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勞斯萊斯

第六十二章 勞斯萊斯

他叼著煙,開着他的五菱神車,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人工地下城。他進了店裏,把多餘的燈給它關掉。是的,沒有什麼人,把燈都開着,那不是陰擺着的浪費電嗎。他把多餘的燈給它關掉,只留下吧枱的燈,也就足夠了。不過,地下城的管理者可不管你這些,能把你店裏的燈給你打開,就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

他坐在吧枱里,拿出來了他的手機。他準備看一會兒手機,然後,就回家。反正,他即便是不關燈,也會有人給他關燈的。

他拿出手機,本想看會兒手機的,卻突然想到,要不還是給他的妹妹唐雅打個電話吧。他就直接的給他的妹妹唐雅撥了過去。

他的妹妹唐雅接通了電話,很奇怪他的哥哥唐森怎麼會給她打電話。因為,他這個哥哥,一般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經常給她打電話的是她的大哥唐凱。或許是因為,唐森一直都在外地打工,而她的大哥唐凱,一直都在家的原因吧。

但是,也不儘是這樣。她的這個二哥,即便是在家,也是不經常給她打電話的。或許是因為,他就是個宅吧。但是,說他是個宅,他還知道談戀愛。說其他的,他也都懂。並不像是一個學傻了的傻子。

像這種學傻了的傻子,農村H縣城裏是有很多的。所以,結婚談對象都很困難。相親來相親去的,到最後,還是沒有相成。她的這個二哥,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但是,精神是正常的。身體各方面也都是沒有問題的。她那小侄女心怡,不是挺可愛的嗎。這個她可以很放心的。

因為現在家家都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了,大學生研究生的,就是擔心着自己的孩子,別是個傻子,或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工作宅」。

「喂,二哥,你咋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唐雅笑着接通唐森的電話,說道。

「也沒有啥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唐森說道。

「咋了?」唐雅笑着說道,「是不是聽咱媽嘮叨了,說我鬧着和隆廷離婚?」

「也不算是吧。」唐森笑着說道,「昨天給心怡買了罐奶粉,沒有時間送過去,就送到錢姑那了。臨走時,看錢姑的樣子挺焦慮的。說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我還想着是不是你和隆廷鬧矛盾呢。」

「不就那樣。」唐雅笑着說道,「現在沒事了。別說我了,我問你,秦雨陽是誰?」

「你嫂子。」唐森說道,「咱媽嘴夠快的啊,這都給你說上了。」

「我嫂子?」唐雅笑着說道,「不是網友嗎?」

「是網友啊。」唐森笑着說道,「你不想她當你嫂子。」

「嫂子不是彭瑤嗎?」唐雅笑着說道,「咋了,你又和彭瑤鬧啥了?為了上次的事?」

「沒鬧啥啊,就是分手了。」唐森笑着說道,「你可別和咱媽說。」

「和她能說啥。」唐雅笑着說道,「你真的和彭瑤分手了,你們都不考慮考慮心怡嗎?」

「考慮了啊,所以這不都沒有和人說過這事嗎。」唐森笑着說道,「分手了就分手了唄,還能咋整。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你就這麼快的就叫了個女網友過來?」唐雅笑着說道,「你說你也真是的,上學的時候交筆友,下學的時候,交網友。你都不想想找個正經工作做做,這樣下去咋行呢。」

「我也不想啊,這可是人家自己找過來的,我哪裏攔得住啊。」唐森笑着說道,「你見過了?」

「我沒見過,咱媽說的。」唐雅笑着說道,「咱媽說她貴里貴氣的,不像咱這邊的人。和你不合適。」

「當然不合適了,」唐森笑着說道,「人家是有錢人,咱就是個農村出來混的窮小子,能合適嗎?再說了,咱媽那是什麼眼,隨便來一個人,都能給想到結婚的事上面去。」

「那還不是你到現在還沒有結婚。想着你和彭瑤小孩子都有了,害怕你再瞎折騰。」唐雅笑着說道,「你別看她不同意你和彭瑤的事,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心怡,那她也是默認了的。這突然又出來個女網友,你讓咱媽咋想。」

「她能咋想,隨便來個女同學,她都張著挑媳婦的眼,把人家先看一個遍。」唐森笑着說道,「我那初中女同學亞薇,她都說人家個子矮,太瘦,又不是處對象,把人家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眼裏不就是個媳婦迷。」唐雅笑着說道,「說大哥和你,找的她都不中意。」

「那她想找個啥樣的呢?」唐森笑着說道,「我這個女網友即漂亮又有錢,她不還是說不合適。」

「那她不是想,不讓你受委屈嗎。」唐雅笑着說道,「她就是心疼兒子唄。」

「她也心疼你啊,」唐森笑着說道,「教訓我不要瞎搞,還不忘告訴我,說你和隆廷鬧離婚,讓我給你打電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懶的要死,哪會打什麼電話。你和隆廷鬧離婚,是因為錢的事吧?」

「沒事了。」唐雅笑着說道,「都弄好了。」

「哎,你二哥無能,委屈你了。」唐森「哎」了一聲,笑着說道,「咱大哥的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二哥,你咋能說你無能呢。」唐雅笑着說道,「我還等着你給我送勞斯萊斯呢?人追錢,不好追,但是,錢追人,那還不是很快的。有了事業,十年八年的,也就起來了不是嗎?」

「誰說不是呢。」唐森笑着說道,「這不是還沒有找到事業的嗎,找工作,兩千三千的,別說給你送什麼勞斯萊斯了,就是吃飯都是個問題。」

「先找個工作養著吧,」唐雅說道,「咱哥那個店,你也別看了。看啥呢,有人沒人還不是一個樣。不出外了,就先在家裏找個工作做做再說。兩千三千的也是錢,總比耗著強。咱爸的身體,最近也不是很好。都這麼多年了,誰也不知道哪一天。」

「我也這麼想啊。」唐森笑着說道,「最近這兩天也沒有怎麼去,正琢磨著,看看找個什麼工作先做做再說。」

「我聽咱媽說,你那個女網友,要在咱縣裏呆一段時間再走,」唐雅說道,「是不是和你有關啊。」

「那我哪知道。」唐森笑着說道,「不就是個女網友,和我又沒有什麼關係。人家走不走的,又是要呆在哪裏,不就和旅遊一樣嗎。我還能說,你不要在涅槃縣裏獃著?」

「你和她真的沒有關係,」唐雅說道,「你剛剛不是還說是我嫂子嗎?」

「想讓她當你嫂子啊?」唐森笑着說道,「你就不怕你哥哥我受氣。」

「有錢人又不是不講理,」唐雅笑着說道,「再說了,要是看中你了,還能給你氣受?」

「你說的也是。」唐森笑着說道,「好,那我努把力。爭取讓她當你嫂子。」

「有錢人又沒有長著三頭六臂,」唐雅笑着說道,「還不是和你我一樣好好工作努力賺錢。得病了,不還是要進醫院。你要是有那個想法,你就追追看。不過,我看你還是回頭先把彭瑤追回來是正經。你倆都在一塊呆了那麼多年了,又不是沒有感情,你說兩句好話,她不就心軟回頭了嗎?」

「感情的事不好說啊。」唐森笑着說道,「已經是回不去了,各自安好吧。你和隆廷的事,你也自己想清楚吧。」

「他不就那死德性。」唐雅說道,「不跟他鬧一鬧,他還以為人家離開他不能過呢。沒事了,都消停了。」

「消停了就好。」唐森笑着說道,「你不值班嗎?」

「我就在值班啊,」唐雅說道,「只是沒有手術。」

「行吧,我也不和你說了,」唐森笑着說道,「我要回家去了。」

「你現在在哪?」唐雅問道。

「在店裏啊。」唐森說道,「上午去狗市擺攤了,剛剛才來店裏。」

「好,」唐森說道,「那不說了,你就早點回去吧。」

「嗯,掛了。」唐森笑着說道。

他聽完他的妹妹唐雅說完「拜拜」,他就把電話給它掛斷了。

唐雅雖說是唐森的妹妹,但是,更像是唐森的姐姐。他們兩個的位置,好像是被對調了一樣。他都不知道,他和他的妹妹唐雅,是什麼時候,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調換了位置。他陰陰記得,小時候,因為上一輩的恩怨,族人把刀架到他和她的脖子上的時候,她還哭的稀里嘩啦的呢。怎麼,什麼時候,她已經張開了翅膀,把他護在了羽翼之下了?

想想,好像也不光是他,還有他的哥哥,還有他的父母。一個不落的,什麼時候起,開始被她護在了羽翼之下了呢?她又不是長姐,她是么妹啊?

怪不得,他的哥哥唐凱有時候打電話給他,就會說,有啥事可以跟他的妹妹唐雅說說。說她的行為見識,有時候,比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都強。他一直都在外地生活,還真的很少和他妹妹有什麼接觸。就是她結婚了,他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

不光是她結婚了,他不知道,就是他的哥哥結婚,爺爺奶奶的過世,他都不知道。後知後覺的,像是斷了那份感情一樣的。每每想起來這些事,他都有一種胸悶的衝動,如果不控制的好的話,隨時都能落下淚來。他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麼容易的就流淚。真不是個男子漢!

男子漢,誰不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呢?但是,流淚的,就不是男子漢了嗎?

他覺得他的妹妹唐雅說的很有道理,比他的媽媽穆青的想法,要高了很多去。什麼有錢人高攀不起,不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誰攀誰啊。再說了,世界上,還有人攀不過去的高山嗎?只是,想攀高山,準備沒有準備好力氣和心裏素質就不知道了。

要是就像他一樣的,大獎砸在他頭上,就是一個坑,那就沒戲唱了。

他從椅子裏坐起來,拿好他的手拎包,就準備走了。想想他的承諾,十來年過去了,就是一個笑話,他又坐了下去。從口袋裏拿出他的香煙,抽出來一根叼在嘴裏,隨便摸出來打火機,把叼在嘴裏的香煙給點上。

他慢慢的抽了兩口,眼睛盯着兩根手指間的香煙,煙頭裊裊的升起青煙。腦海里,浮現出了不少往事。他整不陰白,他的方向,是從什麼時候偏離了靶心。他的理想,是從什麼時候,出現了偏離靶心的拐點。他都是一個快三十歲的人了,為什麼突然的不知道「理想的方向」在哪裏了呢?

小時候誰不是有很多很多的夢想呢?比如:要當科學家,要當企業家,要當歌星,要當演員,要當作家,要當億萬富翁,要當醫生,要當教師,要環遊世界,要吃盡天下美食,等等等等。可是,為什麼現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了呢?像一隻羔羊一樣的,只管「咩咩」的叫着,跟在另一隻羔羊的屁股後面,不停的走。

他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他的「方向」沒有變。只是,他在無形之中,莫名其妙的的停滯了,偏離了,沒有為了繼續「方向」,而去儲備「智慧」、「物質」、「勇氣」、「果敢」和「力量」了。就這樣,十來年的時間,就白白的被浪費掉了。是的,看不到「方向」的這個十來年,被「慘不忍睹」的浪費掉糟蹋掉了。

快三十歲了,亡羊補牢會晚嗎?

他覺得不管晚不晚,知道了就干。雙手摸不到任何東西的感覺,就像時間從指間漫過,能看清手指變成白骨那樣的,令人恐懼和不安。他的面前,好像有一層煙霧一樣的,讓他看不到他的「方向」。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了。因為他知道,做手邊上的事情就夠了。除此之外,好好的做好儲備。不管儲備的是什麼,都要像「過冬」一樣。

他抽完了他的煙,把香煙熄滅在吧枱上的煙灰缸里。起身拎着他的小拎包,就走了。

他坐上他的五菱神車,卻看到了他自己也是心血來潮買的擀麵杖。我去,今晚要不就吃一頓手擀麵吧。他到現在都不怎麼會擀麵,但是,也馬馬虎虎吧。不過,他的妹妹唐雅可是很會做飯的。小時候,她就可以做一家人的飯。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在外面玩,跑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妹妹唐雅,戴着圍裙,在廚房裏的案板上和面擀麵條呢。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印象,特別的深刻。也許,他今個兒買擀麵杖就不是什麼心血來潮,他是憶童年呢。

等到他們都到城裏上學的時候,他妹妹就負責給他哥倆做飯。那蒸麵條,可好吃了。豆角,豆芽,五花肉的,炒在一起,那吃的叫一個香。

他把擀麵杖拎了拎,想想,晚上還真的想吃手擀麵了。那超市買的乾麵條,吃都吃膩味了。就像小時候吃那濕麵條覺得很好吃,等到初中高中的已過,也就膩味了一樣的。但是,這個手擀麵,卻怎麼吃都覺得好吃。不過,他看了看自己買的東西,好像連一顆小青菜都沒有買。算了,沒有買就沒有買吧。辣椒炒雞蛋、雞腿菇炒肉也是可以吃麵條的。

他坐在車裏,也算是把他的晚餐給想好了吧。他把擀麵杖給邊上放一放,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了香煙。他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可是,他不光是有煙癮那麼簡單了。他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習慣,一坐到車上,就很自然的就想抽煙。可是,他抽煙,煙也不能夠給他提神了啊。除非,他很久沒抽了,抽一口,立馬的就能感覺到香煙它很提神。

只是,提了神以後,他就有點想暈。就像醉漢喝醉了酒一樣的,腿都飄飄的,有點立不穩的感覺。要是那時候,他是不動的。他只能扶着什麼東西,站一會兒,然後,也就沒有什麼事了。不過,他要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抽再多,都不會有這種感覺。也只是,覺得噁心,有時候頭疼或是想吐罷了。

他點上他的香煙,習慣性的抽了兩口,然後,把安全帶往身上一拉,給它扣上。習慣都是慢慢養成的,就像他這系安全帶一樣的。他那時候送快遞,可從來都沒有系過安全帶,而且,車還開的飛快。不管是街道上,還是什麼小巷子裏,那都不在話下。不然,也不會說他的車,是什麼五菱神車了。更何況,他還有跑過秋名山的同伴呢?神車,也就在神乎其技上吧。

他這在家裏可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查的緊,還是要求的嚴,還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有了改觀。反正,他是不知不覺的,就把上車系安全帶的習慣給養成了。可恨的是,這上車就抽煙的臭毛病,它還是沒有變。

他開着他的五菱神車,很輕鬆的就通過了他們小區的門崗,順順利利的向著他住的那棟樓而去。還沒有到他那棟樓的路口呢,他就在車裏看到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她站在樓與樓與公園形成的十字路口邊上,帶着口罩,儼然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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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逼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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