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章 歸來

玄穹的斬殺之中，肖武已經歸來。可將這些同伴拉入虛無，再從虛無中尋找出來，他就已經進入寂滅假死之中，等待喚醒。

看着玄穹，肖武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失去一切時候的那聲嘆息。「如果說失去一切后我還擁有什麼？那就是我的遺憾……」肖武自顧自的說道。

「真的是你！」玄穹再次冷聲道。

「因為你認為是我，所以就是我。」肖武說道。

「妖言蠱惑！裝腔作勢！」玄穹說道。

「你認為我在這裏，我才出現在這裏。」肖武說道。

玄穹皺眉，他沒明白，他感到後方有冷意襲來，猛然轉身，肖武就靜靜的站立在身後。

玄穹感受到了極端的壓迫，修行以來最大的心悸之感襲來，這種心悸和壓迫來自於肖武的「不可知」。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到肖武的確切位置！

他決定不再遲疑，手中長劍抖手拋出，向著肖武站立處彪射而去，口中爆喝：「中！」

肖武竟然不躲不避，就那麼迎着他的長劍站立，劍尖正中面門。

「真的……真的中了！」玄穹都充滿意外。

「我說了，因為你認為中了，所以就看到中了。」被長劍刺入面門的肖武淡然開口說道。

玄穹驚恐的退後兩步，太詭異了，這太詭異了！他的大道劍已經與神尊之力相差無幾，為何肖武卻像是毫髮無損？

玄穹伸手虛握，大道劍回歸手中，他恨意看着肖武，「既然刺不傷你，那就讓你看看我的存在大道！破碎你的存在吧！」

大道劍消散，整個肖武所在的位置都被玄穹的大道之力充盈，他用盡全力一般，喝道：「化為齏粉吧！」

嘩~！

時空如同一塊岩石，碎裂成為粉末，包括肖武的身影一併化為了粉末。

「唉……」又是一聲嘆息，肖武的身影再次出現，這一次肖武仍舊長身而立，距離玄穹卻是極近。

玄穹驚恐的向後退去，「我執掌存在大道！我是神帝，怎麼可能殺不了你？」

「你其實應該明白的，可你此刻已經被所謂的神帝和存在大道蒙蔽了感知。」肖武淡淡道。

玄穹瘋魔一般，手中再次出現長劍，向著肖武揮舞而來。

肖武毫無所動，只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散！」

那把攜帶玄穹大道之力的長劍應聲消散。不是化為齏粉，也不是斷裂，而是就那麼在玄穹的手中消失了。

「怎麼可能？」玄穹驚呼，再次喚出大道之力，凝聚為一塊巨石向著肖武砸下。

肖武只是看了一眼，聲音飄忽，「散！」

巨石應聲就被抹去。

「這是什麼大道？怎麼可能有比存在大道更強的道？」玄穹揮手間，一顆遠方的星辰被攝入手中，向著肖武狠命的撞擊而去。

「無！」肖武的聲音繼續響起。

那星辰直化為一縷淡光，抹去了所有。

「一切存在，皆為我道！」玄穹厲喝，「怎麼可能會有超脫存在大道的道法？」

「這不是道，是虛無，那裏連道都不存在。」肖武站在那裏，想起自己識海空間之中的感悟。

他感悟存在，可卻覺得存在中有着無數的桎梏，有着邊界。邊界之外仍舊是另一個邊界，真正的強大是什麼？他在那一刻渴望獲得無盡的力量！

可無盡的力量本身就是力量，力量必有強弱，就如同世界必有邊界一般。

於是他抹去了自己，抹去了感知，抹去了識海中的一切，甚至連同識海本身都抹去了。

於是，他的識海化為一片虛無，成為了無盡的所在，甚至連那所在的空間都消失了，肖武，也隨之消失。

「虛無之道？怎麼可能有這種大道？」玄穹震驚，他指向肖武所在，那裏的空間開始聚劇烈的擠壓，向著肖武所在壓縮塌陷，要將肖武滅殺當場。

「虛無，不是大道，是一切存在的來處。」肖武只是跨前一步，就從那處擠壓的空間中走出，再無桎梏。

「虛無，怎麼可能不是大道？有人領悟，怎麼可能不是大道！我領悟過『無』的意境！」玄穹瘋魔一般，他開始回憶自己崩碎大道之後的空白，那是他為吞噬神尊大道而做的準備。

肖武伸出手，向著玄穹輕輕按去，「你感悟的『無』，是空白，不是真正的『無』。能稱為道，怎麼可能不是存在呢？」

虛無也許是種力量，可事實上，肖武現在根本就沒有力量。他只是在那個瞬間將自己化為了虛無，然後就成為了無數虛無的一部分。

「不！怎麼可能！」玄穹大喝，而後迅速向後逃脫。

「虛無，無處不在。存在，就在無盡的虛無之中。」肖武聲音淡淡，身影再次出現在玄穹身旁，那點下的手指沒有任何的阻礙。

玄穹凝聚無數大道之力，不斷轉化，不斷推演，可卻在肖武的面前一個個消散，一點點的被抹去。消失了！化為虛無的一部分！

肖武不像是強大的修者，更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一切有形的、有質的、可被感知的，都在他那裏消失，成為虛無的一部分。

力量有形，而此刻無形。

肖武的手指頑強的點在玄穹的額頭，「一切，都過去了。」

「不……我掌存在之道！我是神帝！無上神帝！」玄穹驚恐大呼。

「散！」肖武輕聲言語。

玄穹頑強的存在着，掙扎著，可卻依舊不斷的變得虛幻……

最後，一絲風吹過，玄穹徹底被從此間抹去，就如同從未存在過。

肖武的身形站定，靜靜的看着寂寥的空間，「虛無啊！這道無人可悟，誰會甘心呢？誰會甘心追求了一生，最終的力量卻是虛無？最終的道，卻是無道？」

他向著這寂寥的寢殿世界揮手，一切歸於虛無的被重新召喚而出，「我不會造物，可我可以從虛無中將你們帶回來。」

一個個曾經戰鬥、曾經死去的人出現，他們緊閉雙目，氣息全無。當肖武再次一揮手，那消散於虛無的魂魄也回歸於肉體。

肖武露出一個笑容，那裏還有一個人，一個白髮白須白衣白拂塵的老者，他靜靜的站在那裏，臉上略帶了些猥瑣。

肖武再次一揮手，此方世界活了過來，氣息開始流轉，有人傳出了心跳聲。

第一個張開眼的，是東帝。

他張開眼的瞬間，感受到自身的神位已經穩固，那是神尊位階。可當他看向四周，一個個人陸續睜開眼睛，可他沒有見到肖武。

此刻的肖武早離開了神尊寢殿，離開了這方世界，甚至離開了仙界，再無人能夠找到他。東帝的耳中只有一聲肖武的話語，「高帝曾經給我的託付，我看了。他讓我救護仙界。有點麻煩啊，這任務，交給你了。」

東帝微微皺眉，看向同樣蘇醒的外帝神隱，「大陣還能控制嗎？我們需要把大道繩索重新拉緊，我們需要救護仙界。」

東帝，此刻算是新的神尊。這位神尊竟然全無自覺，甚至沒有驟得大權的喜悅。而另一個人，竟然將這無數人爭奪的高位棄如敝履。

東帝想要嘆息，可他卻根本沒有時間嘆息，肖武自虛無中撈出的那些寂滅的仙人還需恢復。他這個新晉的至尊還有太多事情要做。

……

地球。

一座小城之中，一個普通的小區，其中一個並不算寬敞的房間之內，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靜靜的坐着。

一個年輕的男子走來走去，他從廚房中拿出許多燒好的菜肴，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女人問道：「明明只有咱們四個，為什麼要放七副碗筷？」

男人笑道：「爸媽就在來的路上，等下就到了。」

女人一皺眉：「那也才六個人啊？」女人看向那個空置的座椅。

男人看向那個座椅，在他眼中，那裏有一個憤怒的猥瑣老頭在那裏坐着。只是他依舊只是魂體。那老頭兒向著男人怒喝，卻只有男人能夠聽見：「你現在能把我分離出來！就不能給我搞一副身體嗎？」

一大一小兩個小傢伙獃獃的不敢說話，此刻那大一些的胖小子卻指著那座椅驚訝的對着女人說道：「媽媽，你……你看不到那有一個猥瑣的老爺爺嗎？」

男人一愣，「沒修鍊，你也能看見神魂？」

老頭兒也是一聲驚呼，看向那胖小子，「卧槽！你兒子是不是也有神魂附體？」

沒等兩人說話，那個小一些的小丫頭也奶聲奶氣的說話了，「老爺爺，卧槽是什麼意思啊？」

「卧槽！」男人和老頭兒一起驚呼，看向那個小丫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