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身份

第六十三章身份

陸之行想到自己先前還未她開脫,如今她就敢在宮裏跟別人卿卿我我。饒是陸之行,此時也有點頭頂冒煙。

「既然來了,就別躲在一旁了,陛下。」

葉公子看向陸之行的方向,陸之行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

陸之行本來想着要離開,被他一叫,便不得不走出來。陸之行走上涼亭,站在葉公子的旁邊。

「陛下可是要站着和臣說話?」

「皇兄頗為雅興,在這湖上涼亭撫琴,方才那一曲很是動聽。」

陸之行坐在葉公子的對面,眼中帶着疏離,「不妨再給朕演奏一次。」

葉公子,應該說是陸之夜,抬眼看着陸之行,輕笑一聲,「陛下可不要與臣開玩笑了。」

陸之夜,當朝唯一一個七珠親王,是陸之行和陸雅的哥哥,也是曾經的儲君。原本這皇帝之位本應該他來坐,但是卻因為一個女子而逆轉了他的人生。

陸之行原本一心想要輔佐他的哥哥登上皇位,可是沒想到陸之夜會因為一女子鑄下大錯。原本是儲君的他卻被其他的皇子藉此利用,失去了他的太子之位,也失去了先皇對他的百般看重。

「皇兄,你多年不曾回來,我們今日不分君臣,只論兄弟。」陸之行看着陸之夜,陸之夜原本太子的榮光風貌如今蕩然無存,但是容貌卻還是當年的模樣。

陸之行想起過往種種,嘆息一聲,「來一場不醉不歸如何?」

陸之夜看着他的弟弟,知道他是想起了當年的日子,笑着點頭,「皇弟邀約,皇兄豈能拒絕?」

一襲赤金龍袍的陸之行和一身青色錦衣的陸之夜,兄弟二人勾肩搭背,一如當年年少輕狂的時光。

「你這幾年跟在王爺身邊,過得怎麼樣?」

站在暗處的長戈用手肘撞了撞依舊一臉冷漠的雲行。長戈這麼歡脫的性子跟了冷漠如冰的陸之行,寡言少語面癱臉的雲行卻跟了瀟灑如風的陸之夜。

「還行。」

「什麼叫還行啊,咱倆也這麼多年不見了,要不去喝點兒?」

身為陸之行的近衛,是嚴格禁酒的,長戈好不容易能摸個喝酒的機會。

「不去,我要跟着主子。」

「你這傢伙。」長戈被雲行氣得直咬牙,但是他也習慣雲行這幅樣子,這麼多年他也是沒變。「王爺在陛下身邊能有什麼事,趕緊跟我走,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說罷長戈就架起雲行的胳膊,帶走了雲行。

雲行眉頭皺起,「煩。」但是卻並沒有一腳將長戈踢開,任由他拽著自己。

姜皖此時並不知道陸之行在全程偷窺的事,而是坐在屋子裏奮筆疾書。聘兒很是心疼,「主子,陛下肯定不會檢查的,奴婢跟您一起抄吧。」

姜皖突然有一種回到了學生時代,被老師罰抄課文的感覺。但是這是拿毛筆抄啊,速度根本就提不上去。而且每抄完一張就得等它晾乾。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姜皖趴在桌子上欲哭無淚,自從她穿越過來,拖了陸之行的福,這個字是寫得越來越好看了。但是她一點都不想要這個技能。

就在姜皖被宮規逼迫道快要炸了的時候,陸之行已經拉着陸之夜到了自己的寢宮。

「去吧酒窖里的好酒都給朕搬過來。」

「遵命,陛下。」

宮人得了指令,去酒窖搬酒。陸之行拍着陸之夜的肩膀,「皇兄,這麼多年過去,皇弟我可不一定再輸給你了。」

「皇兄我拭目以待。」

不一會兒,一罈子又一罈子的酒搬進了陸之行的寢宮,待到搬了幾十壇的時候,陸之行擺了擺手。

「夠了,你們都退下吧,朕要和夜親王酣飲一番。」

寢宮裏的宮人都退了出去,陸之行拿起一壇酒,撕開酒封直接遞給了陸之夜。

「這裏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便不講究那些禮數了。」

「好。」

陸之夜也不推辭,提起酒罈就往嘴裏灌酒。

「怎樣,比起宮外的要好不少吧?」

「是啊,頗為懷念。」

陸之行和陸之夜開始你一罈子我一罈子地喝。陸之行問了許多陸之夜在宮外多年雲遊的見聞。陸之行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時不時的開懷大笑。寢宮裏傳出兄弟二人爽朗的笑聲。

陸之行和陸之行喝得臉色異常紅潤,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若是其他人看到了定是要驚掉了下巴,陸之行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皇兄,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

陸之行又問出了當年的那個問題,當時的他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陸之夜提着酒罈的手一頓,隨後像是在回想什麼,良久緩慢地說道,「因為我當時真的很喜歡她。」

「為了一個女子,你連儲君之位都沒了,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你還是沒有明白,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那樣一個人,你也會和我做出同樣的選擇。」

說罷陸之夜繼續喝酒,塵封已久的往事再次湧上心頭,讓他十分的不暢快。故人模糊的面容逐漸凝聚成姜皖的模樣。

他輕聲一遍一遍呢喃著,「泠鳶姑娘。」

陸之行聽了陸之夜的回答,愣住了。喜歡的人?陸之行的心裏突然出現了姜皖的模樣,想起了姜皖自冷宮那一次之後的每一次互動。

他迷失了,他晃了晃有些不清楚的頭,他即使是在酒精的催發下,也沒能去面對自己的心。

「皇兄,你可是喜歡今日在涼亭的那個女子?」

「你是說泠鳶姑娘?」

「嗯。」

陸之行不明白陸之夜為什麼叫姜皖泠鳶姑娘,但是他沒有問。

「是啊,我喜歡她,可惜今日我好像把她嚇到了。」

陸之夜苦笑着,「我實在是太思念她了。」

「你以前見過她?」

「我之前進宮來見你,出宮的時候就發現她在我的馬車上,她告訴我她是個飽受欺凌的無助宮女,我便將她帶出了皇宮。」

陸之夜開始回想他和姜皖的第一次相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話語里滿是喜悅。

「我向她隱瞞了身份,待她回了我的府邸。」

陸之行聽到這兒的時候眼裏就有着隱隱約約的火焰,原來姜皖竟然是上了陸之夜的馬車才出的皇宮。難怪那日侍衛都不曾見過她,她還跟自己撒謊是偷溜出去的。

陸之行往嘴裏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那之後幾日又發生了什麼,那幾日她應該都是在皇兄你的府上吧。」

「她很不一樣,跟很多女子都不一樣,她很有趣。」

「我很快就被她所迷住,我帶着她遊覽京城,我們去茶樓品茶聽書、在連綿的雨中乘着船舫遊玩。」

陸之夜想起那些經歷,那是他走出過往陰影的良藥,是他嶄新人生的開端。

而此時陸之行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很在意,他聽了陸之夜的話后,心裏很是不爽。他有一種自己養的白菜被豬給盯上了的感覺。

他一想到那幾天姜皖都是和陸之夜在一起,他就想要發火。但是這種感覺的源頭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

他自從登上皇帝之位之後,就避免一切可以影響他理智的因素。而姜皖,卻是這些因素的總和。

「她說她嚮往自由,想變成藍天上的飛鳥,那日她不告而別,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她再相遇。」

「可是,我今日卻再次遇到了她,我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我不想再放手了。」

說完這話的陸之夜已經到了極限,醉倒了過去。而陸之行用他因為喝酒而泛紅的眼睛,看着他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哥哥。

「皇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啊。」

陸之行喝完酒罈里的最後一滴酒,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寢宮大門走去。

「將夜親王好生安頓了,再把這裏收拾乾淨。」

「是。」

大總管走過來扶着陸之行,陸之行卻躲開了。

「沒事,朕還沒醉得那麼厲害。」

「陛下,您和夜親王?」

「朕不過是與朕的皇兄敘敘舊罷了,他是朕的皇兄,朕不會對他下手。」

當年對陸之夜下黑手的皇子,在陸之行代替陸之夜得到皇帝之位后,便全部都被處理掉。手段或光明或黑暗,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還記得當初陸之夜被奪了太子之位后,站在京城正門處,那悲傷卻又帶着解脫的微笑。

「皇弟,以後就都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陸之夜就帶着幾個貼身的僕從,駕着兩輛普通的馬車離開了京城。從此一走便是數年,除了每年會有幾封書信,他再也沒見過那個曾經他不惜一切都要輔佐的哥哥。

先皇駕崩,陸之夜並沒有回京。雖然陸之行不知道陸之夜在什麼地方,但是長戈總有辦法聯繫上雲行。

「主子,您可要回京?」

當時的陸之夜正在一片群山之中,看着雲行遞給他的那張寫着他父親去世的紙條。

「還回去做什麼,我相信他能做個好皇帝。」

對於先皇,陸之夜隻字未提。陸之行一襲白孝在宮中等候,那個一直不肯回來的人。

「皇兄,你還是在恨父皇嗎?」

陸之夜身為儲君的時候他身後有陸之行,而陸之行的身後卻空無一人。陸之行終於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冷漠無情,公私分明的皇帝。

一個被萬人敬仰的皇帝,卻沒人再記得他曾經那副笑得爽朗的公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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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皇帝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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