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識
有人說:每一個少女都愛過這樣的少年,他迎風而來,宛如千樹花開。
楊耳之於我,就是那樣的存在。
大二的時候,學校有一場籃球友誼賽,楊耳打的是前鋒,他在球場上馳騁的樣子,我依然歷歷在目。他的頭髮在奔跑中飛揚,有的則與汗水交融地粘在額頭上,充分詮釋了熱血少年的模樣,他身姿矯健,攻防兼備,引來周圍喝彩無數。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如風的少年叫楊耳。
我卻不以為意的和朋友開着玩笑說:「如果他姓朱,不就叫朱耳了。」
「如果我姓朱的話,會叫朱腳。」
他就這樣,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之下出現在我身後,我們就這樣以玩笑的形式認識了彼此。
我紅著臉深表歉意。
他卻說:「算了,你不是第一個這樣以為的人,卻是第一個這樣說人。」
說完,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後來,楊耳說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我反駁:「我們從來不曾打過。」
「那就叫不說不相識。」
「就是因為這樣才被我吸引的嗎?」
「算是吧。」
「我是最吸引你的嗎?」
他微微想了想:「不算是。」
「那什麼樣的人最吸引你?」
他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地沖向球場,我再一次成為他的觀眾,為他歡呼,也很快把這些談話遺忘在那個炙熱的夏天。
如果不是這次分手,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想起。
什麼樣的人最吸引楊耳?
這成了我後來每夜睡前的必想題。
楊耳比我高一屆,我大三的時候,他已經大四,開始踏入社會,計劃未來。他不光球技了得,專業學課上也是出類撥箤,他總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擅長做什麼,這也是他令我深深着迷的地方。
很快,他就在一家大型的廣告公司站穩腳跟,並且一呆就是五年,他從一個小小的設計師慢慢升到設計部經理。
在球場上他英姿勃發,在生活中他從來不心高氣傲,這一切都是他努力得來的,也成了我堅實的依靠。不論生活還是金錢上。
我的專業是園林藝術。
畢業后雖然也很快找到工作,可是工資微薄得可憐,那個時候我很慶幸有楊耳,他愛我,也很寵我,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也讓我衣食無憂。
我常常開玩笑說:「我這算不算是被你包養?」
他似笑非笑地說:「所以姓朱的人是你。」
我半天反應過來,抓狂到:「我才不是豬,你這隻羊太壞了。」
他抓住我要打他的手,飽含溫情地說:「豬和羊不是剛好天生一對嗎。」
他突如其來的深情讓我措手不及。
「我們會永遠這麼好嗎?」
「應該會吧。」
應該。
楊耳果然是個精細的人,就算當時在熱戀中也依然保持着清醒的頭腦,所以才沒有應景地說「一定會吧」。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對我們的愛情充滿了不確定性。
比如,我也曾問過他另一個問題:「你對我這麼好,我該如何報答?」
他回答:「以身相陪就好。」
「為什麼不是以身相許?」我追問。
「我還沒有讓你以身相許的能力,但我會努力。」
而我,又全然不知,完全沉浸在他給我營造的愛意中,沾沾自喜。
他確實很努力,努力工作,努力賺錢,一步步走到今天,卻再也沒有提「以身相許」的事。
我也沒有再提。
我不想所有的美好,到最後演變成一場逼婚,再者我也沒有那麼着急結婚。
因為,我們還有很多沒有談完的戀愛。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沒有談完的戀愛卻再也談不了了。
雖然我還會遇見別的人,但如果這件事的對象不是楊耳,我就覺得索然無味,戀愛也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事。
在這過去六年的漫長時間裏,我們的愛情只存活了六年,又是多麼短暫啊。
夜裏,望着窗外投來一束微弱的光,我揚了揚頭,又忍不住再一次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