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出院 （虛擬還是現實？）
依循着前世的記憶，鄭鳴來到了之前居住的房子。
這是坐落於學校附近的一個老式公寓，是他姑姑名下的房子。由於表哥和姑姑都生活在外地大城市，於是他在此住了將近五年。幾乎所有大學時期還有其後的一年，他都住在了這裏。直到……他背刺昏迷。
如今從療養院出來后沒處可去的他就來到了這裏。
「不知道泰迪怎麼樣了。」
站在小區樓下，鄭鳴望了眼爬滿藤蔓的牆壁，輕聲呢喃了一句后，邁步走進了4號三單元的居民樓。
踩着略有些裂痕的樓梯，鄭鳴拾階而上，爬到標有「702」的門前停了下來。
鄭鳴翻開來療養院附贈的紙袋。那裏裝着的是他過去的物品。很快，他就從紙袋底部翻出了一串鑰匙，鑰匙扣上還掛着略有些失了顏色的膠質掛墜。
將鑰匙推入鎖孔，隨着他微微用力轉動，大門裏頓時發出了一聲鐵鎖轉動的聲音，緊接着防盜貼門緩緩開啟。
「果然沒有換鎖啊。」
輕聲感慨著，鄭鳴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一衛一浴一廚房的老式房子，裏面的傢具和地板都是暗紅色木質做成。
房子裏出乎意料的整潔，空氣中沒有灰塵味，地板和傢具也沒有積灰。竟是比他居住的時候還要趕緊整潔。
要知道這可是一百二十多平米很多房間的大房子，打掃起來麻煩費時，又因為大落地窗和有些年月，導致十分容易積灰。乾淨到這種程度想來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
「難道姑姑和表哥剛好回來了？」這般想着鄭鳴四處打量起了房間的陳設。
比起他住在這裏的時候，房子裏確實多了很多飾品和擺設，多了一些生活氣息。
「咦？」走到向南的卧室，鄭鳴在書桌上發現了一個與鋼筆擺在一起的筆記本。
這是一個封面簡潔的筆記本，大約有A4紙大小，不像便利貼那種，反而更像是日記本。
「可能是姑姑的吧。他們那一輩的人很多有在本子上記日記的習慣。」
猶豫了片刻鄭鳴還是翻開了本子。
很快從內容中他就發現了這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是一位心理諮詢師，入行快有五年了。考取了一些執照，也曾經與很多這領域的前輩大拿把酒言歡……】
【……我見過很多病人，他們的表現各不相同。有的人妄想，有的人癲狂，有的人陰沉不願交流。但在我眼裏，他們都是人世最純潔的人，只是其中夾雜着一些雜質……】
【……我幫助了很多人，有些人直到現在還會對我心存感激。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爾也會聯繫。一起吃個飯、喝點酒、聊聊金狀什麼的……】
【……但有個病人，我治療他快一年了，但卻沒有絲毫好轉，每天早上起來，我都能在鏡子裏看到他，明明他一點都不像病人，像極了一位醫生。】
【我決定脫離繁忙緊湊的生活節奏，來到偏遠的小城市。我覺得悠閑地生活節奏有助於我的精神狀況。我租了一個房子，地處大學附近，想來每天看看年輕人在球場上揮汗，聽聽年輕人的歡聲笑語，應該是十分愜意的吧。我還可以駕車到郊外散散心。這裏青山綠水，氣候涼爽，有着與鋼鐵森林截然不同的風景……】
【當你碰到那些說要結束自己生命的人，請不要滿不在乎的說出「那你去死啊。」「為什麼你還不去死？」這種話。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供他們駐留在這個世間的借口，他們並不是真的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不是真的想要去死。他們說出這種話只是在尋求幫助、渴望被人需要罷了。如果你說出那些話，就相當於在背後狠狠地推了一把，已經立在懸崖邊的他們。有可能他們幸運的站穩了身子，但更多的可能就是他們跌入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你可以保持沉默、冷眼旁觀，沒人能要求你一定要伸出援手，但也請你不要成為壓倒他們內心的那最有一根稻草。】
自動過濾了有關病人身份訊息和記錄病情的內容，鄭鳴從中挑選了一些看起來像是自語，又像是隨筆感悟的內容。
從那越來越潦草雜亂的筆記和排版，鄭鳴發現了筆記本的主人越來越差的精神狀態。有關病人的記錄在後半段戛然而止，其後的內容更是遍佈着近乎無法理解的瘋言瘋語。
可以確認的是這並不是出自他的姑姑，也不是出自他的表哥。看勾勒有力的筆記和隻言片語中透露出來的訊息，這個筆記本的主人應該是個男人。
「房子被租出去了啊。也不知道泰迪怎麼樣了。」
此時的他可謂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之前儘管他也過得十分孤僻，但至少手機里還是存了幾個號碼的。不過可惜的是，他的手機早在他背刺昏迷的時候，已經浸泡在血泊中壞掉了。這也是他來到這裏的原因。
想到那個筆記本的主人隨時都有可能回來。為了避免尷尬的見面發生，鄭鳴加快了行動。
他四處翻找了一遍房間里的傢具，卻發現自己曾經用過的物品一個都沒有留下，於是他放棄了尋找換洗衣物的打算。
進門時只帶着一個紙袋，出門時也同樣如此。
鄭鳴走出了小區，神情略有些茫然的行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很快，一個巨大的橫幅吸引了鄭鳴的注意力。
【5G！讓我們更加貼近彼此。】
【5G網絡全民開放，現如今購買最新款的5G手機，我們將提供豐厚便利的優惠服務！】
在鄭鳴昏迷前5G還沒出來，大家用的還都是4G。沒想到蘇醒以後5G技術竟然已經發展到了全民普及的程度。
「最好先買個手機。還能上網看看這些年來的變化，了解了解目前的局勢。」
這般想着鄭鳴走進了手機營業廳。
「你好先生，需要辦理什麼業務？」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制服的年輕姑娘。脖子上系著絲質的藍色絲巾，給她象牙白的細嫩皮膚帶去了一絲冷色。
「我想要補辦電話卡，我的電話卡丟了。」
「好的。請您出示身份證。」
還沒等年輕營業員說完，鄭鳴早已經把身份證遞了上去。
纖纖玉指在鍵盤上敲動，發出了清脆的敲擊音。年輕姑娘神情認真的埋首在電腦前操作著些什麼。
很快，她抬起了頭對着鄭鳴說道：「您用的手機卡是4G卡，現在我們提供免費的換卡業務。需要我們直接換成5G卡嗎？」
「好。」鄭鳴惜字如金的說道。
營業員見鄭鳴面無表情，對着自己這美女也表現的不解風情，頓時在心中暗自腹誹道：「搞什麼？裝什麼冷酷？」不過哪怕心中有些不滿，但臉上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先生您好。是這樣的。我們最新退出了5G套餐。每月只需要300元就能無限流量，同時還會贈與100小時通訊時長……」
營業員如同小泉流水一般的解釋聲持續傳來，而坐在她對面的鄭鳴卻是略有些走神，沒有聽清她頗為費力的講解。
不知何時營業員已經停止了說明，見鄭鳴似乎在神遊天外頓時心中有些氣餒。要知道作為來這裏兼職的大學生，為了背這套說明詞，她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的。可是每次都是這樣，當她認真介紹的時候，鮮少有人關心傾聽。
眼前的這個男人倒還好些，只是發獃罷了。那些點頭應聲，看似在傾聽，實則在用讓人不舒服的目光，隱晦的掃視她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說明的時候又不聽。不仔細說明，又投訴我隱瞞實情，欺騙用戶！」
似乎是想到了之前那讓人無語的糟心事，營業員的臉上笑容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好。辦理第三個套餐吧。」就在此時鄭鳴平淡的聲音傳來，讓營業員愣了一愣。
猶豫了片刻，儘管被老油條同時告誡了很多次，但營業員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您確定嗎？還有其他套餐，有些是面向需要頻繁通話的用戶，有些是面向單純只是上網的用戶，價格和服務都不盡相同……」
「我確定。給我辦理5G本地流量套餐。第一個套餐的100小時通話時長太多了，我不需要。我也不需要去外地，5G全國流量套餐也不適合我……」
營業員隔着營業玻璃望着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男人神情呆愣了下來。
「他在聽。她都聽完了。分毫出差。」
她在心中狂呼，不知為何升出了一種努力認真得到認同的回報感。
「我臉上有東西嗎？可以辦理了嗎？雖然沒有急事，但我可不想一直坐在這。」
「哦哦哦，好，好的。」
被鄭鳴的提醒喚醒的營業員，發現自己竟然直勾勾的盯着對方后，頓時結結巴巴的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辦理起了業務。
片刻后。
「好了。」
白瓷打造一般的玉指將一個印有5G圖案的小巧電話卡推了出來。指尖與同時前來的鄭鳴的手碰觸到后彷彿觸電般收了進去。
見對方反應如此巨大，鄭鳴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個……想要買5G手機去那裏就可以了嗎？」
營業員見到鄭鳴所指的方向，確認的點了點頭，緊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說道：「現在推出了一些辦套餐送手機的活動，正好可以跟無限流量費用配套。只要每月話費不低於兩百，就會送您手機。為期一年。」
「好。麻煩你給我辦理這個吧。」
……
很快鄭鳴辦理了5G套餐，並捧著一個全新的5G手機盒走出了營業廳。
而他的身後，那個為他辦理業務的營業員遙遙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他還挺可愛得嘛。如果跟我要V信號也許我會給他也說不定……」
…………
……
滿心都在考慮接下來的鄭鳴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段美麗的邂逅。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心情去考慮與陌生異性結實的實情。
「現在能肯定的是我的那些異界經歷一定是真實的。否則無法解釋我會凱爾特語文字的事情。要知道這語言雖然同是源自拉丁字母，但與現代英語的差別，就像是英語跟德語的差別。在這裏根本無從尋找。而且從異世學習的知識也無從解釋。
這裏應該不是吳軍世伯說的虛擬世界，與他跟我描述的根本不符。
難道是因為黑暗漩渦？
難道在我剛剛躺進登錄艙的時間點，又被動穿越了？而且穿到了前世背刺的時候？
可是兩年的昏迷又怎麼解釋？而且據說當時我還是重傷瀕死。穿越后的我，不應該留着匕首貫穿傷才對。而且我的身體確實是原本的普通人類身，不是史萊姆化形人身後的身體。
難道是幻境？可這又與之前經歷的幻境不同。如果是基於我的記憶生成的幻境，為什麼會有我不清楚的事情？如果這是類似於劍宗那個幻境，那這幻境為什麼會有我不曾透露過的往事？」
想到這裏鄭鳴按下了紛亂的思緒，深吸了一口氣后，定了定神。
「不知道要在這裏多久。為今之計是先租個房子。先在旅館住一晚，用租房APP找個性價比好點的房子吧。好在當時卡里的積蓄還在，而且貌似這些年來RM幣沒有減值。」
這般想着鄭鳴向著附近的旅館走去……
用身份證登陸了訊息，開了一個單人房之後，鄭鳴走出了旅館。
此時他正漫無目的漫步在大學校園裏。
Y大作為211大學之一，建造在山腳處。由於學校的關係，周遭還算繁華，各種店鋪和服務十分的周全。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道路兩旁亮起了一盞盞明亮的路燈。
正直晚間課程結束的時段，三五成群的學子們比起有說有笑的沿着道路走下。
迎著人潮，鄭鳴走到了校園裏，來到了他曾經學習過得教學大樓。
這個大樓以豎在中斷的巨大T字型建築造型文明，大學里的學生都將之稱為「T字樓」。
在校時他就常常到這裏找個沒人的教室，獨自一人看書或者學習。
這也是他來此的原因，他沒處可去，同時需要安靜的空間思考一些接下來的事情。
比起在外面吹冷風，或者略顯吵鬧的旅館，這裏無疑是一處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