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共同的敵人

165.共同的敵人

就算是陳莞躲在柱子後面,還隔了個帘子,陳莞也可以想像,高公公說這番話的時候,面目是多麼的猙獰。

「太子殿下,皇上有請,還請太子不要推辭了。」

「我身體不舒服,讓父皇明天再請我過去好不好。」秦袂還是裝作了平日那一副痴傻的樣子,可耐不住高公公如今也是辦事心切,指了身後兩個小太監就上來拖拽秦袂。

「太子殿下,如今龍顏大怒,你我都是做不了主的,得罪了。」

陳莞聽着秦袂被人拖走的聲音,心裏頭自然是不好受,可她知道,如今她只有冷靜下來,才能真正幫助到秦袂,等到這大殿重新歸於平靜的時候,陳莞麻利地從後門重新出去,衛將軍想必是早就替陳莞安排好了,從陳莞出門到出東宮這一條路上,竟然是沒有一個侍衛。

出了東宮,整個皇宮的氣氛也是十分肅穆,所有人只敢低頭快步走路,見到了陳莞也是匆匆行一個禮,便是匆忙離開,陳莞知道,此時此刻的金鑾殿必定是一番風雨,可越是這樣,陳莞越是不能去湊這個熱鬧,她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此時,她知道,只有一個人能救秦袂了。

皇宮西南角的秋陽宮,自從大皇子秦海從西北回來之後,這個原本荒廢的宮殿突然也變得生機勃勃起來,陳莞在宮殿外頭等待秦海宣她進去的時候,遠遠地都還可以聞到裏頭松柏的味道,來往的宮女有條不紊,整個秋陽宮做事效率都極高,而且,似乎根本沒有被這今日的事情所影響,每個人都干著自己的事情。

「太傅,大皇子說請您進去。」秦海身邊的大宮女墨玉看着便是個端莊懂事的,模樣生得也好,這雙眼睛更是恬恬淡淡的,看着就舒服,陳莞若是秦海,應該早就忍不住收了這個宮女了吧。

秦海的寢殿十分整潔乾淨,墨玉替陳莞端了盞茶上來,還細心地將茶盞挪了挪,挪到了陳莞最舒適去碰到的位置,待這閑雜人等都退下后,墨玉看守着殿門,陳莞才是開口對秦海道:「大皇子這宮殿倒是寧靜,卻不知道,這宮裏頭,可都是亂成一鍋粥了。」

這茶海是在秦海寢殿靠窗的一角,恰好可以看到外頭鬱鬱蔥蔥的松柏,秦海的習慣和陸寧氏的習慣有些相似,都只喜歡在院子裏種些松樹柏樹,卻不喜歡種花。

「我聽說,陳太傅的外婆也是喜歡種松柏文竹之類的,並不喜歡那些艷俗的牡丹芍藥,還在陸家有個專門的院子,叫做松木堂?」秦海說罷,微微品了口茶。

陳莞眉目稍挑,看來這秦海,情報工作做得很是到位,居然連陸寧氏的喜好都摸清楚了。

「沒錯,我外公姓陸名松木,這松木堂是外婆為了紀念外公特意修葺的。」

「你知道,喜歡松木的人,都有個什麼特點?」秦海玩轉着手中的茶盞,桌子上的博山鏤空香爐在燃著靈貓香,香氣縈繞在秦海玩弄杯盞的指尖,宛如妖嬈的水袖。

「那就是,別人發生什麼事,」秦海微微一笑,「關我屁事。」

秦海一直以來,都是以儒雅的形象示人,不過想來也正常,一個在西北生活了十年的漢子,多少有幾分粗礦,陳莞指尖磕著這用老槐樹根雕刻出來的茶海。

「大皇子倒是有幾分痞子作風,」陳莞點頭道,「很好,那我也不多說廢話了,大皇子千里迢迢地動用當年蕭貴妃留在朝中的勢力,四處造勢,煽動言論,讓皇上將你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調回京都,我看你的目的,也不會單單是要調查蕭貴妃十二年前的巫蠱一案吧。」

秦海仰面看了看外頭:「你繼續說。」

「畢竟,皇室枝節縱橫,蕭貴妃又是宮裏頭的人,一個余家如何能將宮裏頭這些情況了如指掌?要麼,就說明余家在宮裏頭還有內應,更或者,余家根本就是受到宮裏頭人的指使來做這一件事,而能指使得動餘生海的人,天下間,只有兩個人。」陳莞說着說着,突然站起身來,特意繞道秦海的面前。

「第一個,就是玉皇后,可是當時她已經貴為皇后,而且蕭貴妃對秦胤成為皇上功不可沒,玉皇后畢竟是一國之母,玉皇后絕對不敢輕易動她;第二個,就是德妃,德妃做事本來乖張乖戾,她不會去管這個女人皇上是否要保她,況且,元家之前對餘生海也有知遇之恩,她要使得動餘生海,也是可行的。」

「大皇子,你覺得真相是哪個?」

秦海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陳莞,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茶盞的香氣在此刻也變得有些刺鼻,秦海低頭,茶壺中的水竟然已經早就燒乾了。

秦海略顯失態地讓墨玉進來將燒焦的茶壺端了出去,才是對陳莞道:「你編謊話,是不是都不打草稿的?」

「其實不在乎真相是什麼,」陳莞笑道,「關鍵是,大皇子你自己覺得真相是第二個。」

秦海聽了此話,嘴唇似乎忍不住地一揚,抬頭看着陳莞,忽而冷哼了一聲。

「別裝了大皇子,」陳莞搖搖頭,「你這次入京,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你的目的,是要看着那個害死你親生母親,害你流放西北的人,也就是德妃,一步步地,走向和你母親同樣的結局,可是大皇子,你若真是抱有這樣的目的,你這次就不能對太子殿下的事情置之不理,事事都有牽連,一隻在京城煽動翅膀的蝴蝶,都有可能在閩南引起一場颱風。」

最後這句話,是陳莞參考了現代的蝴蝶效應的話,原話是亞馬遜雨林一隻蝴蝶翅膀偶爾振動,也許兩周后就會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你若是這次讓德妃為所欲為,她的勢力就會在宮中不斷壯大,你的復仇願望,也就落空了。」陳莞邊說,邊是激動地拍了拍桌子。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次是德妃做的?」

陳莞微微昂頭:「你要是相信我,我自然就有證據。」

一個時辰后,秦海和陳莞同時從寢殿裏走了出來,秦海一路上就一直吩咐墨玉安排人手,直到宮門前,兩人才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去,陳莞在臨走前還不忘對着秦海補充了一句:「大皇子,你要記住,如今,我們是有共同的敵人的。」

而此時此刻,金鑾殿,秦袂像是一個無辜的小動物被推進了一個關押著猛獸的籠子裏,正座是秦胤,面色鐵黑,像是隨時會吃人一樣。

縱然玉皇后和太后坐在旁邊,也絲毫不敢多為秦袂說一句話,德妃坐在下座也是難得的安靜,所有人的,都將目光集中在被推搡進來的秦袂,秦袂沒猛地一推,沒有站穩,一個趔趄竟然是摔在了地上,頭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悶聲一響。

玉皇后再也是坐不住了:「皇上,太子到底還是太子,縱然他有可能犯了錯,可是你一朝沒有廢棄太子的名號,這些人就不能這麼對他,那些奴才可是像對待犯人一樣將你我的心肝寶貝推進來的。」

「那又如何?」皇上秦胤這次態度很是果斷,「這麼多年,他哪次犯錯不是你護著,也正因為如此,讓他越發為所欲為,朕一直念在他心智不全,不懂事,可是今日的事,若還是用不懂事來替他辯解,那朕這個皇位個,乾脆也拱手讓給他算了。」

秦胤方才說完這句話,另一頭便是傳喚上了趙寶林,趙寶林雖然比昨日要乾淨了一些,可是面色卻是更加憔悴,僅僅是過了一夜,卻像是蒼老了十幾歲,她蹣跚著步子,顫巍巍地跪在殿前,面色如紙。

「趙寶林,如今太子殿下就在你的面前,你將你昨日簽字畫押的內容,再複述一次。」秦胤的聲音無比莊嚴人,讓人無法抗拒。

趙寶林突然猛地磕起頭來,嘴裏反覆念叨:「嬪妾,嬪妾和太子之間的事情是太子主動提起的,嬪妾不想的,可太子說,之後他就是皇上,他是龍子,若是嬪妾不答應,等他做了皇上,就要折磨嬪妾的家人,嬪妾也是,嬪妾也是沒辦法啊。」

「呵,等他做了皇上?」秦胤的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朕還真是沒想到,朕這個看似老實本分的太子,已經打起了做皇上的主意了,朕怎麼,都不知道呢?」

「趙寶林,你所說的這些可不要是胡編亂造,事關重大,」玉皇后一邊說,一邊冷汗就冒出來了,秦胤從來沒有對秦袂如此狠心過,這一次,怕是難過,「若是有半句假話,本宮現在就可以讓你的家人遭殃。」

「喲,姐姐,」德妃適時地跳腳出來,「不帶這樣在殿前威脅人的,果然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姐姐這番話,和太子殿下威脅趙寶林的話,可真是一模一樣呢。」

玉皇后顯然是剛才氣急了,才會在秦胤面前這樣說,她冷哼了一聲繼續道:「怎麼?若是她說的都是真的,害怕本宮說些什麼?」玉皇后說着說着突然站起身來,指著趙寶林道,「趙寶林,你若是再口吐狂言,胡亂污衊太子,別怪本宮無情,本宮手裏頭也是有證據的,不要以為,我們孤兒寡母的便是好欺負的。」

「怎麼說話的?」秦胤很是不滿玉皇後用的這孤兒寡母這四個字,「朕還在,你們怎麼就成了孤兒寡母了,秋意,一直以來,朕待你和袂兒都不薄,你不要一出了事就一副責怪朕的樣子。」

玉皇后踱步跪下,就跪在受盡了委屈的秦袂旁邊,拉着秦袂的手道:「若是皇上執意要處置太子,那也請將嬪妾一併處置了吧,嬪妾命途多舛,當時難產差點喪命,拼了半條命才保住袂兒,袂兒三歲一場大病又成了這樣,如今遭人污衊,反而要受那些奴才的眼色,嬪妾忍不了,也無法忍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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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狂寵:至尊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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