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到底是幾號
秦菊芳沒想到楚天今天戰鬥力這麼強，她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畢竟她是城市人，對村裏用的農藥化肥啥的，點兒都不懂。那些專業辭彙都寫在紙上，紙又在律師手上，她一個老太婆也記不住。
律師眉頭微皺，暗罵一句：「蠢貨！」手裏卻不緊不慢地找出材料，正想要翻到那一張，卻被楚天打斷了。
「等等！」楚天伸手阻止他，「我可以先看一看嘛？」
「這是我方證據，沒道理給你看！」律師臉綠了。
他心想，這傢伙還真是白日做夢想的美啊，自己的後腦勺可還疼著呢，
楚天習慣性地想要笑，但馬上想起齊小凡曾經告誡過自己的事：「法庭是莊嚴肅穆的地方，你千萬別嘻嘻哈哈的，會讓法官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
「我嘻嘻哈哈嘛？別人都說我的笑容很陽光誒～」楚天摸著自己的笑臉，有模有樣地湊到齊小凡跟前問。
齊小凡一臉嫌棄地推開他：「滾！」
思緒拉回現實，楚天馬上收起笑容，一臉正經地說：「請問，有沒有哪個規定，說我不準看你那張紙？法官同志，有么？」
法官一腦門黑線，說實在的，他挺喜歡這小夥子，機靈勁兒，就像他年輕那會兒。
而且這位法官，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當初辛辛苦苦讀書，十幾年寒窗苦讀，後來考上公務員，這才跳離農門。
所以，從情感上，他內心對楚天是有偏頗的。當然，這位法官很有專業責任感，職業素養很高，不會因為私人的感情便好而影響斷案。他在思量再三之後，點頭道：「這倒沒有，對方律師，給他看看吧。」
其實是有的，只是在大堂之上，這小子也做不出什麼花樣來。
等楚天拿到那打紙，法官專門叮囑他：「到我這裏來看，不準超過三分鐘。」
這已經是很優厚的待遇了，也不知這傢伙能不能領情。
楚天機靈鬼兒似的，當然理解法官的苦心，他暗地裏送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那小眼神電滋滋的，差點把法官的眼睛給電瞎了，趕緊移開眼神為妙。
「您放心，我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看一眼就成。」楚天拿過紙，胡亂扒拉一下，掃了一眼就還給律師。
那律師心狐疑：「這小子在搞什麼鬼？」
他怕楚天動手腳，可是上一上手，馬上就還了回來，這傢伙也動不了手腳吧？再說了，他又不是魔術師，這麼空着手要是還能動手腳，那自己輸了這官司也不冤枉了。
法官很無語，這傢伙到底在憋什麼屁呢？
「你看完了？還有話說？」法官問。
楚天煞有介事地點頭：「我話可多了。」
「嗯，你話的確不少。」法官道。
「哈？」楚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威武霸氣的法官，說的這話啥意思？
法官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沒事，你說吧。」
「我想請教一下咱們英俊瀟灑多才多藝貌如潘安心比炭黑的大律師，你們的文件上寫着，她們吃的菜上檢測出滅蟲靈三號的成分，可我家從沒買過這種農藥啊。呀呸，不對，我家從不買農藥化肥，你怎麼解釋？」楚天煞有介事地問。
律師眉頭一皺：「那不好意思，你們家平時買什麼化肥農藥我們可不知道，畢竟出了這種事，你們自己悄悄轉移、隱藏，串供，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卻被楚天一聲誇張的怒吼打斷了。
「哇，你這個人信口雌黃啊信口雌黃！」剛從律師這裏學來的詞，真是現學現賣暢銷的很啊，楚天很喜歡這個詞。
他指著律師，回頭對法官說：「法官同志，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我一不串供，二不轉移、隱藏，他這叫污衊，我要告他誹謗！」
「你小子倒是懂得挺多啊……」法官一看他這撒潑打滾的架勢，差點沒忍住，破功笑出聲來。
當然，身為正義的化身，法官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誹謗？那你要先去申請立案，這件事先放一邊。你還有什麼要應辯的嘛？」
「有哇，我有的是！」楚天道，「律師同志，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到底轉移了哪些化肥、殺蟲劑、農藥啥的。」
律師愣了一下，沒想到楚天居然殺個回馬槍。他低頭想要翻看材料，卻被楚天一把按住，眼光逼視：「說啊，什麼農藥？」
「是～」律師一時語塞，竟然吱唔起來。
話說這位律師也是城裏人，對農藥沒研究。加上這個案子，本身是啥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
當初委託人告訴他，對手是個狡猾的小農民，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小農民』身上，沒太當回事，對卷宗自然也就不那麼熟悉。他以為，只要自己巧舌如簧，分分鐘能把這小子給逼死。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能言善辯。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楚天趕緊送上紙巾。
「謝謝啊！」律師習慣性地說。
「別客氣，心虛了吧，趕緊擦汗，別回頭着涼。」楚天一本正經道。
律師氣得臉色絳紅，紙甩回給他：「不用你操心！」
「行啊，趕緊說吧，到底是啥農藥啊，你不說，法官也不知道哇！」楚天催促，並不給他看卷宗的機會。
律師仔細回憶，慶幸自己記憶不錯，剛才楚天說的是滅蟲靈三號。於是，他脫口而出：「滅蟲靈三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你確定啊？」楚天問，大眼生生，很無辜地盯着他。
律師愣了一下，不敢再上當了，他感受到無比的壓力，居然來自於這個小農民。
「讓我想一下，或許是……」律師遲疑着。
「二號？」楚天玩味地看着他。
律師眉頭緊鎖，到底是二號還是三號？記憶瞬間混淆。
這時，秦菊芳站起來，一拍桌子，指著楚天道：「你這小子真狡猾，別妄想干擾我們律師思路啊。陳律師，你剛才沒說錯，就是滅蟲靈三號！」
有了秦菊芳的佐證，律師膽子這才大了起來，十分篤定地點頭：「沒錯，就是滅蟲靈三號。」
楚天回頭，沖法官很無奈地聳聳肩，攤攤手：「法官，我問完了。不過……」
「不過什麼？你有話一次說完。」法官眉頭一皺，心說，這小子可真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