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圓房?
看着那厚厚的賬簿,凌灝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明,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接過了那本賬簿,揮了揮手讓那暗衛退下。
先前他將這藥鋪交到傅羽霓的話手裏,為的是讓她尋一份護住自己的營生,但是現在傅羽霓已經回到王府,藥鋪於她而言再無意義。
但是,她好歹用心經營過,若是因此便決然收回,對她來說亦不公平。
這麼想着,凌灝不禁垂下墨眸,看着厚厚的賬冊若有所思,最後還是放到了桌案上,心道,既是她的事,便由她做主。
此時,另一邊,傅羽霓正和小鸚鵡『久別重逢』,突然就聽到房門一動,一個小白毛糰子偷偷地冒出來一個小腦袋,紅紅的眼睛悄咪咪的打量一圈,瞬間就對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眸子。
看到屋子裏沒有別人,小月光頓時就放下兔心,擠著圓滾滾的身子就進來了,歡快地顛著小屁股挪到了傅羽霓的面前,兩隻小爪子抓了抓她的衣角,開開心心的打招呼:
「傻習習,恭喜你啊!」
結果剛說完這句話,小月光就看到了趴在傅羽霓肩頭的小鸚鵡,頓時就兔毛直立,儼然就是一隻雪白的小刺蝟,紅紅的眼睛不滿的瞪着小鸚鵡,心裏怒吼道:
就是你這個摸胸鳥,現在還敢來佔便宜,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對,滿地找毛!
然而,它還沒來得及動手呢小鸚鵡就猛地察覺到了殺意,頓時抬起小腦袋,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直直的瞪着地上憤憤不平的『刺蝟兔』!
眼看兩個小傢伙要動手,傅羽霓不禁心頭一緊,趕忙想要阻止,結果沒想到,小鸚鵡突然發出可愛的一聲『啾』,然後……氣勢洶洶的小『刺蝟兔』就蔫兒了。
傅羽霓難以置信的看了看依舊委屈兮兮的小鸚鵡,又看看瞬間蔫兒成霜打茄子的小月光,頓時瞠目結舌,難以理解。
氣氛變得有些怪異,傅羽霓只好率先出聲打破僵局,用鞋面輕輕蹭了蹭小月光的白爪爪,疑惑的問它:
「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呃……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梁姨娘又病倒了……」
小月光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落敗中回過神來,依然一副懨懨的模樣,看起來竟然有點小可憐。
「什麼?!」
傅羽霓一聽這話就急得站了起來,眼看就要往出走,小月光廢了好大勁兒才拉住了她,趕忙撕扯著小嗓子大喊道:
「但是已經有大夫去看過了看完已經好些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小月光急得氣都沒喘勻,一句話連個停頓都沒有,說完就開始喘著粗氣歇著了,誰知肩頭的小傢伙還不肯消停,沖着小月光不滿的『啾』了一聲,似乎是在責怪它不把話說清楚,害得傅羽霓着急。
小月光顯然很不服氣,但是看了看傅羽霓急得小臉通紅的樣子又覺得自己理虧,索性又低下了小腦袋,懨懨的。
傅羽霓也知道是自己關心則亂,與小傢伙無關,沒想到卻讓這小傢伙先自責起來,不由得失笑,低下身去摸了摸小傢伙雪白的小腦袋,溫柔的聲音如同冬日陽光,溫暖無比:
「這不怪你,是我太着急了。你今日來,就只是想說這個?」
聽到這話小月光稍稍振作了一點,動了動耳朵,算是回應傅羽霓的撫摸,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回答道:
「本來還想說世子和梁姨娘的約定來着,但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小月光還有些小小的失落,世子真是的,竟然搶我的活。
傅羽霓好笑的摸了摸它的腦袋,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那你也是很厲害的,要是沒有你,我不知道要多辛苦呢。」
意料之外得到了傻習習的誇獎,小月光瞬間就開心起來,蹭著傅羽霓的掌心蹭個沒完,然後小鸚鵡就不滿意了,憤憤的『啾』了一聲。
然後兩個小傢伙就開始用自己的語言較勁,傅羽霓雖然能和小動物交流,但卻也不明白這『啾』是什麼意思,只能失笑的看着兩個小傢伙你瞪我我瞪你,竟然生出一種滿滿的幸福。
等到漫兒端著水進來伺候的時候,小月光剛走不久,小鸚鵡也依依不捨的和傅羽霓道別。
「它們與姑娘倒真是親厚。」
看着兩個小傢伙一前一後離開房間,漫兒才笑着打趣道,一邊將擰好的手巾放到傅羽霓的手中。
「是啊,能遇到它們,是我的福氣。」
傅羽霓凈了面,清雅如蓮的臉上更顯得天姿國色,緩緩走到梳妝台前,將頭上本來就不多的珠飾拿下來,整整齊齊擺在桌案上。
漫兒過來替她梳頭,看着鏡中姣好的容顏,眸中閃爍著似笑非笑的光芒,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唇角,在傅羽霓好奇的眸光中俯下身,小聲說道:
「依奴婢看吶,姑娘最大的福氣,是遇到世子爺。」
這話一出,傅羽霓不出意外的小臉微紅,略帶羞澀的推開漫兒,眸光無措的轉向一邊,小巧的耳垂泛著紅暈,小聲地說道:
「不許胡言。」
漫兒自然知道小姐害羞,畢竟十五年來都身在閨閣,哪裏知曉男女之情,如今情竇初開,自然女兒家姿態盡顯,羞怯而又可愛。
「姑娘,良人難得,你可要不能辜負。」
漫兒說的認真,與方才的嬉笑調侃完全不同,倒是讓傅羽霓也認真了一點,似是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麼說,碧湖般的眸子裏含着一絲迷茫。
只見漫兒勾唇一笑,看了看左右,這才湊近了一點,小聲道:
「既然姑娘已經成了名正言順的世子妃,自然該名副其實。」
言罷,見傅羽霓還是不甚解,索性直接道:
「您和世子,該圓房了!」
圓房!一聽到這兩個字傅羽霓就不可控制的臉紅起來,視線更是無措的移到別處,頭低低的垂了下去,聲音小小的,語氣中滿是羞怯:
「漫兒,不許胡言!」
漫兒也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鬟,讓她說這話也甚是羞澀,但是為了姑娘好,她還是不得不提醒。
尤其是,先前姑娘被遣回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而且,既然塵埃落定,夫妻之間自然該行周公之禮,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來胡言一說。
「姑娘,哪有夫妻有名無實的?再說你心悅世子,世子對你,也定是有意的,不然為何多次出手相助。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圓房?」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凌灝負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