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初識符術

第四十七章 初識符術

梨二還未擇好所修之器,便馬上習起了修符之道。

所謂修符,不僅僅是在符紙上勾勾畫畫幾個道家傳世圖案這麼簡單。

那只是最簡單的一種。

天地之間,任何事物皆可為符,任何圖案皆有其含義。

圖紋千形萬狀,對周圍產生特別的效應,亦可稱為「道」。

「道」據此在人和事物之間產生玄妙的效應。

有些符紋超越修道之人的圈子而存。

譬如立春前後各家各戶貼的福字,又譬如其門口貼的對聯,雖然這些早已融入尋常百姓家,成為一種單純的祈福用具,卻依然擺脫不了符紋的本質。

細究起來,自古傳今的文字也是符文的一種。

歷朝歷代的文字皆有所不同。

或圓潤,或方正。

或齊整,或散亂。

它們代表着一朝的氣象。

文,人人書之,人人亦改之。

文字影響着人事,人事亦改變着文字,兩者相輔相成,推動歷史的前進。

梨二此時修習的便是道家傳世之符。

雲浮祖師領悟大道之時,從眾多圖案中發現了奇異的力量。若有力量格外出眾者,她便將其記下,隨着口口相傳,師徒相授,流傳至今。

......

徐延復從外歸府,路過梨二的院子。

院門虛掩著,此時日光正好,少女坐得端端正正,一手持筆,一手扶紙,正在院子的石桌前苦練。

她旁邊攤著一地的方方正正大紅紙,上書的都是同一個玄妙圖紋。

她正對着徐延復留下的一張紙臨摹,紙上所繪圖紋左邊形似一個跪地而坐的人,右邊則像一個盛酒的器具。

福字是也。

梨二覺得自己周圍一片喜氣洋洋。

她寫得頗認真,地上散落的紙張上的福字,有些寫得歪歪扭扭,有些寫得乾乾癟癟,有幾張已經大致形似。

寫到最後,最靠近她的那一張,筆鋒圓潤秀麗,起承轉合頗為流暢,似行雲流水。

她寫了半天,有些無聊,隨手又寫了一個后,她將紙隨意揉成一團,丟了出去。

飛出的紙團半空中被一隻手攔截住。

梨二聽聞腳步聲,高興地抬頭道:「徐大哥!」

她委屈道:「徐大哥說教我畫符,我本以為是畫符紙之符,沒想到是福氣之福。」

「春節都過去了,賣不了幾個錢了!」

徐延復見她委屈巴巴,唇邊勾起笑意,安慰道:「天地之間,萬千圖紋,皆可為符,此符溫和,庇護萬民,即使稍稍畫錯也不會出什麼亂子,適合初學者掌握筆鋒之力。」

他看了看地上的福字,誇獎道:「一日工夫,畫成這樣已是不錯,明日就能學別的了。」

說着他展開了手中的那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紅紙,眉宇微皺。

徐延復覺得自己誇得太早了。

梨二有些心虛。

她此先觀自己的字寫得頗為不錯,不禁得意起來,寫到下一個福字的時候,她頑心起,將那福的右下角田字格中的一橫一豎隨意塗抹成了一撇一捺——一個叉。

「符決不能亂畫,無知者可能因此陷入困境而不自知。」

徐延復將紙擺在她面前,伸手撫平,指尖在紙上輕扣道:「橫豎畫成了撇捺,下面未封口,福字變凶字,你想咒誰?」

梨二「啊」了一聲,仔細一看,果然如此。

她趕緊道:「再也不亂改了。」

梨二不出意料又接受了一番訓誡,本是垂頭喪氣,不知想到什麼,又有點想笑。

她憋了片刻,但還是忍不住將一趣事分享給徐延復。

「據說林丞相之女與辜將軍之女在右丞府中大打了起來,不可開交。最後不知被誰報了官,兩人竟然都被抓走了,你猜怎麼着?那林夢知竟然穿着侍女的衣裳,無論她怎麼叫,那官府的人都不相信她是林大姑娘。」

徐延復聞言無奈敲了敲她的頭:「你今日不是一整日都在練字么?又跑到哪裏道聽途說去了?」

「啊,疼。」梨二裝模作樣地捂住頭,徐延複本沒有用力,此時卻有些懷疑自己的力道,於是轉敲為揉,在她頭上揉了揉,道:「修道之人,莫要計較太多,成日裏帶着怨恨,於修道可不利。」

梨二臉色微紅,道:「知道了。」

「當然。」徐延復話鋒一轉,「道法無形,人有千種,道可萬變。」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快意恩仇,也未嘗不可。」

梨二聞言有些驚訝,抬頭看向徐延復,只見他面色微冷,卻與平日常見的冷清神色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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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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