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249章

第245-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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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作為先頭部隊的青峰和內應的朱雲,一同向踏進了營帳的墨良行禮。

「免禮,平身。」墨良同樣穿着一身盔甲,雖然身為帝王,但是他卻也是一個將領,戰場之上,戰袍就相當於戰士的生命,他不會忘了這點,在戰事並未平息的時候,他不會輕易脫下戰袍,就連大同的將士們也不會輕易的脫去身上的盔甲。

「皇上,臣斗膽,我軍此時不宜按兵不動,此時皇宮裏只有皇室一族,不足三千的御前侍衛,只要生擒了軒轅皇,那麼奉天才算是真正的徹底的完敗。」沒有訴說軍隊未有及時攻入皇宮的原因,朱雲只是向墨良提出建議。

「皇上,軒轅皇傳出口諭,軒轅皇和皇后以及公主在棲鳳宮恭候皇上駕臨。」青峰平穩的話語卻讓墨良明白了所有的原因。

「轉告軒轅皇,朕即刻拜會。」果不出青峰所料,墨良的決定是以皇后和公主的安危為主,甚至於忽視了自己前去會面臨的危險。

「皇上請三思,皇上孤身前往,破;更何況,臣在京城為官,可從未見過皇后和公主的身影,就算是傳聞皇后和公主回宮了,可是臣也為曾經見過皇后和公主,臣只怕這只是一個陷阱,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朱雲聞言,可是立即反對,墨良的決定無疑是最得不償失的。

「朕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就算是要死,朕也不會是死在獨孤韻的手裏,傳朕口諭吧。」墨良何嘗不了解朱雲的心思,但是他所作的一切努力只不過是為了圓心中的夢想,能夠和青青以及他們的孩子,無憂無慮的活着。

如果她們出了什麼事,這些又有何意義?

「父皇,父皇。」就在這時,消失了許久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墨良直接起身向帳外迎去。

青峰也隨之往外迎去,君悅回來了,那麼青穗魚理當也回來了。

可是當墨良衝出帳外,最先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的卻不是那像個小乞丐一般的兒子,而是一個靜靜的站在君悅身邊,正看向他的小女孩。

「爹。」隨着一聲歡呼,另一個小乞丐一般的人影已經衝進了青峰的懷裏,就算他們機敏沉着的經歷了整個戰爭的動亂,可是當面對父母的時候,他們還是孩子。

「父皇,您看看,這是誰?」看到墨良的雙眼盯着靜雅就無法動彈的樣子,君悅一把把靜雅推了出去,他就說父皇想姐姐和娘,這不,看到連眼都不會眨了。

「靜雅,讓父皇看看。」墨良目不轉睛的看着距離不遠的靜雅,蹲下了身子,張開了雙臂。

不用誰來證明,只看那和君悅一模一樣的容顏,在看那和青青如出一轍的神態,她就是自己的女兒。

「父皇……」在心中已經呼喚了千萬次的稱呼,在此刻卻是第一次從口中吐出,靜雅雖然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看着那流露出不同於娘親,但是卻毫不亞於娘親的慈愛,靜雅深刻的感受到了什麼是父親。

踏出了腳步,看着那張開的雙臂,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直接沖向那個夢境中多少次嚮往的懷抱。

可是就在小小的身子撞進墨良那堅厚的懷抱的時候,一股尖銳的疼痛瞬間讓靜雅停滯了呼吸,粉嫩的臉龐剎那間變得煞白。

「靜雅,你怎麼了?」眼睜睜看着剛撲入懷中的小人兒滑落的身影,墨良又驚又怕。

「快傳大夫。」一把抱起靜雅,看着原本鮮活的人兒瞬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墨良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靜雅,別嚇父皇,別嚇父皇,睜開眼睛,看看父皇。」墨良把靜雅放到了營帳中的睡榻上,雙手顫抖著卻不敢去觸碰那瓷一般的人兒。

「父皇,姐姐有心悸的毛病。」一同忙進了營房裏的君悅,也是一臉的恐慌,他雖然知道靜雅身體有問題,雖然知道這問題不是很小,但是當他真正看到靜雅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人的生命會如此的脆弱。

「心悸?」墨良聞言,心都涼了一半了。

「姐姐,你要好好的,娘說過,她想我們了,她就來找我們,要是你不在了,娘就更不會來找我們了。」在等候大夫到來的同時,君悅這讓人又氣又憐的話語,卻也讓墨良的心更沉了。

「去把宮裏的太醫給朕抓來,要是靜雅有個萬一,朕讓整個皇宮的人給她陪葬。」事到如今,墨良也顧不來許多了。

青青能讓靜雅跟着君悅前來,可不是為了讓靜雅在他身邊出事的。

他還沒能盡到一個為人父的責任,靜雅還沒有感受到父親的關懷,她怎麼能有事。

「臣去。」此情此景,朱雲義不容辭的承擔起了這個責任,從太醫院抓幾個太醫,那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用,走吧。」剛走出營帳,卻只見墨良已經抱着靜雅從他的身後越過了。

「皇上……」朱雲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青峰一把拉住了。

「主意保護皇上安全。」青峰緊隨交代后,制止了想要跟隨前往的君悅和麥穗。

「你們好好的呆在這裏,有什麼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們的。」青峰一隻手拉住了一隻胳膊,沉聲交代到。

進入皇宮裏變數太多,但是看靜雅的狀態,及早送進太醫院才最為有利,墨良作出了決定,他自然不會離開墨良左右,至於兩個孩子,只要他們留在營帳里,那麼不會有任何意外。

「姐姐不會有事的,是不是?」君悅六神無主的看着青峰,墨良抱着靜雅的身影早就沒了蹤影。

「不會有事的。」青峰不想欺騙他們,但是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會放棄心中的願望。

「皇子殿下,小公子回去吧。」留守的張武把他們二人帶回了營帳里。

就在墨良抱着靜雅衝進了御醫院的時候,坐在棲鳳宮中的軒轅皇也接到了關於大同帝去往御醫院的通報,這下獨孤韻坐不住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聽聞青青和孩子在這裏,墨良不但沒有往這邊來,反而直奔太醫院而去,難道是他受傷了?

「怎麼回事?大同帝受傷了?」獨孤韻疑惑的表情里有着憤怒和希冀。

「好像是一個女孩子出事了,大同帝看起來並無大礙。」前來報信的小太監謹慎的說道,這天下大事,他們做奴才不懂,但是卻也感覺這期間是否有些太過怪異。

他們分明已經是亡國之君,可是大同帝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停止了進攻;軒轅皇本該在大同帝踏入皇宮的那一刻,就該使出最後的殺手鐧,破,可是軒轅皇卻沒有。

「女孩子?多大年齡?」一聽到這話,軒轅皇獨孤雲也坐不住了,語氣也不自覺的加重了。

「六七歲左右。」小太監話才落下,獨孤韻已經衝出了棲鳳宮。

難道是皇后她們真的回來了?

六七歲的女孩,能讓墨良喪事理智的女孩,除了那孩子,還會有誰?

獨孤韻此時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感受,急切,期盼還是憤怒,還是悲哀。

再怎麼說,青青也還是他奉天的皇后,是他獨孤韻的妻子,可是,在此時此刻,青青還是站在了墨良的身邊,就連最後的相見都吝於給予。

「見過軒轅皇。」當站在太醫院外嚴守的朱雲看到匆匆而來的獨孤韻,很是意外,在看向獨孤韻身後並無侍衛跟隨,這更讓他意想不到。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進了這皇宮,兩位皇帝的舉動都那麼的超乎尋常?

難道他們的心中還有對彼此的兄弟之情?

可是,如果真這樣嗎,那麼大同和奉天這長久以來的戰爭又是為何?

如果真有兄弟之情,那麼衛國獨孤雲崢的死又算什麼?

賢王獨孤鑫源的黯然離去,又代表了什麼?

更何況,他們即便有兄弟之情,但是此刻的立場,卻也容不得他們念及兄弟之情。

「讓開。」獨孤韻冷冷的呵斥到,對於這位曾經獲得過自己信任的臣子,獨孤韻只覺得可笑,想他謹慎小心一輩子,卻不想會在最後也在最緊要的關頭糊塗一時。

「不知軒轅皇聖駕光臨,有失遠迎,但是此刻太醫院裏亂成一團,皇上進去似乎並不適宜。」對於軒轅皇獨孤韻,朱雲雖然還給予顏面和尊重,但是言辭之間的強硬卻是掩飾不住的。

「裏邊的女孩子是什麼人?」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氣息,獨孤韻這才冷然問道,此刻的他已經失去了讓人敬畏的權力,想要強行讓朱雲說出他想知道的結果,恐怕那只是自取其辱。

「我朝的公主殿下。」朱雲看着獨孤韻的神情,聽到獨孤韻的問話都有些莫明其妙。

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子怎麼會讓大同帝驚慌失措,又為何會讓軒轅皇忘了自己的初衷直接跑到了太醫院,這似乎也太過詭異了。

「公主殿下。」聞言,獨孤韻只覺得後腦像被重重打了一拳那樣,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沒想到,青青真的是去找墨良了,從自己的身邊離開,去找了墨良。

這是獨孤韻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唯一的讓他越想越絕望的念頭。

「墨良,你他媽的給我出來,你要是男人,你就給我出來,出來。」在眾人膛目結舌的注視下,獨孤韻拉開嗓門沖着太醫院裏嚷道。

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不是一個亡國之君該有的憤怒,這倒像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由心而發的悲憤。

「皇上請自重。」看到此,朱雲就算是不解和疑惑,但是卻也只能提醒。

「墨良,你他媽的算什麼男人,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還給我。」看着不見人影的門口,獨孤韻再次拉開了嗓門大喊到,既然墨良都知道之前關於青青母女回來的消息都是假的,他還有何好裝的,說到底,青青現在還是他的皇后,孩子還是他的女兒。

「司馬青青她還是朕的皇后,司馬靜雅還是朕的公主。」獨孤韻也不管不顧了,直接嚷嚷到。

雖然有失一國之君的顏面,雖然有悖於他從小以來遵循的禮儀,但是當這些話喊出口的時候,他卻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豪邁和舒爽。

這些話是他的心聲,他早就想對天下人,特別是對自己的兄弟們所說的話。

司馬青青是他的女人,這一輩子只能是他的女人。

這個夢想,他實現了,可是他卻讓她從身邊離開了,這個本以為圓滿的夢又破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大同帝和軒轅皇爭的是一個女人。

「獨孤韻,你也不怕這話閃了你的舌頭。」就在這時,墨良出現了,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惶恐,剩下的是虛驚之後的淡淡疲憊。

「皇后呢?」見到面,獨孤韻關心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另一個人。

那個他早放出消息在棲鳳宮的皇后。

「你的皇后不是在棲鳳宮的嗎?難道朕聽錯了,軒轅皇可是告訴朕,你和皇后還有公主會在棲鳳宮公侯我的大駕,怎麼難道是當奴才的傳錯了,還是朕的臣子聽錯了?」墨良邁著穩健的步伐走近獨孤韻,他的皇后,他的公主,他做夢。

「告訴我,她是不是靜雅?她怎麼了?為何會進太醫院?」看着墨良不置可否的神態,獨孤韻話題一轉問道。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見到青青,更沒有聽到關於一個雙眼失明的女子的消息,估計是青青並沒有在此。

「我可以告訴你,她是靜雅,是我的女兒,是我大同的公主,也將會是這天下的公主,這下你可滿意了?」墨良雙目如炬的盯着獨孤韻,一字一句的清晰的傳進獨孤韻的耳中。

「她怎麼了?」獨孤韻心中窒悶,但是還糾結於此。

「我的女兒輪不到閣下關心。」墨良毫不客氣的話語,並未然獨孤韻有何意外,到讓一旁的朱雲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此刻的兩位皇帝,說實話,就象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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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不到寡人關心,大同帝好似忘了,司馬青青可是我奉天的皇后,是我奉天唯一的皇后。」獨孤韻聽到這話,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抽上墨良那在他眼裏就是不可一世的面龐。

「朕想軒轅皇恐是誤會了什麼,朕的公主好似又怎會跟軒轅皇有關,軒轅皇切不可信口雌黃。」墨良冷瞥了一眼獨孤韻,從小到大,一直看着獨孤韻就是那平易近人的死樣子,今天怎麼他綳不住了,他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既然朕已經進來了,也就沒有打算再出去,朕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主動退位禪讓,那麼朕會封你為安寧王,你同樣可以錦衣玉食後半生;如若不然……想必軒轅皇也該知道是何下場,就算軒轅皇不為自己考慮,這皇宮裏可還有軒轅皇的女人和血脈,難道軒轅皇就人心看着他們無辜送命?」墨良在對獨孤韻說出條件的時候,卻也環視了四周,獨孤韻他確實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寡人是不是該叩頭謝恩,謝謝大同帝的寬厚仁慈。」獨孤韻面對墨良,心有晦澀的問道。

平心而論,這也可算是墨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皇室里,焉會有活口。

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站在面前的人不就是前車之鑒嗎?

「可以這麼說。」卻不想,墨良看着他的同時卻坦然的承認了。

「傳朕旨意,歸降者暫罷官職,自錮於府邸之中;不降反抗者,格殺勿論。」作為霸者,墨良的身上同樣有着冷酷的一面,仁慈和殘忍,也只不過一念之間,一線之隔。

「臣遵旨。」陪同在側的青峰欣然領旨,但是卻沒有馬上離開。

「臣遵旨。」朱雲可總算放下了心頭大石,當務之急必然就是解決眼前的軒轅皇以及他身後的一干人臣。

「未經傳召,任何人等不得覲見。」無視一旁被朱雲無禮推搡的獨孤韻,墨良轉身走進了太醫院,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看着靜雅,希望在她醒來的時候,就能看到自己。

隨着墨良的轉身,原本寧靜的皇宮頓時傳來了壓抑的惶恐和哭泣聲,後宮妃嬪們,太監宮女們,全都被結隊集中到了一起,直接帶出了皇宮,去往一個他們都無法預知的地方。

作為亡國之君的軒轅皇也在其中,原本他以為的他能和墨良一較高下,原本他以為的,他是寧死也不會降服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是那麼的軟弱和怯懦,別說奮起反抗,就是絕然自盡的勇氣他都沒有。

他,最終還是輸了。

一早就輸了,原本墨良只不過是父皇為了保護他而帶入的棋子,可是墨良的表現以及他的能力卻讓父皇有了真心立儲的想法,從獨孤離心意彷徨的那一刻,他就直自己輸了,可是他不服輸,這一切都是他的,命中注定了是他的,那麼他就不會讓這一切從自己手中流失,所以他贏了,儘管贏得不是那麼的光明正大,但是他還是贏了,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帝王之位。

卻不想,到頭來,他還是輸了。

皇位依舊從自己的手中被奪走了,江山沒了,社稷垮了,就連僅剩的屬於自己的尊嚴也沒有了。

亡國之君,這個頭銜將會伴着他的餘生。

自始至終他都不能融入青青和獨孤絕殤之間,就算他冊封了青青為皇后,但是她卻比江山社稷還早的從他手中失去了。

江山,女人,最終到頭來,他一無所有。

「皇上……」不知不覺間,獨孤韻以及幾位貴妃已經來到了一個暫時讓他們居住的地方,原本是供外使停留的驛館里。

回過神,看到的就是一直以來都陪在身邊的賢妃邱雪姬正看着他。

「愛妃……」看着邱雪姬,獨孤韻只是獃獃的注視着,等著邱雪姬自己說出想說的話來。

此刻的他好似連猜的別人會說什麼,在想什麼都沒有那個氣力了。

「皇上,臣妾在此向皇上辭行,還請皇上保重龍體,臣妾不能在服侍皇上左右了。」邱雪姬認真的跪在獨孤韻的跟前,溫柔卻又讓人感覺有些疏遠的向獨孤韻辭別。

「就連愛妃也要離開朕嗎?」獨孤韻這才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邱雪姬,一身的素凈衣裙,脂粉未施,就連一頭黑髮卻也直是用了一根木簪固定,她的離開是早有準備。

「請皇上恕罪,臣妾就次別過。」淡淡一笑,邱雪姬並未作出任何的解釋,對着獨孤韻叩了三個響頭之後,毅然決然的起身離開。

踏出了驛館,邱雪姬仰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唇角不自然的浮現笑意,脫去了宮裝,洗去了鉛華,剩下的就只有無比的輕鬆。

唯一讓她遺憾的就是,她不能依偎父母膝下,盡到一份女兒的孝心。

「娘娘,請上路。」一輛簡單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邱雪姬的面前,而就是這輛馬車會把她帶到一個再也沒有勾心鬥角,再也沒有寵辱爭鬥的地方,遠離這一切紛擾,遠離一切世俗塵緣的庵堂。

踏上了馬車的那一刻,邱雪姬的腦海中不由浮現了一個莫名的念頭,當初的皇后毅然離開皇宮,離開皇上身邊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的感受?

「安寧王,這是吾皇為王爺準備的着裝,三日之後的登基大典,下官會親自前來迎接安寧王進宮。」自從墨良正式進駐皇宮之後,這都成的秩序以及奉天的亡國之君獨孤韻以及一干留守京都的朝臣也都全由朱雲負責監督管理。

這些人是死是活,是留用還是流放?全都是新皇登基之後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控制好這最有可能引起騷亂的一干人等。

「安寧王。」怔怔的看着朱雲身後隨行侍衛捧著的衣服,獨孤韻自嘲一笑。

「安寧王還不叩頭謝恩?」看到獨孤韻這分索然,朱雲可沒有同情憐憫之心,他看到的就是獨孤韻身為一個人臣對君主的不尊,而這是在大同乃至於即將一統的天下是不允許的。

「臣多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慘然一笑,獨孤韻雙膝落地,恭恭敬敬的謝恩。

在他放棄了死亡的權力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王爺請起,下官告辭。」朱雲示意一干侍衛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之後,帶兵走人。

他本擔心軒轅皇的存留會危及新皇登基以及天下的穩定,但是由此看來,軒轅皇的存留與否,對於天下,對於皇上根本就形成不了威脅。

只因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墨良的對手,怎麼又能對新皇造成威脅?

只不過,想到新皇,朱雲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雖然那位公主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皇上和皇子那小心翼翼,呵護備至的樣子還讓人有些擔憂。

自從皇上進駐皇宮,就從未過問過政務,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公主身上,一切都由青峰丞相打理,難道皇上就不怕丞相功高蓋主嗎?

雖然全天下都知道,青峰丞相是天下對皇上最為忠心的臣子,可是世事難料,多少朝代,多少國家,多少重臣,都是由重臣變成了逆臣。

如果青峰丞相存有異心,這天下可就大亂了。

畢竟青峰的能力,那可是天下公認,有目共睹的。

如果沒有墨良,而是由青峰登上皇位,一統天下,也不會有任何人有異議,會質疑他是否能夠威懾天下,只因為這邊疆萬里的江山,有一半是青峰打下的。

顧慮歸顧慮,朱雲還是盡心的繼續為新皇的登基做着完全的準備。

不過一想到當今皇上的一對孿生姐弟,朱雲不由感到欣慰,更確切的說來是滿意。

君悅皇子的聰慧可是朝臣們眾所周知的,但是他的頑劣和不拘卻也是讓朝臣們頭疼的事情。

至於這位歸來的公主,朱雲可不會忘記那無意間的偶遇,從公主口中吐出的話語,可是讓他記憶深刻。

看似端莊,實則自製;看似沉默,實則靈透;看似童稚,實則瞭然,這樣的性格在還是女孩的公主身上還不足以有多大的殺傷力,可是隨着公主的成長,就不知那會是一片何等天地?

想到公主,不由想到了生養公主的女子,那個讓皇上忠貞不渝的女子,究竟又是什麼樣的奇女子?

想到之前陪伴在公主身邊的邪魅男子,那冷峻的容顏,再想到公主和皇子那絕塵的容顏,想必那女子也該是傾國傾城之貌。

朱雲怎麼也不會想到,讓這個統一了天下的皇帝執著等待,忠貞不渝的女子,非但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還是一個各方面在當代都可以說是沒有建樹的女子。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就是這麼一個女子,卻也是一再轟動天下的女子,接連成為了奉天的兩代君主的皇后。

他更想不到的是,當今聖明的天子,居然會為了這個女子,放棄至尊的皇位,甚至於放棄自己的生命,就只想和她相伴到老。

第247章

深秋十月,三國鼎立的局面從一分為二,終於完成了天下統一,新皇登基,一統天下,國號大良,封號良元帝,建都平壤。

隨着新皇登基,隨着皇子和公主的昭告天下,一個自從墨良當上皇帝以來就從未停息過的問題再次集中到了朝堂之上,那就是國不可一日無後,皇上也到了側妃立后的時候了。

對此,一直以來力挺良元帝的一干朝臣卻也保持了中立,就連青峰也是秉承了不支持卻也不反對的態度。

「靜雅,這是大臣們上奏立后的摺子,如果父皇再不立后的話,這初定的天下恐怕也會因此受到動蕩。」把厚厚的一騾摺子放到了靜雅面前,一身尊貴的墨良此刻在女兒的面前卻也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自從靜雅醒來之後,對這位女兒,他可是千般小心萬般呵護,就怕有什麼不如意的讓靜雅受到刺激,再度導致她發生危險,那場景,只是想想他都不寒而慄。

可是想要找到青青,靜雅就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途徑,只要靜雅告訴他青青的下落,那麼他自然就能找到青青,接回青青,接回兒女的娘親,接回這大良王朝的皇后。

可是,面對這失而復得的女兒,他卻有着莫名的了解,如果靜雅願意告訴他青青的下落,她會主動告訴他的,可是她既然選擇了緘默,那就肯定是不想告訴他。

可是他又不能用強的要求靜雅告訴他青青的下落,故而,只能試探的從靜雅這裏打探消息,雖然知道這樣的結果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無疾而終,可是,這也不能消退他想從靜雅這裏找到青青的信心。

「皇后,一國不可一日無君,同理,是該有個皇后。」靜雅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奏摺,乖巧懂事的說道。

墨良的意思她又怎會不明白,可是就算她告訴父皇娘的下落,那也不過是昨日黃花,娘既然把她送了出來,卻又不肯見父皇,意圖是什麼?

當他由舅舅護送著趕上了君悅他們,當她們分享姐弟情意的時候,她還期待着等他們父女團聚之後,娘會來找他們,只要娘願意,她一定能找到他們的。

可是,當她見到父皇,看着父皇一統天下,看着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金鑾殿之上,看着群臣朝拜,靜雅卻突然有種感覺,這不是娘想要的生活。

觸眼所及之處無不美不勝收,雖然根據君悅和青峰父子的說法,父皇已經是整個天下最為樸素的皇帝,可是放眼看去,數不清的太監宮女,巡邏不斷的侍衛,這一切和他們曾經居住的地方算是天淵之別,雖然這樣的環境對於她來說,也並不存在任何的適應問題,但是,靜雅卻感到有種無形的束搏感而這束縛會讓她不自覺的去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會讓她變得不那麼真實。

每天身處這猶如人間仙境一般的皇宮裏,總感覺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靜雅也覺得父皇該立后了嗎?」墨良看着眼前的女孩,為何明明看到她恬靜的笑容,卻感覺那似笑非笑的意味。

想他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天下至尊,要說人他也算見過不少,多少梟雄重臣在他的面前都會不自覺的俯首朝拜,可是為何眼前的這個女兒卻讓他有種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更多的類似他看不懂青青的想法一樣,靜雅的身上不時的有着青青的影子,而這也是讓墨良對眼前的女兒疼愛中無形有了一種叫敬畏的情感。

「皇帝立后本就無可厚非,父皇大可順着自己的心意去決斷。」靜雅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本不該屬於她這個年齡會出現的釋然。

「靜雅在這裏,過得可好?」看着靜雅那淡然的神情,墨良壓住了心中的無力感,溫和的詢問道。

雖說在這大良,對於大良的這位祥雲公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可是當今皇上的心頭肉,更是太子的手中寶,當今天下多少人會羨慕於她,她可以算是聚天下之寵愛於一身,可是,就算這雲瑞宮裏,無奇不有,無所不有,但是墨良卻還是摸不清這個女兒的心,更拿不准她的真實情緒,住在這裏,留在自己的身邊,她是否感受到了幸福,而自己給她的感覺是否有為人父該有的一切。

「父皇,孩兒很幸福,有父皇疼愛,弟弟關愛,真的很幸福;孩兒來到父皇的身邊,父皇可會覺得有所不便?」靜雅起身,走到了墨良的跟前,看着蹲下身子的墨良,輕輕的偎進了墨良的懷中,自然的問道。

「靜雅說的什麼傻話,靜雅能留在父皇身邊,那是父皇從未敢想過的恩賜,父皇只要有靜雅和君悅陪在身邊,就感覺這天下已經沒有誰比父皇還幸福了,父皇也心滿意足了,除了……」

墨良抱着靜雅的手臂微微用力,聞着女兒身上傳來的自然的淡淡香味,墨良的臉上是滿足也有惆悵。

有個聰明靈透的孩子是每個為人父母的希望,但是如果孩子太過聰慧,卻也會讓父母感到無力。

就像他現在,看着一對出色的兒女,他總會有種感嘆,自己老了。

雖然有此也會想到自己當年是何等景象,作為他的養育者青青又該是怎麼看待當時的自己的,對於青青曾經為他付出的,隨着為人父之後,墨良又有了新的認知。

知道隱去的話語是指什麼,靜雅只是靠在墨良的肩上,不做回應。

娘……

雖然留在父皇身邊,享受着父皇無微不至的寵愛,但是,靜雅還是想和娘在一起,雖然生活平淡,但是卻無太多狗束,最主要的是,父皇沒有自己,他還有君悅,他還有天下,他擁有很多,他能過的很好,可是娘沒有了自己,就只有舅舅,再無其他。

就連享受一個正常人該享有的感官卻也被剝奪了,她走了,還有誰能牽着娘一起散步,一起賞花,一起看初升的太陽,一起沐浴月光。

想到娘靜靜坐在簡陋但是溫馨的小院裏,仰望月空,從容怡然的神情,靜雅就好想能偎進娘的懷裏,和娘一起感受這靜怡溫馨的時分。

「父皇要過的幸福,一定要過的幸福。」想到娘親,靜雅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墨良的脖頸,似在宣誓一樣的在墨良耳邊說着。

只有父皇過的幸福了,娘才會再無任何的牽桂,娘才能真正的過的無憂無慮。

「父皇很幸福,父皇能這樣抱着靜雅,就已經很幸福了。」不知為何,聽着靜雅這話,墨良的心裏無來由的有種恐慌感,就像靜雅剛見到他,沖入他懷中那一刻,當他感覺整個世界都眷顧他,當他感覺此生無憾的時候,靜雅卻突然倒下了的那種瞬間得失的巨大落差,那種滋味,他不想在嘗到,更不願意去回想。

「父皇,姐姐。」人還未到,聲先到,君悅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雲瑞宮的門口。

自從回到了墨良身邊之後,君悅不可避免的又開始了他的皇子生活,習文修武,這些可都是不可或缺的皇子教育,而這也讓靜雅看到了君悅除了嬉皮機靈之外的另一面。

「太傅讓你偷懶了?」在君悅到達面前之前,墨良把靜雅抱到了位子之上,自己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當看到君悅那冒着汗漬的額頭時,刻意的板着臉問道。

這個時候,可正是君悅修武的時候,他不在修武,卻跑到這裏來了,要麼是太傅准假?要麼就只有是君悅自己逃課了?

當然就墨良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相信君悅不會如此的無知,雖然說起來,逃課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果附帶上君悅的身份,那就是大事了。

一國太子逃課,那就不單單是逃學的問題了,可能影響到的還是太子的教養以及貴任問題。

故而這也是君悅成為太子之後所要注意的事情,也是代價。

他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父皇明鑒,姐姐,我們去麥穗家吧,他今晚給我們做好吃的。」雖然身為皇子,什麼山珍海味吃不到,但是君悅還是想吃麥穗親手做的。

「好啊。」看了一眼滿含期待的君悅,靜雅痛快的答應了,卻沒有去看墨良那瞬間黑了的臉龐。

「父皇,我們去去就回。」靜雅走到君悅身邊,不是徵求墨良的同意,而是告訴墨良,她會回來。

而這也是墨良對於靜雅的默許特權吧,要是君悅還不敢呢,所以這話是靜雅說的。

君悅在一旁可是等著走人呢,他就不會想到墨良會不給靜雅出去。

即使墨良擔心靜雅的身體,但是卻也不會明擺着的拒絕靜雅的要求。

「靜雅,早去早回。」面對靜雅,墨良即使再多顧慮和擔憂,但是看着那一雙淡然眸子,卻也說不出不許二字。

「君悅,好好照顧姐姐,知道了嗎?」墨良只是認真的叮嚀兒子,那嚴肅的眼神里,大有如果你姐姐少了一根毫毛,你小子就別想好過的意味。

「父皇放心吧。」雖然嘴裏乖巧的回答,但是那眼神中卻有着讓墨良莞爾的這還要你說的意味。

看着姐弟兩攜手離去,墨良本想回自己的寢宮繼續批閱奏章的,但是卻總覺得不放心,很想只撲青峰家,但是就怕去了之後,讓他們姐弟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

但是不去的話,他卻真的不放心,就怕幾個小傢伙鬧得失了分寸,讓靜雅受了刺激就不好了,只要想到靜雅那蒼白的小臉蛋,墨良就恨不得把靜雅栓在自己的身邊。

「皇上,丞相大人會照顧好公主的。」看着煩躁不安的墨良,貼身太監來喜暗嘆之後提醒道。

當今的大良天子居然會坐立不安,神情不寧,為的不是什麼定國安邦的大事,而僅僅是因為公主,這說出來,有誰會相信啊。

「朕怎麼給忘了。」聽到來喜的提醒,墨良這才想到,他們姐弟要去的地方可是青峰家,哪裏還有青峰呢。

他這真是關心則亂啊,怎麼把這都給忘了。

想到有青峰,墨良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重新做回桌案前,翻閱著一沓沓的全都是亟待批閱的奏摺,畢竟是新朝初定,需要解決的問題還很多啊。而他這一專註,當他感覺脖頸酸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

「公主回宮了嗎?」看了看燃到一半的巨燭,墨良問道。

「回皇上,丞相大人傳信入宮,太子和公主已經在丞相府歇下了,請皇上無需擔心,明兒一個一早丞相親自護送太子和公主回宮。」來喜趕緊回答,之前看墨良正在專心批閱,他也就不敢打擾。

「胡鬧,擺駕丞相府。」聞言墨良不由大怒,這可是墨良第一次對青峰丞相生氣發火呢,而原因只不過是因為公主的未歸。

「是。」來喜不由一嘆,這公主還是個孩子呢,要是等長大了,這皇上也不知道該管到什麼程度。

就算皇上秘密出宮,但是去往丞相府的隊伍還是讓所到之處都感到一種大軍壓境的感覺。

本以為已經休息了的丞相府卻在接到皇上駕到的消息的時候,及時的打開了丞相府的府們,夫妻兩齊齊到了門口相迎。

青峰還不忘朝夫人遞了一個眼神,你看不出我所聊吧的意思。

而墨雲碟的眼中卻閃過不可思議,雖然對於這位失而復得的公主很是疼愛,但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吧。

之前君悅也沒少留宿在丞相府啊,也不見墨良什麼時候這麼興師動眾過。

「皇上深夜造訪,不知有何吩咐?」雖然已經猜到了墨良此行前來的目的,但是青峰還是在墨雲碟不信的眼神中,開口詢問道。

「靜雅呢?」單刀直入,墨良直接問道,臉上也有着凝重。

「公主已經睡著了,皇上是想叫醒公主嗎?」墨雲碟真的感到從未有過的無語,但是看着墨良這緊張的架勢,她還是問道。

「恩,就說朕親自來接她回宮。」雖然很想親自去接她,但是畢竟是丞相府的後院,墨良還是知道分寸的。

「等等,不要打擾她,聯就在前院裏等她醒來吧。」卻不想,在墨雲碟轉身的同時,墨良卻又改變了主意,自動的往大廳走去。

「上茶。」雖然知道墨良此舉有些太過,但是青峰卻也不能說什麼,只是吩咐愣在一邊的墨雲碟上茶。

半夜三更的趕到丞相府,青峰敢保證,皇上肯定是一聽說靜雅留宿在丞相府就趕來了,來了卻又怕打擾了靜雅的好眠,硬生生的在大廳里等著。

墨良這也算是開了一個父親疼愛女兒至此的先例,也是歷朝歷代一個皇帝就因為擔心公主而連夜出宮,靜候一夜的先河了。

也就在這種有些詭異的氣氛中,丞相府里,除了那早已睡去的三個小人兒,再也沒有一人有心入睡,誰不是戰戰兢兢的呆在自己的職位上,只為能隨時聽候可能到來的吩咐。

為了打發時間,墨良和青峰下起了棋,整個丞相府好似就只聽得到棋子落下的聲音,以及不時添加熱茶的水聲。

墨雲碟不時打量著專心下棋的墨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有着雄才偉略的男子,居然會是一個愛女成痴的男人。

當然靜雅的歸來並不長,但是就憑這一點,墨雲碟已經可以想見,多年後,當靜雅長大成人的時候,她面對的將會是怎麼一個父親,而這樣的父親又會怎麼安排女兒的婚事?

想一想,墨雲碟不知是該為靜雅感到幸運還是要為她的以後感到顧慮。

「父皇……」就在黎明破曉時分,帶着還未清醒的睡意,靜雅耷拉着小腦袋,直接走向了墨良,看都沒看墨良正在幹嘛,直接就偎進了墨良的懷中,再度入睡。

隨着靜雅在懷中再度入睡,還來不及和自己的寶貝女兒打聲招呼的墨良就聞到了絲絲的酒味,狹長的雙眸不顯疲態的直射青峰。

「臣照顧不周,還請皇上責罰。」青峰沒有解釋,只是和墨雲碟一同跪地請罪,誰會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大顯身手,弄了那麼多的美味菜肴,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三個直接在青穗魚的房裏用膳,根本就沒有和他們一起,最最想不到的就是,三個小傢伙卻偷拿了府里的果酒,這果酒雖說對大人來說根本就不算是酒,但是對於三個孩子,持別是從未碰過酒的靜雅來說,會那麼的反應明顯,等他們發現異常的時候,打開們,看到的就是東倒西歪的三個小傢伙,地上還有着橫躺着的酒壺。

面對這種狀況,青峰能怎麼辦?

直接把君悅和靜雅送回宮,那結果會是什麼,想想都能知道,再者之前君悅也經常留宿於丞相府,青峰就如往常一般只是派人去傳遞了個消息。

當然,他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皇上不會放心靜雅公主,沒有入睡,而是坐等,果不其然,皇上還是來了。

「青峰,朕怎麼交代你的,你居然讓靜雅……」墨良抱着靜雅,盡量的讓她在自己的懷中睡的舒服,同時卻又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夫妻。

正因為信任他們夫妻,他才放心的讓君悅姐弟來這裏,卻不想,讓他們姐弟留宿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他們喝了酒。

「父皇……爹爹,女兒終於找到你了。」就算墨良強忍怒火,極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但是話沒說完,就被這軟軟的話語給打斷了。

這下,心裏再大的火氣也消了,剩下的只是鼻子酸酸的,心疼的感覺。

「爹爹在這兒,爹爹陪着靜雅呢。」微微用力,讓迷迷糊糊的靜雅感受到他的存在,漾起笑容,就怕嚇到了靜雅。

「娘,爹爹要我呢」獃獃的看着墨良,靜雅突然憨悠笑到,而這更讓墨良一個七尺男兒熱淚盈眶。

「靜雅是爹爹的寶貝,爹爹怎會不要靜雅。」墨良這下可忍不住了,抱着靜雅,聲音已經哽咽。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就算是全天下的都嘲笑他,他也無所謂。

好似感受到了這分心意,靜雅又再度睡去,只不過這回小臉蛋上卻有着夢幻的笑容。

估計小姑娘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卻不知她的兩句夢囈就讓一國之君淚濕雙腮。

小心翼翼的抱着靜雅,拿來披風,把靜雅蓋嚴實了,就怕被風吹到,這才大踏步的離開了丞相府,就連青峰夫婦恭送他也沒有搭理。

看着離去的人兒,青峰夫婦面面相覷,卻想起來,走了一個,可還有一個睡在家裏呢。

這是什麼癥狀,皇上只是抱着靜雅就走了,君悅就給扔在這兒了。

「皇上是不是太過厚此薄彼了?」墨雲碟愣了半晌這才說道,視線卻看着早就沒有了蹤影的前方。

「我們還是想着怎麼讓魚兒和君悅向皇上請罪吧。」青峰聞言並沒有附和,他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至於皇上對靜雅的疼愛,在他想來,君悅應該能理解,再說君悅自己不也挺寶貝自己的姐姐的嗎?

只是想到自己的兒子,自從回來之後,感覺膽子也不是之前那麼怯弱了,但是沉默依舊。

當然這只是對他們夫妻,只要看到靜雅和君悅的到來,他也會露出孩童的愉悅神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否會活潑一點,他們就無從得知了,因為他們不能偷窺啊,因為他的兒子,他了解,窺探他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容訐的。

「夫人,咱們兒子的手藝不錯。」想到這裏,青峰就不由想到了昨晚嘗到的那一桌子的豐盛菜肴,到現在他還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他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寶貝兒子弄出來的。

看君悅姐弟的表情,對於青穗魚的表現好似是習以為常了,這多少讓為人父母的他們有些不是滋味。

「兒大不由娘。」憋了許久,墨雲碟才吐出了這麼一句。

雖然很想說青穗魚還是個孩子,但是也只有這話才能緩解她有些受到打擊的心靈。

眼看就該到了上早朝的時候了,青峰也只能換洗更衣,等著闖了禍還不知,悶頭大睡的兩個小子。

第248章

「姐姐,真的不想留下嗎?」耳邊傳來關於這位天子寵女無度的傳聞,司馬如冰雖然很想見見那他從小看着成長的靜雅寶貝,但是聽到墨良很是疼愛她也就放心了。

「我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一句話,很簡單,卻又足以給出了最好的解釋和答覆。

自己的兒女,何嘗不會思念,多少個日夜裏,耳邊總會依稀傳來君悅那嬉皮的聲音,總會恍惚感受到靜雅來到了自己的床邊。可是,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不過是虛幻。

「聽說明天皇上會帶着他們一起出巡,姐姐何不見他們一面之後在走。」雖然知道想要說服青青不大可能,但是司馬如冰還是開口了,只因他也有私心,他也想看看靜雅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想盡百般寵愛?

如果墨良膽敢對靜雅寶貝不好的話,他斷然會把靜雅接到自己的身邊,就算青青反對,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不知為何,想到這裏,司馬如冰的心裏居然有些期待,期待墨良不是真如傳聞般那麼疼愛靜雅,那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把靜雅接回自己的身邊了。

「恩。」淡淡一個字,卻讓司馬如冰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青青會留下,可見她並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淡然啊。

畢竟是母子連心,更何況,那孩子還是那麼的惹人心憐。口熱鬧繁華的臨街茶樓里,天子腳下,沒有人會相信,當今天子找了多年的人兒就出現在這裏。

簡單撲實的麻布衣裙,和一般村婦的裝扮無二,如墨一般的長發簡單的束於身後,清瘦的臉頰一派淡然,漆黑的雙眸沒有焦距,可是卻依舊有着讓人不忍直視,但是卻又忍不住的想要探尋的力量。

現在的青青在這個年代來說,作為女人,一個有兩個孩子的女人,怎麼也算是少婦了,可是,就是這一身在簡單不過的裝扮,卻偏偏讓她少了婦人的韻味,反而平添了幾分少女的氣息。

看着面前的青青,司馬如冰不由嘆息,此等女子,在這天下,他還能到見到第二個嗎?

「聽說這平壤都城裏每天都有花會,你不妨去看看,或許會有想不到的收穫。」就在這靜怡的氣氛中,青青突然開口了,唇邊還有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這卻讓司馬如冰身上的寒意更濃了,只可惜他的這一副酷樣或許會讓見者膽寒欲裂,但是對眼前的這個女子,以及另一個和眼前的女子如出一轍的神情的女孩,卻並沒有殺傷力。

「雖然緣分天定,但是事在人為啊。」即使看不到,但是青青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司馬如冰此刻的不悅,雖然她知道,司馬如冰若想要一個女人並不是難事,但是難的就是司馬如冰好似有心結,他不可能就這麼過一輩子。

但是,讓她就這麼看着他孤身一人過一生,她就覺得不大妥當。

「事在人為?姐姐覺得什麼樣的女子會適合於我?」司馬如冰盯着眼前的女子,難道他就這麼讓她感覺不舒服嗎?

「什麼樣的女子是你想要的?」青青不答反問到,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她似乎感到了一種壓抑的憤怒。

難道是她的存在對亍他的婚姻有阻礙嗎?

想到這裏,青青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們雖未姐弟,但是不知情的人有誰會知道,更何況,因為她的緣故,司馬如冰退出了江湖,退出了商場,隨着她一同隱居,他的社交面也被限制了,整天呆在那麼偏遠的地方,連個女人都見不到,他又怎麼去找到合適他的,他想要的女人。

她的存在似乎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司馬如冰的生活。

「姐姐真想知道?」看着青青那恍然大悟之後,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的神情,心中的憤怒更甚了。

這種憤怒不同於別的,讓他有種想要控制,卻又控制不住的感覺。

雖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人之常情,但是當他聽到這話由青青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就有股無名火直竄,燒的他煩躁不安。

「你這個樣子感覺好像是嫌我多事了,是嗎?」聽着司馬如冰那掩飾不住的怒意以及一種讓青青最不想去碰觸的情緒,斂去思緒,青青淡淡的問道。

然而心中的決定卻更加的堅定了,她這些年來太過自我了,忽視了很多東西。

「不是。」忍了忍,司馬如冰看着青青那瞬間疏離的神態,卻也知道他失態了。

看着眼前的青青,司馬如冰想要開口說聲抱歉,但是話幾次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隱忍自己的所有情感,就是怕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卻不想,今天這麼隨意的一個問題卻會把他暗藏心中的情緒全都引發了。

他以為他能控制的,他以為這一生,他都能控制的。

「不是的話,就去看看吧。」沉默稍許,青青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都需要獨處。

可以說,現在的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了,也是最為信任的兩人。

這分信任,不能因為點點因素就破滅了。

「我一會來接你。」聞言,司馬如冰並沒有拒絕,只是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現在的他真的需要冷靜,需要一個人好好冷靜,或者說更需要一個發泄的地發,狠狠的發泄。

聽着司馬如冰離去的腳步,青青一聲嘆息,她怎麼會如此的遲鈍,怎麼會……

站起身,順着微風狒來的方向,慢慢的靠近窗邊,任由初冬的寒風撲面而來,這樣反而能讓她的思緒更加的清晰。

舉杯,才發現杯中熱茶早已飲盡,緩緩放下杯,在手中把玩著,抬頭直視遠方。

天地之大,居然又沒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她是不是很失敗?

想到這裏,青青的唇角浮現了一抹自嘲的笑容,這樣的她……

這一抹自嘲的微笑卻正好落在對面的一家酒樓的男子眼裏,手裏拿着的酒杯卻也在看到女子的時候,失神滑落於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仇兄,怎麼了?」同桌的人不解的問道,人也好奇的離桌前往窗邊觀望,可是卻只看到一抹轉身的背影。

「沒什麼,突然手滑了一下。」姓仇的年輕男子在看着那轉身的背影,掩住心中突生的失落,看向同伴回到。

「仇兄可是看到什麼絕色美人了,要真看上了,仇兄可要大膽的出手啊,否則被人捷足先登了,就後悔莫及了。」雖然沒有看到對面的容顏,但是男子大膽揣測,言行中還有悵若所失的惆悵。

「朱兄所言極是。」沒有反駁,仇姓男子重新回到了桌旁,重執酒杯,若是與那樣的女子,共結連理的話,腦海中不由已經浮現出了一副美好的家園景象。

「怎麼?仇兄有了成家之念了,這樣看來,老夫人可就放心了。」另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說道。

他們都是在天下一統之後,奉旨回京受封的年輕將領,他們來自天南地北,可是卻都有着報效國家的熱血。

「我還以為,這次進京,皇上會給我們賜婚呢?」另一個男子故作失望的感嘆道。

「哈哈,李兄可能要失望了,這大良皇朝,天下皆知,只有一個公主祥雲公主,而這公主也不過六七歲年紀,賜婚還為時過早。」之前走向窗邊好奇查看的朱姓男子爽朗笑道。

其實在坐的可都是統一天下的有功之臣,被皇上親自賞封不說,一個個看來也正值風貌年華,並且一個個都還算是俊朗大方,這樣的男兒又何愁婚配。

「怎麼着,想要皇上賜婚嗎?這可並不是什麼難事啊。」聽着一句好爽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人全都起身相迎。

「大哥。」朱姓男子第一個開口叫道,神態間可以看出對這位兄長的敬畏。

「下官見過提督大人。」其餘人等一同抱拳鞠躬,來者赫然是墨良一舉拿下奉天的得力功臣朱雲。

「剛才我聽說你們想要皇上賜婚,可有此意?」朱雲溫和的示意在場的人都落座,但是大家也都是等他落座之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讓大人見笑了。」聞言,在場的人都汗顏一笑,說出賜婚一事的李姓男子臉上更是浮上了一層可疑的紅色。

「雖說好男兒志在四方,但是這成家立業,傳宗接代卻也是男兒本分,若是有心儀女子,請皇上賜婚,這何嘗不可?我想皇上也會很樂意成人之美的。」朱雲看着眼前這一干青春澎湃,熱血沸騰的年輕臣子,他們可都是大良的功臣,卻也是大良的未來。

「仇兄,聽到了沒?」朱於偉揶揄的看着仇子云。

「朱兄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仇子云笑着反問,既然都是未婚男子,那麼朱於偉也同樣面臨這個問題啊。

「伊人早在我心中,只可惜……」聞言,朱於偉爽朗的容顏上頓時覆上了一層哀傷的面紗,眼神流露出來的是之前那一閃而逝的調悵。

就在大家為他這驟變的神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大家並不陌生的屬於軍隊的整齊奔跑聲。

神情一凝,全都跑向了窗口,只見皇家侍衛已經佔滿了整個街道,正進進出出的檢查著臨街的各個地方。

「怎麼回事?」沒想到這句話不是身為提督的朱雲發問,反而是仇子云出口了,他的雙眸里有着擔憂,直直的看着對面的窗戶。

眼看侍衛已經踏進了對面的茶樓,仇子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了,直接從窗口竄入了對面的窗口。

他的舉動讓在場的人有些驚愣,但是朱於偉卻笑開了,卻也更好奇了。

撲進了窗口的仇子云看到的就是青青端坐品茗的樣子,好似感受到了他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漆黑的雙眸直直的看向了他。

「姑娘莫怕,在下仇子云,看到皇家侍衛正在搜查,擔心姑娘受到驚擾,故而冒昧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站定身子,一連串的話語就出來了。

爽朗的聲音,外加誠懇的態度,即使青青看不到,但是卻也能想到對方應該是一個正直的男子。

只不過,他怎麼會擔憂自己受到驚擾?

「多謝公子好意。」青青面向仇子云的方向,溫和的說道,對於別人的好意,她雖然不會欣然接受,但是卻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奉旨搜查。」隨着一聲洪亮的宣告,已經有人跨進了青青所在的雅間。

「在下西北軍副將仇子云,此乃在下朋友,需要配合的地方,儘管吩咐。」仇子云看着踏入的一干侍衛,自報家門,同時也表現出來配合的態度。「原來是仇哥將,我等奉旨搜查叛軍,打擾之處,還請仇副將見諒。」

來人仔仔細細的把他們所在的雅間看了一個遍之後,掠過身形不變的青青把眼神回到仇子云身上說道。

「你我都是效忠吾皇之人,何來打擾,但有需要出力的地方,儘管吩咐,在下義不容辭。」仇子云對他們的態度也很是客氣,不是因為來人是皇家侍衛,而是因為他們都有一顆報效朝廷的心。

「我等皇命在身,告辭。」在確定沒有可疑之處之後,來人告辭離開,而仇子云這才把視線放回到了一旁的青青身上。

自始至終,青青品茗的神態就沒有變過,就算他的冒然闖入,就算皇家侍衛的嚴格搜查,都沒有讓她露出任何的驚異之色,他的擔憂看來是多餘的了。

「請用,就算是答謝公子的相助之恩。」卻只見青青從容起身,執壺,滴水不漏的為他斟了一杯茶。

「多謝,在下就在這茶樓對面的酒樓和朋友小聚,這才看到了姑娘,恕在下唐突,不知可否告知芳名?如若不便,還請姑娘海涵。」仇子云也算是一個坦誠直率的男子了,對於自己想要的,他敢於爭取。

只因為他就怕沒有藉此機會留下這位姑娘的線索,他今後想要找到她,也是大海撈針了。

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會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子,他不想就此錯過。

更何況,眼前的女子明明還是梳着女子髮髻,應該還未許配人家;退一步講,就算已經有了婚約,不知者無罪,他也不會後悔。

「姐,沒事吧?」還沒等到青青的回答,面前的青青就已經被一個男子擁在了懷裏。

聽到了皇家嚴查的消息之後,司馬如冰飛快的回來,卻不想看到的卻是一個年輕男子的存在。

「在下仇子云,對令姐並無惡意,唐突之處還請公子見諒。」本來看到他們的姿勢就覺得心口發悶,卻不想,聽到了稱呼之後,他瞬間釋然了。

「我沒事,這位仇公子擔心我受到官兵驚擾,這才過來的。」青青拍拍司馬如冰緊繃的雙手,柔和的說道。

「多謝仇公子,恕我們不能奉陪了。」即便司馬如冰並未入朝為官,但是一看那仇子云的神態,就能看出,他必然是朝中官員,青青的身份是斷然不能同他們打交道的。

「小姐可否留下芳名?」看着青青就要被司馬如冰帶走,仇子云跟前一步追問到。

「呵呵……」聞言,青青感受到的是司馬如冰越發緊繃的身軀,不用看到,就能想到此刻的司馬如冰定然是一臉寒霜。

不過,聽到這仇子云的問話,青青不禁啞然失笑。

小姐……

這麼說來,她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嗎?

這對於多年不曾見過自己容顏的女人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褒獎啊。

「死了你的心吧。」看着青青那愉悅的面龐,有些歡快的笑聲,司馬如冰的臉更黑了。

轉身對還在期盼的仇子云狠狠丟下一句,擁著青青離開了。

他以後再也不能離開青青的身邊了,這才多久啊,就出了這麼揪心的事。

「哈哈,我真有那麼年輕嗎?」走出了茶肆,上了馬車,青青這才開口問道。

不容置疑的,這個插曲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愛美是每個女人的天性,擁抱青春同樣是每個女人的願望,而這姓仇的話語,不就直接證明了她青春永存嗎?

想到這裏,青青不自覺的又展開了笑顏。

看着這樣的青青,司馬如冰就算是怒氣衝天,此刻卻也在那歡顏中化為了一聲嘆息。

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溫暖,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事物能夠吸引我的注意力。

可是這句話,司馬如冰卻只能在心中任其咆哮呼喊,卻不敢說出口。

「跟我去個地方吧」看着心情愉悅的青青,司馬如冰開口了,只是臉上卻也因為突然想到的問題顯得有些沉重。

如果青青能夠親眼看看自己現在的形象,她應該會更加的開心吧。

「看眼睛嗎?」青青在問出這話的時候,唇角的笑意都還在。

「恩。」不隱瞞她,司馬如冰聽說了這地方有個叫濟民堂的地方醫術不錯,興許,能幫青青看好眼睛。

至於那位曾經名譽天下的神醫庄毅,他就算是到處打聽,卻也打聽不到他的下落。

希望不能全放在一個行蹤不定的人身上,這次趁著難得外出機會,也趁著青青難得的愉悅心情,希望能讓青青找到復明的希望。

「也好。」青青並沒有詢問去何處,只因為不管去哪裏,她相信司馬如冰自有分寸。

現在的她還真有親眼看看自己的衝動,看看自己是否還是記憶中的自己。

「你還是我記憶中那樣冷峻嗎?應該不會比我老吧?」自我歡暢夠了,青青開始消遣起司馬如冰來了。

言下之意很是明了,她是青春永駐,但別人可不一定,就算她相信司馬如冰絕對還是一個讓女子見了會尖叫的男人,但是她就是想調侃調侃他。

「你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看着這樣的青青,司馬如冰冷冷的答道。

這樣的青青,這樣有着天真少女般氣息的青青,總會不時的跳出來,即便這種機會很少,但是卻總讓人有種會心一笑的感受。

然而不管是冷漠的,酷絕的,天真的,嬌憨的,尊貴的,這都是青青的一面,然而這些不同的面融合成了一個讓人難以忘懷,卻又讓人敬畏的,更讓人疼惜的女人。

「真想看看,當鏡子裏出現了你我兩張臉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景象,真是期待啊……」明擺着的,青青的想像中,司馬如冰絕對會比她蒼老。

這樣一個有點臭屁的青青,卻讓司馬如冰冷峻的容顏有了消融的痕迹。

「到了。」隨着馬車的停下,司馬如冰牽着青青下了馬車,直接踏進了濟民堂的大門。

只不過青青的臉上戴了面紗,而司馬如冰卻是戴了一頂有着黑紗的帽子。

這等惹眼的裝扮卻在這個地方並不新奇,畢竟是都城之地,出門在外的富貴顯赫也多了起來,不少名門千金也做如此裝扮,因而濟民堂的夥計在看到之後,也只是把他們引入了內堂。

「還請公子稍候。」奉上藥茶,伏計先行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摘下了帽子,摘取了面紗,喝着溫熱的藥茶,當溫熱的感覺順着喉嚨往下的時候,那苦苦澀澀卻又回甜的感覺,讓她享受的眯起了雙眼。

此刻的青青就像一隻得到饜足的小貓,慵懶而有可愛。

第249章

「公子,小姐,久等了。」不一會,一個有着鬍鬚的中年男子走進了青青他們所在的內室,一看就應該是剛給別人看完診就趕過來了。

由此可以看出,這濟民堂果然不負盛名,只希望他們能讓青青重新復明。

「不知是哪位需要看診?」看着兩人,雖然只是一眼掃過,但是大夫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了青青的身上,只因為那雙眸子。

「家姐的眼睛,還請大夫好好看看。」司馬如冰雖然依舊一臉酷樣,但是現在為了能讓大夫安心的替青青診斷,他的態度和語氣算是收斂了很多。

明顯的改變,同樣也讓青青感受到了。

「請小姐伸出手來。」雖然看着他們姐弟這一身簡單樸素的裝扮,但是看司馬如冰的氣勢,再看青青的氣韻,卻也大體猜得出來者的身份不凡,雖然說不上熱情,但還是細心的洗凈了手,這才來為青青把脈。青青伸出手,氣息平穩的任由大夫為她號脈,心中不由浮現一個念頭,如果師父那老人家此刻看到她由人看診的話,又該捶胸頓足了吧。

畢竟身為神醫傳人的她,真的是有辱師門。

而一旁的司馬如冰則是從大夫的手一搭上青青的脈絡,就開始緊張了,整個人在青青的身邊就連呼吸都差點隱去了。

「別緊張,是福是禍,自有天命。」大夫沒有想到,這來看診的人,反倒安慰起了陪着來看診的人。

「恕老夫失禮,能否讓老夫查看雙眼?」仔細號脈之後,大夫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也有些疑惑,收回手之後,詢問的看向了聞言臉色頓時黑了的司馬如冰。

「看吧,大夫。」沒等司馬如冰回答,青青已經給出了答覆。

這本來看病就要仔細了,想必這大夫也沒有查出任何問題吧,這也是這些年來,每一個為她看診的大夫說的話,她的雙眼沒有問題,可是為何就是看不到?

「看仔細了。」大夫沒有馬上動手,反而等著司馬如冰的允許。

因為大夫有種感覺,若是沒有他同意的話,只要他碰到青青的臉的話,估計他的雙手乃至性命都不保啊。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是女子家。

即使眼前的女子身着姑娘裝束,但是身為醫者,他一診脈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可是為人母的女人了,即便如此,那也不是誰都能輕易與之肌膚碰觸的啊。

「失禮了,小姐。」大夫起身走到青青跟前,居高臨下的觀察著青青的雙眸,雙手也小心的翻看着青青的眼瞼。

雖然看不到,但是這刺激卻讓青青的淚水不自覺的滑落了。

一旁的司馬如冰看着青青那紅紅的眼眶,好幾次恨不得把大夫拉開,扔出去,可是一想到這是為青青看病,他就握緊了拳頭忍着。

半晌,就在司馬如冰感覺忍無可忍,青青也是淚水漣漣的時候,大夫終於完事了。

「小姐這眼疾該有些年頭了吧?」大夫的表情好似有些凝重,但是卻又有着一種瞭然的神態,一邊問著情況,一邊已經磨墨提筆。

「不瞞大夫,確實有些年頭了,這眼睛可還有復明的希望?」青青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本來中醫就有着許多讓現代人無法解釋,卻也敬佩的地方。

能看出年代,這並不稀奇。

「實不相瞞,小姐的眼睛從脈象上看來,並無病症,但是從眼睛本身看來卻有問題,這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也不表示就完全沒有治癒的希望,只不過老夫也不敢保證,就能治癒小姐的雙眼。」大夫的一席話說得司馬如冰的心是跌宕起伏,聽到最後,居然沒有一個肯定的答覆,究竟能不能讓青青復明?

「只要找到了病理,對症下藥,就會有希望,至於能不能徹底治好,那只有聽天由命了。」青青聽到這個診斷,無疑是高興的。

畢竟這是第一次有人找到了問題,這也算是找到了一半的希望。

「小姐能如此想甚好,這是方子,小姐最好能堅持服用最少一個月。」

和青青交談的過程中,大夫已經寫好了方子,交給了一旁的司馬如冰。

「如果需要儘快的見效,老夫希望小姐能堅持敷藥,由老夫親自熬藥,為小姐葯敷。」大夫隨後的話語卻讓青青有些遲疑了,雖然知道內調外治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一旦敷藥,那就不會是一兩天的事情,長期逗留平壤可不在她的打算內。

「小汝知道這個要求有些為難大夫,但是大夫能否告知敷眼的藥方如何熬制或者是這藥膏能否多弄些,以免經常出入?」青青的臉上有些為難,也有些赫然。

她也算是醫門中人,自然知道這藥方豈是輕易泄露的,可是,一想到要滯留於此,她就感覺不妥。

「不瞞小姐,這藥方就算可以告之小姐,但是這伎倆以及方法火候卻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為了小姐的身體着想,老夫還是希望小姐能到這裏,由老夫親自換藥的好,那樣也可以根據小姐的恢復狀況,隨時調整治療辦法。」大夫對於此要求並沒有露出不悅,只不過他這平實話語卻也阻斷了青青的所有奢望。

「大夫,只要能治好家姐的眼睛,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吩咐。」一旁的司馬如冰在看到青青不在說話之後,開口了。

之前他們是求醫無門,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治癒的辦法,那為何要捨棄,這可是干載難逢的好機會。

就算這裏是天子腳下,就算這裏有着青青不想捲入的環境,但是那麼大一個京城,只要小心些,自然可以避開。

最主要的是,他想要青青恢復光明。

「如此甚好,這藥方公子帶回去,一天三次,一副葯也就是一天,不可間斷;如果小姐願意的話,現在老夫就可以去為小姐準備敷眼所需的葯。」

大夫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作為一個醫者的平實態度,這讓青青無法回絕,只因為這種態度往往是最容易讓人接受的。

「有勞大夫了。」既然已經留下了,那還有何可顧慮的,及早治療,及早康復。

當青青包裹上藥,回到司馬如冰神速定下的落腳點的時候,大概已經丑時了,但是就算這麼晚了,司馬如冰還是在青青入睡前把葯煎好,端來給青青,這分舉動若是無心那是做不到的。

這一夜,青青睡的很安穩,本已經養成的生活習慣,她本就困頓了,加上喝下的葯的關係,還是敷在眼睛上的葯,感覺眼睛部位有種熱熱的感覺,效果明顯,但是卻又不會刺激到難以忍受,反而有催眠的感覺,青青幾乎是一夜無夢,一覺到天亮。

「姐姐,今天還出去嗎?」當司馬如冰敲門聲響起,隨着詢問聲傳來的時候,青青只感覺眼部的熱熱的感覺已經消退了,反而有種冰冰的感覺,很是舒服。

「恩,去。」青青可沒有忘記,今天是他們姐弟隨着皇帝出巡的時間,雖說他們的身份已經明確,但是這可是首次墨良帶着他們出巡,也就是在向天下昭告他們的身份,接受萬民的擁戴。

當青青準備就緒隨着司馬如冰一同外出的時候,外面早就是人聲鼎沸了,所到之處無不是舉步維艱,耳邊傳來的都是想要一睹皇上以及那一對孿生皇子和公主的儀容的唏噓聲。

這種情況下,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卻也不能公然使用武功,那就太引人注目了。

雖然看不到,但是在這吹排著寒風的初冬早上,感受着這百姓的涌動以及耳邊傳來的對父子三人的種種傳說,青青的唇角不自覺的翹起。

雖然那裏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聽到他們父子三人在黎民心目中的地位以及並無什麼不好的輿論,青青就是覺得欣慰和高興。

隱隱還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

「姐,一會就到了。」雖然一路來有司馬如冰呵護著,但是卻還是避免不了和百姓的摩擦衝撞,青青現在更感覺到了雙眼無視的無奈和不便,腳還沒踏出去就被撞回來了,幸好總是回到司馬如冰的懷裏,但是這滋味也不是那麼好受。

但是這種和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卻又感受不到任何的惡意,感覺很陌生,但是卻也很怪異,但是卻讓她有種享受的感覺。

「我們就在這兒等吧。」索性拉住了司馬如冰,不在往前行,他們就在人群中,和百姓們一同感受天子之威,皇家風範吧。

「恩。」雙臂形成一個弧度,青青自然的就圈在了司馬如冰的保護因里,淹沒在人群中。

司馬如冰就像一道大壩一樣,為青青擋去了洪峰巨浪,即使有避免不了的衝撞那也是微乎其微的,而那種衝撞卻總是讓青青往他的懷裏鑽,這反而無形中成全了司馬如冰。

青青是享受人群的擁擠,而司馬如冰卻是享受這貪戀不得卻又不能言明的呵護。

隨着一聲長號吹響,皇家儀仗隊緩緩走來,皇攆前是幾位身着鎧甲杜著紅花的青年將領,看似應該是早朝之上受到了皇上的褒獎封賞,一同出街遊行來了。

既然是將領,此次和皇上一同出行,自然而然就擔負起了保護皇上和皇子公主的重任,手中緊握兵器,雙目四處環視。

因為這次皇上帶着皇子和公主出巡,本就沒有要求百姓迴避,為的就是讓皇子和公主感受這氣氛,故而皇攆所到之處,百姓紛紛俯身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聲也是一浪接一浪的傳開。

坐在皇攆里的君悅早就在聽到朝拜聲的時候,坐不住了,可是看了看墨良,卻不敢開口要求,只因為讓靜雅醉酒一事,到現在墨良都還沒給他好臉色看呢。

「父皇,此次出行本是普天同慶的喜事,百姓們藉機也有幸得瞻仰聖顏,我們這樣坐在皇攆里,似乎……」看着君悅那憋屈的模樣,乖巧坐在墨良身邊的靜雅淡淡開口了。

聞言,墨良首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瞬間喜出望外的君悅,在看到那喜悅的小臉蛋凝固之後,這才看向靜雅。

「外面寒風迎面,父皇擔心靜雅的身體,再說,新朝初定,還有不少前朝余臣以及逆賊,父皇怕他們趁勢作亂。」墨良為了打消靜雅的念頭,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險關係都說出來了,只希望靜雅能體諒他的一番心意,乖乖的陪他坐在皇攆里。

更何況,他知道靜雅之所以這麼提議,還不是為君悅那臭小子說話,這下墨良是更氣君悅了。

「不是有父皇陪着孩兒嗎?難道父皇會讓刺客傷到孩兒嗎?父皇的披風也很暖和呢。」言盡於此,墨良想要在拒絕,卻也不忍了,只因為面對那一雙討好的眸子,就算讓他把天上的太陽摘下來,他都會去的,更何況只是出這皇攆。

「備馬。」隨着旨意下達,墨良已經抱着靜雅竄出了皇攆,直落馬背。

君悅也不失時機的坐上了另一匹馬,坐定身形的那一刻,還不忘對回頭看向他的靜雅比了比大拇指。

除去了皇攆,看見了皇上那一頭的銀髮,以及懷中露出淡然笑容的公主,以及驅馬隨側的皇子殿下,百姓們呼聲更高了。

關於皇子和公主的讚譽更多了。

面對這突然之舉,少將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緊了。

「這本是普天同慶的日子,父皇可否免了這大禮,只要百姓們不驚擾到聖駕,就可自行走動。」靜雅看着跪在兩側的百姓,開口了。

雖說百姓齊呼,但那也是一瞬之事,當聖駕臨近的時候,卻是沒人敢出聲的,因而靜雅這本不算大的話語卻清晰的傳進了靠的近的百姓耳中,當然也不可避免的傳進了更近的一干少將耳里,不約而同的對這位備受皇上寵愛的公主投去了探究的眼神。

「傳朕旨意,朕所到之處,禮節全免,但不可驚擾到公主和皇子。」欣慰一嘆,墨良抬頭,一掃眼前,朗聲說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主幹歲干歲千千歲……

皇子千歲干歲干千歲……

仁君賢主,大義公主,英武皇子的讚譽聲頓時傳了開來。

看着那騎在馬背上的父女兩,在看着一旁因為能夠騎馬獨行而顯得自在愉悅的君悅,司馬如冰只是擔憂的看向懷中的青青。

明明是一家人,為何她卻寧願把靜雅送到墨良身邊,而自己卻不去找他們?

即使她那麼的思念他們,但是她還是選擇了默默關注,卻不向他們靠近。

如果青青也在的話,那麼這場景中就會多了一個人,那又該是另一種景象。

「走吧。」聽着周邊傳來的陣陣讚譽,感覺到司馬如冰的顧慮,青青轉身,司馬如冰也護着她離開。

然而這不經意的舉動,卻讓正四處審視的仇子云逮了個正著,只因為觸目之處,無不是擁擠著向他們這個方向觀望,離去的兩人即使是簇擁在人群中卻也形成了異類,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就要離開的兩人,仇子云想要挽留,卻礙於此刻的場景,不容他隨意放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姐弟離開,唯一能安慰的就是他們還在京城,或者是他們就是京城人士,那麼他還會有希望見到他們。

一次出巡,讓青青沒有想到的還有,居然有人斗膽阻攔聖駕,一紙狀書告起了御狀。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皇帝非但沒有怒斬驚駕之人,反而把這案子直接交給了皇子負責。

而這無疑是皇子獲得人心的最佳機會,但卻也是對皇子的一個嚴峻考驗,畢竟什麼樣的案子才會讓人冒死驚駕。

但是只見皇子俊臉一肅,欣然領命,言行間完全是一副自信從容的神態。

一次出巡,驚喜交加,卻也讓這新朝的皇室一脈更加的深入人心。

就算事情已經過了半月,此次出巡的事迹卻還被百姓們口耳相傳,津津樂道。

無形中,青青也成了這濟民堂的常客,每到亥時三刻左右,青青就會在司馬如冰的陪護下走進濟民堂,雖然她的眼睛上包裹着飄散著藥味的布條,遮掩了大半容顏,但是還是以紗帽掩之。

隨着藥劑的調理,青青感覺這幾次所用的藥材已經不同於先前的,雖然依舊有藥味,但是卻很清淡,並且隱約還有股清香,更利於她安眠。

敷在眼睛上,也漸漸有了更明顯的效果,不似之前的那種熱熱的感覺,反而有種灼熱的感覺,不是那麼的舒服,或者說漸漸讓她感到夜不能寐,要不是那安神之葯香,估計她會徹夜難眠。

「小姐最近感覺如何?」大夫在為青青卸去藥物的時候,問道。

「感覺有些癢痛,不知為何?「青青如實的說道,這眼睛有了感覺,她不知是好是壞,一切還得大夫診斷啊。

作為病患,她需要的就是積極配合大夫。

「最近可能會很痛苦,還請小姐做好思想準備。」大夫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對這個效果也很有自信,換藥的同時,也沉聲吩咐。

「很痛苦?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解決嗎?」司馬如冰不了解所謂的很痛苦會是怎麼一種感受,因為他也不可能代青青去體會,只能這樣要求。

「如果想要小姐有望復明,那麼這種痛苦是無法避免的。」大夫自然了解司馬如冰的擔憂,畢竟這久以來,看着他對青青的呵護備至以及那恨不得是他失明的神情,大夫也並未責怪於他的無知。

「要是能避免,大夫自然會做,你就不用太擔心了,比這痛苦百倍的滋味我都能承受,更何況這小小的痛苦,難道你不相信我?」青青反過來安慰司馬如冰,就怕司馬如冰再說出什麼惹人不快的話來,她知道司馬如冰是擔心她,但是她好歹也算從醫弟子,大夫的底線,她還是多少了解的。

「你明知道,全天下,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只是……我不想讓你在承受這我無法體會的痛苦,那樣我會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司馬如冰冷冷的反駁到,他的無奈和自責讓青青感動之餘卻也多了幾分沉重。

「以後我不想在聽到這樣的話,你要知道,你永遠是我的弟弟,是我信任的弟弟。」青青若有所指的話語讓司馬如冰本就冷峻的容顏更是加了一層寒霜,酷絕的雙眸中出現的是無法言喻的痛和絕望。

「讓大夫見笑了,舍弟無禮之處,還請大夫見諒。」不去理會一旁的司馬如冰,青青對為她敷藥的大夫致以歉意。

「公子也是擔心小姐,這心情老夫能理解,小姐無需介懷,雖然過程有些痛苦,但是這卻是小姐復明的好兆頭啊,挺一挺,只要熬過去了,就好了。「大夫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司馬如冰,瞭然的說道。

眼前這對姐弟,關係不是那麼的單純啊。

但是卻也能看出,司馬如冰對青青的敬畏和憐惜。

這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大夫也是過來人,又怎麼會感覺不出,只可惜,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溫和淡雅,但是卻是一個極其有主見的人啊。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男子,註定了一生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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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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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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