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來時路

第五十九章 來時路

帝庭之上柳天痕和盪天邪帝並肩而立,帝路之上的情況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說,現如今六界的帝境戰力還是少了些。帝路上的人,也就佛界的那兩個小輩還有些機會,其他人很難說啊。痕宗的那個年輕人的資質也不賴,可惜他沒有踏上帝路。」

盪天邪帝輕輕搖了搖頭說到。

「無妨,玄天已經着手改善一些東西了,再加上帝路的存在,未來帝境人數會跟上來的。」

柳天痕平靜地說到。

「你能想到的,他和至天道也能想到,只怕……」

盪天邪帝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他就算能想到也未必會行動,對他來說,壯大自身才是他最關心的,其他人他未必會放在心上。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至於至天道,他現在離恢復到巔峰狀態還差的遠呢,不用太過擔心,而主宙域的那些勢力巴不得一家獨大,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了,還有我們在,沒事。」

柳天痕淡淡一笑,自信地說到。不管是誰,都別想輕易地在他手中討到好處。

盪天邪帝先是一愣,然後也笑了,也對,有他們在,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切都不足為懼。

「哎我問你,主宙域在哪兒?上次封印的時候也沒見到。」

盪天邪帝又問到,主宙域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主宙域的方位是隨時改變的,至天道很是謹慎。他把主宙域也一份為二,一半在我們這邊,另一半在那個人那邊,兩邊還特意開闢了一條專屬主宙域的至時空通道。兩邊宙域還是隨時變換的。我們封印光明裂縫時,它剛好在那片空間的最下方。」

柳天痕不經意間說到,隱藏的再好又如何?主宙域,終究是要現身的。

盪天邪帝邪魅一笑,道

「明白了。對了,帝路已成,接下來幹什麼?」

「你打算做什麼?」

柳天痕反問。

「我沒什麼想法,之瑤倒是想在六界玩一段時間,我自然是陪她了。」

盪天邪帝提起之瑤,笑了笑。

「我嘛,我和羽兮商量了下,打算去我們以前去過的地方,沿着舊路重新走一遭。之後便要動身前往宙域之外了。」

柳天痕略微思索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那你們動身去宙域外的時候通知我,我們一起走。」

盪天邪帝一臉愜意地卧在雲中,懶散地說到。

「沒問題。」

柳天痕依舊站立,一臉雲淡風輕。偶爾有微風拂來,擺弄着他的白袍和幾縷銀絲。

二人不再說話,安心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過了一會兒,柳天痕也順勢半卧在雲中,一張玉桌當即出現,一盞玉壺,兩隻玉樽,酒香綿長,沁人心脾。

柳天痕和盪天邪帝偶爾碰一下杯,也不說話,專心品酒。一樽美酒,這樣品來也別有一番滋味。這樣完全放鬆的時刻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屬實久違。不多時,二人便相繼沉沉睡去了。

羽兮和之瑤不知何時出現在雲端,看着柳天痕和盪天邪帝這般模樣,羽兮和之瑤無奈一笑,便任由他們如此。羽兮和之瑤靜靜地坐在一邊,用她們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閑聊著。

帝庭內部,新來的成員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打點着帝庭的大小事務。

帝庭之下,蒼生還是按照原有的軌跡認真的生活着,不論發生什麼事,六界依舊是六界,他們也依舊是他們。

帝路之上,還有人在堅持,也有人放棄,更有人不斷登上帝路,無論隕落與否,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

神界,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前,一男一女緩緩走來,男子白衣銀髮,器宇不凡,盡顯超然之意;女子一襲素衣,略施粉黛,卻貌美絕倫,世所罕見。二人往那一站,方知何謂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二人的身份隨即明了,正是柳天痕和羽兮。

柳天痕站在山峰前,面露悵然。只見他探出左手輕輕一揮,眼前的山峰便一分為二,露出一個神秘的空間。柳天痕和羽兮一同走進其中,山峰緩緩閉合,完好如初。

山峰內部的空間不是很大,柳天痕和羽兮站在一起,他們面前是一座墳墓,墳墓周圍乃一完整的世界。日月星辰,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花草樹木應有盡有。這是柳天痕親自打造的一方空間,專為安置這座墳墓。墳墓內,柳天痕的父母便在此長眠。

柳天痕一言不發地跪在墳前,眼睛突然就濕潤了。

五千多年前,柳天痕步入了帝境七重,觸及到了更高層次的靈魂之力,也是在那時他才發現他父母的靈魂始終在外遊盪,無法進入地獄。

身為人子,柳天痕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如此,經過多番嘗試,柳天痕總算是破除了他父母靈魂中的神秘力量,順利地帶他們入了地獄。這座墳,便是柳天痕為他們而建,這片空間,可保這墳不朽不滅。

「咚!」

柳天痕對着墳墓重重叩首,眼淚不斷滴落。這一叩,謝父母予生之恩。

「咚!」

柳天痕再次叩首,淚流滿面。這一叩,謝父母養育之恩。

「咚!」

第三次叩首,柳天痕久久都未曾把頭抬起,任憑萬千心酸湧入心頭。這一叩,了卻一切因果是非,柳天痕從此,再無血親。往世不存,來生不再。血脈之緣,就此了結。

柳天痕可以讓他們重生,但是由於那個人的干涉,即便重生,他們也會喪失對柳天痕的一切記憶。更何況,他們已經開始新的輪迴,既如此,柳天痕也不必再去干涉他們了。

「爹!娘!兒便送你們至此了!」

柳天痕噙著淚說完這句話後方才抬頭,涕淚橫流也全然不顧,唯有無盡的留戀。

羽兮和柳天痕一同跪着,纖纖玉指拿着手帕輕輕拭去柳天痕的眼淚。柳天痕的苦便是她的苦。這世上也唯有她最能理解柳天痕的痛楚。

此間事了,柳天痕帶着這方空間離開了。接下來,便是他和羽兮的來時路了。

青雲城,柳天痕的出生地,城中的變化之大令柳天痕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柳家已舉族遷走,不再此處。柳天痕想要尋一些故時蹤跡也無跡可尋。走了半圈,柳天痕便和羽兮離開了。

柳皇城,柳國的都城。柳天痕還記得,當年他奪得這個國度后,手下的人便建議他將國號定為柳,國度也稱柳皇城。後來他把柳國的大權交給父母后,這些也沒有更改。而他以柳皇之名征戰時,更是聞名神界,柳皇城更是名副其實。

如今柳國的皇族已不是當初柳族的嫡系,當初的皇族已經沒落,柳國現在的皇族跟柳天痕也沒太多瓜葛。

柳天痕帶着羽兮來到了柳皇城最大的酒樓,帶走了一百壇陳釀好酒,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有人看到柳天痕便覺得有些眼熟,多方探討后拿出一張畫像認真比對,猛然發現那是柳國的第一任君王,也是六界之主,柳天痕。消息一經傳出便引發了六界的大地震。不少強者聞訊趕來,各種強大的神念籠罩柳國,卻始終尋不到柳天痕的蹤跡。那些強者也隨之釋然,安靜地在柳國遊歷,探訪柳天痕曾走過的路。

柳天痕自然還在柳國,此刻他正處於一座墓園之中。這裏有他曾經結識過的幾位好友,他們都已經故去許久,這還是柳天痕第一次來祭拜他們。他們的墳上雜草頗多,顯然已經很久未曾有人打掃。柳天痕便親自為他們修墳。那百壇陳釀也是為他們準備的。

之後,柳天痕和羽兮便離開了柳國,過往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回憶。

一處絕地內,一頭垂老矣矣的老龍正在打盹,柳天痕走上前去拍醒了它。老龍睜開碩大的眼眸,有些生氣地看着這打擾它好夢的人族。不過很快,它就認出了眼前人,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那巨大的身軀都在不住地顫抖。

「老傢伙,別來無恙啊?」

柳天痕都被它這幅樣子逗笑了,想當初,這老傢伙可是很囂張啊。

「大……大人,您……您怎麼來……來了?」

老龍結結巴巴地開口說到,它也沒想到自己曾經欺負過的弱小的人族會成長為六界之主,今日來莫不是要找自己算賬?想到這,老龍的神色頓時就垮了,都快哭出來了。

「別緊張,我就是順路來看看,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柳天痕拍了拍老龍,安慰它道。細細想來,若非當年這傢伙重傷了他,柳天痕還不一定能遇見羽兮呢。

老龍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和老龍告別後,柳天痕和羽兮踏上了他們曾經的路。那是一段讓整個神界側目的傳奇,雖然他們走過的地方還不及神界的萬一,但是他們的故事卻讓整個神界,乃至六界所熟知。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柳天痕和羽兮一路走。一路停留,再走,彷彿看到了當年熱血飛揚的自己,又經歷那一段崢嶸歲月。

其實每個人都在路上,有的人走的近,有的人走的遠。柳天痕和羽兮也是如此,這條來時路,就是他們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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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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