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有意,襄王無夢
內務總管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子殿下,後面跟着一眾太監宮女,大氣都不敢出。
顧明宗瞅了瞅他們手裏的喜綢紅緞和其他喜慶的裝飾物,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推託了許久,如今陳公公親自來催,是躲不過去了吧。
顧明宗思緒飄的很遠,陳公公心裏直嘀咕:
太子與太師長女即將大婚,可是太子殿下死活不肯讓人裝點東宮,人人都知道殿下最近心情不好。
皇上知道了原本想訓斥太子殿下,誰想皇後娘娘攔了下來,還派了他這內務總管親自來督促東宮裝點。
太子殿下臉色這樣難看,等會若是發怒了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招架的住。
皇後娘娘啊,老奴沒得罪你吧,何苦為難我……
「罷了,陳公公依規矩辦就是,無須知會孤。孤去書房,陳公公勿要打擾。」
太子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陳公公總算鬆了一口氣。
鎮南王府,紫竹端了茶剛走到院門口,世子就一臉委屈的走出來。
那神情,真是委屈的不得了。
小心翼翼的把茶放到小姐手邊,紫竹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聶雲葳倒是先嘆了一口氣:
「他最近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要……」
聶雲葳有些難以啟齒,紫竹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追問到:
「世子非要什麼?」
聶雲葳對她使了個眼色:「非要……那個……」
從未見過小姐一臉的紅暈,也從未遇到過小姐口齒不清的情況,紫竹是個聰明的姑娘:
「非要……圓房?」
聶雲葳沉默,沉默就是默認。
「原來過了這麼久,小姐和世子還沒有……你們不是在漠北感情很好嗎?怎麼會?」
聶雲葳的神色有些沉重,她看向紫竹,認真的告訴她:
「因為我還不知道,最後會不會留在他身邊。」
「小姐這是何意?你對世子的事盡心儘力,紫竹看得出來你對世子的感情很深,小姐難道還打算一年之後離開王府嗎?」
「人都說襄王有意,神女無夢。又怎知不是神女有意,襄王無夢呢?紫竹,就算我愛的再深,我也有我的驕傲和自尊。聶雲葳就是聶雲葳,絕不會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凌王府,顧明宸冷眼看着聶昭蘊離開的背影,心裏無比的厭惡。
這個女人總是自作聰明,還敢打着為他除害的旗子利用母妃除掉聶雲葳。女人之間那點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跟她廢話。
太子即將大婚,顧明宸眯了眯眼睛,低聲詢問身旁的人:
「自耿荀回京之後,費荊煬就沒見過他?」
「是,他二人從未見過。」
狹長的丹鳳眼緩緩的閉上,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該搞點動靜出來了,讓他知道對本王不忠的後果是什麼。」
那雙美麗的眼睛重新睜開時,微微上挑的眼角帶着一股邪氣,讓人捉摸不透。
段朝煜又一次被拒絕,氣的不行。
這幾日他明示暗示,聶雲葳不是裝作聽不懂就是直接拒絕。
問她原因也是閉口不談。
其實他不是想要強迫聶雲葳,只是自從巫蠱的事以來,她的態度便再次冷淡下來。
倒也不明顯,就是無形之中多了一股疏離感。
而且,她最近又在積極的破解筆畫。她為母報仇,天經地義,段朝煜不會、也不能多說什麼。
可是她這般積極的樣子、冷淡的態度,讓段朝煜一直有一個可怕的想法:
她為母報仇之日,便是她離開之時。
兩個人在漠北經歷一番生死,段朝煜被她深深的吸引著。
她的聰慧,她的睿智,她的果斷,她的沉着。每一點都讓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所以段朝煜根本不敢想像,她離開之後自己會是什麼樣。
但是這個話題太過於敏感,段朝煜不願意在她面前提起,他固執的認為,只要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親近,彼此交付自己,由身到心。甚至是有了孩子,她就不會離開了吧。
段朝煜不禁自嘲:段朝煜啊段朝煜,沒想到你也有靠手段栓住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
相府,董氏正忙着準備給太子的賀禮,一邊忙一邊啰哩啰嗦:
「到底是太子,就是尊貴,我準備賀禮都不敢掉以輕心。太師家的長女真是有福氣,現在的太子妃,就是明日的中宮皇后啊!」
聶文疆重重的放下茶杯,冷哼一聲:「若不是昭蘊,現在忙着準備賀禮的豈是你我?」
董氏不再出聲,聶文疆還是不理解昭蘊。
不遠處的一抹青色身影悄悄離開,卻不想轉身撞到了下人。
「二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無事,風大,迷了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