急呀?要是和人打鬥,他最先做的事兒應該是喊人求救,他當時已經是寨子裏的英雄了,只要大喊一聲不就得了,會有很多人來幫他的。」

大壯說的不錯,我想了想道:「那也就是說他來找族長並不是為了與人打鬥,求救而來的。而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耽誤不得,養蠱人一項乾淨,但他還是來不及整理就跑出來了。」

夏緹接着道:「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跑來的,多半他已經知道自己中了降頭蠱的。」

華伯想了想,說道:「這寨子裏的

吊腳木樓離得很近,若真有打鬥,沒可能不被周圍的人發覺,只有,只有瘋老頭的家孤零零的,偏僻的很吶。」

阿金說道:「嗯,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他死後我們去過他家裏,陳設整齊,不像是發生過爭鬥的。」

夏緹道:「咱們還是再去看看吧。」

於是,眾人趕緊和族長告辭,直奔瘋老頭生前的住處,那座山上的孤樓。

這時天色已暗,孤樓殘破倒顯得多了幾分陰森,推開房門一股難聞的腥臭夾雜着煙塵撲面而來,屋子裏霧蒙蒙的,倒像是很久沒人住過了,可陳設都還整齊,正如阿金所說,不像是發生過打鬥。

大壯乾嘔了一口,罵道:「狗日的,這麼臭,這,這裏面難道有屍體?」

我也捂住鼻子,答道:「這個味好像不是屍臭,不過比屍臭還難聞十倍。」

眾人在屋子裏找了一圈,卻沒見到死屍,只是發現這臭氣竟是從一個二尺高的陶土罈子裏散發出來的,罈子口上封著一層油布,看不見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啥玩意兒?」大壯捏著鼻子問。

華伯道:「我猜這應該是瘋老頭豢養的蠱蟲,蠱蟲與養蠱人同生同死,瘋老頭死了,他養的蠱也就死了,所以才會發臭」

大壯露出一臉噁心的表情道:「一罈子都是死了蠱蟲,難怪這麼難聞呢?」說着就要伸手打開壇蓋。

我趕緊攔住他,想起那日,瘋老頭就是抱着這個罈子在吃裏面的東西,蟲子,他吃的是蟲子,嚼得滿嘴流着綠水兒,現在想想都還反胃呢,忙道:「你不怕臭我可受不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打開這東西。」

大壯捏著鼻子,瓮聲瓮氣的道:「萬一裏面藏着殺人兇器呢。」

夏緹搶道:「你倆先別吵了,看這兒,這罈子好像被人動過。」

我忍着噁心仔細一看,的確,這惡臭的罈子原本是放在牆角的,那塊地板上還有罈子底兒壓的印記,可現在不知被誰給挪出了數寸。按說這蠱蟲罈子油乎乎的,臭氣熏天,沒什麼要緊的緣由,誰又會去靠近它呢?

眾人不自覺的將目光釘在了牆角處,木製的牆板上破了個眼珠子大小的洞,很圓,圓的有些古怪。

夏緹探身過去查看,我趕緊將她攔住,苗地蟲蛇極多,這圓洞很像蛇洞,萬一裏面藏着條毒蛇,豈不危險,便對她道:「這種事兒,讓爺們兒來!」

我伸手敲了敲牆角處的木板,「咚!咚!鐺!」,那塊破了洞的木板裏面的確是空的,我用手一扣,「喀拉!」木板掉落,裏邊竟是個暗格。

「啊!」眾人不約而同的驚叫了一聲,眼前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就見這暗格里竟然擺放着一隻枯手,那不是活人的手,應該是一隻乾屍的手,深褐色的皮緊緊的裹着骨頭,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隻枯手裏竟死死的握著一封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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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葯謎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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