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流（中）
「所有屍體，除了被遇難的兩個青雲弟子長劍所傷的劍傷之外，再無其他的傷痕。也即是說，除了這片衣角，我們在沒有任何線索……」
蕭逸才低着頭，在院子裏轉來轉去，滿臉的不甘，但是卻無可奈何，這件突發事件本身就來的突然，原本以為很好解決的一件事，結果卻突生變故，這個突然出現的勢力，讓蕭逸才忽然有一種眼前忽然出現一隻拳頭，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的感覺，但是卻沒有看到拳頭是屬於誰的。
「這是一片衣角，是一個女人的衣角，還是個漂亮女人的衣角！這是個神秘的女人，更是個厲害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隱身暗處，一定是個難纏的對手！」張欲凡卻只是將那片衣角舉在鼻子下，閉着眼睛輕嗅，半晌之後忽然出聲道。
「哈？」蕭逸才一愣，猛然一喜，脫口道：「師叔，你怎麼知道？莫非你有線索？」
「不，這衣服上有香氣，很香很誘人的香氣！」張欲凡搖頭否認，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夠詳細，又補充了一句，「還是個女人的香氣，很女人的那種，成熟，誘人，漂亮。」
蕭逸才呆愣愣的看着自己這個身為青雲大長老的師叔，忽然之間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腦海里想的不是什麼兇手犯人勢力青雲掌門，而是忽然跳出了身在滾玉的碧瑤小美女小蘿莉，然後又換成了張欲凡身上雖然年幼但是卻超然的高貴公子氣息，之後再看看師叔手裏捏的那塊黑色一副碎片，整個人忽然往後一退，這一招，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絕世不傳之秘，聞香識女人？自家大長老師叔大人，不但是劍術上獨步青雲，還是個多情劍客，花花公子？他本身才十幾歲啊！
張欲凡再聰明也不知道蕭逸纔此時想的居然是自己本質問題，他只能自顧自的把玩那片衣服碎片，腦子裏卻轉開了。他本身就是輪迴萬世，有着豐富的處事經驗，又聰慧過人，再加上熟知誅仙世界的各種資料，這雖然只是一片衣角，但也足夠張欲凡結合自己所知道的訊息推斷出很多東西了！
比如，昨天被青雲弟子抓到的那伙人，雖然只是群修行低下的普通江湖人，但目標卻明顯是碧瑤，而此時，想要抓碧瑤，或者說目標是碧瑤的，在這河陽城裏，應該是只有兩股勢力，一方面是碧瑤口中的仇家，另一方面是碧瑤所屬的鬼王宗。
這兩個方面，一個是想要殺或者活捉碧瑤，而且具碧瑤所說是一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賊，強盜，流氓，地痞，臭不要臉，喜歡欺負人，輕薄……好，這些都是碧瑤所強加的形容詞，但這不也正凸顯出了碧瑤對那伙人確實有不少的憎恨，對於小蘿莉的形容，張欲凡只能在裏面加了幾句，小丫頭對那伙人是討厭至極，在各種方面比如語言方面可以的貶低打壓他們……。總而言之，和昨天被抓的那一夥，在很大一部分上是有些相符的。
另一方面，鬼王宗自被極具野心的鬼王統領以後，在百年間的發展可謂是翻天覆地，在正道身子邪道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鬼王已經集合了魔門幾大護法，青龍白虎朱雀等，本身也是高手，門下的任意弟子都是不可小覷的。碧瑤身為鬼王心中最愛的女兒，也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以原著里鬼王宗的行事風格，知道碧瑤在自己這「商人」手裏，恐怕早該殺過了搶人了。
但是為什麼鬼王宗會沒有一絲動靜呢？除非鬼王宗自己自己一伙人的原本身份。而且……這伙被抓的人，張欲凡懷疑是鬼王宗殺的！
原因很充足，因為這夥人跟碧瑤有仇！
不過這似乎也於理不合啊，這夥人，張欲凡一眼就看得出，是那種被別人指使的前鋒，擋箭牌似地人物，殺了他們，怎麼放長線釣大魚啊？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假設鬼王宗真的知道自己一伙人的身份，而且從一開始就知道碧瑤真正的仇人是誰，那麼，鬼王宗為了阻止青雲門的介入，派人截斷了線索，順便，提醒青雲門，河陽城的水中，還有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潛伏！
張欲凡漸漸地思考出來一些倪端，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那股悠閑自信的優雅笑容，但是旁邊看來，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此時蕭逸才先入為主，張欲凡的這個笑容落到他眼裏，已經不再優雅高貴，而是猥瑣淫-盪了，自家大長老大人，莫非果然是個咸濕佬，花花公子么？現在還在想女人！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了啊，青雲弟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幹掉了兩個，自己居然連對手的一絲情報也沒有，蕭逸才快要瘋了。
「師叔，好，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是個女人，但是……還有沒有具體一點的？高矮胖瘦？長什麼樣？」蕭逸才現在的樣子，直恨不得張欲凡把他那泡妞的不傳之秘：聞香識女人發揮到極致，那雙遠超狗鼻子的嗅覺，最高能夠嗅出對方的身高三圍姓啥叫啥從哪來到哪去。
「我哪知道？」張欲凡翻了下白眼。
蕭逸才傻眼，第一次失去了青雲門大師兄的風範，居然抓抓自己腦殼，焦急半晌才想張欲凡拱拱手，「要不，師叔再聞聞？」
張欲凡隨手把那片帶着不知名體香的布片丟給蕭逸才，沒好氣的道：「這怎麼聞得出來？能夠掌握的線索我已經告訴你了，其餘的，你需要自己去查。」
「我？自己？」蕭逸才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張欲凡：「那，那師叔您呢？是不是另有安排？」
「我？碧瑤妹妹昨天玩的並不盡興，我打算今天再帶她出去轉轉。咱們也算是有錢人了，必須給碧瑤妹妹做幾件歡喜的衣服嘛。」
張欲凡可不是學蕭逸才，他是溫和的一笑，理所當然的解釋之後，負手，在蕭逸才目瞪口呆里，走出來這個灑遍鮮血的小院子。
「這這這這這……他還是不是青雲大長老？是不是通天峰一脈啊？如今死難的弟子，可都是通天峰的精英啊！這麼大的事，難道還比不上你的那個碧瑤妹妹？」蕭逸才無比的幽怨，恨不得拿出個手絹放在嘴裏咬，總之，這次的突發事件，一下落到蕭逸才這還沒成熟的未來掌門頭上，似乎還難以很好的處理，蕭逸才頓時有些措不及手，焦頭爛額了！
算了，無論如何，這件事還是先通知師尊，請他定奪。至於某咸濕師叔，哼，同樣是請師尊定奪！
不久之後，河陽城外，一道白光騰空而起，直上青天，往青雲方向去了。一如蕭逸才的安排。
但蕭逸才並不知道，在那白光衝天而起之後，離河陽稍遠之處，三道黑光也是突然飛天而起，白光似乎措不及手，在半空中一扭，想要換個方向，不過卻已經有些遲了，只見兩道黑光一震，白光瞬間暗淡，跌落了下去！
里裏外外，河陽城此刻便如鐵桶，易進，難出啊！
不過此時的張欲凡，已經回到了滾玉，再次來到了小蘿莉的房間。
小蘿莉因為他臨行前的一道密咒，尚且處於沉睡之中。
前一晚，小蘿莉似乎心神很不寧靜，導致了一夜未睡，早起之時還疲勞不堪，一雙張欲凡很欣賞的大眼睛更是被圍上了淡淡的黑眼圈，再加上那一通哭訴，讓張欲凡小小的心疼了一番。不過這個時候，碧瑤蘿莉已經睡了半日，在張欲凡臨行前一道真氣的溫養下，眼上的黑色小眼圈也消散了，又變回來可愛的小蘿莉！
話說，蘿莉的睡姿，其實是很完美的！
張欲凡站在碧瑤的床邊，看着沉睡的碧瑤，發覺那是另外的一種美麗。
錦繡的杯子將小蘿莉整個裹住，只露出半個腦袋，也就是鼻子和鼻子以上的部分，不知道是習慣還是什麼，碧瑤的一雙小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抓住了遮掩住她小嘴的杯子邊沿，可愛的像個小公主！
張欲凡忍不住伸手，將碧瑤伸到臉上的頭髮撥開，手指伸長，扒開她臉前地被子，然後在她的鼻子上一點一點有一點。
熟睡中的碧瑤似有所覺，皺了皺鼻頭，小手挪過來，抓了兩下，縮了縮身子，之後又恢復睡姿。
真是可愛啊……如果可以，張欲凡肯花足夠多的時間，用世界上所以美好的形容詞來讚美碧瑤，不過，在張欲凡的臉上，那股笑容卻越來越少，直到消失，臉上已經閃露了一絲寒意。
只不過，再可愛也不過是這誅仙里的人，已經被這誅仙，擬定了不會改變的命運！
同時，張欲凡在心底也有一股衝動，臉上的寒意，最終閃現了一股殺意。他很好奇，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殺了碧瑤，不知道這誅仙世界，會產生什麼有趣的變化？有的時候，這股衝動，佔了張欲凡百分之八十的理智！不過，很快，這股衝動就被他真正的理智個壓制了，誅仙世界，除了是他暫時的修鍊場所，也是很好玩的一個地方啊，太多的改變，就沒什麼意思了！
小蘿莉並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大圈，只知道，自己忽然鼻子很癢，拿手揉了半天也不管用，最後只有忍不住，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出了，再睜眼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眼中的好人，欲凡哥，正拿着一根不知道哪來的草葉，趴在床上，饒有興緻的把草葉的草尖放在自己的鼻子上，挑逗挑逗再挑逗！
「阿嚏！」碧瑤頓時兩眼通紅，剛想發怒教訓下這個打攪自己美夢的惡人，但是一陣難以遏制的感覺傳來，不由得重重的又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這個噴嚏，卻把碧瑤給驚的清醒了。
小蘿莉的記憶差不多還停留在感情崩潰，撲到張欲凡懷裏痛哭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覺得什麼，這時醒來，一眼就看到張欲凡的那張溫和笑臉，不知道怎麼的，立刻就覺得臉上**辣的，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欲……欲凡哥……」
張欲凡暗覺得好笑，道：「怎麼忽然這麼害羞了？碧瑤，你好些了沒？」
碧瑤連忙點頭，那個時候會撲到張欲凡的懷裏不顧一切的發泄，碧瑤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或許是壓抑的太久了，再或許是張欲凡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不過，碧瑤本身就是個能夠很好壓抑自己感情的人，「欲凡哥，讓你擔心了。」
張欲凡微微一笑，丟掉草葉，撫了撫她的長發，「這是哪裏話，我知道你有心事，有心事就要發泄出來，老是憋在心裏，對自己太殘忍了。」
溫柔的話，卻讓碧瑤真實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那是一隻莫名的幸福。
「謝謝欲凡哥。」碧瑤咬了咬嘴唇，低着頭掩飾了眼眸里的水霧，卻道：「欲凡哥，今天我不想出去玩了，我想聽故事。」
張欲凡一愣，好奇道：「你要聽故事？聽什麼故事？」
碧瑤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看着張欲凡，做思考狀：「恩~~，什麼故事都可以，反正，只要是你講的就可以。好不好嘛~~」
碧瑤蘿莉，捏著嬌嫩的嗓子，這一聲發嗲直接差點讓張欲凡渾身酥軟，看了小蘿莉除了賣相可愛之外，撒起嬌來，也是要人老命級別的！
「好的好的，我答應你！」
連忙止住碧瑤的撒嬌，張欲凡險些被身上的雞皮疙瘩淹死，只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講故事啊，似乎很久沒做這種事了啊。一起倒是給小時候的小凡講過。張欲凡找了個凳子，搬到必要的床邊，這個過程中已經想到了一個小故事，坐正之後，立刻開講了。
「好，這第一個故事，就說從前啊，有一座山，山上呢，有一座廟，廟裏啊，有一個老和尚，老和尚再給小和尚講故事，故事的內容就是，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
碧瑤頓時又氣又笑，忍不住伸出小腿，在張欲凡的腿上輕輕的一踢，翻著美目嗔道：「討厭討厭，這算什麼故事？」
張欲凡挨了一腳，不疼不癢，但還是故作疼痛，抱着腳卻理直氣壯，爭辯道：「這怎麼不算故事了？」
「你……反正這個故事不好，換一個！」碧瑤傲嬌了，哼的一聲中，狠狠地甩了下頭。
張欲凡只好拜倒在傲嬌蘿莉之下，換了個故事，「行行行，那就講個笑話，從前啊，有個太監……」
這是個出名的冷笑話，張欲凡也是隨口搬過來，一心要逗碧瑤笑。碧瑤見他說了個太監，只當是故事的鋪墊，也沒覺得什麼，可是等了半天還不見下文，就開口道：「下面呢？」
張欲凡一攤手，「下面？沒了啊！」
碧瑤一愣，「下面沒了？什麼下面沒……」一下子，碧瑤的臉蛋通紅起來，氣的抓起枕頭，一下丟在張欲凡的頭上。「噁心！」
張欲凡一把接住枕頭，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你聽不懂呢，原來你也知道這個典故啊。」絲毫不覺得這個略微帶點那啥的笑話說出來有什麼不適合。因為越是這樣，就越會使碧瑤感覺親近。
碧瑤紅著臉，嗔怒的瞪了張欲凡一眼，原本不想在搭理這人，但嘴上卻不由自主的爭辯道：「你，你別亂想，我是以前跟父親的時候，偶爾……不小心……聽來的！」
說着，碧瑤忽然翻身，從床上爬起來，一本正經的坐好，小嘴深呼吸幾下，努力的驅散臉上的火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欲凡，可愛的臉上帶着少有的彪悍。
「你，快給我講故事，不準在講什麼和尚啊太監啊，我要聽故事！」
彪悍，傲嬌，含羞，碧瑤抱着胸，盯着張欲凡，只不過卻不知道，她如此的表現，卻只能讓她
更加可愛而已！
「好好，是我的錯，不逗你玩了。」張欲凡乾脆認輸，想了想，坐正姿勢，道：「那，我就給你講一個神仙的故事。」
碧瑤一聽真正的故事來了，立刻端正了態度，不過還是對張欲凡將信將疑，手裏抓着被子，打定了注意，要是張欲凡再敢跑火車開玩笑，就毫不留情的砸過去！
但張欲凡這回是真的在講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神界，有一個很強大的戰神，他擁有一把無堅不摧的鎮妖神劍，他的力量在神界也算是無比強大，神界的執掌者天帝非常看重他，於是就給他委以重任，派他去鎮守跟神界和魔界相連的神魔之井，阻止魔界的人入侵，這個神的名字，叫做飛蓬。他鎮守在神魔之井好幾萬年，整個魔界很少有人能夠抵擋他的劍，進攻神界的魔里，只有一位魔尊能夠跟他匹敵，那個魔尊的名字，叫做重…………」
似乎在回憶，似乎在嘲諷故事裏的兩個無敵的強者，張欲凡半眯着眼睛，輕輕地訴說這，但他腦海里浮現的，卻並非重那一頭紅毛，而是那個面紗遮住臉孔的女神……
滾玉外，二層頂上。
一個面色深沉的中年男子正閉目負手而立，他國字臉，身材高大，相貌威嚴，身穿麻衣，踏在虛空之中，整個人彷彿融入了天地，滾玉附近便是熱鬧的街道，他如此立於虛空，竟然無一人發現。
別說那些凡人，就連修為真正抵達青雲首座級別的張欲凡，也沒有發現，自己跟碧瑤的每一句話，都被這人聽個清楚！
「張……欲凡么？青雲的大長老么？……」男子傾聽半晌，忽然睜開一雙精光四射的如劍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之後整個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似地，消失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