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耳聽為虛

第十章 耳聽為虛

「百般變幻?」方許更是好奇,問道:「那你說說,他是如何百般變幻的。」

乞丐吃了一口醬牛肉,低聲說道:「他可以變成任何東西。他可以是蝴蝶,可以是飛鳥,或者也可以是老者,也可以是青年。」葉隨風不信,嘲笑道:「哼!怎麼可能?」

乞丐不樂意,道:「怎麼不可能!為什麼那麼多高手都沒有抓住他,就是因為他會變幻。許多人都見過他,有的人說他是個青年,有的人說他是老人,還有的人說他是個小孩子,還......」

「停!」方許打斷他,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用匕首指著乞丐,道:「你在說胡話?」

乞丐甚是慌張,道:「我......我說的都是真話啊!」葉隨風拍了拍方許的胳膊,道:「莫衝動,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乞丐神情緊張,道:「因為......因為我看到了。」

路程不長,沒走多長時間,薛蜉羽便回到了瑤卮客棧。大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賬房還是在算賬本。薛蜉羽上樓去找方許和葉隨風,卻發現他們不在屋內,便下樓,走到櫃枱前,問道:「你看到方許和葉隨風回來了嗎?」賬房搖了搖頭。薛蜉羽又問道:「那......孟掌柜在嘛?」,賬房又是搖了搖頭。

薛蜉羽嘆了口氣,道:「怎麼誰都不在!」隨後走向最近的椅子,坐下。低頭思索片刻,突然抬頭問賬房:「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賬房看來她一眼,隨後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江辰。

「幾年之前的一個晚上,我正躺在破廟中睡覺,恍惚聽到有許多人在說話,起身走出破廟,看到許多人聚集在門前,我當時被嚇了一跳。隨後領頭的說他發現一盜人從他們家離開,便帶人追,卻追到這個地方,之後我帶他們進去看了一圈,他們什麼也沒有找到,便回去了。」

「之後我準備繼續睡覺,突然感覺後面有人,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人捂住嘴,按在地上,那人將刀抵在我的脖子上,示意我不許說話,我不敢動,他告訴我他要待一晚上,讓我不要說出去,就這樣他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乞丐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就在第二天啊,我又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一幫人,我不經意聽到了他們談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葉隨風道:「什麼事情?」

乞丐道:「那天晚上他們家遇到的是......那個『鬼』。」

「嗯?」方許皺了皺眉。

乞丐說道:「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其他的人都說那個『鬼』都是個老人,而我那天見到的那個明明是個青年。我剛開始還懷疑我看到的不是那個『鬼』,但是幾天後的一個夜裏,我正要回到廟中,路過一個屋子,瞥見屋子內一個人正用血在牆上寫字,那人和當時我在破廟裏看到的那人穿着一樣,而他身邊還躺着一個人,那個躺着的人正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我嚇得喊了出來,因為我看到他寫的字,絕對就是那個『鬼』,而他也聽到我的聲音,追了出來......」

「等等!」方許打斷道:「那個字是什麼?」乞丐驚訝得看着他,問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啊,還有他的名字,你們難道不知道?」方許道:「那句話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孟掌柜沒有告訴我們。」

乞丐嘆了一口氣,道:「不是孟掌柜不說啊,是這名字說不得啊!」「怎麼說不得?」葉隨風道。乞丐道:「聽說啊,他存在於各個地方,他會聽到你說的話,若是你說出他的名字,他會去找你。好像啊,那些說過他名字的都死的非常慘。」

「原來如此!」葉隨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隨風!這麼可笑的事情,你也能信?」方許疑惑地看着葉隨風。葉隨風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說道:「你繼續說!」

乞丐繼續說道:「我沒跑一會就被他抓住,我當時特別害怕,就跟他說,當時在破廟裏的事情沒有和別人說,那人放了我一命,便告訴我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看見,隨後便離開了。那個聲音我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絕對不是我在破廟裏聽到的聲音,那個聲音......彷彿那『鬼』幾天之間就長了好幾十歲。」

聽到這些,方許不禁笑道:「哼!很明顯這是兩個人。」葉隨風問道:「他的名字是什麼?」乞丐沒有說話,方許拿起刀,道:「你說不說?」乞丐甚是慌張,解釋道:「我真的不能說啊,說完我就沒命了。」

葉隨風一把搶過匕首,冷冷的說道:「那你想現在就死嗎?」「我勸你還是說了吧,或許那個『鬼』現在沒有空管你呢!」方許道。乞丐沉吟片刻,嘆了一口氣,道:「他......他叫『欲奪魂』。」

瑤卮客棧中,賬房江辰還在算賬本,而薛蜉羽一直在他的身旁問他問題。「你來這裏幾年了啊?」薛蜉羽問道。江辰在紙上寫下「五年」二字,「五年?好長啊!」薛蜉羽回想五年前的自己,當時的自己才十一歲啊!還在薛府中「橫行霸道」呢。

「那你年方几何啊?」薛蜉羽又問道。江辰停下筆,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啊?」薛蜉羽驚訝道:「你連自己的年齡都不知道啊?」江辰在在紙上寫下:時間甚久,忘了。薛蜉羽甚是疑惑:一個人得經過多長時間才能忘記自己的年齡啊!

良久,方許和葉隨風一臉惆悵的走進瑤卮客棧。「你們去哪裏了?」薛蜉羽一邊倒茶,一邊問道。方許坐到薛蜉羽對面,葉隨風坐在方許旁邊。方許拿起茶杯,一飲而盡,緩和氣息,道:「我們去朱家了。」薛蜉羽道:「有什麼結果沒有?」方許搖了搖頭。葉隨風道:「怎麼沒看到孟掌柜?」薛蜉羽道:「不知道!」

時至夜晚戌時,方許和葉隨風坐在樹上。方許道:「你說......那乞丐說的可信不!」葉隨風沒有說話,換了個姿勢,躺在比較粗的樹榦上,閉目養神。「你還真是安心啊!」方許無奈道。

片刻后,葉隨風默默說道:「亦真亦假,亦虛亦實......」「嗯?」方許聽到葉隨風反反覆復地念叨這一句話,不禁好奇,便問道:「什麼亦真亦假?」葉隨風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夜空,道:「乞丐說的話,應該是真的......」方許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葉隨風,道:「你居然還相信他?他就是在說胡話呢!」

葉隨風坐了起來,道:「或許乞丐說的是真的,但是......我不相信的是那個『欲奪魂』,他若是有那麼神通廣大,怎會只是呆在定州,明顯是那個『欲奪魂』武功高強,而且不只是一個人,或者就是......」葉隨風欲言又止。

「或者什麼?」方許問道。葉隨風道:「有人故意傳的......」「嗯?」方許思索了片刻,道:「嗯......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方許陷入沉思,二人也沒有再說話。

時至亥時,方許道:」隨風,該回去了。」隨後跳下樹。「方許!」葉隨風叫住方許,道:「你能跟我說說張萬安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嗎?」方許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葉隨風,道:「太原時,與你父親、薛郎一同結拜的共有六人,張萬安便是其中一個。在我的印象里,張萬安為人仗義,危險的事情永遠沖在最前面,這是我對張萬安在太原時的印象,但是回到盧陽,各自忙於家事,聯繫也不算太多。」

「知道了!」葉隨風跳下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道:「謝謝!」隨後離開,方許看着葉隨風的背影,不禁嘆道:「唉!報仇心重啊!」

時間總是會在眼睛一閉一睜間悄悄溜走,等到葉隨風再睜開眼睛,已到了第二天。「嗯?」葉隨風發現方許沒在屋子裏,並沒有在意。葉隨風拿出白玉笛,玉笛二尺左右,潔白無暇,無需過多修飾,尾部的紅色流蘇與玉白色的笛身已是絕配。

葉隨風輕輕撫摸著笛身上刻着的字:九儀瀟湘。此玉笛是葉隨風的母親留給他的,正因為是母親的遺物,所以葉隨風一般是不會讓其他人碰到笛子。

「篤篤篤......」忽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葉隨風打開門,只見薛蜉羽站在門前,手中捧著新出鍋的胡餅。

「怎麼了?」葉隨風問道。薛蜉羽道:「我剛剛出去,給你們帶了些胡餅回來。」隨後遞出手中的胡餅。葉隨風微微皺眉,接過胡餅,道:「方許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方許?我沒有看到他啊!」薛蜉羽道。葉隨風思索片刻,道:「這一段時間不要獨自外出了。」「是出什麼事了嗎?」薛蜉羽問道。葉隨風剛要說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環視四周,並未發現什麼奇怪,便對薛蜉羽說道:「嗯,你只要在這個客棧裏面就沒有事情!」

「我也可以幫忙的......」話未出嗓,薛蜉羽便意識到了自己不會武功,不拿武器,若是碰上敵人,可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若是去幫助他們的話,很可能成為他們的一個累贅。

「好!我呆在客棧!」薛蜉羽道。

葉隨風轉身走到窗前,眉頭緊鎖,心想:這個預感很不好,希望不是方許......」薛蜉羽走到葉隨風身旁,道:「怎麼了?」葉隨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定州城。

「葉隨風!葉隨風!」突然!樓下一人呼喊葉隨風,葉隨風仔細聽,是方許,葉隨風和薛蜉羽二人立刻跑出房門,迎面碰上找上來的方許,方許氣喘吁吁,道:「隨風......不好了......出事了!」葉隨風緊皺眉頭,心想不好,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個......那個乞丐,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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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劍望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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