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龍筋，逆鱗

第85章龍筋，逆鱗

想要的東西永遠都是無休無止的，所以沒有最好的，只有還想要的。

就是因為實在得不到所以，對我來說，你就像是全世界，離不開、得不到。

嶺南通在人界開闢通道的時候，下界的人們只能看到夜空中明亮的一道光和一道若影若現的龍身。

許多人顫顫巍巍的跪下，叩拜，人類是敬畏自然地，只是有些時候會因為一些利益問題，觸犯自然法則，就像那些試圖殺死嶺南通的人一樣，終究會死無葬身之地。

待在人界已經不安全了，嶺南通帶着通北嶺離開了人界，回到烏呷嶺，他知道現在去異魔界的千羽落心還沒有回來，所以回去也沒有什麼樂趣。

還不如在這外界待着，這裏許多生靈還未開化，他每日在這修鍊，許多山精水怪都會跑過來，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陪他。

事實上嶺南通修鍊時周圍會形成很強大的靈氣流，這對於那些精怪來說，是益處多多的。

本想在人界多待一段世界，但是人類實在是太脆弱了，通北嶺對於他們來說太危險了，早點離開對誰都好。

嶺南通捧著小蛇，看着烏呷嶺下面的河流，這河沒有起源地，也沒有終點，憑空橫在人界和幻妖界中間，延綿千里。

遠處天接地，水連天，嶺南通看着這一切，心裏覺得無比暢快，或許這就是機緣，許久沒有進一步的神識在這一瞬間，竟然再次精進，他離神之名更迭又近了一步。

他帶着通北嶺繞着烏呷嶺四周一直走，故意放慢腳步，生命太長，讓他對於一切都看的雲淡風輕，但是他並不排斥與天地萬物接觸。

龍本就是應天而生，靈與身都來源於天地，可以說龍就是自然最好的象徵物。

嶺南通崇敬自然，對於任何生命都一視同仁，所以在他眼裏人和草、草和人，沒有分別。

如果沒有見過那些人身上留下來的鮮紅，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人和草，原來是不一樣的，草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而人一死，就再也沒了。

嶺南通殺死幾個田邊農夫，剛想吃了，嶺南通阻止了他，拿起一根枝條，便開始抽打。

第一次對他動手，通北嶺巨大的蛇身被嶺南通抽打，每一次都痛到骨子裏，他想對嶺南通動手，可被抽的更狠了，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弱小了。

雖然身體已經長大，但是對於嶺南通這樣的存在，只有被打得遍體鱗傷。

「這是懲罰，以後不可傷人。」

嶺南通丟下那枝條，轉身便走了，枝條落地化作參天大樹，被殺死的幾個農夫掩埋其下，長眠於此。

通北嶺還是跟在嶺南通後面，一路巨大的身體壓出一條長長的痕迹。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殺人，其實那個時候我並不明白殺人究竟是意味着什麼，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若是我早些阻止，也許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

嶺南通趴在涵可膝蓋上，說着自己的往事。

在他們那個年代也許人類也還未完全進化，一個剛剛踏進人界的龍，又怎麼會知道殺戮究竟意味着什麼。

而蛇類不一樣，它生存在人界超過一億年，完全超過人類出現的時間，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通北嶺一開始就在對嶺南通說謊，或者說他根本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嶺南通解釋是怎麼一回事。

也許嶺南通也幫他殺過人吧，所以才會修成神格這麼久都沒有神之名更迭。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替他受這些罪，是他欠你的。」

嶺南通聽着卻不以為然。

涵可輕輕拍了一下嶺南通，雖然沒有小歆那樣的本領，可是涵可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懂，她知道嶺南通這個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嶺南通現在連說話都困難，繼續待在曦進園他會被這厚厚的冰宮凍死。

「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你還沒有跟我去過四可，哪裏的人都很厲害，我可以帶你去見異魔界界主，他就是你說的那個黑衣男人，就是和千羽落心在一起的那個男人，還有千羽落心的兒子，他叫向之行。」

嶺南通睜開眼睛看了窗外一眼，他劈開承滎島之後，就一直很少回到幻妖界，直到那次逃回去，才知道千羽落心強制獻祭的事。

她的孩子嗎？

那塊已經修成人形的石頭也不見了，原來的幻妖界，因為那一場戰爭，該沒得都沒了，甚至很多龍族趁亂逃到人界興風作浪。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被通北嶺偷走了神格和龍身，沒有能力幫幻妖界做任何事，若不是你憑着龍族身上那幾塊逆鱗，恐怕它們也不會聽他的來到承滎島安家。

嶺南通卻沒想到自己將他們勸到承滎島，反倒是害了他們。嶺南通一直都沒有想過通北嶺會囚禁他們。

「他說他要用他們的逆鱗和龍筋，替我重塑龍身，他還不知道如果我不同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我現在只想把他們都救出去。但是他已經不聽我的了，自毀蛇膽，我已經命不久矣，我只想救他們。」

涵可反應過來了，那天黑暗裏的那些發光的線都是龍筋，通北嶺已經瘋了他要殺了這裏所有的龍。

「你自毀蛇膽？你怎麼那麼傻，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嗎？」

等？嶺南通等了太久了，再等下去通北嶺就真的會犯下大錯了，龍已經存在那麼久了，式為自然的象徵，他若是真的毀了這些龍。

他身上的罪孽就永遠都洗不清了。

「他不知從哪裏得知這樣的法子救我，可是他的修鍊道行實在太短了，加上全身修為都是從我這裏拿去的，他自身修為極其淺薄，殺死龍他會承受不住長生劫，到時候天火瀰漫，會燒得他，萬劫不復。」

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在替他着想，長生劫，天火灼身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大可不必管他。

這些話涵可終究是沒能說出口，這樣的話對於嶺南通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但是涵可沒有辦法站在嶺南通的角度去想這個問題。

對於通北嶺這樣的，難道不該處置后快嗎？留着簡直禍害人間，涵可在想也許自己在厲害一點，能打得過這些所謂的超能生物，該多好。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應該一發現苗頭不對，就立即斬斷嗎？優柔寡斷從來就不是她的風格。

至於長生劫和天火灼身她一點都不想了解，她現在只想救走嶺南通和在那個鐵籠子裏面的楚涵鹼和伊懷，她沒有普度眾生的那份心思。

通北嶺死與不死與她何干？

「你自毀蛇膽，他是怎麼救回你的？」

涵可不相信會有什麼仙術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何況蛇膽對於蛇來說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

涵可還以這個嶺南通也是假的，也是通北嶺用來騙她的幻術，只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才會一直想要救通北嶺。

這一次她的確是沒有多想，這個嶺南通也是假的，不過不是通北嶺設下的幻術，而是嶺南通自己，他說的也都是實話。

懷裏的小蛇消失，只留下聲音

「毀了蛇膽，怎麼可能救回來，一縷神識而已。」

現在的嶺南通只剩下最後一絲神識，繞在通北嶺手臂上，他感覺不到他，嶺南通現在的狀態隨時消散於天地。

「所以你還是相信他有最後一點良知是嗎？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會先死，你死了他也不會放過那些龍？」

涵可站了起來對着空氣喊著，她知道嶺南通聽得見。

「你到底是不是瘋了，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他傷害你自己，你是有幾條命，可以為他一次又一次的犧牲？嶺南通你聽我的你回來，我一定會找到其他辦法救你，你不要再對他執迷不悟，你救不了他。」

涵可吼著，明明已經算好了通北嶺的結局還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試圖抗爭，在涵可看來這何其荒謬、可笑。

嶺南通為通北嶺做的已經夠了，真的夠了。

「阿南，聽話，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了，蛇是沒有感情的，你一腔熱血最終都會付諸東流，得不到一絲回報，你回來，我們一起救下那些龍，我們離開承滎島，重新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他們，讓他在承滎島自生自滅，不好嗎？

「可是，我愛他......「

涵可聽到這話，瞬間把許多想要說出來的話憋回去了。

愛嗎？因為愛他才會一次又一次，是養的太久父子感情深厚......

「我愛他，我不明白生命是什麼，可我尊重生命，我不知道時間是什麼，可是我知道他總有結束，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愛上他，可是我知道我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不求回報。」

嶺南通依舊語氣淡淡，像是在陳述今天的飯很好吃，今天天氣真好，那個女孩子真好看......

涵可明白了，他愛上他了，不是父子，已經不在乎他們是不是都是男性這個問題了，她不歧視。

「如果你一再縱容......一再包容.....一再寵着她，你會害了他的。」

涵可必須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這樣的情況，要涵可怎麼說嶺南通錯了，因為愛他做的這些難道都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就活該為了通北嶺付出一切。

「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訴他，他也許永遠都不會懂。」

因為他本性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