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十發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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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同學們注意了,我給大家說件事。是關於這次期末考試的……班主任老師的聲音突兀地在教室里響起。

肖劍想要坐起來,可是那隻手還在他的抽屜里。他忍住了,沒有動。

「那個,肖劍怎麼了?睡著了?……嗯,那、那我小聲點說……」

不得不說班主任老師嚴厲的外表下還是有着一顆慈愛的心。

把身子坐得周正的眼鏡默默用白眼對老師偏心表示無語。然後,拿起筆,有一下每一下地在舊本子上虛畫着,準備做筆記。

他斜睨了一眼肖劍。真的睡著了?他怎麼那麼地不相信呢?

肖劍昨天晚上,可是一熄燈就睡覺的,早晨雖然說起得早了點兒,可按照肖劍對睡眠時間的需求。根本沒必要白天補覺。並且是在課堂上補覺。

有什麼貓膩?

肖劍、陳然和眼鏡三個人,肖劍年齡最小卻最像個小男人。眼鏡的年齡最長,腦袋裏卻總是住着個神叨叨的和數字有關的婦人。哪個同學幾點,去什麼地點玩過什麼遊戲,哪個同學去商店買了什麼東西,誰考試沒考好背家長訓,誰和誰貌似傳了兩捆菠菜,誰的爸爸又讓誰多了個小姐姐等等。不管是新聞還是被從新包裝的舊聞,從不挑肥揀瘦,也從來事無巨細。

現在,他的八卦的小心思又冒出來,睜大了他鏡框後面的極其聚焦的小眼睛。

唉唉,前邊那位女同學,老師說事情了,把你扭得跟繩子似的身子轉回去。也不怕閃了你水桶似的腰。注意點形象好不好?唉,把眼睛閉上點,要不然眼珠子就跑出來了。

那位誰誰誰,說你呢,好歹你也遮著點,看你那哈喇子,你想飛流直下三千尺啊。哎呦喂,還流,還流,你當老大是豬頭肉啊!

可真夠可以的。人家肖劍打個盹兒,你也眨巴眼皮犯花痴?說你呢,人家還只是動眼,動嘴動口水,你她媽直接上手啊。對了,你呢?你不是那校花嗎?麻煩你注意點兒影響。有點校花的矜持好不好?唉,你在那裏幹什麼?唉,那是肖劍的地盤吧,你要幹嘛!你幹嘛碰肖劍的書包?

眼鏡的眼鏡雖然度數不小,可是看東西卻是很犀利地。

「范曉曉,你在幹嘛?」眼鏡目光犀利,目光從眼鏡框上飆了出去。

范曉曉嚇了一跳。她的手剛想往回抽呢,一緊張,手就忘了鬆開,把剛放進去的東西又帶了出來。她愣神之間,手裏的東西飄飄呼呼地就掉了出去。她剛彎下腰,眼鏡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那東西揀到了手裏。

那是一張疊成心形的信封,信封上綁了一條紅絲繩,信封上面沒有署名。

眼鏡的眼裏閃過一束精光,他直覺地認定這是一封情書。他像是截獲了敵方的一封重要的情報,喜滋滋地攥進自己手裏。

范曉曉又羞又惱,紅著臉伸手去奪。可是她和眼鏡中間隔着肖劍。肖劍又是趴着的。她的手不小心觸到肖劍的腿上。

她驚得一震,根本沒注意到肖劍的身子一僵,一種冷凝的氣息迅猛在肖劍周身擴散,比她媽夏天開了空調還要涼冷。

眼鏡卻對這種反應做到了明察秋毫,他兩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表情隱惻測地小聲地說:「打住,你要是再搶,我就告訴老大你摸他。」

范曉曉的臉紅得像一張大紅紙,沒臉搶了,也沒心思聽老師講話,再一次趴到課桌上。

眼鏡心情好極了,他話是說給范曉曉,手卻惡作劇地把那紙在肖劍後頸處一下一下剮蹭:「刮刮毛,嚇不著!」

肖劍的腳輕輕放到他的腳面上,輕輕一碾,好吧,眼鏡咬了咬牙,把手慢慢地抽了回去,一臉得意也變成了一臉得逞的壞笑。

放學了,老師絮叨著下周考試的注意事項。眼鏡同學聽得不耐煩,「用力地」搖了搖肖劍,把他們從「睡夢中」搖醒。然後,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飯缸和勺子,在那兒招眼地搖晃。老師說了一聲下課,他立刻像看見老鼠的貓哥似的竄出去教室,奔向食堂。

范曉曉見眼鏡出去了,又看了看「睡眼惺忪,慵態媚嫣」的肖劍,想起那封信,想起剛才那一絲突然的碰觸……又急又臊,坐立不寧地別提多美妙地羞澀了。

餐廳的一角,被冷落了幾天的眼鏡終於又霸氣外露地走出冷宮回到肖劍的身旁了。

他一邊大口地吞著,用肖劍的飯卡,打來的雞腿。一邊支支吾吾地講解自己怎樣為老大,肝腦塗地,英勇無畏。怎樣為老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被肖劍一個爆栗,趕緊坐下去老老實實吃腿。

腿是好腿,只是一隻不足以慰藉眼鏡一周沒沾葷腥的腸胃。於是眼鏡不要臉地伸手,再一次伸向那張金黃閃閃的卡片。那聲音也是嬌滴滴,諂媚媚:「老大,還要……」

那個要字簡直,燕語鶯聲,千嬌百媚。最大限度地耍出了破鏡重圓,yv求不滿的氣質。

肖劍神色清冷地看着他,點點頭,用下頜畫了個優美短小的弧線。要不說摯友摯到一定程度也會心有靈犀呢。只見眼鏡一拍大腿,從褲兜里掏出那張疊得像臀部樣的信紙,打開來,展放到肖劍的最舒適的觀看角度。自己則低眉順目,恭順地像小太監。肖劍美目掃了一眼那紙片,一抬下頜。眼鏡公公又極機靈地把那信箋一收。扯了一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然後,得了大赦般跑去窗口又要了三個可愛的雞腿腿。

「老大,這上面寫的什麼?」問點什麼吧,陳然一邊用眼珠子盯住眼鏡在櫥窗晃蕩的後背,一邊狠狠地嚼著有些夾生的米粒,吃出滿滿的幽怨。

「沒什麼?她讓我去參加她明天的生日宴會。」

「生日宴是個什麼玩意兒?」陳然頓了一下,目光隨着眼鏡托盤裏的三個油光閃亮的雞腿變得激情四射,他已經兩天沒吃肉了,腦子都遲鈍了,他也得補補。

於是,他眨起他的星星眼:「老大,生日宴有雞腿嗎?」

「可能吧!」

「生日宴有我們學校這樣的雞腿嗎?」

「可能吧!」

「生日宴有我們學校這樣的色香味俱全,看見就讓人流哈喇子的雞腿嗎?」

肖劍若有所思,他神色幽幽地看了一眼猶如餓狼轉世一般眼冒綠光的陳然,嘴角抽搐了兩下。

忽然,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用魅惑的語調說道:「你也想要?那就取悅我吧!

陳然咽了咽口水,覺得老大的語調有些邪肆,神情有些詭異,可是又聽不出什麼端倪。他撓撓頭,一臉蒙怔地調動所有腦細胞分析。

他忽然大悟,從垃圾桶里撿起那信紙,展開來拼到一處,做出和眼鏡幾乎一模一樣的神情和動作,低眉順目,恭恭敬敬。

然後,又極其神似的,把那信紙撕了一下,投放到垃圾桶里。

這叫取悅?

事實表明,他的看似愚鈍和呆萌的動作沒把肖劍逗笑,卻把眼鏡樂得夠嗆。眼鏡幾乎是把拖盤丟到餐桌上的,然後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當然,他笑了幾個仰合之後也笑不起來了,因為他倖幸苦苦得來的雞腿已經被陳然一手一個,抓起來就跑。速度那個快啊。

這哪能夠啊!眼鏡瞬間爆發了奧運冠軍的潛力,跳躍奔突,很成功地從陳然手裏奪過兩根……雞腿骨。

等他用陳然的十八代祖宗祭奠了這兩根堅硬的腿骨。另一隻可憐的腿腿也已經進了完成了和肖劍唇齒的第一次接觸。

雖然吧,那腿腿尚在,雖然吧經過老大的親密那腿腿的誘惑更甚,但是,在腿腿和性命之間,嗯他還是很英明的選擇了保命。

眼鏡也不是吃素的,他不敢怠慢,他迅速扯過陳然的飯缸和菜盤子,讓筷子在那裏上下翻飛,左奔右突,轉瞬間將盤子和飯缸都徹底清空……

陳然瞪眼看着眼鏡在自己的飯缸上耍無賴,一邊打着雞味滿滿的飽嗝,一邊大罵眼鏡zao,ta了粒粒皆辛苦的米粒。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比他更不要臉的行徑。

當然,他們都有隻許自己放火,不許他人點燈的潛質。

肖劍對他們互相嫌棄又互相致敬對方口水的行為表示不可理喻。他不去注意他們,把眸光移向窗外。

他的眼神靜靜的注視着玻璃窗,他好像在看着窗外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他好像關注著這個世界,可是,著又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忽然,他的嘴裏發出一聲輕叱,眉角上揚,那雙俊美異常的雙眸里似笑非笑地,唇角也微微上揚,可是他的眸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透著一股清冷,看上去讓人覺得膽寒。

這就是他異於同齡人的都是地方,如果他笑,可以笑得燦若艷陽美若晚霞,可以笑得都勾魂動魄,風華無雙。可是如果他冷起來,就會在一瞬間讓人冰寒透骨,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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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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