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這種感覺,很不好
被唐易山帶走兒子后,白言希百無聊賴的刷起了手機。
正當她刷的正起興的時候,有人敲門后,便走了進來。
「白小姐。」
臉上因為看見一些有趣的新聞,還沒來得及消褪下去的笑意,就這樣僵持在了白言希的臉上。
「你來幹什麼?」
白言希無聲扯了扯唇,心中一片諷刺。
這個女人,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在這裏,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告訴她這件事的。
「白小姐敵意不要這麼明顯,我只是單純的來看病的。」
佑沁一邊不以為然的闡述著自己的來意,一邊把自己在醫院樓下隨手買的小雛菊插進桌子上的花瓶中。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的,我就不過問了。既然人也看了,花,也送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視線,似有似無的撇了一眼佑沁隨意擺弄著的雛菊。
呵,白色的菊花?真是用心良苦了,這是來祭奠自己的意思嗎?
「白小姐不要這麼急着趕人,時間還早,我們聊一下嘛。」
「不好意思,我對像這種熱衷於當小三,還一副全世界都要傷害自己的模樣的白蓮花,沒有什麼好聊的。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婉轉了,我說的人,就是你,因為我覺得你會臉皮厚到否認。」
「你……」
佑沁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卻是說出來不太好聽,但是這件事情,她從來都沒有選擇權,若不是……
「其實,我很好奇,你只是一個剛剛從校園裏走出來的學生,理應保留着青澀懵懂的美好,但是呢?呵!」
擺弄小雛菊的手一頓,在白言希看不見的角落,她的臉,變得有些掙扎了起來。
不是我想要拋棄的我純真,不是我要變得這麼令人厭惡。
我這個樣子,不都是你們一步步的逼出來的嗎?
佑沁轉過身,直面白言希的時候,臉上卻又是一種純良無害的模樣。
「白小姐說的還是有些偏悖了,進入到一個新環境,人總會適當的做出一些小改變的。」
虛假的面具,帶着看似無懈可擊的笑容,白言希抿了抿自己沒有什麼血色的唇,心裏歇了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的心思。
「真期待你臉上這幅虛假面具被卸下的時候,那時,一定很精彩。」
隨後,白言希按下了牆上的鈴,叫喚來了護士。
「麻煩把這位女士清出去,她身上自帶的氣息,噁心到我了,這很妨礙我身體的恢復。」
白言希重來就不是什麼軟包子,從小到達,白家對她的栽培,也不是往那種一無是處的草包教育的。
只是在過往的那些年華里,她為了自己的愛,心甘情願的收斂起自己的鋒芒而已。
但這並不意味着,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在她的面前蹦噠的。
「白言希,你什麼意思?」
「這位小姐,麻煩你離開好嗎?你妨礙到了我們的病人休息了。」
看着眼前白蓮花氣息擋都擋不住的女人,小護士也對其心生不喜。
最後,佑沁還是被護士「請」出病房了。
雖然自己離開的方式不是很體面,但是同樣身為女人,佑沁知道,自己這一趟,成功的給她和唐易山之間,添了一個很大的堵。
因為佑沁的到來,讓白言希的心也變得煩躁了起來。
以至於,看着唐易山領着一大一小點飯盒重新來這的時候,心裏唯有滿滿的膈應和不爽。
白言希自顧自的把頭轉向了窗外,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平靜。
而唐易山也像是沒有察覺到床上的人的異樣一樣,慢悠悠的坐着自己從沒做過的事情。幫白言希擺放好飯菜碗筷。
「吃飯吧!是楊嫂特意幫你做的,豆豆還有幫忙洗菜。」還有我。
擔心白言希不想吃,所以唐易山把這份飯菜所蘊含的那些人的心意都說了出來。
果然,白言希的表情有所鬆動。
她還是沒變,永遠那麼心軟,害怕辜負別人的心意。
在白言希拿起碗筷,一點一點的進著食的時候,唐易山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突然看見了多出來的一束花,小雛菊,唐易山的臉色驟然家陰沉了下來。
卻還是稍稍有些按壓住自己的情緒,開口詢問道。
「下午,有誰來過嗎?」
明明是很平淡自然的問題,卻好似一把刀,重新攪動了白言希心裏的不平靜。
拿着筷子的手一頓,白言希望向了桌子上散發着花特有的腥香味,嘴角揚起諷刺的角度。
「這個,那就得問問唐總裁了。為什麼,她會來。」
白言希看着面前精緻,還散發着裊裊煙氣的飯菜,再無一點胃口。
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面上的紙巾,輕輕的擦拭著嘴角。
而唐易山看着幾乎沒有動多少的飯菜,眉頭的皺紋,變得更加的深壑了。
自然而然的將男人情緒的這一變化,認為是對自己剛才的話的不喜,心裏更是一片荒涼。
「為什麼在你前腳離開后,她便來了呢,還帶着這麼,美麗的花來。唐易山,你要什麼,要我做什麼,你大可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這樣拐彎抹角,着實是沒必要。」
不帶任何一絲感情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剛好坐在自己對面的唐易山。
「我想要什麼?」
「怎麼?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要隱瞞亦或是說狡辯什麼?唐易山,說實話,我挺看不起你的。」
「隱瞞?白言希,我唐易山要的東西,從來都是直接爭取的,我不屑於搞什麼陰謀詭計,你不是問我要什麼嗎?那我便告訴你,我要你,要你的心!」
似乎是聽見了戳中自己笑點的話,白言希發出了一陣不加收斂的笑聲,微微低下頭。
「哈哈哈哈哈,唐易山,你知道嗎?我把的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都浪費在你了的身上,不誇張的說,我可能還要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
唐易山對於白言希的這句話,沒有任何的異議。
這個女人,不止了解自己的個性,甚至連自己都沒發覺的小習慣,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言希重新抬起頭,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你就是一個沒有心的魔鬼,你千萬不要說什麼,你喜歡我,或者對我好感的話,我真的會起雞皮疙瘩。你所謂的情緒,不過是看着我說我想離開你,你心裏的不甘在作祟罷了!唐易山,以往你對我的傷害,只不過是仗着我喜歡你罷了,現在,我可以不愛你了,你在我眼裏,便什麼都不是了。」
一室靜謐從囂張跋扈的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
彼此都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視線的交纏,卻沒有一刻解開過。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從白言希的眼神里,找不到自己想要看見的躲閃和脆弱,唐易山挫敗卻不失高傲的收回自己的視線。
病房被打開,又重新關上之後,白言希蜷縮起來,深深的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良久之後,卻看見了她病人服的袖子,似乎濕透了……
深夜,躺在床上的唐易山,鼻翼間,還似有似無的能聞到房間里,蕩漾著白言希身上特有的氣息。
忍不住,貪婪的深呼吸。直到自己的胸腔里,滿滿的都是那個女人的氣息,才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輕輕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放置在自己的心臟上。
這裏面傳達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真的像白言希說的那樣,只是自己的心有不甘,男人的虛榮心作祟嗎?
一夜無眠,卻也沒能讓唐易山想出個答案來。
白言希只是輕微的擦傷,所以並不需要留院觀察多久,稍微好轉一些后的白言希,便回了唐家,好好修養身體。
剛剛從樓上換好葯,走下樓的白言希,便接到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這可能是我們的疏忽,我們會到的。」
「嗯,就這樣,謝謝。」
白言希剛掛電話,豆豆便輕手輕腳的拿着一杯帶着些許餘溫的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豆豆,剛才是幼兒園的老師打來的電話,這個周末有親子活動,為什麼你不和媽媽說呢?」
豆豆臉上一臉的尷尬,微微的別開頭。
「看着媽媽,說!」
「因為這個活動是要求爸爸和媽媽一起參加的,你們不一定都能到場,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參加,就沒說了。」
白言希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從小就剝奪了豆豆和自己父親一起的權利,還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為了自己,而委屈自己。
豆豆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只需要盡情撒野玩耍的孩子。
「誰說我們不會到場的,豆豆,媽媽想給你的,只會比別的孩子擁有的更多,而不會少。」
「所以,你會到,那個男人,也會到嗎?媽媽,我真的沒有很想……」
「他會到的,媽媽答應你。」
其實,從很小,豆豆便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了,只是比起爸爸,自己更想要媽媽。
那個男人,只是提供了一個細胞,就再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了。
但是,豆豆的內心,卻還是渴望着和別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一個完整的父母。
在當晚,白言希便向唐易山提出了這件事,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去參加周末豆豆幼兒園的親子活動。
「唐易山,豆豆的人生,從來都沒有父親這個角色的參與,所以,這是我兩個欠他的,無論我們兩個之間怎麼樣,豆豆,他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
「嗯,我知道了,我會讓秘書安排一下,把那天的行程都空出來的。」
「好,謝謝。」
唐易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這個女人之間的交談,僅僅只剩下豆豆這一個話題,甚至於,兩個人客氣的程度,更像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眼中,絲毫不加掩飾的疏遠,每一次都讓自己望而卻步。
「所以,那天,你也要和我保持這樣的交流方式嗎?」
「不然呢?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完全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妥的白言希,根本就沒有掌握到他話中想要表達的東西。
「你是想想讓豆豆的老師覺得,豆豆的父母是事關利益的合作夥伴,而不是正常的夫妻,父母是嗎?這樣的話,我建議,不要去可能會對豆豆來說,更加好。」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看着辦的。」
唐易山都說得這麼明朗了,白言希還有什麼不懂的。
只是,她打從心裏,不願意和唐易山再有親密的關係了,哪怕是假裝的,都讓她覺得噁心難忍。
一身親子運動轉,高挑的身姿,恰到好處的五官比例,讓所有人都知道了,為什麼豆豆會生的如此可愛了。
強大而有優秀的基因足以戰勝一切。
唐易山盯着白言希主動拉着自己的手,雖然知道只是做戲,他的手還是下意識緊了緊,似乎深怕她鬆手。
白言希其實也很無奈,不由腹誹起身畔高大男人頂着一張面癱臉,竟然抓着她的手不放,趁機吃豆腐?
一走到人群中,白言希就掙脫手中堪比鉗子般的禁錮。
「唐總裁,請您鬆手。」
烏黑眼珠直直盯着相交纏的手,她近乎低喝道。
蔣辰很不高興捨棄手中的柔軟,也非常不高興她對自己態度的冷淡。
卻還是不得不鬆開,握向別人主動伸過來的手。
和在場的各位孩子的父母一頓交涉下來,白言希只覺得自己的精力都消耗殆盡了,反觀身側的男人,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也對,這樣的交際場合,對他來說,怕是早已司空見慣了吧!
一陣寒暄后,幼兒園的老師們便把親子活動的流程,詳細的介紹了一番。
只是那裏面的遊戲環節,讓唐易山下意識的看向白言希,果不其然,看見了她緊緊皺起的眉頭。
「接下來,是二人三足遊戲,父母們需要綁起一隻腳,臉上夾着一顆乒乓球,將其運送到寶寶手上的杯子裏,若是途中,球掉在了地上,則需要回到起點,重新出發。」
白言希一臉微笑卻帶着僵硬的表情,看着唐易山的手劃過自己的腳踝,將他們的腳綁在一起。
從老師的手中接過一顆乒乓球的時候,白言希望向了在終點,注視着他們的豆豆。咬了咬牙,說道。
「來吧!」
看着面前的女人,用着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說出這話的時候,唐易山一頭黑線。
因為白言希可以的避開和唐易山的肢體接觸,導致於他們行走速度很慢,卻好在兩個人都是大長腿,有先天的優勢,也不至於很落後。
突然,從白言希身側後面衝過來一對父母,唐易山來不及讓她小心,白言希便已經被撞到了。
身上還沒有完全痊癒的傷口,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讓她的臉,一陣發白。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沒有站穩,白媽媽,你沒事吧!」
白言希微笑着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介意。
但是也因為這一衝撞,讓他們的乒乓球掉在了地上,這意味着,他們必須重新出發了。
「你還好嗎?堅持不下去就算了,豆豆知道你身上有傷口的。」
「不,我沒事。他一直在等着我們呢!來吧!」
女人明明臉色不好,卻還堅持繼續的行徑,嚷唐易山心裏很是惱火,卻又猝不及防的激起一陣悸動。
「你抓住我。」
「什麼?」
白言希才剛要抬頭,便被唐易山不知什麼時候環在自己腰側的手,一把抱起,雙腳懸空,只留下腳尖,堪堪能觸碰到地面。
隨後,唐易山看了白言希一眼,便用着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豆豆走去。
唐易山用一隻手,承擔起白言希的全部體重,在這期間,白言希和唐易山的身體緊緊貼合,不餘一絲縫隙。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唐易山用力而勃起的一塊塊肌肉的形狀。
「你……」
「到了!」
在白言希因為親密的動作后,而微微失神的時候,唐易山已經帶着她,來到了豆豆的面前。
整場遊戲下來,雖然白言希和唐易山不是第一名,卻也得到了很靠前的名次。
遊戲期間,還有不少人稱讚豆豆的爸爸媽媽感情真好,唐易山很man的話語。
這是第一次,豆豆的臉上,不是單獨在白言希面前,露出璀璨的笑容來。
「媽媽,你沒事吧!」
剛剛把球放進杯子裏,豆豆就急忙的左右檢查白言希的身體,發現傷口還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一整天的活動,以一個小朋友在幼兒園裏面的日常視頻中結束。
從視頻裏面,白言希發現,自己的兒子身邊,總是圍繞着很多的女孩子。
而自己的兒子還是保持着那一副我很不好惹的臭氣表情,但是可能恰好是因此,讓豆豆在女生堆中的人氣,更加的久經不衰。
在車上,白言希和豆豆一起坐在車後座,唐易山安安靜靜當開着車。
「臭小子,你老是這樣一副拽的跟二百五一樣的表情,什麼時候才能幫我拐帶一個兒媳婦回來啊?」
「媽媽,這才是你堅持非得讓我上幼兒園的原因嗎?」
「兒媳婦要從娃娃抓起,先定下來,不然以後被人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豆豆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不回答自己母親這個問題。
「媽媽好像要一個軟軟萌萌的女孩子呀,可惜你已經不同意媽媽幫你穿公主裙了,所以媽媽只能把希望放在未來的兒媳婦身上啦!」
「媽媽,我是男孩。」
想起自己小時候不懂事,被哄騙穿上的那些公主裙,豆豆就一臉暗沉。
「你那麼想要女孩子的話,給我生個妹妹不就好了?」
童言一出,白言希卻沒有說話,車的速度,好像也不自覺的放慢了一些。
車子裏,便開始了尷尬的沉默,直到他們回到唐家。
結束了幼兒園的親子活動后,白言希敏銳的發現,豆豆的性子,彷彿變得活潑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沉穩,冷靜」了。
對於這個改變,白言希表示很高興。
轉念一想,豆豆自從回到唐家之後,就極少再見到她的亭亭乾媽了。
所以決定,帶着豆豆去宋亭亭那住一天。
「楊嫂,我帶豆豆去他乾媽那住一天,今天你們就不用準備我們的晚餐了。」
「哦,好的。大少爺知道這件事嗎?」
白言希的臉色一變,以前的自己,想帶着豆豆去宋亭亭家,連一聲招呼都不用打,而現在,卻要向那麼多個人報備了?
「他那邊,我忘記說了,他要是回來問起的時候,楊嫂照實說便是了。」
「可是,這樣,大少爺會不會。」
「不會,他若是要發脾氣,就讓他沖着我一個人來就好了。不說了,我們要遲到了,就先出門了。」
「嗯,好吧,大少奶奶,要照顧好小少爺,還有路上小心啊!」
白言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見了。
「媽媽,亭亭要是知道你為了踐踏他,高興成這樣,會笑話你的。」
豆豆一臉無奈的看着從離開唐家,就一臉雀躍,隨着音樂擺動身體的白言希。
「不,兒子,媽媽不是因為亭亭才這麼高興的,而是今晚不用,算了,你還不懂。還有,那是你乾媽,不要老是沒大沒小的叫亭亭。」
對白言希從小糾正到現在的稱呼問題,豆豆只是撇了撇嘴,權當沒聽見。
來到宋亭亭家門口時,兩母子的臉上都帶着按耐不住的興奮。
「叮咚——」
宋亭亭剛打開大門,一大一小點不明物體,就朝着自己猛的撲過來。
「起,起來,我要被你們壓死了,你們不至於這麼久沒見,就要謀財害命吧!」
白言希最先起身,隨後把豆豆的小身子,也一起拎起來,筆直的往沙發走去。
「哎,舒服。亭亭,你家我最中意的地方,就是這沙發了,往上一趟,感覺整個人都治癒了。」
「豆豆,過來,乾媽抱抱。」
「你還有臉說,這麼久都毫無聲息的,我都差點以為你把我乾兒子拐賣到哪去了,都想去報警了。」
「宋亭亭,那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拐賣這個詞,過了吧!」
「切。」
宋亭亭目光轉向懷裏的小豆丁,愛不釋手的捏了捏他臉上的嬰兒肥。
「豆豆有什麼想吃的嗎?亭亭乾媽去做給你吃好不好?」
宋亭亭的臉上一臉慈愛,手上蹂躪把玩的動作卻沒有因此停頓下來。
「我,我,我,我想吃三汁燜鍋!」
「滾,沒問你。我在問我兒子吶!」
宋亭亭抄起身邊的一個抱枕,砸向葛優躺着的白言希。
白言希順手一接,把抱枕抱在胸前,臉上一臉愜意。
「亭亭,窩想次三隻燜鍋!」
「嗤,你這個媽奴,這出息倒是一點沒見長。」
宋亭亭抱着豆豆,走到鞋櫃拿起了鑰匙和錢包。
「白言希,我帶豆豆下去買菜,你自己看着辦吧!」
「行啦,記得把鑰匙帶上,我懶得幫你開門。」
就像是回到了娘家一樣,無論自己是什麼樣子,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露出來,不用擔心太多。
慢慢的,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的白言希,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飯菜的香味誘惑醒的。
「吶,豆豆我就說不用叫醒她吧。看,這不到了飯點,自動醒來了嗎?」
吃完飯,看着時間還早的白言希,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把買給宋亭亭的一份禮物,放在了醫院裏了。
「我出去一趟啊!照顧好我兒子。」
「都晚上了,你還去哪呀?」
「我就出去一下下,很快就回來。」
話音剛落,白言希就開門離開了。
醫院是一個24小時都在營業的地方,所以白言希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后,從記憶中找到了自己放東西的地方,再從醫院走到地下停車庫,幾乎沒有花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地下車庫,車庫中燈光黯淡,似矇著一層灰般,使得白言希看什麼都看不大真切。
不知為何,明明越是如此安靜的地下車庫,她心卻越落落不定,她叨叨著自己是無鬼神論者,邊加快腳步朝自己的車趕去。
詭異的氣氛,讓白言希的手,莫名其妙的抖得厲害,她在拿鑰匙的時候,鑰匙啪一聲掉在地上。
就在她矮身去拿的時候,幾個匆匆腳步聲,人聲,轟地從自己的身後湧來。
「誰!」
心一沉,白言希顫著音迴轉過身,看了過去。
幾個戴着面具,染得花花綠綠頭髮的男人人手抓着一把刀,遠遠朝這邊跑過來。
「快點兒,別讓她跑了!」
「是!」
交流的聲音令她腦子裏轟隆一聲炸開,除了自己,空無一人的停車場。
很顯然,這些人是沖着自己來的!
小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有些發抖,心臟劇烈狂跳,聽這浩然聲響,看這陣勢,她一咬牙,連鑰匙、包都顧不上,拚命邁開腿朝另一個出口跑。
「糟了,她朝另一個出口跑了,快,去堵著!」
「媽的,這娘們兒跑得還真他媽快!」
「呼……」
身後腳步聲此起彼伏的跟着,白言希拚命的邁開雙腿來狂奔,現在的她只知道跑,並且要跑得再快一些。
即使眼前視線劇烈晃動,她看不到方向,她還是朝着原定方向,撒開腿,死命跑着。
四周景物快速滑過,身後腳步聲,人聲,好像亮着獠牙的怪獸,不斷逼近着她,擠壓着她的心,窒悶得難受。
很快,她頭暈目眩,肚子陣痛,體力似乎不斷逼近零點,可越是這樣,她越不敢放鬆。
頭頂始終高懸一把發她警醒的利刃,只要她落後一步,後果將不堪設想。
「啪啪啪啪……」
屋漏偏逢連夜雨,白言希剛剛跑出地下車庫,就發現戶外,下起了不小的雨。
白言希再次咬了咬牙,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直接衝進雨幕中。
雨中狂奔,白言希的高跟踩在落滿雨點的地面上,腳下驀地一涼,一隻高跟鞋落下,她也顧不得彎腰去撿。
「臭娘們兒,等老子抓了你,弄不死你!」
後頭興奮叫嚷聲越發咄咄逼人,無奈夜色太深,他們看不清,以至於讓白言希得已逃了這麼長一段路。
嘴裏罵罵咧咧好一陣子,一個人才腦子一靈光,打開隨身帶着小號手電筒,往前那麼一照。
瞬間,白言希的身影便無所遁形。
同時,被燈光一照,腳下忽然一滑,白言希整個人跌飛出去,臉結結實實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張花容月貌,立時被污泥弄得不成人樣,她眼前也亂冒金星。
也許是她的狼狽樣取悅到他們,那些追擊者的動作反而慢了些,沉沉夜色中,男人們粗鄙笑聲不堪不耳。
心揪得更緊,簡直絕望地跌落谷底。但她卻仍然不死心,慌慌抹了把眼,斜飛雨絲中。
她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從前方路口走出來,撐著一把傘,身形隱沒在黑暗中,正往著自己的右前方走來。
白言希,就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欣喜若狂大叫呼救。
大雨的聲音掩蓋了她的呼喚,男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腳步沒有片刻的停留。
心中沉沉,白言希當即不管不顧,拿下腳上唯一的一隻高跟鞋,奮力朝男人那邊砸過去。
也許是上天終於眷顧了,高跟鞋準確無誤砸到男人後背,他一個吃痛,終於轉過了身。
就在耽誤的這一小會,率先跑上來的兩個男人,上前制住了白言希。
人在絕境,總會爆發出不一般的潛力,她這才領會到。
死死咬了口捂着她嘴巴的粗糲的手,男人吃痛鬆手,乘着這間隙,她當即歇斯底里大喊出聲。
「救救我!」
雨聲嘩啦,白言希拼盡全力呼喊出的女聲即使聽起來有幾分破碎,但大致「求助」的意思,在場每個人都領會到了。
「不好,你快去抓住那個男人,這邊我看着!」
拖住她的男人,趕緊催促趕來的三個男人。
雨幕中,握著黑傘的手,驀地一緊,男人目光掃過來時,只看到了朝着他衝過來的三個壯漢。
手腕一個漂亮翻轉,黑色大傘一個靈巧收住,暗沉雙眸對上猶如野獸般,窮凶極惡的三個男人。
黑夜中,背着燈光三個男人,戴着的面具,青面獠牙,任人看着都有幾分,詭異陰森感。
「面具?呵,你們也配戴?」
「人別打死,打得跑不了就好!」
緊緊抓着白言希的男人,高喝了聲,生怕自己的人搞出人命,畢竟他們都不是什麼亡命之徒,沒必要為了幾個臭錢,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
聽着,白言希心更是懸到嗓子眼兒了,拚命蹬着腳,似乎想要衝上去幫上一把。
她現在也真的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一個衝動,就把不相干的人牽連其中,本來遭難的只有她,沒想到現在還要折上一個人。
「媽的,給老子安分點兒。」
騰出一隻手,男人被雨水包裹住的手,狠狠一巴掌甩上白言希的臉上,打得她右臉火辣辣的疼。
「砰砰砰。」
那邊,漆黑夜中,握著傘的男人,簡直將傘當成武器,身形靈活游轉在三個魁梧男人中。
循着一個空當,一手握住另一個男人握著刀刺來的手腕,腳同時一個側踢,力道實打實,帶着不容忽視的狠戾。
執傘的手猛地自下而上提起,嘭地一聲巨響,就打在那個握刀將要來個偷襲的男人的腰上。
就在清脆巴掌聲和女人呼痛聲傳來時,打鬥中的男人眼暗暗一沉,眼底似乎滾燙起滔天驚濤駭浪。
正與他對上眼的兇徒嚇得動作鈍了下來,而就在這一刻,狠厲拳風就朝歹徒的門面上砸過來,打得對方鼻血嘩嘩直流。
緊接着,呼嘯拳風與傘架砸肉聲,相互附和了起來,在嘩啦雨聲中,奏起死亡亡靈曲,餘下連綿的節奏,便是歹徒們此起彼伏痛呼聲。
「媽的!老子還不信了!」
抱住白言希的歹徒鬆了桎梏,衝上前搭把手,手中握著的匕首,泛著森然欲見血的冷光。
「小心!」
白言希嚇得尖叫出聲,她髮絲繚亂,急得跳腳,又是滿臉都是雨水淚水,簡直像個瘋婆子。
「嗤,上不了場面的雜碎。」
這邊,男人不屑哼聲,背身一退,傘朝後一揮,手上的傘好像長了眼睛似的,嘭一聲敲在他手腕上,「鐺」的一聲,手中的匕首應聲落地。
男人打得遊刃有餘,就算再加一個人也不再話下,而白言希卻全然看不真切,也分辨不出到底哪個吃痛聲是誰叫的。
她上前幾步,想要衝上去幫忙,卻只是一瞬猶豫,就轉過身。
不行,她得找人幫忙,她就算上去幫忙,也只會幫倒忙罷了!
這麼想着,白言希的心越發堅定。
只是才邁開腿,便覺身後溫熱一堵牆緊貼上來,心猛得一跳,有人低聲道。
「現在知道跑了?」
白言希只覺自己的心一顫抖,連同信跳調快了幾個節拍。
她很少這般恐慌,而這個男人凜然的氣勢,和夾着暴風雨的暗聲,讓她陷於一種極度恐慌中。
這是一種不知身在何處,浮萍似的空落落。
見矮了自己一個多頭的瘦弱女人,顫抖著身子,在淅瀝雨中看,越發孱弱不堪一擊。
被惹進這場禍端的男人對白言希逃跑的行為的不滿情緒也少了些,不過普普通通的一個女人,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
緩了緩,白言希冷靜下來,明白身後的男人不是之前追她的幾個惡徒,而是被她坑了一把的那位男路人。
她扒拉扒拉幾下頭髮,露出自己滿是雨水的臉,眨巴眨巴眼,瑟瑟轉過身,仰頭看着他。
面前的男人,下巴弧度美好卻看上去如刀般堅硬,他的膚色,在凄冷夜色中,顯得過分白皙,穿着一身深色柔軟襯衫,袖口處隨意挽起,露出結實小臂和若隱若現的刺青。
此刻男人垂首看着她,背着光,晦暗不清的光線混合著落入眼中的雨水讓白言希看不清對方的面容,自覺地男人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架勢,隱隱覺得有種熟悉的氣息。
她下意識退後一步,遲疑了下,道了聲:「謝謝!」
因為之前過於用力撕喊,她的嗓音有幾分沙啞,卻令他莫名煩躁。
「謝謝,呵。」
語氣有幾分嘲意,白言希立時尷尬極了,畢竟理虧是她,然而緩過尷尬來,她只覺男人的嗓音莫名有幾分熟悉。
腦子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霍錚?」
她試探叫了聲,劇烈的驚嚇加上先前的磕碰讓她的眼前發花,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一瞬,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不辨喜怒眼神直直看向她,即使夜太過深,白言希還是覺得他的眸子如迸發出青光般,駭人極了。
源源不斷的壓迫感就這麼緊緊按着她此時脆弱的心臟,她簡直快要喘不過氣。
哪怕是上一次被他綁架的時候,白言希都沒從他身上察覺到這麼恐怖的氣息。
終於,在使了吃奶勁兒后,她虛弱出聲。
「我是白言希。」
剎那間,威壓悉數褪去,雨過天晴。
你……」
就好像心臟被她緊緊攥在手裏,霍錚的眉頭都擰起一個疙瘩來。
被捏的生疼,白言希剛想發火,下一秒,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溫暖堅硬的懷抱當中。
耳邊,近乎於低喃,又像是安慰。
霍錚此時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柔,和剛才狠戾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呼,還好來得及時,還好你沒事!。」
擁抱,在話語說完后終止。
霍錚鬆開手,那緊握的雙手因為剛才的打鬥,還在微微顫抖。
白言希愣愣的看着這一切,和這個男人見面的第一面,兩個人幾乎是水火不容的模樣。
第二次第三次,加上這次的第四次,每一次的他的態度,都讓白言希不自覺的忘記了他們是怎麼相遇的。
手上的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兩人完全暴露於大雨當中,嘩啦啦的雨點,很快將二人的髮絲乃至全身一一澆透。
這一刻,蘇倩眉心中升起的情緒只有複雜和后怕,剛才要不是他,而是一個普通的白領,不一定能從那些惡徒的手中,救下自己。
白言希的心,還是跳得厲害,冰涼的雨滴落在臉頰上不但帶走了她身上的體溫,還讓白言希的思路,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
抿著雙唇,白言希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脆弱卻又堅定的眼神看着同樣被雨打的狼狽的男人。
「幫幫我!」
這段時間經歷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白言希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有人,要她白言希的命,而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這種感覺,很不好。
「好!」
喜歡你是我的不可或缺請大家收藏:()你是我的不可或缺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