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右丞現身

林夢知坐在桌邊，頭髮蓬亂，衣衫凌亂，脖子上還有一道鮮紅的指甲印。

「嘶。」她對着銅鏡照了照自己脖子上的傷痕，方才有醫師來過，粗略地處理了一番傷口。

「辜寧安！」她將鏡子重重地扣在桌上，恨恨瞪着抱手立於窗邊的高挑女子。

「虧你是將門出身，竟也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立於窗邊的女子轉身看她，」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你恰好只與這一種相配！」

「右丞還是李大人時你便傾慕李大人，現今右丞變成了蕭大人時你又傾慕蕭大人，我卻自始至終只傾慕過蕭丞相一人，我真想問你，傾慕的到底是他們的人，還是他們的容顏，亦或是他們的地位！」

「你！」林夢知哐地摔了杯子，又要撲過來。

辜寧安擼起袖子就要干，外頭卻傳來聲音。

「誰讓你們把她們關一起的！」

說着門被推開了。

來人有二，走在當前的便是吳廷尉，他一上來就躬身拱手，連連道：「手下有眼無珠，衝撞兩位姑娘了。」

林夢知已換了一副得體做派，任由辜寧安在身後冷笑，她柔柔笑道：「廷尉說的是哪裏的話，皇城腳下秩序井然，我欣慰不已，辛苦廷尉了。」

說着她打量著站在廷尉後方的那個男子，他身高八尺有餘，劍眉狹目，一身鐵甲，與瘦小的吳廷尉對比起來，彷彿一座小山。

「辜小將軍，你也來了？」林夢知道。

來人正是辜將軍長子——辜宣。

他拱手道：「小妹刁蠻，傷了林姑娘，我在此替小妹道歉了。」

林夢知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辜將軍拱着手有些尷尬，吳廷尉趕緊打圓場道：「林丞相府上的轎子就停在門口，林姑娘快回去罷，丞相或等得急了。」

林夢知回頭輕飄飄看了辜寧安一眼，道：「辜姑娘手帕上繡的是君子蘭么？繡得真是好看，改日我再去辜姑娘府上請教。」

「欲說他人，先省己罷。」

辜宣有些摸不著頭腦，辜寧安猛然抬頭向門口看去，然林夢知已走遠了。

......

出了那檔子醜事，林丞相實在坐不住了，過了幾日便宣佈與秦太尉府上結親。

林丞相宣佈此事後的第二日，右丞便上朝了。

齊明帝還未至。

朝臣皆偷偷打量他的臉，沒發現任何瑕疵，右丞依然像從前上朝的任何一日般，長身玉立地站在群臣之首，毫無異色，任君打量。

林頫走上殿時一眼便看見了眾人目光彙集之處的右丞。

「林丞相，好久不見，辛苦丞相為我代勞這麼多事務，如今我病癒，不必再勞煩林丞相了。」

林頫不說話，死死盯着他的臉，半晌才道：「右丞的臉竟然好了么？我可是聽說右丞患痘，臉上留疤，這才久久未上朝。」

右丞微垂眼眸淺笑了一番，道：「本是如此，可前幾日辜將軍介紹了一個名醫給我，於是便手到疤除了。」

右丞明知是辜寧安自行主張給他尋醫，卻說是辜將軍尋的，字裏行間袒護著辜寧安，莫非......

林頫心中驚異，面上卻不變。

已過朝時半個時辰有餘，齊明帝久久未至，群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過了片刻翌澤領着一列宮人來告：寧姬暴死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