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除夕到來1
慕笙晞回海城的第三天，這天是除夕。
海城的漁民在這天都會不出海遠行，他們把漁船停靠在岸邊，把漁船收拾乾淨，並貼上「一帆風順」「平安出行」「事事順意」等保平安祝福的春聯。
寓意平安！
常年在海上漂的人，哪能不遇點風波，有海的地方也就有危險。
慕之年多年之前未開飯店時也是出海的一員，有次他出海時正好遇上颱風，慕之年失聯一周后才死裏逃生的回來。
那時關小麗和慕笙晞后怕的讓慕之年不準再出海，慕之年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也是后怕。再看着家人的擔心和害怕，他於心不忍就答應了。
之後，慕之年不再出海和關小麗開了家規模小的飯館，專心研究菜色，用心做好服務。
誠誠懇懇的經營，實實在在的服務，小飯館也經營的有聲有色。這也是慕之年欣慰的地方。
慕笙晞自從去了英城念書之後，她就覺得還是她的小城市好。海城雖沒有處處金碧輝煌，但起碼也不會到處絢麗卻很蕭條。
她想，或許大城市就是這樣，慣用金碧輝煌的表面來遮蓋內心的孤獨與寂寞。
可人不就是喜歡熱鬧？
記得誰說過的，哪有人喜歡孤獨，只是害怕熱鬧過後的安靜而已。
大概，沒有人喜歡孤獨。
那他是怎樣熬過孤獨的？
新年馬上來襲，海城到處都裝潢出了濃重的新年氣氛，貼對聯，掛大紅燈籠、大年桔子擺門口、鮮花插在了電視機旁的花盆裏、年貨整齊擺滿在客廳茶几上，垂涎欲滴的零食就等著串門的鄰居和親戚朋友來臨幸它們。
今天「在家」飯館掛了休息的牌子，小木牌子下面還有張紅紙黑字寫的「新年快樂，平安喜樂！」，這是慕之年寫的，每年到這一天他都會寫上這六個字貼在飯館門上。
他說，祝福不能少，給人送去祝福好運是件開心事，也算是給他們家積福。
那時，慕之年在慕笙晞心裏的形象熠熠生輝。
這大概就是慕笙晞很愛慕之年和關小麗的原因了。他們的淳樸，他們的善良，他們的熱心都助長了她的成長。
可慕笙晞不知，正因為他們的善良與熱心，在後來的某一天裏為他們帶來了不幸。
一大早，慕之年就在廚房裏忙個不停，十足十一副「家庭煮夫」樣。他用嫻熟的手法把魚處理乾淨放盤，再把雞肉切塊，切到雞腿部的時候他把兩個大雞腿留了下來。
這是給慕笙晞留的，不管慕笙晞多少歲在慕之年和關小麗眼中依舊是小孩子，而小孩就得啃雞腿。
慕笙晞自知父母的這份愛，每次回家有雞肉就必有兩個大雞腿給她留着。她也毫不客氣的拿起就啃，但她不吃雞皮。飯桌上就會出現她把啃出來的雞皮放到慕之年碗裏，把吃不完的雞腿肉放關小麗碗裏，而後笑嘻嘻的說「雞腿真好吃！」
慕之年和關小麗不得不承認，他們很寵愛甚至有些溺愛慕笙晞，導致她有很多壞毛病。比如吃飯挑食，對想要的東西過於固執，在某些方面上會孩子氣的不考慮後果……
可畢竟，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們又怎麼忍心對她嚴格強迫呢？好在慕笙晞算聽話乖巧，能明事理，他們也就放任她這樣了。
慕之年還在廚房裏忙着，關小麗和慕笙晞則在房間里包紅包。
「這個放20的，這個放50，最大的放100。」
慕笙晞和關小麗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放着面值不一的鈔票，和三種款式的紅包。
過年一大事，拜年發紅包。
發紅包前一大事，就是包紅包。
一張張嶄新的鈔票疊的整齊的放入了喜慶的的紅包了。
好一會……
「媽，這個20，50的都包完了。」
「好，放那先。」
關小麗也包完了面值100的紅包，她又從腿邊的包里再掏出了一達紅鈔票和一些與地毯上不一樣的紅包。
慕笙晞看關小麗數了十張放入了紅包，她知道這紅包是給楊培培的。
「哎……對了小晞，書澤有沒和你說過年這段時間什麼時候會來咋們家？」
關小麗還在數錢，一下像想到什麼，突然停下問慕笙晞。一下被問的蒙圈的慕笙晞直直愣在了那。
「還，還沒問。」
「那你問問，我和慕老頭好安排時間，別到時書澤來了我們去走親戚了不在家。」
「好，晚點我問問。」
慕笙晞在關小麗的眼裏和言語里看到、聽到了歡喜。喜歡席書澤的那種歡喜，說起席書澤就開心的那種歡喜。
席書澤已然成為她們家的一份子了。
「好了，包完了。我去廚房看看你爸有什麼要幫忙的。你累了就再睡會，等小姨和培培來了我再叫你。」
關小麗收好地毯上的紅包放入了自己的包里，她得去廚房看看怕慕老頭忙不過來。
以往他們家都只有他們三個人吃團圓飯，但今年除夕不同，關小迪和楊培培會過來一起吃團圓飯。
原因是，不久前關小迪離婚了。關小麗不忍心妹妹帶着培培，孤兒寡母的在出租房裏過年所以讓她們來家裏過年。
慕笙晞多少聽關小麗說了點她小姨的情況，知道關小迪離婚了。房子本來就是那個后爸龍江名下的，關小迪自然沒有。她唯有拿着龍江施捨的一萬塊帶着楊培培窩在了出租房裏。
過着白天上班，夜裏炒更的日子。幸好楊培培馬上面臨畢業找工作，不然關小迪單是楊培培昂貴的學費她就得愁死，還談什麼過日子。
她們這樣，聽着着實可憐。
關小麗起身準備離開，被慕笙晞叫住了：「媽，小姨她沒事了吧？」
「你小姨什麼人還不知道，死愛面子活受罪，明明過得不好，還不願意說。」關小麗重新坐下，一說起關小迪她就來氣也心疼。
關小迪什麼樣的人，慕笙晞自然知道：「那給培培的紅包再包大點吧。」
慕笙晞一語驚醒夢中人，關小麗馬上拿出紅包又數了十張紅鈔票放入，「對對對，紅包好，紅包好。」
「小晞呀，你小姨這樣，咋能幫多少幫多少吧。眼看培培馬上要工作了，指望她能爭氣點讓她媽過好點。」
「知道了。」慕笙晞如是的說。
關小麗出去后，慕笙晞依舊坐在地攤上沒動。
她想，世事的確難料。
她想，楊培培應該學會收斂脾氣了。
她想，她想遠方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