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夢與鏡子
別去探究真相，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
桃源石依然一塊石頭，神識依然是神識，沒有任何變化，就更別說自爆了！
猴子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周一山卻能夠感覺到他眼中的嘚瑟。
反倒是八戒好奇地觀察著周一山神識陰陽絞合線的運用，不過神情卻像大人看小孩子耍泥巴一般。
好！
都小看我是吧？
我就不相信真拿你沒辦法！
周一山肩膀陰陽絞合線收回，暗暗將混沌真元也附着在陰陽絞合線上，不僅如此，在針的中間，慢慢地凝聚了一個吞噬旋渦，看着猴子故意不懷好意地一笑。
猴子心裏一動，難道還能夠使出什麼么蛾子不成？
周一山等的就是猴子心裏這微微波動的瞬間，陰陽絞合線瞬間變大，直接將桃源石吞了進去。
我靠！
狠人！
猴子心裏驚訝，不過卻稍微加強了一點封鎖。
他雖然不知道大造化訣，可只一接觸就知道其大致功用，他之所以感嘆是狠人，就是因為周一山直接將桃源石包裹着吞噬，很有可能讓裏面的人直接全部死亡，化為齏粉。
當然，以周一山現在對大造化訣的控制力，是能夠完美避開吞噬到桃源石的。
可是——
現在吞噬漩渦中的桃源石卻顯得堅固異常、滑不留手，以前無往不利的吞噬旋渦居然什麼都吸不到。
感覺不到對方的神識之力，也感覺不到對方真元運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大道？
也不怪周一山疑惑，先前範文正三人在貝克山莊使用的也的確是大道，不過是模擬大道，不是靠自身領悟出來的，而是靠裝備模擬出來的，但是猴子使用的卻是真正的大道，他的天賦大道，無跡可尋、固如金湯的混沌大道。
見周一山眉毛鬍子都差點皺到一塊去了，八戒忍不住提醒道：「周一山，目前無論你怎麼努力都是沒用的！我看你體質應該是正在向著混沌靈體的方向轉化，可是猴哥本身就是混沌！」
見周一山有些不解，八戒繼續說道，「天地本混沌，猴哥本就是混沌所化！屬於先天的混沌靈體，加上你現在對混沌靈體的理解幾乎為零，對大道也沒有什麼認識，就像男孩是男的，男人也是男的，可如果給男孩一個女人，他只知道吃奶，但是如果給男人一個女人呢？那就可能造就一個族群。你現在的混沌靈體就是只知道吃奶的男孩，而猴哥的先天混沌靈體就屬於男人，所以你是破不了猴哥的混沌大道的。」
什麼破比喻？
大爺我是地地道道真男人，不像二師兄你是五秒男！
心裏雖然這樣想，周一山嘴裏卻問道：「補天五彩石是混沌？」
「除了混沌，還有什麼能夠補天？」猴子淡然道，只是聲音當中隱隱有一絲感傷和無奈。
周一山又試了好幾種辦法，最終還是跟桃源石建立不了聯繫，無奈地收回陰陽絞合線，臉色平靜，沒有半點沮喪，也沒有感覺到猴子的感受和無奈，感嘆道：「女媧娘娘對你可真好！」
「真好嗎？呵呵！」猴子淡然說道，「惡魔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斷裂，女媧鍊石補天，多麼美好的傳說。可真相呢？」
「真相不過是利益相爭罷了！觸不周山的不是共工，而是禹，弄倒不周山，不過是為了淹死共工的族人罷了，但是新一任統治者永遠都是正義的，所以這口大黑鍋只能失敗的共工來背了！後來美麗傳說大禹治水，不過是堰塞湖垮了，禹為自己種下的因吃苦果罷了！」
「女媧補天多麼偉大，可是蒼茫宇宙，何處是天？所謂補天不過是堵住一個通道罷了，可是那通道本是他打開的，堵上不是應該的嗎？至於后羿射日，嫦娥奔月，這些就更是笑話了！」
頓了頓，猴子又說道：「就像八戒所說，這個世界沒有真相，哪怕是你親眼看到，甚至親自經歷的！就像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我可能是虛幻的，八戒也可能是虛幻的，紫霞是，白晶晶也是……」
「你愛紫霞仙子，還是愛白晶晶？」周一山脫口而出。
他本來聽得心神搖曳，可是聽到紫霞仙子的名字，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其實，想想也可以理解。
當初在詭異海玲瓏塔裏面的時候，周一山就一直擔心猴子失去愛人惱羞成怒，剛剛逢不識出現的時候，猴子明顯也是醋意濃濃的，可以說，猴子是他心中潛藏的心病。
先前，周一山有意無意地故意激怒猴子，很大程度上也是想猴子轉移注意力，不再關注紫霞仙子。
可是——
聽到周一山直接問出了愛紫霞仙子或白晶晶的問題，八戒臉色大變，急忙看着猴子，再次提醒道：「這是你師侄女婿！」
「你放心！」猴子看了看八戒，又看了看周一山，平靜地說道，「拋開真實與虛幻不談，如果我們把這一切都當做是真的，紫霞生活在玲瓏塔世界，輕易出不來，白晶晶是幽冥世界的公主，一般情況也根本來不了陽世，可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她們為什麼都能夠輕易地就出來了？我想一切只不過是陰謀罷了！」
「我愛紫霞仙子，也愛白晶晶！」猴子嘆了口氣，「可惜，無論是紫霞仙子，還是白晶晶，都跟我一樣，是任人擺佈的棋子，根本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
「紫霞她現在得到幸福了，我又何必去讓她不快活？也許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夢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做夢的人就醒了，那時候我們還會存在嗎？既然如此，我又怎麼會去做焚琴煮鶴的事情？」
「就像鏡子世界，如果鏡子破碎了，那鏡子中的人也就沒了一般嗎？」周一山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猴子突然喝道。
「我說你說的夢世界就像鏡子世界一樣，如果鏡子破碎了，那鏡子中的人也就沒了！」周一山重複道。
「鏡子中的人不會沒了，而是可能變成無數個不同側面的人……」八戒說道。
「如果這面鏡子還是哈哈鏡的話……」周一山說道。
猴子、八戒、周一山三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如果玩過哈哈鏡的人一定知道，那個的確令人沉迷，如果周一山、猴子、八戒他們只不過是殘破哈哈鏡中的影像……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比夢境世界、傀儡世界和鏡中鏡世界更加可怕。
因為萬一玩的人突然不願意玩了，從鏡子前面離開，那鏡子中的影像還會存在嗎？
好半晌，猴子突然清醒過來，振聲喝道：「周一山，你要記住，只有實力強大了才有探究真相的資本，至少要比我還要強大十倍以上的實力，剛剛八戒說了你我先天、後天的區別，其實他說的並不完全！」
「那先天靈體和後天靈體哪個厲害？」周一山一個激靈，摒棄一切有關鏡子是想法，故意滿是期待地問道。
他不得不這樣做，如果一直與鏡子影子這些問題糾纏不清，估計任何人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你正跟女人歡好，突然想到我現在做的動作只不過是鏡子的影子罷了……
八戒也回過了神，呼出一口濁氣，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都正常發展，肯定是先天靈體！」
「那不正常發展呢？」周一山更加期待。
「不正常發展啊……當然……還是先天靈體！」八戒故意掉了下胃口才說道，「不過……」
「二師兄，你孫女漂亮嗎？」周一山鬱悶地問道。
「我孫女當然漂亮啊，你以為會長成我這幅樣子啊？哼！我告訴你，我孫女絕對是國色天香、億萬里無一的大美女……你什麼意思！」八戒醒悟過來，瞪眼問道。
「我見你說話故意吊人胃口，我就只有想想怎麼才能夠將你孫女泡到啊!」周一山嘻嘻笑道。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先天靈體肯定比後天靈體佔優勢，就像某二代的孩子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容易獲得成功一樣。
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好！好！好！」八戒一連說了三個好，又看着猴子說道，「猴哥你給我做個見證，剛剛周一山說了要去追求我孫女……」
「他追不到！」猴子淡淡地說道，「就算追到了，也是你孫女守活寡！你沒……」
「猴哥！你……」八戒急忙打斷猴子的話頭。
「你以為這小子不知道？如果這點打擊都經受不了，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猴子看了周一山一眼，語氣雖然依然淡然，可是裏面分明有種激勵味道在裏面。
「你們在說什麼呢？是說我太過玉樹臨風，追不到二師兄孫女嗎？那要不要試試？」周一山故意裝起了糊塗。
當初奧丁大神一眼就看出周一山身上背負的東西，猴子和八戒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可是，周一山不願意再次提起，儘管心中急迫，卻盡量用隨心隨意來淡化。
猴子笑了笑，看着周一山說道：「你的心態很好，我剛剛不過後面的話是先天後天沒有差別，事實上，很多先天條件很好的人，卻並不比天賦普通的人發展得好！所以你不必去計較什麼天賦！」
頓了頓，猴子又繼續說道：「我看你骨齡應該不超過50歲，可是你的修為應該已經到了人仙境界，真實戰力應該可以和金仙有一拼之力，如果是拚命，任何沒有領悟真正大道的修者，你都可以和對方拼過同歸於盡。」
「才人仙境界嗎？」周一山喃喃道。
他本以為自己起碼也是金仙境界了，沒想到在猴子的口中居然還是人仙，可是他又有種直覺，猴子沒有騙他。
八戒見周一山有些失神，喝道：「周一山，我猜測你的修鍊應該跟當年猴哥一樣，都是自行領悟的吧？同時你的實力提升還經歷過較長時間的閉關，我沒有猜錯吧？」
「嗯！」周一山殷切地看着八戒。
「看來我需要跟你好好科普一下了！」八戒認真的說道，「首先你要知道境界、修為、實力這三者是有區別的，決不能混為一談，所謂境界就是你對世界的認識程度，認識越深，境界也就越高，境界在築基、金丹，甚至渡劫期好像都沒有什麼影響，那只是因為我們對世界的認識儲備足夠，但是到了仙、帝、主宰，甚至更高級別，那就必須要境界跟得上了，所以你現在人仙境界都有些不穩。就比如剛剛你殺的那些人，如果按照境界，那些人也最多就是人仙罷了！」
周一山聽得聚精會神，八戒也沒有吊胃口的想法，繼續說道：「修為就是你自身能夠承受的力量總和，比如兩個都是同樣年紀的普通人，有人可以承受200斤的力量，而有人只能承受100斤，為什麼？身體素質的差異罷了，當然影響修為的因素比較多，比如你餓了和吃飽了，能夠承受的重量都會不一樣，其他的我就不多解釋，總之，修為就是你自身的條件，猴哥剛剛也跟你說了，不要去在乎什麼先天後天，其實後天有更多的可塑性，先天就像是精美的瓷器，而後天是瓷土，你是願意做一個成型的瓷器，還是願意做一把有無限可能性的瓷土？」
周一山豁然開朗，感謝地說道：「謝謝二師兄！」
「不必謝我！我也不過是受人之託罷了！」八戒笑了笑，又說道，「實力也就是真實戰力，這個包括太廣，沒有標準可以衡量，陰謀詭計是實力，刀槍劍戟是實力，家族背景也是實力……總之能夠打到敵人的手段都是實力。但是……」
「但是只有一樣是真正的實力，那就是自身，這個自身包括頭腦、境界以及修為，外物不是不可以用，但是絕不能讓使用外物成為習慣！」猴子接過八戒的話題，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比如你隨身帶着這個小世界，你是不是多次依靠它逃離了生命危險境地？可是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這個小世界，你就一定會死亡嗎？無數大勢力都擁有小世界，可是那些大勢力為什麼還要派遣門下弟子出去歷練？要知道，大勢力小世界裏面的修鍊資源比外界強了千百倍。」
我對桃源石已經有了依賴了嗎？
當初我答應炮轟的計劃，難道是我骨子裏其實帶着畏懼？
周一山神色變化不定。
他確實利用桃源石逃過了好幾次大劫，可是如果沒有桃源石就逃不過去了嗎？事實上也不見得。
「真正的重情重義不是相守，而是守護，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其中的差別太大了，我看你桃源石中有那麼多人，他們都是你放不下的人吧！可是你死了呢？」
周一山喃喃道：「我死了呢？我死了……」
「別去說什麼，我死了也就管不到了這樣懦夫的話，愛她就給她幸福，絕不是冠冕堂皇的口頭流水話，相守是卿卿我我，守護是給她幸福。」
「我懂了！我這就讓游隼夫妻將桃源石帶回貝克山莊！」周一山感謝道。
「你懂了個屁！懂了！我看你就是個榆木腦袋！」猴子突然生氣地說道，「你以為那些大勢力是你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是我都不敢跟他們硬撼，你以為憑你這點修為人家會乖乖地將人質放出來？」
「我……」周一山有些被猴子和八戒兩人繞蒙了。
八戒笑道：「猴哥的意思是必須時刻記得提升自身的實力，但是對付敵人，卻是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的，如果有外物可用不用，偏要將自身置入險境，那就是蠢貨了，我一頭豬都懂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周一山訕笑道：「是我想岔了！我還有一個功法的問題，我曾經修鍊過一部《度人經》，修著修著感覺是在為別人修鍊備用身，無意中中了化元散，陰差陽錯廢去了全部修為。後來修鍊了《九陰九陽真經》和《一經經》，卻又發現自己丹田裏居然生出小世界的雛形，於是我將小世界和識海都自爆了……總感覺各種功法都好像是有不懷好意的陰謀一般。二位師兄可以為我解惑嗎？」
「那你現在修鍊的是什麼呢？」猴子和八戒震驚地問道，看着周一山就像看怪物一般。
像周一山一樣具有敏銳感覺的人多，但是能夠下狠手決絕地斬斷一切的卻非常少，就像賭博，明知道十賭九騙，可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地進去。
修鍊有多艱難，沒修鍊過的人真的無法想像，無論是八戒，還是猴子，他們見過無數被廢去修為的人，最終一蹶不振。
可是周一山不但沒有一蹶不振，第二次修鍊成功后居然又自爆了丹田和識海，這是何等的大勇氣？
「現在修鍊的是我瞎琢磨的，就是剛剛使用過的吞噬旋渦，我取名叫大造化訣，不過還是有其他功法的影子！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