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閑人勿擾

230閑人勿擾

兩個人見陳然吃癟,也是心中暗笑:「陳然啊陳然,你就別忽悠我們了,你和老大什麼關係,我們在老大跟前又是什麼地位,我們敢在你跟前說老大的壞話?回頭你屁顛兒屁顛兒的一報告,掃廁所的事不是一下子都落到我們的身上。你的陽謀這樣的明顯,我們能看不出來?」

再說了,三人齊心,其利斷金,那你也要看的是斷的是誰的金,什麼樣的金。

老大是誰?老大在這個班級就相當於周文王時期的姜子牙,漢獻帝跟前的曹孟德。不對,老大比曹操要厲害多了,曹操有時候還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呢,老大可不用啊。如果老大願意,他可以不用屠龍就號令天下。

他們不傻,知道現在是誰的天下。

陳然咬牙,好吧,既然你們連最起碼爭取的機會也放棄了,那就上吧。

上吧,怎麼上?是像打狼似的一股腦兒撲過去,還是你唱罷了我登場?

陳然拍板,車輪戰吧。

先是孟衛從桌子下鑽過去,來到范曉曉的身側,又是推又是搡,又是道歉又是發誓。范曉曉連頭也不抬,依舊埋着頭嚶嚶。

然後是另一個採取迂迴戰術,從都市到來鄉村,又是流行又是小調,范曉曉非但沒停止哭反而哭得更厲害。

肖劍看他們鬧騰,氣不打一出來,拿起書朝正在下面耍猴的男生頭上啪啪兩下子。

只是這打的聲音有點大,驚動了正在台上寫字的老師,數學老師這個一千度的近視眼,也從他厚重的眼鏡片上分散出犀利飄渺的目光。

她倒是準確無誤的堵住了正在「行兇」的肖劍。然後又準確無誤地妖嬈回頭,繼續在講台上準確無誤地寫字。

她相信肖劍所做的一切皆有道理。

呵呵!,要是其他同學別說在課堂上「行兇」,就連上課不小心分個神,老師也會用粉筆頭黑板擦教科書各種殺傷性武器一股腦招呼上去,可是對於肖劍嗎?……呵呵……她還真捨不得!

陳然看不下去了,他看老師反正也不管,就徑到范曉曉跟前,把嘴湊到范曉曉耳邊說了兩句話。然後范曉曉不哭了,連抽泣都沒有了!

那兩位既沒有成功也沒有成仁的同學一臉懵逼地看着陳然。陳然和他們咬耳朵。他說他告訴范曉曉,老大說了,她如果再哭下去,就讓他和她換位置。

「就這樣?」

「嗯!」

「就這樣?」

「是的!」

「真地?就這樣?

陳然洋洋自得:「你們別以為這句話簡單,其實他很巧妙的融合了心理學,社會學……眼鏡……眼鏡……你說的老大學得最好的那門學科是什麼學來着?」

「厚黑學!」眼鏡嫌棄地白了一眼陳然,撇著嘴說道。

然後,肖劍凌厲的眼刀飛來,他閉嘴了。

「咳咳,對不起啊老大,我不是說你我真的沒有說過你。是陳然說的,陳然啊!哎呀,老師,您就別湊什麼熱鬧丟粉筆頭了。你看我們教室里的空氣,看了陽光里的粉筆灰,啊!呸,

對不起,老師,我不說了,啊我錯了,老師您這是黑板擦呀!你也不怕鬧出人命。好好我錯了。我閉嘴,我閉嘴……」

好吧,不得不說他們老師如果生在古代,可以去參加一個投壺的運動,拿一枚枚的箭失投進壺口裏,不敢說百發百中,最起碼也是十發九中,不會落了下乘。

終於,這節課在眼鏡頭頂上開滿了五朵白梅的時候驚艷地結束。

這節課也被數學老師上的,不敢說雞飛狗跳,那也是熱鬧異常。他不但成功地將自己原來低沉的低中音變得如同魔音繞樑。而且首次霸氣發聲,

課間十分鐘,同學有做完數學題的,飛快的跑下樓去操場上放鬆那麼三五分鐘,沒做完的繼續坐在座位上苦大仇深。

眼鏡因為沒有了肖劍的幫助,做起來也非常的吃力。不過既然剛才沒有遮攔地痛快了嘴,便自然丟掉了痛快手的權利。再說了,他們班這麼多的男生都擠破頭皮等著肖劍的恩寵呢,保不齊哪個多話已經把他們的話傳到了肖劍的耳朵里。眼鏡想想自己說的話,肖劍面前便自覺的心虛,也不敢像平時那樣捨出臉面死磨硬泡,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扣題。

陳然更是,因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老大拿出來爆話題,現在連弱弱的存在感也不敢刷了,徑自把自己是凳子放倒,很義氣的和前面的眼鏡做成了一對在凳子腿上硌臀部的難兄難弟。

范曉曉漲紅著臉,拿了抹布到外面的水管處接了水,然後立在桌子旁,含羞帶怯地晃着身子。

肖劍多聰明,他自然知道範曉曉彆扭的原因。他從座位上站起身,向旁邊窗戶的位置走去。范曉曉看肖劍離開,趕緊把凳子放倒,然後紅著臉用力的把凳子上的污血漬擦去。

由於上一節課,學生們集體出現了疲軟的狀態,講台上的數學題根本沒來得及講解,本來獲得了這節課的支配權的班主任老師很慷慨,很大方地自動把這節課還給了自習。要是這個班主任可不是白當的,他對這些猴孩子們太了解了,她也聽到了上一節課數學老師把數學課上成音樂課的效果。她很會借鑒別人成功的經驗和吸取別人失敗的的教訓。他知道這些猴孩子們如果被逼急了,給擰著來,上課的效果將會微乎其微。於是一進教室他就宣佈,這節課他要讓學生們自習,不是平時老師講課把嗓子都要喊啞的那種自習,而是真正的讓學生們自己學習的自習。

上課時因為臨時有事,班主任老師把課堂紀律又交給了肖劍。

肖劍維持秩序的效果永遠要比其他老師的效果強上許多,他只是帶他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靜的坐着,同學們都會很安靜,安靜的做題,安靜的看書,安靜地看着肖劍犯花痴。如果他站起來,他又自成一道優美的風景。不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看到他大家都會心生一種靈魂歸屬般的激蕩。

時光像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一分一分地在同學們的筆尖,眼眸,凝望中悄悄,消逝一切都平俗而淡雅,沉靜而溫馨,顯得那樣的歲月靜好,值得珍重。

就在這一切靜好之中,肖劍的心頭泛起絲絲的漣漪,一切的過往就像天角的那片灰雲,既遙遠且疏淡,既飄渺又迷離。疏淡為一絲隱隱的若有若無的痛,迷離成輕若晚霧的若隱若現的愁。

輕抬眸,看那晴明的陽光穿過玻璃,燦爛著那點點的塵。伸出手,那塵便成了一點點在手指間游移的魂。

魂、魂、魂……

不知世間是否真地有魂,如果有,他們又將在何處安魂,他們虛無的形態如何承載那記憶的凄美和沉淪?如果,記憶都磨滅消失了,他們還是不是魂,又將是誰的魂?他們何以為魂?

他寧願世間真地無魂。那樣那些已經離去的人就不必在思而不得,求而不得,永不復得的痛澀中絕望崩潰,就不必忍受那無休止的等待與虛無中痛徹卻找不到心扉。

他寧願他的父母都已然化作一陣風,一陣雨,一場霧,所有的感覺、思緒、痕迹都化為無。他只要他們不用再忍受痛苦與寂寞,傷心與絕望。哪怕消失,哪怕成為虛空,也不要他們體會那凄絕的痛楚。

他們禁受的已經夠多,讓他們輕鬆、讓他們忘記他,把所有的牽念都付諸東風。

肖劍的心情漸漸沉重,他的纖長的十指緊扣,托住他冰涼的額頭,托住他隱隱作痛的心。

他的心凄涼寂寞,一如暗夜裏獨行在大海上的船,找不到海的盡頭,夜的盡頭。

他閉上眼,讓那個被他壓在心底不敢有絲毫放鬆的小小身影跑出來,瞪着她的一雙大眼睛,滿臉欣喜地沖着他道:「小哥哥」。

這個小小的人啊,總能讓他的低落的情緒回溫,也總能讓他空落的心充實,同時放進許多的思念在他的心裏,讓他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使勁地想她這個小人。

明天,明天他就可以見到她了,距離明天早晨還有二十個小時,不,十九個小時,再過十九個小時,他就可以見到她了。他想着,心裏的小激動徹底地冒出來,在他的心口處跳躍着,再也關不住。

他趴到桌子上,閉上眼,藉著假寐來平復心底泛起的那份小雀躍。

忽然,他聽到,輕微的悉嗦的聲音。他睜開眼,身子卻還保持着原來趴伏的姿勢沒有動。

然後,他看到一隻女生的纖細小手顫巍巍的手從他的的抽屜里探進去,然後,……

摸索著把肖劍的書包打開。然後,把一個系著紅絲線的信封放進去,又顫顫巍巍地退出去。

「喂-,喂,同學們注意了,我給大家說件事,……喂,肖劍怎麼了?睡著了。……那、那我小聲點說……」

把身子坐得周正的眼鏡默默用白眼對老師偏心表示無語。然後,拿起筆,有一下每一下地在舊本子上虛畫着,準備做筆記。

他又看了一眼肖劍。真的睡著了?他怎麼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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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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