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哦
他把他的五菱神車開到那道靚麗的風景邊上，停了下來。這回，他確定，他看清了。是的，這道靚麗的風景就是秦雨陽秦大小姐沒錯。
他不知道為什麼秦雨陽秦大小姐不在她的別墅里獃著，會跑到他的小區里來。他面對秦雨陽秦大小姐，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她說話。一上來，就是尷尬，還怎麼說話呢。他就張著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坐在車裏，傻了一樣。
秦雨陽迎着他的倆眼，摘掉了口罩，沒有任何錶情，淡淡的說道：「不帶我到你樓上看看？」
「哦。」簡單而無力的回答。他開着他的五菱神車，在他家樓下的停車位上，停好了車。他把兩面的車窗玻璃都給它搖起來，拔掉車鑰匙，然後，把副駕駛位上買的東西，拿到手上，從駕駛位上出來了。
下了車，他才注意到，旁邊的那輛越野車，它好像有點眼熟。他拎着東西，盯了一會兒，想了起來，這是秦雨陽秦大小姐的車。兩輛車它停放到一起，直讓他感覺到，有那麼一種莫名其妙的諷刺意味。
他一手拎着膠袋，一手拿着擀麵杖，看了一眼他車頭前，又戴上口罩的靚麗風景。他又是尷尬的一笑，什麼都沒有說，徑自向著他住的那棟樓的大門而去。秦雨陽秦大小姐也跟在他的身後，不聲不響的向前走。
兩個人呆在同一個電梯里，呼吸都聽的特別的清晰。他那三百六十度的視角範圍，很快的就消失不見了。兩隻眼睛，只看到了他要去的那個樓層的數字。平時很快就能夠到達的樓層，竟然因為秦雨陽秦大小姐在身邊的緣故，他好像都覺得電梯它是不是壞了。
他好不容易的從電梯里出來，正開門呢，隔壁的防盜門卻突然的被打開了。打開門出來的是隔壁的鄰居大姐，身上橙黃色的工地馬甲還沒有脫下來，頭上還依舊帶着安全帽。她剛下班回來，正準備去倒垃圾。她看到了唐森，便鄰裏間問候了一句，「下班了」。
一句「下班了」，差點沒有讓他嚇了個半死。他只是開門回自己家，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都快把他自己當小偷了呢？他看了一眼隔壁大姐，趕忙的「啊」的一聲回應了一下，進屋開了燈，側着身子把秦雨陽秦大小姐讓進了屋裏。
他看到隔壁大姐拎着一大包膠袋的垃圾，正在回頭看着他準備進電梯呢。他有點慌神一樣的，沖着隔壁大姐，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砰」的一聲，帶上了防盜門。
「隨便坐。」他一邊打開廚房裏的燈，一邊沖着那道靚麗的風景尷尬的說道。
秦雨陽秦大小姐倒是沒有立馬的就坐，而是很自然的站在那裏，把唐森的屋子給打量了一遍。空蕩蕩的房間，除了一張小小的八仙桌和一台冰箱，還有一些老舊了的零散柜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除了白牆，就是白色的橫樑。
唐森他也沒有管秦雨陽坐沒坐，他先進了廚房，把手中的擀麵杖和提的東西，先給它放到了廚房的枱面上。然後出來，把熱水壺找到，再跑到廚房裏接了水，拿出去燒上。再把陶瓷杯子拿了一個出來，帶到廚房裏，給洗了洗，控控水，拿出來直接就放到了八仙桌上。
「你找我有事兒？」唐森做完這一切之後，看着仍然站在那裏沒有坐下來的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
「有事兒。」秦雨陽秦大小姐看了唐森一眼，仍然是沒有什麼表情，手裏拿着口罩還有一個錢包似的女式坤包，淡淡的說道。
她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臉上的喜暈，還是沒有消散乾淨。唐森他也不是傻，小時候他就知道了。他那隔壁鄰居結婚，娶的媳婦兒，三天了，臉還紅的像個猴屁股一樣的。他不明白是咋回事，可是長大了，也就不知道是啥時候，有些事情它不用問，他也就懂了知道了。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哦。」唐森先是「哦」了一聲，然後，彎腰把八仙桌邊上的塑料凳子一拉，笑着說道，「那有事兒就坐下來說吧。」
秦雨陽先是看了一眼八仙桌上面的東西，隨後沒有說什麼話，走過來，很有欣賞價值的，就坐在了唐森給她拉過去的塑料矮凳子上。她低頭彎腰扶凳子的那一會兒，有一道藍色的光，在唐森的眼中閃了一下。
男人都是好奇的動物，這一道光，讓唐森產生了好奇。他在就勢要坐下去的時候，看了一眼秦雨陽的脖子。只見她的脖子上，帶着一條金鏈子，金鏈子上，掛着一枚藍寶石戒指。她坐在那裏，金鏈子上的藍寶石戒指，就又隱藏在了她的衣服里去了，若隱若現的。如果這也算是項鏈的話，那她就是戴着一個藍寶石戒指的項鏈。
唐森看到了藍寶石戒指，很自然的就把目光盯在了秦雨陽秦大小姐的手上。只見她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左手無名指上，戴着那天晚上，唐森親手給她戴上的紅寶石戒指。看到戒指的唐森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兩隻什麼都沒有戴的手，交叉著攏到了一起。
「你昨天晚上，去了圈界對吧？」坐下來的秦雨陽秦大小姐淡淡的說道。
「哦，算是吧。」唐森很誠懇的回答道，「如果那就是圈界的話，我應該是去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好奇。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雨陽秦大小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臉面前的空中，用手一摸，就顯示出來了一個屏幕。屏幕里顯示的就是唐森剛到石歧村時的場景。唐森一下子，就懵逼了。從這個視角來看，就像是被北斗全程錄像了一樣的。不但直觀，而且清晰度還特別的高。如果沒有遮擋或者是障礙物，都能看到唐森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這屏幕放着唐森在圈界裏的過程，就像聽不到聲音的遊戲在回放一樣的。我去，那秦雨陽秦大小姐如果一直盯着屏幕，不就像是在看唐森打遊戲嗎？這又不是什麼「實況遊戲主播」或則是什麼「真人生活實錄」，這也太恐怖了吧！
秦雨陽秦大小姐安靜的和唐森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玉指，好像快進一樣的，把屏幕停在了一個地方，淡淡的對着唐森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哦，你說。」唐森被她突如其來的的問話給打斷了思路，「哦」了一聲說道。
「保護你的這個屏障是什麼東西，你是在哪裏得到的這件東西？」秦雨陽秦大小姐根本都算不上是問的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啊。」唐森看着定格的屏幕，一臉懵逼的說道，「這不是圈界令的功能嗎？」
「不是。」秦雨陽秦大小姐乾淨利落的就說了句不是，然後說道，「圈界令沒有這個功能。圈界令可以在你被箭射死的時候，讓你回到現世界。回到現世界，你又想回到圈界，圈界令是可以及時的讓你抵達戰場的。但是，它不會保護你，也不會出現屏障，更不會像穿在身上的鎧甲一樣。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屏障是什麼東西，從哪裏來的？」
「不知道。」唐森連想都沒有想的直接回答道。等他回答完，又看了看秦雨陽秦大小姐盯着他的眼睛，又趕緊的補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秦雨陽秦大小姐和唐森對視了一會兒，沒有說什麼。她把美眸轉回到屏幕上，玉指又划拉了兩下，問道：「這些傷亡你是怎麼辦到的？你手中的劍是從哪裏來的？」
「劍從哪裏來的，我不知道，」唐森想了想說道，「當時我就想着有什麼刀啊劍啊的，然後手裏就出來了一把劍。不是圈界令裏面配備的裝備嗎？」
「圈界令就是一個護照，進出圈界用的。」秦雨陽秦大小姐盯着唐森說道，「它本身並沒有什麼裝備，除非你自己帶了行李箱。」
「這樣啊，」唐森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就那樣進去的，什麼都沒有帶。不是圈界令自備的裝備，那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來的。」
「那這些傷亡，你的劍是怎麼辦到的？」秦雨陽秦大小姐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啊。」唐森說道，「我那時候，心裏就想着『殺』了，身體就彈出去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東撞西撞的，我控制不了。後來發現，手裏的劍能自由伸長，我就胡亂的砍，沒想過什麼別的東西。」
「那這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秦雨陽秦大小姐又在屏幕上划拉了幾下，把畫面定格在「萬龍焚天」上面，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唐森說道，「當時就想着是遊戲，要好好的體驗一把死的感覺，沒注意。」
「這個女孩子是誰你知道嗎？」秦雨陽秦大小姐又在屏幕上划拉了兩下，把畫面定格在祭司小姐姐抱着唐森的畫面上，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唐森說道，「我當時暈暈乎乎的，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但聽到歌聲之後，就感覺眼裏好像看到了一個金色的十字架，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個女孩子，圈界的人都在找她，」秦雨陽秦大小姐淡淡的說道，「因為她是『十字鎖魂眼』的擁有者。十字鎖魂眼能讓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併發揮出十倍百倍高於自己原有實力的能力。很多人都想得到她，讓她成為輔助。」
「哦。」唐森「哦」了一聲。
「你不想得到她？」秦雨陽淡淡的說道。
「哦。」唐森還是「哦」了一聲。
秦雨陽秦大小姐沒有說話，抬起眉眼看着唐森。
唐森看了一眼屏幕，然後說道：「為什麼？」
秦雨陽秦大小姐看了唐森一眼，而後說道：「因為你容易發瘋，容易失控。」
「沒有吧，」唐森說道，「我感覺我挺好啊。」
秦雨陽秦大小姐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說道：「你之所以第一次去圈界就到了石歧村，肯定和她的眼睛有關。因為你也有一雙『赤瞳』，而且還不穩定。」
「哦。」唐森「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你以後不要用『赤龍』了。」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感覺赤龍出現了以後，並沒有什麼作用。在你掌握它之前，不要用了。」
「哦。」唐森又是「哦」了一句。
「你知道為什麼不讓你用嗎？」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
「為什麼？」唐森順着問道。
「你看到那團霧了嗎？」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飛龍在天，騰雲駕霧。可你這霧都沒有樹高，還落在地上，說明你失控了。你在失控的情況下，強行飛龍，飛龍也就失控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還有，那漫天的飛龍應該是一個禁招吧？我看你一直在吐血。我跟你說吧，以後不要在圈界裏使用這種禁招。一旦你在圈界裏死了，那圈界令送回現世界裏來的，也就只能是你的死屍。你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和傷害，這是你禁招的副作用導致的吐血，所以，你一旦在圈界裏死了，那也就白死了。」
「小丑不是說，在圈界裏是不死的嗎？」唐森說道。
「是不死的，」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可你不知道事事都有例外嗎？」
「哦。」唐森「哦」了一聲。
「隨意進圈界，就會有隨意的環境。」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遇到戴着猩紅色火焰紋的『白譜』，趕快逃跑或自殺。他們專干一些在圈界殺人的勾當，實力很強，是有組織的。他們能剝離圈界令殺人，還能給你裝上，再把屍體送回到現世界。記住了，遇到之後，逃跑或自殺。」
「哦。」唐森「哦」了一聲。
「你都沒有疑問？」秦雨陽秦大小姐抬了抬美眸，看着唐森問道。
「哦。」唐森說道，「見到戴着猩紅色火焰紋的『白譜』就逃跑或自殺，我記住了。」
「不要一個人隨意的進圈界，」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不安全。最好組隊組團一起。」
「哦。」唐森「哦」了一聲。
「從圈界回來，記得喝『歸元補神液』。」秦雨陽秦大小姐說道，「在圈界特別的耗損精元和神氣，長期不補精元神氣，人到最後會消瘦，流鼻血，食欲不振，疲憊乏力，精神渙散，痴獃，腦溢血或者猝死。」
「哦。」唐森「哦」了一聲。
「這個送給你的『歸元補神液』，」秦雨陽秦大小姐看了一眼八仙桌上的歸元補神液，又看了唐森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放心喝，裏面沒下藥。」
唐森抬起了眼睛和秦雨陽秦大小姐對視了一眼，然後，盯着屏幕說了一個字：「哦。」
「好了，」秦雨陽秦大小姐起身說道，「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訴你，不要隨意的跑進圈界裏，圈界裏也是會死人的。順便告訴你，歸元補神液沒下藥，你可以放心喝。本來還想看看你的裝備，有什麼可以訓練你的，既然一問三不知，那就不管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走了。」
「不留下來喝杯茶嗎？」唐森看到秦雨陽秦大小姐站起來要走，忙站起來，很客氣的說道。
「我還沒有吃飯呢，」秦雨陽秦大小姐停下了動作，看了唐森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還要留我吃頓飯？」
「哦。」唐森「哦」了一聲。
秦雨陽秦大小姐看了一眼唐森，看他「哦」的都有點來氣，索性，沒走，什麼話都沒有說的，又坐了下去。
唐森一時也是有點懵逼，他這不是家常的客套話嗎。看到秦雨陽秦大小姐又坐了下去，他那好不容易像兩個探討問題的同事，沒有男女之分的尷尬，突然的，又讓他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他沒有坐下去，而是，伸出手去，把八仙桌上面的陶瓷杯子給拿起來。
他拿着陶瓷杯子，從熱水壺裏，倒了一杯白開水，給坐在八仙桌那裏的秦雨陽秦大小姐，端了過去。他放下了陶瓷杯子，然後說道：「有點燙。」
秦雨陽秦大小姐也沒有理他，倒是把剛剛準備走時收起來的屏幕，又給它展了出來。唐森看了一眼，還是他遊戲的過程。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怕打擾到了那個秦雨陽秦大小姐，她看遊戲。
他走進廚房，看着他買的東西，傻了犯愁了。想想他自己真是多嘴，走了就讓她走吧，何必說什麼「不留下來喝杯茶」？不過是個客氣話，這個秦雨陽秦大小姐也真是的，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呢？不會說一句，「哦，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看着手邊的事情，該幹啥幹啥吧。
他把擀麵杖拿起來，給它放到一個它可以獃著的地方。他本來還想自己擀麵條呢，現在，他又不想了。他覺得，擀麵條太麻煩了，關鍵是秦雨陽秦大小姐還在他的屋裏。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的，在她面前擀麵條，不大雅觀吧？
他把糯米、紅豆、花生、黑米給它拿出來，放進菜櫥子裏，然後拎着膠袋子，跑到了冰箱那裏。他打開冰箱，把蜜棗、雞肉火腿腸、雞腿菇、胡蘿蔔、小尖椒放到保鮮的那一層，把五花肉放到了保鮮層裏面，又給它拿了出來，放進了冷凍層。
他把筆記本，水筆，毛筆，墨水，還有白紙，分別從膠袋子裏拿出來，放到了八仙桌上，然後，把膠袋子揉一揉，拿到廚房當垃圾袋了。
他站在廚房裏，把廚房瞄了一遍，想着：做啥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