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5
喬如章大概也猜得到黃萍在擔心什麼。
跟程嬈接觸這段時間下來,他也了解程嬈的個性了。
這孩子單純,思維很簡單,甚至有些死心眼兒。
一旦認定了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再放棄。
她對蕭野的感情,明顯也是這樣。
喬如章沉吟半晌,之後對黃萍說:「回頭我幫忙聯繫一下醫生吧,如果國內治不好,就再去紐約那邊看看。」
倒不是說喬如章有多想幫蕭野,但是,沖着程嬈對蕭野的感情,他們確實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理。
聽到喬如章這麼說,黃萍無奈地嘆息一聲,之後也沒再說話了。
現在,她只能祈禱蕭野手術順利了。
**
黃萍和喬如章離開后,酒店房間里只剩下了程嬈和蕭野兩個人。
程嬈還處於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
蕭野看到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應該還在思考剛才的事兒。
他抬起手來在程嬈面前晃動了一下,「寶貝,回神了。」
「你和我媽……說了什麼?」程嬈還是很好奇,一直不肯鬆口的黃萍,為什麼在今天突然就鬆口了。
蕭野笑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我很喜歡你。」
「你媽媽她很心疼你的,她鬆口,當然是為了讓你過得開心。」說到這裏,蕭野摸了摸她的臉,然後感嘆:「你們現在感情比之前好多了。」
「嗯,因為——」程嬈差點兒就把後面的話跟出來。
其實她非常清楚的,她和黃萍的關係緩和,最大的功臣就是尉赤。
「嗯?因為什麼?」蕭野似乎被她激發了好奇心。
程嬈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現在不提這件事情,並不是怕蕭野介意,而是不想提起尉赤的名字。
她現在也說不上來自己對尉赤究竟是什麼感覺。
提起他的時候,總是覺得很奇怪。
尤其是在他那次對她用強之後……她現在真的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
她不提,蕭野便不勉強。
他一手捏住程嬈的手,將她的手舉起到自己面前,低頭看向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等我病好了,就去找工作。」蕭野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到時候給你買更大的戒指。」
聽着他的承諾,程嬈眼眶發紅。
她踮起腳來碰上了他的嘴唇,左手的掌心貼着他面部的線條緩緩摩挲。
蕭野另外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腰,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一個吻結束后,蕭野突然毫無徵兆地咳嗽了起來,他鬆開程嬈,轉身走進了衛生間內,然後將衛生間的門反鎖上。
程嬈想要跟着他一塊兒進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程嬈抬起手來拍打着衛生間的門,「蕭野你開門……你讓我進去。」
此刻,蕭野正用毛巾堵著嘴,瘋狂地咳嗽,伴隨着咳嗽的節奏,胸脯有陣陣疼痛襲來,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陣咳嗽結束后,他看到了白色的毛巾上沾了黑紅色的血跡。
蕭野走到洗臉池前,開始掬水漱口。
這期間,程嬈一直在外面敲門。
「蕭野,你讓我進去。」
因為激動,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抖。
漱口過後,蕭野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
他想,如果不是在營地里那段時間的魔鬼訓練……
他可能現在已經虛弱得站不住了吧?
他第一次覺得,那段經歷對他是有積極影響的。
蕭野抽了紙巾擦了擦嘴,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他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程嬈。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看錶情應該是生氣了。
蕭野拉住她的手,準備和她解釋,然而程嬈卻一把甩開了。
「別生氣。」蕭野有些無奈。
程嬈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蕭野直接從身後抱住了她。
身體不太舒服,他的力氣用得不大,但對付程嬈是足夠了。
「放開。」程嬈的聲音很冷。
她是真的生氣了。
氣他不肯讓她進去跟他一起面對。
既然已經送過戒指,他們應該不分彼此了吧?
她不喜歡他把自己排除在世界之外。
「別生氣,乖。」蕭野低頭去親吻她的耳朵,同時將她的身體轉過來,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他低頭吻她的額頭,兩條胳膊搭在她的腰上,一路帶着她到了床邊。
喬如章之前開的房間是標間,兩張單人床。他們兩個人最終倒在了一張單人床邊兒上。
「我不喜歡這樣。」程嬈兩條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眼眶微紅:「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不好嗎,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外面。」
「對不起。」聽到她這麼說,蕭野心裏也不舒服。
他將她抱緊,埋頭在她頸肩。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都給不了你,還要你擔心。」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帶着痛苦。
這樣的狀態聽得程嬈心口一刺。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抽回來,然後去脫他身上的衣服。
蕭野摁住了她的手背,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不行嗎?」程嬈抬眼去看他。
「沒有。」蕭野捏住她的手,帶着她脫下了身上的白色POLO衫,之後是褲子……
**
房間里沒有開空調。
如今洛城已經正式進入夏天,外面溫度有三十度,房間里溫度也不低。
他們兩個人渾身都是汗水。蕭野額頭上在冒汗,汗水滴落在她胸前。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節奏很快。
程嬈看到他這樣子,抬起手來抓住了他的胳膊。
「弄疼你了嗎?」蕭野停下來看着她。
「你別動了。」程嬈的聲音帶着情事過後特有的沙啞,「你躺着,我來吧。」
「不用。」蕭野低頭在她耳邊吻了一下,「我來就好。」
…………
結束時,身下的床單已經濕得一塌糊塗,兩個人渾身是汗。
她的頭髮都快濕透了。他們兩個人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有些局促。
程嬈靠在蕭野懷裏,能感覺到他的心率很快,呼吸的節奏也很快。
「是不是很累……」程嬈有些內疚,「我以後不要了。」
「不會。」蕭野替她捋了捋頭髮,「別胡思亂想。」
程嬈輕輕地「嗯」了一聲,縮在蕭野懷裏,沒有再說話。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在床上躺了快二十分鐘。
過了這麼長時間,蕭野終於緩過神了。
他從床上起來,進去沖了個澡。
蕭野沖澡的時候,程嬈掀開了身上的被單,進到了衛生間,和他一起洗。
**
洗完澡之後,兩個人一塊兒走出來,穿好衣服離開了酒店。
他們兩個人今天出來的時間太久了,回到病房的時候,被護士罵了。
像蕭野這種情況,本身就不能到處亂跑。
護士的態度很不好:「說了多少次了,病人不能擅自離開病房,醫生和護士隨時都會進來做檢查!你們倒好,直接走了這麼長時間,身體這麼好還住什麼院?」
「抱歉。」蕭野的脾氣和態度都還算好,他開口向護士道歉:「不好意思,以後我們會注意。」
護士沒說話,罵完之後就走了。
………
因為蕭野要配合尉赤調查,所以,他的手術時間要暫緩。
這幾天,只能進行化學治療。
作為醫學生,他們兩個人都深知化療的痛苦所在。
可是,為了活下去,只能承受。
程嬈幾乎沒有勇氣去看蕭野承受痛苦時的樣子。
她很少哭,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卻像是打開了淚閘一樣,尤其是看到蕭野痛苦的表情,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
化療的副作用在蕭野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尤其是噁心嘔吐。
第一次化療結束,蕭野雖沒有脫髮,但是嘔吐尤其明顯,吃東西也吃不下。
每次聽到蕭野在衛生間內吐,程嬈都難受得不行。
吃不下去東西,他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化療開始的時候,黃萍也來了一次。
這倒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
不過黃萍沒呆太長時間,坐了十幾分鐘就走了。
後來,她每天都會差人過來送飯。
蕭野當然知道黃萍為什麼這麼做——肯定不是為了他。
說白了,還是擔心程嬈。
程嬈本身不是擅長照顧別人的人,但是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她竟然在努力學着照顧蕭野。
比如,黃萍司機送飯過來之後,她就給蕭野盛飯,送到他手邊。
這行為看似不起眼,但是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
只是……蕭野是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
**
這天中午,程嬈剛剛將飯菜端到了蕭野面前,打算親自動手喂他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程嬈和蕭野同時抬頭看過去,推門的人是護士,她身邊站着尉赤。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沒什麼表情,身上帶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看到尉赤之後,程嬈捏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
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尉赤盯着程嬈看了一會兒,看到了她手裏的飯菜和勺子。
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她現在這個架勢是為了什麼。
喂蕭野吃飯……
想到這裏,尉赤下意識地收緊了拳頭。
這幾天,他白天忙着調查案子的事情,晚上回到家裏,偶爾也會想起她。他認真思考過了,這樣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他比誰都清楚,強求來的感情從來都不會長久。
可是人總是這樣,大道理誰都懂,但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雖然他已經告訴過自己放棄,但再次親眼看到這樣的場景,內心多少會不舒服。
尉赤盯着程嬈看了一會兒,目光從她的臉看到了她的手。
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
真他媽地刺眼。
尉赤收回了視線,走進病房,掃了一眼病床上的蕭野。
「宋輝和許成已經被批准逮捕了,你下午跟我去一趟檢察院。」尉赤和蕭野說話的態度不算好。
但是,他已經儘力了。
他就算再大度,也做不到對他笑臉相迎。
「好,明白了。」蕭野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程嬈之前已經知道蕭野要作為證人去作證,這樣他才能徹底洗清自己的罪名。
但是,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沒什麼吃東西。
隨便吃一點兒就會吐。
「你先吃飯吧。」程嬈舀了一勺飯,送到了蕭野的嘴邊,「吃完飯才有力氣出去。」
「……嗯。」看到程嬈這樣子,蕭野不免有些動容。
他應了一聲,然後張嘴將飯吃下去。
尉赤站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幕,身側的拳頭收得更緊,手臂上的血管幾乎要破皮而出。
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
尉赤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出了病房,一鼓作氣走到了安全通道。
停下來之後,他習慣性地從兜里摸煙,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沒把煙帶上來。
尉赤闔上眼,抬起手來摸了一下眉心。
一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起了程嬈喂蕭野吃飯的場景。
他一直覺得她待人冷漠,根本不會照顧人。
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顧她。
她想吃什麼,他就去買,她不想吃外賣,他就學着煮麵煮粥。
就連她吃水果的時候,他都會給她把皮處理掉……
因為他愛她,所以這些付出他都沒覺得有什麼。
他當時是想着,程嬈能在他身邊獃著就好。
他覺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可是自從蕭野回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這件事情,也讓他清楚地認識到了一件事情——
不愛就是不愛,根本不存在培養感情這一說。
之前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想要強行把程嬈留在身邊。
後來他認真想了一下——這樣他會好受一些嗎?
答案是不會的。
看着她牽掛、擔心蕭野,他只會更加不舒服。
她每一次低眉順眼,他都會想起來,她這是在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妥協。
他是愛她的,但他也是驕傲的。
有些事情,有些錯誤,這輩子犯一次就好了。
如果反反覆復,只會讓自己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
程嬈親自喂蕭野吃完了一碗拌米飯。
這一次,蕭野竟然沒有吐,程嬈格外地驚喜。
吃過飯之後,程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蕭野換好便裝之後,程嬈把溫水遞到了他手上。
蕭野接過水喝了兩口,然後將水杯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就在這個時候,尉赤再次來到了病房的門口。
剛才病房的門沒有關,他看過來的時候,正好和蕭野四目相對。
看到蕭野換上衣服,尉赤就知道,他應該是吃完午飯了。
蕭野自然也看到了尉赤,他抬起手來摸了一下程嬈的頭髮,然後對尉赤開口:「可以走了。」
「我能一起走嗎?」思來想去,程嬈還是覺得不放心。
經過了之前的事兒,她對尉赤已經完全沒了信任。
這種情況,她真的很怕尉赤反悔,再把蕭野帶回到牢裏。
「沒事的寶貝。」蕭野這麼了解程嬈,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他也不介意尉赤還在旁邊站着,就這樣低頭在程嬈額頭上輕吻了一樣,和平時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尉赤看到這一幕之後,直接移開了視線。
「你乖乖等我,我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蕭野說。
其實程嬈剛才也就是那麼一問,她知道,這種時候肯定是不能跟他一塊兒走的。
聽完蕭野的這句囑咐以後,程嬈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後,她對他說:「我給你準備晚飯。」
「好的,寶貝辛苦了。」蕭野朝她微笑。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尉赤看到蕭野邁步,便率先轉身離開了病房。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着。
電梯里人多,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和誰說話。
一直到進入地庫,上車之後,尉赤才問蕭野:「宋輝和許成知道你還活着嗎?」
聽到尉赤這麼問,蕭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我也不太清楚。」
「現在應該也不知道。」尉赤說,「他們兩個人都不認。」
「呵。」聽到這裏,蕭野冷笑了一聲。
沉默片刻,蕭野對尉赤說:「視頻應該是Hades發給你的,他現在應該是想犧牲宋輝和許成保住頭銜最大的卧底、方便下一步行動。」
說到這裏,蕭野停頓了一下,「但是看樣子,宋輝和許成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犧牲品。」
蕭野分析得很有道理,他的想法和尉赤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
尉赤側目看了一眼蕭野,然後「嗯」了一聲。
蕭野又想了一會兒,腦袋裏閃過某種可能性。
他問尉赤:「你們家有敵人嗎?」
「什麼意思?」聽到蕭野的這個問題之後,尉赤的表情略微嚴肅了一些。
「沒別的意思,只是問一下,你們家有沒有和哪個大家族有過紛爭?」蕭野分析,「我這兩天冷靜想了一下,Hades要針對的人是你,飛狼那邊想要花幾年的時間培養一個混居高位的人也不現實,所以我想……對方可能是本身和你、或者是你們家族有過節。」
雖然蕭野沒在官場上混過,但他也知道軍、政界有多複雜。
表面上看起來和氣一團,私下暗潮湧動。
尤其是尉家這樣的背景,更是不可能倖免。
當然,這些也都是他單方面的猜測。尉赤覺得蕭野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對尉家在軍政界的恩怨,確實不太清楚。
但是,按照尉正升和尉鈞遼的個性來看……應該是不會跟什麼人有矛盾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思考了一陣子之後,尉赤只能這麼回復他。
「你可以試着從這方面找一下突破口,」蕭野說,「Hades老謀深算,他讓我回來的時候,應該就有想到過這個可能性了。後來宋輝和許成……倒像是他刻意暴露的。」
「我現在在想,宋輝和許成應該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誰。」
老實說,聽完蕭野的分析之後,尉赤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他確實是個聰明的人——
**
從醫院到檢察院,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抵達檢察院之後,尉赤直接帶着蕭野去和宋輝見面。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許成不過是受宋輝控制的傀儡。
所以,這件事情的關鍵,還是在宋輝。
宋輝完全不知道蕭野還活着的消息,看到尉赤帶着蕭野出現之後,宋輝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景耀?」看到蕭野之後,宋輝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蕭野嘲諷地勾起嘴角,「宋局長,我是蕭野。」
蕭野的氣色不太好,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但是,短短一句話,卻讓宋輝有一種墜入地獄的感覺。
「你……你怎麼……」他一臉驚恐地看着蕭野,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蕭野已經猜到了他要問什麼,「是,我還活着,你是不是很驚訝?」
「這些年聯繫我的人是不是你?」宋輝猛然反應過來,抬頭看着他:「你和Hades一起玩兒我?」
「在你決定犧牲我、和飛狼達成交易的時候,就應該猜到會有這麼一天。」蕭野對宋輝說,「他只不過是在利用你的最後一點剩餘價值,現在你和許成對他來說都沒有價值了,所以你們就成了犧牲品。」
宋輝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蕭野看他這個表情,知道他已經開始動搖了。
他側目看了一眼尉赤,對他說:「交給你了。」
尉赤「嗯」了一聲,然後讓顧偉帶着蕭野回到了辦公室里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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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尉赤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審了宋輝。
果不其然,和之前蕭野想的一樣,宋輝確實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誰。
他說,對方每次都是匿名電話和他聯繫的,而且還用了變聲器,他根本判斷不出來對方是什麼人……
宋輝和尉赤交代了飛狼下一次軍火交易的時間和地點。
尉赤發現,他說的,和之前蕭野說的,完全不是一個時間。
尉赤當然有自己的判斷力。
宋輝現在已經被當成了犧牲品,他說的話自然不可信——
審完宋輝之後,尉赤來到了外面的辦公室。
剛一進到辦公室,就聽到了蕭野的咳嗽聲,他手裏抓着幾張紙巾,紙巾上還有血。
尉赤看到紙巾上的血跡之後,擰眉問他:「你到底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