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一嫌疑人

是啊，當晚天雷滾滾，破壞了電力設備，甚至連監控錄像也全部被破壞了。」程陽回道。

「賭場處處是監控，設備都是最先進的，錄像沒有了嗎？」張北野問，他並非全在關注賭的事情，酒店的攝像頭十分密集。

「不知道是沒錄到還是被破壞了，當時全奧門都亂糟糟的，手機信號也被磁場干擾，我們接到報警，已經過了一小時。」程陽回道。

江小魚父母住在一家青年客棧里，每個房間有四張床，八個人住，一晚150，奧門沒有便宜的酒店，住在這裏的人，要麼是窮游的學生，要麼是輸光的賭徒。

父母兩人年紀並不大，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明顯經濟狀況一般。

「你是誰啊？」媽媽問道，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眼睛紅腫。

「我是小魚的網友，聽說此事之後，專門來幫您的。」張北野回道。

「網友？」

「嗯，江大的學生，我很喜歡她，在網上追過她。」

朱裳知道張北野又在瞎忽悠，但沒想到這傢伙如此不要臉，有了宋倩那麼漂亮的老婆，居然還敢說喜歡江小魚。

「張先生，謝謝您啊，我們在這裏沒有靠山，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錢也快花光了，殺我女兒的兇手一點消息都沒有。」

媽媽說着就痛哭起來，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哪個父母不心疼，別說網友了，就算是親戚朋友那，現在也借不到錢了。

「阿姨，我一定會幫你們把罪犯抓住，你能跟我給講講小魚嗎？」張北野問。

有個姑娘對他如此痴情，怎麼會不想了解她呢。

沒有江小魚讓宋倩來找自己，沒有江小魚奮不顧身的救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還不知道呢。

「張先生，我老婆實在太傷心了，思維混亂，我來給您講講吧。」江爸爸說。

張北野點點頭，兩人走到房間外樓梯間，江爸爸遞給他一支煙，幫他點上。

江爸爸猛抽了幾口煙，掏出手機，說道：「這就是我女兒出事當天拍的視頻，您看看。」

江爸爸將手機遞給張北野，這是江小魚周五上午發過來的，晚上她就出事了。

視頻里，江小魚穿着短褲短袖，咧著嘴傻笑着，整齊潔白的牙齒，露出兩個小酒窩，呆萌呆萌的，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氣質高雅的漂亮女孩，齊耳短髮，臉又瘦又精緻，兩人關係似乎不錯。

江小魚對着攝像頭笑道：「爸爸，表姐今兒帶我去媽祖廟玩，那裏有好多吃的，你們不要擔心。」

「表叔，魚兒昨晚還做夢，夢到她老公了呢。」另外一個女孩笑道。

張北野聽到這句話，心裏微微一顫，難道小魚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夢到過自己了？有點像迴光返照。

「姐，你別這樣，只是夢而已。」江小魚害羞地笑道。

張北野看到電梯里的背景廣告，知道這就是在威尼斯酒店，看完視頻他問：「江叔，這視頻能發給我嗎？」

「可以，沒問題。」江爸爸回道。

「這個女孩是誰？」

「我表哥的女兒，梁詩音。」

「她人呢？」

「她們家在這邊有個新項目，江州奧門兩頭跑，我不知道，鬧僵了。」

「什麼意思？」

「梁詩音是我表哥的小女兒，大女兒叫梁佳音，梁佳音有個未婚夫叫辛武，他曾經給我女兒發過騷擾信息……」

「辛武？」張北野疑惑地問，飛機上盯着宋倩的小子不就叫辛武嗎？

「是的，天環集團的公子爺，我表哥選定的大女婿，兩人剛訂婚，很快就要結婚了。」

「辛武騷擾小魚的信息有嗎？」

「沒有，但我真的看到過，女兒當時找我，我也不敢說，因為我在表哥公司里做保安隊長，怕工作丟了。現在我說出來，表哥馬上就把我開了，說我破壞她未來女婿的名聲，影響兩家公司合併。」江爸爸回道。

「警方有沒有調查到證據？」

「沒有任何證據，但是當晚他就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

「那梁詩音怎麼說？」

「她雖然跟小魚的關係好，但也不相信，畢竟那是她親姐姐，肯定向著家人，我們不過是遠方表親，沒有人會幫我們的，主要也沒證據。」江爸爸無奈地說。

他只是個粗人，在這裏耗了十來天，衣食住行都要錢，已經疲了，準備放棄，心痛又如何，不甘又如何。

張北野點點頭，說道：「放心，不管是不是辛武，我不會放過兇手的。」

「哎，張先生，說到底，你也只是個孩子，怎麼跟他們斗，很感謝你跑來支援我們，我女兒倒沒提起過你。我們真是糊塗，就不應該讓她跟表姐來這地方玩。」

張北野拿着手機，給江爸爸轉了三萬塊錢，說道：「江叔叔，相信我，殺小魚的人，一定會償命。」

江爸爸摸了摸佈滿油漬的頭髮，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接過手機時，才發現多了三萬塊錢。

「江先生，這……」

「沒事，我不缺錢，你拿去跟阿姨花吧，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們。」

張北野這時雪中送炭，江爸爸頓時就感動得淚眼婆娑，在這個城市，沒有錢寸步難行啊。

他和老婆一輩子的積蓄，都用來買了江州一中旁的小戶型學區房，還有兩百萬按揭沒還，就是為了讓女兒受到好的教育，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可惜我……我女兒沒了，否則交給你這樣的男生，我們也就放心了。」江爸爸難受地說。

張北野點點頭，轉身離開。

宋倩的爸媽跟江小魚的爸媽，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很愛自己的孩子，只是經濟條件不同，底氣也就不同了。

這更讓張北野覺得財富的重要，只有這樣，才能照顧那些想照顧的人。

僅僅靠拳頭是不行的。

回酒店的路上，張北野坐在後面，看了視頻無數次，江小魚的一顰一笑，都讓他難過，她是如此的活潑可愛，沒想到死後卻變成凶厲的女鬼。

她旁邊的二表姐梁詩音，論氣質和美色不輸給宋倩，但他卻並沒有關注，全部注意力都在小魚的身上。

有了倩倩這樣的老婆，再漂亮的女人也難以誘惑到他了，倒是江小魚這個已經不存在的女孩，對他來說更重要。

「程大哥，梁詩音在奧門嗎？」

「不知道啊，她沒有犯罪嫌疑，這個我們管不著的。」

「辛武呢？」

「他說當時在參加完趴體，有不在場的證據。」

「口供可靠嗎？」朱裳追問道。

「有很多人幫他作證，最主要也是沒有證據指證他，江小魚父母提供的信息沒有證據啊。」程陽解釋道。

張北野點點頭，江小魚說的是要沉冤昭雪，才能解封殘魂，而不是直接殺了辛武了事，那就是鐵證如山，把辛武送上死刑台。

「關於微信聊天記錄，辛武和梁佳音的說法都是江小魚勾引他，因為江家比較窮，而辛武曾經送過江小魚一台蘋果手機作為親人見面禮，所以江小魚看上他的錢了。」程陽解釋道。

「聊天記錄沒查到嗎？」張北野問。

他不信小魚是這樣的女孩，她活着時如此開朗，死後執念如此之重，怎麼會是如此膚淺的丫頭。

「查不到，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兒了。」

「那時候她才16歲啊。」張北野嘀咕道。

程陽也很奇怪，這張北野的模樣不像是警察啊，對江小魚關心過度了，也沒有中立的立場。

但他也沒問，上面派他來接待下，他就按照上面的意思去辦。

到威尼斯酒店門口，張北野的手機響了，倩倩打過來的，說她和家人在房間里等他。

「這還追到酒店來了？」張北野嘀咕道。

朱裳則跟着程陽去了警署，拜訪一下他的領導。

推開酒店的房門，這陣勢讓張北野嚇得一跳，宋倩的爸媽大姨媽姑媽姑爹，全部都在。

「你們好。」張北野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幾個人連忙客氣的點點頭，這讓張北野很是意外，之前對他可都是愛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