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原本就是結局(一)

第九章 真相原本就是結局(一)

第九章真相原本就是結局(一)

1

春暖花開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轉眼就是五一了,媽媽又打電話來,問我五一能不能領着蘇曼回家一趟。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一個字沒說就掛了電話。

班裏有不少同學想借五一放假這個時間去一趟黃山,一來想遊覽一下祖國山川的巍峨壯麗,二來是想去那裏寫生。

聽到這個消息,我先問鄭雨溪去不去,她沖我笑了笑,說去。接着她問我去不去。

我心中暗笑她愚,這還用問嗎?只要她去,我一定去的。於是,我說:「只要你去我就去。」

她沒有說話,只是沖我不停地笑,她的臉紅得像不遠處盛開着的石榴花。這樣,五一假期的前幾天,我們一行十幾個人做好了出發前的準備。

不知道蘇曼是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卧底,去黃山的事她很快就知道了。她打電話問我:「程越,你不去黃山可以嗎?五一期間我想單獨和你去桂林看山水,費用我包圓。桂林山水甲天下,風景很美的。」

我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說:「不可以,不可以。」

她並沒有生氣,又說:「要不這樣吧,我跟你們一起去黃山好嗎?」

我暗想,虧她也想得出。這次去黃山的!全是班裏的同學,我們不只是為了遊玩,大部分時間還是用在繪畫上。為此,林若雪這一次就沒和路遠同去。

我說:「這次我們去繪畫,你去當然不合適。林若雪就沒和路遠同去呢。」

她不甘心地問:「鄭雨溪去嗎?」

我不假思索地說:「去。」

電話那端,她哦了一聲,沉默片刻后,說:「好吧,看來五一我不能和你待在一起了。祝你玩得開心。」

我和她又聊了幾句,便各自掛了電話。

2

五一那天,我們一行十幾人背着行李坐上了去黃山的大巴車。島城離黃山有一千多里路。

我和鄭雨溪坐在了同一個座位上,一路上她有說有笑,看上去她很開心。大家結伴而行,路途雖然遙遠,但也不是太寂寞。

傍晚時分,我們在黃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住了下來,為了省錢,我們找了一家小旅店。

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見我們是來寫生的學生,房價要得不是很高。他說他兒子也在外地上大學,也是美術專業,這次放假沒有回家,也和同學旅遊去了。

我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只是這短短的幾句話,就一下子讓大家與他的距離縮短許多。

乘坐了一天的車,大家都累了,吃過晚飯,我們還是堅持在鎮上轉了轉。小鎮四面環山,遠望去,四周山巒疊嶂,雲霧繚繞,很是雄偉壯觀。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們背着畫夾帶上午餐和雨具上路了。據說,黃山上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下雨。雖然是五月,還不是多雨季節,但我們還是做好了下雨的準備。

觀光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而行,我看見公路的另一側是一眼不見底的斷壁懸崖,我的心不禁揪到了嗓子眼。

我感覺到身邊的鄭雨溪正用力抓着我的衣袖,我偷看她一眼,只見她臉色蒼白,嚇得緊閉雙眼。我心中暗笑,想不到平時她都是無所畏懼,膽子卻小得可憐。

從觀光車上下來,我們開始了登山。組團來的遊客大都乘索道上山了,我們是來征服黃山的當然要一步一步地爬上去。除了三三兩兩的挑山工,山路上的遊客並不算多。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黃山,這次來就是沖着黃山的奇松怪石而來的。黃山果然沒讓我們失望,山上的松樹格外多,有些還是我們叫不上名字來的。上山時,我們見到奇形怪狀的石頭到處都是,讓我們大飽眼福。

我們一行十幾個人艱難地攀爬在嵯峨的山峰之間,我不時回頭看一眼鄭雨溪,然後伸出一隻手拉她一把,她沖我嫣然一笑,我頓時有了兩個人並肩戰鬥的感覺。那一刻,我身上便有了用不完的力氣。

近午時分,我們來到著名的景點「迎客松」。爬了一上午山,大家累得兩條腿像灌了鉛,我們吃了點東西,稍做休整就繼續順着山路向前走。

3

午後,我們找了一塊平整而又遊人稀少的地方,紛紛拿出畫夾和畫具,開始畫起畫來。

黃山上長滿了松樹,松樹種類繁多,樹的枝幹以它頑強的生命力向著水平方向伸展而去,細密的樹葉層層疊疊,遮天蔽日的枝椏錯落有致,樹的枝芽有許多是剛剛冒出來的,顯得分外秀美挺拔。

我們周圍雲霧瀰漫,怪石嶙峋。那些形狀各異的石頭,或像人,或像奔跑的牛馬,看上去栩栩如生。看着眼前的奇松怪石,一行人無不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感到喟嘆。

黃山最壯美的景觀當屬雲海洶湧的那一刻。雄偉峻峭的山峰漂浮在漫無邊際的雲海之中,置身於裊裊的霧靄之間,薄薄的霧氣從遊人的身邊飄過,那種飄飄洒洒的感覺,宛如步入仙境一般。

在此等景緻下繪畫,真是太奇妙了。見有人在繪畫,路過的遊客都駐足凝望。

一位白白胖胖的五十來歲的男子來到我身邊,小聲問:「你們繪畫,是賣錢嗎?」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是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看上去好像很有錢。說實話,若是在別處繪畫,有人要想把畫買走,我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我已經被黃山美景所征服,就要完成的這幅黃山奇麗景觀圖,確實有些捨不得賣掉。

我朝他搖了搖頭。

男子在我身後站了很久,才依依不捨地走開。

儘管來時我們都穿了厚些的衣服,可是,畫了大約一個來小時,感覺有些冷。大家就收起畫夾,開始下山。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時看着深不見底的山谷,兩條腿彷彿踩在棉花上。幾個女生有些體力不支,她們提出要坐索道下去。

男生們卻叫喊著一定要征服黃山,非要用雙腳走下去不可。其實我們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只是不想讓同來的女生笑話,嘴巴才硬得跟山石一樣。

這樣,幾個女生乘坐索道下了山,我們幾個男生還是沿着山路走了下來。

4

回到住處,我們都累得兩條腿挪不動步,吃過飯,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升起來。按照原定計劃,今天我們要沿着另外一條山路再爬一次山。既然來了,只一次登上黃山是不夠盡興的。

吃過飯,我們出發了。這次,我們不僅見識了「一線天」的險峻,還登上了光明頂,有幾個男生居然登上了黃山的最高峰蓮花峰。在下山的路上,我們只是稍作停留,進行了短時間的繪畫。

一來我們的確累極了,第二個原因是天上毫無徵兆地下起了雨。我們披上雨衣,我牽着鄭雨溪的手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風雨中我倆相互攙扶一路同行的感覺簡直太有初戀的味道了。

幸好雨不是很大,持續時間也不長,一陣霧蒙蒙的煙雨過後,就是雨過天晴。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我們稍作停留便一起下山了。

這次,男生們都沒再逞能,乖乖地和女生們一塊坐着索道下了山。其實,坐在索道里,從天而降的感覺也是一種超刺激的享受。

這次來黃山,收穫很大,除了領略到了黃山奇特的美景外,重要的是,一路上有鄭雨溪與我相伴。不管是爬山,還是繪畫,她都始終待在我的身邊,我倆親昵的樣子,叫誰看了都會把我倆當成情侶的。

況且,每到一處景點,我都會邀請鄭雨溪和我照合影,每次她都不拒絕。當她小鳥依人一般偎在我的身邊,對着不遠處的鏡頭開心地笑出兩個酒窩的時候,我暗想,若是我倆的事敲定后,我將這些相片寄到家裏,媽媽看了還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子呢。

去黃山的這幾天,我的生活里只有鄭雨溪,沒有蘇曼糾纏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這次去黃山,收穫的不僅是奇麗的風景,更重要的是,我收穫了一份美好的心情。

5

從黃山回來的第二天,我見路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校園走來走去。

這次去黃山,路遠買回了上好的毛峰茶,價格貴得嚇死人。我對他說景區的東西貴得很,大多是用來宰人的,你也捨得買?他一晃腦袋,說林若雪的爸爸喜歡喝茶,這些茶是買給他的。

我頓時想到了「愛情無價」這四個字,也就覺得那些茶葉不是太貴了。於是,我再沒吱聲,只是我的心裏有了一些酸酸的感覺。

我快步走了過去,拍了一下路遠的肩膀,問:「怎麼是一個人,林若雪呢?」

愛情的力量是巨大的,她可以肆意地支配着一個人的一切決定。因為路遠,林若雪放棄了回家鄉實習的機會,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很小的音樂工作室實習。工作室生意很慘淡,她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因此,大部分時間她還是呆在學校陪路遠。

路遠看我一眼,說:「若雪回老家了,明天才回來。」

我與他調侃,說:「怪不得掉了魂似的神不守舍。」

他白了我一眼,說:「你的雨溪呢?」

我剛給鄭雨溪打了電話,正要去找她,看到路遠,才過來與他說話的。見他問起鄭雨溪,我一聲沒吭,匆匆往教室走去。

鄭雨溪在教室等我。

五一假期過後的第二天,吃過早飯時,見教學樓前拉起一條長長的紅底白字的橫幅,上面是工整的宋體字:熱烈歡迎香港馮氏集團董事長馮空鶴先生回母校捐資助學。

馮空鶴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據說他是在大陸長大的,並且也是畢業於島城藝術學院。只不過那個時候學校的名字是島城藝術學校。

後來,他去了香港,白手起家,經過商場上的幾十年打拚,把一家小型電子企業做成了一家集金融、貿易、地產、電子等多種經營為一體的大公司。

他上大學的時候學的專業也是美術,怎麼說這也是我們美術系的驕傲。

大概是因為他對美術所持有的那份難以割捨的情懷,也許因為他對求學時美好時光的追憶,這次回大陸,他決定為母校捐資三千萬元,這些資金完全用於學校的教學基礎設施建設。

學校樓外的電子屏上已經打出通知,上午十時在學校禮堂舉行捐資助學儀式。

我非常討厭集會,每次看到這樣的通知都會感到一陣心煩。可是,我看到這個通知時,和以往不同的是,心裏沒有任何厭煩。因為儀式上,我可以見到慕名已久的馮先生。

馮空鶴的名字,之前我曾聽說過,他一直讓我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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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讓愛多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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