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改變
男同學說的這句話讓程溢彩迅速跟今天下午回憶起來的那個自己的「初戀」給聯繫了起來，她吃驚地看着靠着欄桿的男生，腦中快速思索着他的名字，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程溢彩尷尬的抬手朝男生揮了揮，生硬地打了招呼：「你來啦。」
「今天下午四點來的，問了你同學，說你回家了，打你手機沒人接，就在這等著了。」男生往程溢彩身邊移了移，戲謔道：「喜歡我，怎麼還放我鴿子呢？」
程溢彩抗拒他的接近，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我今天下午有事回家了，手機忘在寢室了。」
男生並不怎麼關心程溢彩沒在的原因，轉而換了話題：「現在有空嗎，請你吃飯。」
「沒空！」
程溢彩被劉光拉着手腕拽到身邊擋住了男生的目光，他微微偏頭詢問：「他是誰。」
「我初中時的一個同學，叫……叫……」
「李汕。」男生見程溢彩結結巴巴半晌說不出自己的名字出聲接道。
「對，李汕。」程溢彩見劉光臉色不虞，聲音不由得低了下來：「很久以前，我有點喜歡他，前幾天，應該是……表白了。
「所以我成第三者插足了？小兔子。」劉光冷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不是不是。」程溢彩生怕他誤會，趕忙解釋：「他應該不喜歡我的，我也早就不喜歡他了，真的！」
「我喜歡你啊，兔子。」一旁的李汕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不然我今天來幹什麼？」
「你這是當着我的面撬我牆角，同學，我不要面子的嘛？」劉光往前走了走冷言嘲諷道。
程溢彩生怕下一秒他們倆會打起來，趕忙拉住劉光，在他身前擋了擋，她看着李汕，煩躁地長嘆了一口氣：「你不是都拒絕我了么，怎麼就喜歡我了。」
「我現在喜歡他！」程溢彩握住劉光的手，十指相扣舉到李汕的面前：「看到了么，我不喜歡你。」
「你耍我玩呢，才跟我表白幾天就跟別的男生在一起了。」男李汕大致了解了眼前的情況，用他的視角來看，整件事情就是程溢彩水性楊花，腳踩兩隻船。今天這件事就是她沒想到自己會到教室門口等她，導致翻船，選擇放棄了自己。
「程溢彩，你可真是夠不要臉的啊。」李汕說完也不想再過多糾纏，轉身便走。
「你說誰不要臉呢！」劉光掙開程溢彩拉着他手，緊走兩步，抬腿踹了李汕一腳。
李汕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形，轉身狠狠地推了劉光一把：「你他媽有病啊！」
「說的就是她！」李汕抬手指著程溢彩，不以為然道：「我說錯了嗎！」
劉光一拳揮到到了李汕臉上：「不會說話就別出來亂叫！」
挨了一拳的李汕徹底惱了，甩下自己的背包便跟劉光打了起來。劉光也不畏懼，死命的往李汕身上招呼，也不在乎自己挨了幾下。
程溢彩焦急的在一旁喊著讓他們別打了，然而兩個人都跟瘋了一般誰也停不下來，程溢彩試圖上前拉架，都找不到空隙去拉住某個人。
外面打架的動靜惹得班裏的同學大部分出來圍觀，跟劉光關係較好的焦陳影招呼著幾個男生把兩人拉開，才算平息了這場爭端。
被拉開的劉光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眼睛一直惡狠狠的瞪着李汕，彷彿下一秒就要衝上去咬下他一塊肉一般。
李汕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拾起自己的背包甩在身上看了一圈圍着的人，低聲罵了句髒話，轉身離開。
程溢彩趕忙把劉光拉了起來，看着他臉上的淤青，心裏驟然一股怨氣，忍着沒有發作拉着劉光不容拒絕的往學校的醫務室走。
等周圍沒了人，程溢彩不用顧忌眾人的眼光，便忍不住開始數落他：「你打架幹什麼，逞英雄很好玩啊！」
劉光沒有四好悔改的樣子，扯著傷也嬉皮笑臉的頂了回來：「很好玩。」
「你！」程溢彩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說他，只得柔和語氣讓他下次不要這樣了。
沒曾想劉光跟本不答應，一副爺做的很對的驕傲樣子對程溢彩說：「欺負我媳婦兒，我能不大他么。」
劉光說着說着還有了幾分委屈：「你不誇我就算了，怎麼還怨上我了。」
「沒怨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也不能打起來啊。」
劉光探過頭來認真的的追問：「是不是心疼我受傷？」
程溢彩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抬手把劉光的腦袋推開，假裝敷衍道：「是是是，特心疼你。」
「那你開不開心？」
「什麼？」程溢彩有些不明白劉光的這句話。
劉光移開看着程溢彩的視線，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就是我保護你，你開不開心？」
程溢彩聞言停下了腳步，微微仰頭看着劉光的側臉，唇角揚起開心的弧度，很認真的回答劉光的問題：「開心，劉光，我很開心。」
「那你還埋怨我打架。」
程溢彩心中剛剛泛起的喜悅被劉光這句話給沖的一乾二淨，敢情還糾結自己埋怨他的事，給自己下套呢！
「開玩笑，開玩笑。」劉光安撫性地輕拍了兩下程溢彩的頭頂，輕笑道：「聽你的，以後不打架。」
「劉光……」
「怎麼了？」劉光看着一臉凝重的程溢彩疑惑道：「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我不知道李汕他為什麼會出現。」程溢彩意識到了事情的不一樣：「上一次，他雖然也說了要來找我，但是根本沒來，然後在晚上發消息明確的拒絕了我。」
「之後我跟他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繫，甚至連他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這次不一樣了。」程溢彩心底升起一陣恐慌感：「劉光，這件事不一樣，那麼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也會不一樣。」劉光開口打斷程溢彩的話，替她說出了這個結論。
「不用怕的，你想想現在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差不多提前了一年，從我們回來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會有變化。」
「也是。」程溢彩被劉光的解釋說服，可是心底的那股恐慌感卻沒有散去：「可我還是有些……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是心裏很亂。」
「兔子，我在呢。」
劉光輕言細語的一句話，給了程溢彩莫大的安全感，她儘力不去探究心中的恐慌，抬手戳了戳劉光臉上的傷處，看到劉光下意識因痛偏頭躲開，十分不厚道了笑了。
「劉光同學，你破相了。」
劉光抓住程溢彩作亂的手，一本正經地回她：「瞎說，我只是帥的不一樣了。」
程溢彩忍不住笑出了聲：「別自戀啦，趕快去塗藥，一會兒得遲到了。」
程溢彩這句話可謂是一語成讖，本來以他們趕到醫務室的時間再加上只是塗個葯的功夫，是來的及在班主任到教室前回去的。
可他們到的時候醫務室根本沒人，倆人不得不到離學校稍遠的診所拿葯，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導致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到了七點半。
兩人回來的時候商量一前一後回到教室，中間間隔幾分鐘，給老師營造倆人並不是在一起的假象。
然而這麼做也不過是徒勞，班主任見到他們都回來了，直接走下講台把兩人一起喊到了辦公室里。
「你們倆怎麼想的？」班主任開口打破了三人之間的靜默。
「我喜歡她。」劉光毫不畏懼的說出了自己的感情。
程溢彩也想如他那般勇敢，直接說出自己的心聲，告訴所有人，她喜歡劉光，不僅僅是年少時隨隨便便的感情，而是會一直在一起，直到老去。
可她根本沒那個底氣，她跟劉光曾經在一起的結局並不好，誰都以為自己的愛情可以是海枯石爛，永垂不朽的，可哪有那麼容易。
「你才多大，談什麼喜歡不喜歡。」老師顯然對流管的話不以為意：「我要是說現在讓你們分開也不可能，這件事我也不想把你們家長牽扯進來，估計你們也不想。」
「回去先把座位調了，等下課的時候，程溢彩你跟劉晗換個位置。」
「老師，我不換位置。」程溢彩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我想跟劉光坐在一起。」
「我保證，我們不會耽誤學習！」
「你拿什麼保證學習！」對於兩人的態度，老師明顯是生氣的，他翻出這次的月考成績單，找到程溢彩的名字：「你看看你的成績，在班裏是倒數。」
程溢彩看着自己的成績，確實是沒有跟老師談條件的底氣。
「下次考試我們都保證成績的話，能不能把位置調回來。」劉光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意見。
「你當學校是什麼地方！拿成績來談條件。」班主任氣極了，說話的語氣都嚴厲了起來：「你們想光明正大的在學校里談情說愛，就讓你們家長來說！」
「好。」劉光直截了當的應了班主任的話。
班主任聽到劉光的話，也不再試圖教育他們：「明天把你們家長找來，先回教室學習吧。」
「劉光，我們要不明面上分開吧。」程溢彩思索了兩節課，最終還是向劉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現在讓我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