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戀情引發的官場博弈 005

非常戀情引發的官場博弈 005

我感覺到柳月的俏皮和惡作劇,柳月的手指不停地撓著,臉上帶着溫和地笑,眼神盯着電視機。

我忍不住要笑,又強忍住。

過了大約20分鐘,張處長終於看完了我的稿子,抬起頭,不看柳月,卻看着我:「你叫什麼名字來?我剛才沒注意聽……」

「江峰!長江的江,山峰的峰……」我忙回答。

「哦……江峰,不錯,很好的名字,長江後浪推前浪,無限風光在險峰,」張處長讚揚了我的名字,接着揚了揚我手裏的稿子:「江記者,文字功底不淺吶,參加工作幾年了?」

張處長看我的稿子之前叫我「小江」,此刻改口稱呼我為「江記者」,我明白這稱謂的變化是因為我的稿子,這再次證明了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尊重來自於實力。

「3個多月,今年剛畢業的大學生,新聞專業的,學生幹部,黨員……」我還沒有回答,柳月搶先回答。

「嗯……」張處長用讚賞地眼神看着我:「江記者,入行雖短,道行不淺,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年輕有為……這篇稿子我看了,除了文字老辣之外,關鍵是主題抓得好,很緊湊,立意很高,反映的思想很深刻,很貼合副總編的心意……」

我鬆了口氣,柳月看了我一眼,笑了,對張處長說:「張處,江峰是我這幾年所遇見的進步最快的畢業生,接受新事物特別快,進入角色特別快,很刻苦,很能學習……」

張處長點點頭:「小柳,這也說明你很會帶兵啊,我早就看你在江海做一個小主任,實在是可惜了,照你的能力,你應該會有更好的發展……」

柳月笑了:「張處,別老是誇我,我是你的兵,你要多批評才是。」

張處長哈哈一笑:「我是想批評你,可是找不到你的把柄啊……」

我聽了心裏很受用,也很欣慰。

然後,張處長把稿子遞給柳月:「你直接帶江記者去副總編的房間,給他看吧,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說着,張處長主動站起來,向我伸出手:「江記者,好好乾,年輕人,加油!」

我急忙伸出雙手,再次握住張處長的手:「謝謝張處長鼓勵,我一定虛心學習,繼續努力!」

我和張處長的短暫結識,當時並沒有讓我想得更多,然而,後來,當張處長對我的命運和前途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的時候,我體會到柳月此次安排給我帶來的巨大作用,明白了柳月的一番苦心。

告別張處長,我和柳月去了副總編的房間。

不出所料,副總編看了稿件很滿意,還特意和我就寫稿的思路和主題交流了半天,隨後爽快地在稿子上籤上了名字。

從副總編房間出來,在走廊里,柳月和我都長舒了一口氣,柳月說:「好了,通過了,你的任務徹底完成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我很輕鬆:「明天回去交稿就行了!」

柳月看着我:「阿峰,咱們出去走走,散散步,我回房間換件衣服,你到賓館門口右邊山坡上的那片小樹林邊上等我……」

我點點頭,忙回房間放下稿子,出了賓館大門,往右轉,沿着山路往上走,轉過一個小橋,走到一片茂密的山林旁,在一個大石頭上坐下來,在秋天的山風裏,在月色皎潔而涼爽的秋夜裏,等著柳月來和我約會。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秋天的空氣格外清爽,秋天的月亮格外明亮。

不一會,柳月就盈盈地走來了,月光下的身影格外婀娜,格外嬌柔。

我迎上去,張開臂膀,柳月迅速就投入我的懷抱,我們沒有說話,緊緊抱在一起,柳月柔軟的胸部擠壓着我的胸口。

我開心地看着柳月,看着柳月月色中俊美的面容,忍不住在柳月的臉上親吻起來……

然後我們倆坐在樹林邊的一塊平坦突出的岩石上,靜靜地看着清涼的夜空,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柳月仰望星空,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月兒姐?」我輕輕握住柳月的手,攬著柳月柔若無骨的肩膀。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想起了我的故鄉,想起了我的過去……」柳月幽幽地說。

我沒有說話,攬緊了她的肩膀,往我的方向貼緊了一些。

我的舉動明白無誤地向柳月發出一個信號:我在聽,說下去。

「你對我的過去感興趣嗎?想聽嗎?想知道嗎?」柳月轉臉看着我。

「嗯……很感興趣,很想聽,很想知道……」我說:「但是,你不說,我絕對不問,我怕你的過去里隱藏着太多的哀傷,我不想讓你在回憶里傷感……」

柳月在月光下看着我,眼睛裏發出迷離的光:「阿峰,你很知道體貼人……其實,我很多次想說給你聽,但是,又怕你不喜歡……」

我笑了,將柳月放平,讓她半躺在我的懷裏,讓她的臉朝着夜空:「月兒,說吧,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柳月溫柔地看着我:「阿峰,親親我……」

我低下頭,和柳月又一次接吻,輕輕吮吸着她柔軟的唇……

柳月將我的手放在她的胸脯,然後把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阿峰,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感覺到了!」

「我的心在和夜空裏劃過的流星一起躍動……在我的童年,在我的故鄉,我經常擁有這樣璀璨的星空,擁有這樣寧靜的安詳,」柳月的聲音娓娓道來,開始講述一段她的過去……

「我的故鄉不是江海,也不是東江,我是浙江人,我的故鄉在浙江省蒼南縣,一個海邊的小漁村,我的父母都是漁民,爸爸每天出海打漁,媽媽在家織網,我呢,就在家看小弟弟……每當爸爸出海歸來,我們一家就在海邊的月色下,爸爸就著鹹魚干喝酒,媽媽和我,還有弟弟圍在一起,聽爸爸講述出海的各種故事,有美麗的海市蜃樓,有傳說中的美人魚……我們一家在一起,過着簡樸、幸福而快樂的生活……」

我聽得入了迷,輕輕撫摸著柳月的秀髮。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在一個颱風的季節里,熱帶風暴席捲了我的家鄉,我的家,爸爸、媽媽、還有弟弟,都……而我,因為在鎮上上學,倖免於難……轉眼間,一個幸福的家庭破裂了,所有的親人都沒有了,只剩下我自己……」

柳月的聲音很平靜,彷彿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但我仍能聽出她心裏的哀傷和痛楚。

我的心裏一陣緊縮,我不知道柳月竟然有如此凄慘的童年。

「我的叔叔在江海做生意,在我成為了孤兒后,叔叔回到蒼南,將我帶走,帶到了江海,供我上學,生活……然而,5年後,我上初中后,我的叔叔患病身亡,嬸嬸改嫁,我又一次被掃地出門,只好借宿在同情我的班主任老師家,在學校和同學們的救濟下,上完了高中,考上東江師範大學,直至參加工作……我的童年是在蒼南度過,我的少年和青年直到現在,都是在東江省度過的……」柳月睜開眼,看着深邃的夜空:「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沒爹沒媽,我像什麼呢?我概括了一下,我有一個幸福的童年,苦難的少年……」

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月兒竟然有如此凄然的經歷,我僅僅摟住柳月的身體,將臉貼在柳月的臉上,聲音有些哽咽:「那青年呢?」

「青年?呵呵……」柳月伸手拂去我眼角的淚花,笑着說:「奮鬥的青年時代,拼搏的青年時代……時至今日,我仍在拼搏、奮鬥……然而,在我拼搏奮鬥的過程中,我也曾迷失,也曾茫然,也曾失足……」

我抬起頭,離開柳月的臉,注視着柳月。

「大學畢業前夕,在一次西京回江海的火車上,我邂逅了一位身份神秘的高官,在和我攀談了一路,車到江海后,他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說如果工作分配有需要,可以找他。而我在當地無親無靠,沒有任何關係,當時正面臨分到鄉下做老師的命運。於是,三天後,我打通了那個人的電話,他直接約我到一個酒店的單間里見面。見面后,他要了酒菜,要我陪他吃飯喝酒,期間,他告訴我,可以實現我留在城市的夢想,可以為我安排舒適的工作……那時,我沒有任何社會經驗,我像在孤立無助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再感謝他,並陪同他喝了幾杯……期間,我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又喝了一杯飲料,隨即,我昏沉沉睡了過去…….當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賓館房間的床上,一絲不掛,身邊躺着同樣一絲不掛的他……我明白了一切,心如死灰,沒有哭泣,也沒有吵鬧,我記不得自己是怎樣跌跌撞撞跑出了賓館,跑到了江邊,一咬牙,直接跳了進去,我打算在這裏追尋我的爸爸媽媽弟弟……大難不死,當我被滾滾南去的江水裹挾而下的時候,一位漁民救了我......在他的勸慰下,我決定活下去。『堅強地活下去,生活是如此的不容易,正因為活着不容易,所以才要堅強地活着......』那位漁民大哥的話鼓勵了我,我決定活下去……那高官也沒有食言,在他的安排下,我很快就如願分到了江海日報社,並且直接進了記者部……就這樣,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一份如意的工作,我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我的心一陣陣緊縮,我的眼裏充滿了痛苦。

「後來,我才知道,那高官竟然是江海市的常務副市長,江海的實權人物……我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辱和蔑視的同時,卻無法拒絕他的安排,我沒有選擇,我被貧窮和落魄嚇怕了,我想過有尊嚴、有保障的生活,我想做人上人,我想做這個社會的上流階層,我需要這份工作……參加工作后,副市長還想再找我,都被我堅決拒絕,後來,副市長的秘書看中了我,瘋狂追我,我急於擺脫副市長的糾纏,也覺得那秘書人很精明,有能力,在副市長的默許下,我和秘書迅速開始談戀愛、結婚……很快,就有了孩子……」

「妮妮!」我失聲叫出來:「那秘書就是宋明正!是不是?」

「是的,是妮妮,那秘書就是宋明正,宋明正那時在市府辦做那副市長的秘書……」柳月看了我一眼:「宋明正一直蒙在鼓裏,一直不知道我和副市長的事情……副市長默許我和宋明正結婚,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婚後不久,副市長就運作將宋明正調到最偏遠的一個縣去做副縣長,這樣他就有機會接近我,但是他始終沒有得逞……時間不長,副市長出事了,因為受賄被抓,同時爆出他生活極端奢靡,還有多個情婦……但是,在他招供的名單里,沒有我……而我,在副市長事發后,心裏一直積鬱的對宋明正的愧疚也使得我的神色表現很不正常,被宋明正覺察出來,追問之下,我說出了事實真相……從此,宋明正變了,經常在外喝酒,經常不回家,回家也是摔摔打打……直到有一天,我外出採訪,深夜歸來,打開卧室的房門,看到宋明正正和一個女人在我們的床上……孩子在外面的沙發上獨自睡着……我沒有哀怨,沒有憤怒,我獨自抱着孩子去了單位的臨時宿舍,第二天,我心平氣和地向宋明正提出了離婚……宋明正苦苦哀求,不願意離婚,說他只是在找一個平衡,現在大家扯平了,以後好好過日子……我沒有怨宋明正,我是自己已經不能承受過去帶給我的壓力,我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這樣的日子我不能再過下去了,我對不住宋明正,他對我的報復也是應該的,是我的報應,我不能毀了自己,也毀了他……我堅決離婚,宋明正沒有辦法,提出要孩子,我覺得自己既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不配做妮妮的媽媽,我答應了他,妮妮歸他。離婚後,宋明正很快就和那晚床上的女人結了婚,那女人,是醫院的一個護士,宋明正生病住院的時候認識的……後來,宋明正調回江海,任市衛生局局長……而我,從那以後,就一直過着單身獨居生活,每日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再想別的……」

我專註地聽着,輕輕撫摸著柳月的身體。

柳月看着我,繼續說道:「直到現在,直到遇到你……阿峰,這是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將我的事情告訴別人,我的過去,除了宋明正,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楊哥……現在,我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我很卑鄙……」

我捂住柳月的嘴,深深地注視着她潮濕的眼睛:「月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從來沒有想到,你的過去,會是這麼凄苦,這麼艱難,這麼傷楚……月兒,你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賤,更不卑鄙,人的一生,誰都難免會走彎路,能意識到,能找回來,也就好了……」

柳月眼中終於迸出晶瑩的淚花:「阿峰,謝謝你聽我講這麼多,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講,又怕你瞧不起我,怕你唾棄我……這個世界,我沒有親人,除了妮妮,而今,我把你當做最親的人,我才願意向你吐露我心裏最深處的秘密,將一個最真實的我展現給你……我只和你說,不和別人說……」

我感動了,緊緊抱住柳月的身體,將嘴巴貼在柳月的耳邊:「月兒,謝謝你,謝謝你將我當做最親的人,我也把你當作我今生最親的人,最最親愛的人……親愛的,我願意用我的今生來溫暖你,來呵護你,來讓你快樂,讓你幸福……」

我感覺到柳月的眼中熱淚流淌下來,留在我的腮邊,流到我的嘴角,熱熱的,鹹鹹的……

柳月緊緊摟住我的脖子,身體微微顫抖著:「阿峰,我們……我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嗎?」

「能,月兒,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我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我語氣堅定地說着。

那一刻,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要好好愛柳月,好好疼柳月,好好讓她快樂、幸福……我已經將晴兒徹底從我的心中拋棄,我的心裏只有柳月,晴兒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柳月聽我說得這麼肯定,輕輕「嗯」了一聲:「可是,我對於未來,對於我們的未來,總覺得是那麼不確定,那麼渺茫和虛無……我們,年齡差得太多了,我比你大12歲,這是一個不可逾越的界限……」

我大為心痛:「月兒,愛情沒有界限,我們之間,不是買賣,不是交易,不是協議,不是合同,我們之間,是愛情,是愛,懂嗎,愛!愛是沒有年齡的界限的,愛是不應該有年齡界限的……」我執著而熱烈地說着:「月兒,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足夠了,為了愛,我會不顧一些,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愛你,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不讓我得到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柳月顯然被我的話所打動,顯然她的內心同樣充滿了對愛情的嚮往和渴望,她不由抬起頭,深情地注視着我,微微張開嘴唇,主動親吻我的唇,我的臉頰……

柳月躺下,躺在旁邊的草地上,身子下面鋪着剛剛脫下的外衣,嬌嫩潔白的身體展現在我的面前……

「阿峰……給你,給你我的身體,給你我的靈魂,」柳月閉上眼睛,舒展開身體:「大山作證,蒼天為媒,星月為伴,我將我自己徹底交給你,將我的心交給你……不管明天怎樣,不管未來如何,今夜我和你一起……」

我跪在柳月面前,俯身到柳月身上,在大山的靜謐和夜空繁星月亮的注視下,緩緩進入了柳月,在柳月濕潤而緊密地裹挾中,探知著柳月的**和靈魂……

我注視着柳月俊美的面容,柳月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從容而嫻靜,很享受而放鬆,眼睛微微閉着,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當我終於到達柳月深處,當我終於觸感到柳月的頂端,當我開始用速度和力量來向柳月展示年輕和活力的時候,柳月的淚水又一次滑落,沿着嫩滑的臉龐……

我明白,我徹底得到了柳月,得到了柳月的身和心,柳月是我的了……

同時,我也感知到,柳月對於我們的將來,依然是心中抱着不確定,依然是有幾分迷茫和悵惘……

我明白,要徹底打消柳月的憂慮,只有用行動,只有行動,才是最好的說明。

而行動的主動權,在我手裏。

第二天,柳月走了,陪同副總編去了鄰市。

我直接回到報社,剛進辦公樓門,正好遇見梅玲往外走,見到我叫道:「江峰,過來!」

我停住腳步:「梅主任好!」

「採訪結束了?」

「是的!」

「他們呢?」

「誰們?」其實我知道她問的是誰們,也知道她最關心的是誰。

「柳月他們?」

「哦……柳主任他們啊,陪領導繼續視察,到鄰市去了……」我連忙回答。

梅玲眼睛盯着我的眼睛:「這幾天很舒服吧?」

我知道梅玲的意思,因為我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曖昧。

「還行,工作很順利!」我裝傻。

「嗯……」我看見梅玲的眼神流露出幾分妒忌,還有幾分不滿,一會又打量着我:「江峰,看你神采飛揚,好像是僅僅是工作順利,身體也很舒服吧……」

看着梅玲不懷好意的樣子,我心裏猛地一縮,繼續裝傻:「梅主任,是啊,你還別說,身體真的挺舒服的……」

「嗯?」梅玲繼續盯着我:「咋個舒服法?」

「每天除了跟着領導向外跑,一早一晚還爬山鍛煉身體,你說能不舒服嗎?」我微笑着梅玲。

梅玲眼神一閃,突然伸出手沖我腮幫捏了一把:「小鬼,很聰明,去忙吧,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宣傳部開會……」

我如蒙大赦,忙返身上樓,進了辦公室。

我知道梅玲在任何地方都想和柳月一較高下,但是,梅玲的素質和能力顯然和柳月不在一條線上,而且,正如柳月說的,她和梅玲不是同一個類別的人,她根本無意和梅玲進行任何的競爭。但梅玲不這樣想,我明顯得感覺到,梅玲對柳月的現在充滿了不可忍受的嫉妒。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可笑,有什麼好嫉妒的呢,柳月能寫稿,梅玲不會,梅玲善於交際,喜歡周旋於男人之間,柳月做不來,兩人各有所長,各過各的日子,梅玲幹嘛非要硬和柳月比呢。

照柳月的能力,今後的前途顯然要比梅玲強,那以後梅玲還不得氣死啊。

我那時還不大理解女人們之間的那種不可遏制的妒忌心理,後來我才知道,女人的妒忌實在是很可怕,對手的一切都可以是她報復的目標。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後來成為了梅玲報復柳月的工具。

當然,這是后話。

回到辦公室,我把稿子交給劉飛。

劉飛看完后簽字,然後看着我:「見柳主任了?」

我同樣感覺到劉飛的眼神里別有意味,我知道劉飛從柳月經常給我寫信得出我和柳月關係密切的判斷了。

「是啊,見到了,一起工作了3天呢。」我輕鬆地回答到,心裏突然想起柳月凄苦的家庭和艱難的經歷,不由覺得潮潮的。

「哇塞,你見到柳主任了,」陳靜高興地走過來,搖晃着我的胳膊:「江峰,你真幸福,見到柳主任了,我好久沒見她了,怎麼樣?柳主任現在還好嗎?」

我看見,劉飛看着陳靜抓我的胳膊,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我不想沒事找事,輕輕轉身,坐回到辦公桌前,順便擺脫了陳靜的胳膊,邊笑着說:「柳主任現在很好,工作、生活都很順利,也很惦記大家,讓我代她向大家問好……」

「呵呵……好想柳姐啊,什麼時候能見到她呢……」陳靜跟着走到我的辦公桌前,一雙聰慧的大眼睛看着我:「江峰,仔細說說見到柳主任的情況……」

我斜眼看了一下劉飛,劉飛正在冷眼看着我,我心裏咯噔一下,勉強笑着對陳靜說:「這個……抽時間再說吧,我要先忙乎一下……」

陳靜心有不甘,點點頭,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一會突然又跑過來,當着劉飛的面,遞給我一個紙盒:「對了,我今天出去開會,收了一個紀念品,剃鬚刀,我用不着,送給你了……」

我一看,又是一個飛利浦剃鬚刀,那年頭,飛利浦剃鬚刀特流行,普通的48元一個。

這時候,我看見,劉飛的臉終於變得相當難看了,他拿起一張報紙,裝模作樣地看着,手微微發抖。

我看着陳靜,推回去:「陳靜,謝謝你,我已經有好幾個了,我也用不到啊,呵呵……要不,你給劉主任吧……」

陳靜眼裏閃過幾分失望,將紙盒又收起來,轉身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你都好幾個了,劉主任天天這麼多活動,還不更多啊……」

劉飛聽我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我收的紀念品不少,還真沒有送剃鬚刀的,正好,我的那個剃鬚刀的刀頭壞了……」

「哦……」陳靜將紙盒鎖進抽屜,頭也沒回:「劉主任,你別灰心,下一次你開會說不定紀念品就是剃鬚刀……」

我看了,心裏忍不住想笑,劉飛被陳靜弄得很下不來台啊。

此地不宜久留,我連忙站起身:「各位,吃中午飯了,走啦,今天是周末,下午我在宿舍趕另一個稿子,不過來了……」

剛出報社大門,正好看見晴兒帶着太陽帽,正站在報社門口等我。

看見我,晴兒很高興,沖我一蹦一蹦地揮手:「峰哥——」

算起來,我和晴兒接近一個月沒見面了,自從我上次從西京回來,晴兒就一直沒有見到我,我總是有各種理由拒絕晴兒的約會。今天,晴兒不和我打傳呼了,直接來了,我覺得有些意外。

我接過晴兒手裏的包,邊和晴兒往宿舍走:「你怎麼不打招呼就來了?也不怕我出差啊?」

「打招呼你總是沒空,打你傳呼你還經常不給我回電話,」晴兒委屈地看着我:「我昨天看了電視新聞,國家級報社一副總編來江海視察,鏡頭裏有你的影子,我看那副總編走了,估摸你也應該回來了……我就直接來了……」

晴兒真聰明,我心裏贊了一個,又說:「幹嘛不去宿舍等我,你上次不是拿了我宿舍的一把鑰匙了嗎?」

「我怕你又接着出去採訪,不會宿舍,我獨守空房,有什麼意思?」晴兒說着,親昵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甩開晴兒的胳膊:「周圍都是同事,注意點影響……」

晴兒愕然:「同事怎麼了?你害怕你同事知道?我們是光明正大談戀愛,怎麼了?」

我猛然發現自己做出格了,一時無語,悶頭往前走。

晴兒見我不說話,又挎住我的胳膊,撅起嘴巴:「哼,我就是讓你同事看看,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省的你女同事打你主意……我可知道這做記者的女孩子都很開放的……」

這次我沒敢再甩晴兒的胳膊。

「對了,我們系裏我最要好的一個蘭姐,年齡比我大10多歲,對我可好了,經常邀請我到她家去吃飯……」晴兒開始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我漫不經心地聽着,加快腳步,只想趕快到宿舍。

「對了,我剛知道,蘭姐和你們記者部的領導還是好朋友呢,嘻嘻……這可真巧……」晴兒緊跟我身邊。

「哦……」我有些上心了:「你是說劉主任?劉飛?」

「不是劉主任,是柳主任,柳月……」晴兒繼續說道:「蘭姐和她竟然是大學同學啊,兩人是一個宿舍的,上下鋪……真可惜,聽蘭姐說柳月調到省里去了,不然,我讓蘭姐給說說話,柳月一定會好好照顧照顧你的……」

我心裏一怔,一下子站住了,看着晴兒:「天下還有這等巧事?!」

「這有什麼巧的,不就是同學嗎,這不很正常?」晴兒看着我笑嘻嘻地:「峰哥,改天我帶你去蘭姐家裏玩,她聽說你是柳月的老部下,專門邀請你去做客呢……」

我盯着晴兒,嘴巴半張:「晴兒,你告訴蘭姐我們的事情了?」

「當然啊,告訴了啊,我說我未婚夫是江海日報社的記者啊,」晴兒滿臉自豪:「我經常在辦公室里讓大家看江海日報上你的名字呢……大家都誇你文章寫得好……」

我突然發現事情不大好玩了,心裏突然變得沉沉的,聳聳肩膀,對晴兒說:「走吧,回宿舍吃飯。」

晴兒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峰哥,我怎發現你不大正常?」

我快步往宿舍走:「我很正常,你不要亂猜疑。」

晴兒沒再說話,跟在我後面回了宿舍。

我突然感覺自己和晴兒之間很陌生,見面竟然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的,而晴兒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話,曾經我很喜歡聽的絮語,此刻竟然索然無味。

而和柳月在一起,不管說什麼,即使不說話,我都會覺得是那麼的充滿情調,那麼的溫馨柔情,時間是過得那麼快。

我心中突然一陣愧意,回到宿舍,默不作聲給晴兒做飯,做的是雞蛋麵條。

晴兒看我臉色不大好,也很乖,不多說話了,忙着給我收拾房間,洗衣服。

「峰哥,要不要把床上的枕頭和褥子揭起來,拿到外面晒晒,今天天氣很好……」晴兒對我說,邊抱起枕頭。

我一聽慌了,枕頭下面的褥子底下,都是柳月的信,我忙說:「晴兒,別,我呆會要睡午覺呢,先不曬了……」

晴兒聽我這麼說,又看了看我的神色,將枕頭放下,沒說話。

一會做好了飯,我招呼晴兒吃飯,兩人各懷心事,默默地吃完了一頓午餐。

吃過飯,晴兒讓我睡一會,我也正有困意,昨晚和柳月在山裏折騰到半夜,實在也是累壞了。

我很疲憊,爬上床就睡了,晴兒沒閑着,繼續打掃房間,洗衣服,怕驚擾我休息,在門外忙乎。

迷迷糊糊間,聽到晴兒關房門、上床的聲音。

我知道晴兒忙完了,也想上來休息一會。

果然,一會聽見晴兒窸窸窣窣脫外衣的聲音,接着就有一個溫軟的身體縮到我懷裏,像一隻小貓,蜷伏在我身邊,安靜地睡著了,一隻手還抱着我的胳膊。

我突然感覺和晴兒躺在一起很彆扭,睜開眼,坐起來,房間已經被晴兒打掃地乾乾淨淨,收拾地井井有條,雖然簡陋,但很潔凈。

晴兒看我醒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峰哥,是不是我把你弄醒了?」

「沒,晴兒,你睡會吧,」我翻身下床,穿上外套,坐到寫字枱前:「我有一篇稿子還沒趕出來,得抓緊寫了……」

確實,我前幾天採訪的一個非事件性新聞,因為時效性不強,拖延了一下,還沒寫稿。

「嗯……」晴兒也起床,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的寫字枱上,然後又重新上床,躺下。

我洗了一把臉,就開始寫稿子。

我寫起稿子來依舊很專心,晴兒在床上安靜得躺着,我在床邊的寫字枱前奮筆疾書,幾乎忘我。

一個小時后,我寫完了,鬆了口氣,轉了下頭,突然看見晴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卻沒合上,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收拾好稿子,看着晴兒:「晴兒,看着我幹嘛?咋不睡覺?」

「睡不着,想看你……」晴兒枕着一個枕頭,懷裏抱着一個枕頭,在床上半打滾地狀態,神色有些沉鬱。

「我有什麼好看的?」我笑了下。

「一個多月不見你了,當然想好好看看你……」晴兒依舊躺在床上,嘴巴鼓了起來:「你不想看我?你不想我?」

「我……」我看着晴兒,**言又止:「我……我值得你這麼想嗎?」

「你——你什麼意思,你怎麼冒出這句話?」晴兒瞪着我:「你當然值得我想,你是我未婚夫,我當然想你,你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我的心忽地沉了下去,我對晴兒的話無動於衷,心裏只是感覺有一種東西在無底的深淵裏急速下墜……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我又冒出一句。

「犯病啊你,我剛來就問我什麼時候回校,我當然是明天下午回去了,不過,後天回去也行,你要是有時間,我就多陪你一天……」晴兒坐起來,靠在床頭,抱着枕頭,看着我。

「哦……那就是說,你今晚要在這裏住了?」我又說。

「是的,廢話,你今天怎麼了?這麼反常,」晴兒伸手摸摸我的額頭:「不發燒啊……」

我心裏一陣緊張,心跳得厲害,我在想應該找個時間和晴兒好好談談,事情已經無法再迴避了。

「你不發燒,額頭咋這麼多汗?」晴兒掏出紙巾給我擦汗,又說:「是不是這幾天用腦過度,身體發虛了?」

我心裏更加緊張,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走,咱們出去走走,到河邊散散心,看看秋天的風景……」晴兒起床穿上外套,拉起我的手。

我也想出去走走,就和晴兒一起在外面小河邊散步。

「峰哥,我們難得見一次面,見了你,我好高興……」晴兒挽着我的胳膊,腳步輕盈,輕輕地說着:「我好喜歡就這麼挽着你的胳膊,和你一起看秋天……」

我心裏一聲嘆息,抬眼看着楊樹上紛紛落下的泛黃的葉子,歪歪斜斜飄落到緩緩流淌的小河上,隨着河水漂流而去……

我終於下了決心,這事決不能再拖了,明天晴兒離開之前,必須要和晴兒徹底攤牌。

晚上,我帶晴兒去吃了一頓海鮮,點了晴兒最喜歡吃的大螃蟹,還有海蠣子。

晴兒有些心疼:「峰哥,太貴了,咱們這一頓夠平時吃半個月的……」

晴兒的家庭和我一樣,都是平民家庭,都不富裕,她的工資每月有一半是要寄給家裏去的,平時她過的很節儉。

在和柳月之前,我從來都認為,晴兒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好女人,是最適合我的女人。

可是,現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依然認為晴兒是個好女人,可是,卻不是最適合我的好女人了。

我的心裏有些發痛,笑笑:「晴兒,喜歡吃嗎?」

「嗯……」晴兒點點頭,腦袋後面的馬尾巴一翹一翹的:「好吃,就是太貴了……吃了好心疼啊……」

我忍不住笑了:「吃吧,別心疼,我請你的……」

晴兒不知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

「嗯……」晴兒又點點頭,開心地吃着:「峰哥,你怎麼不吃?」

我哪裏有心思吃這個,我正尋思著如何給晴兒找時間給晴兒開口呢,聽晴兒這麼說,我笑了下:「我天天採訪,經常在外吃海鮮,你吃吧,我不吃……」

晴兒看着我,開心地笑了:「峰哥,你真好,你真疼我……」

我的心裏一陣凄然,嘴唇不由抿了抿,勉強笑了下。

吃過飯,晴兒和我散步回到了宿舍,晴兒今晚要在這裏住。

我從柜子裏抱出被褥,打算搭地鋪。

晴兒阻止了我:「峰哥,咱們一起睡床上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別搭地鋪了……」

於是,我們睡在一張床上。

熄燈后,晴兒在黑暗中摸索著摟住我的身體,將嘴巴湊到我的嘴邊,親吻我……

我卻沒有感覺,以往讓我神魂顛倒的接吻此刻竟然味同嚼蠟。

一個多月沒見,晴兒自然想同我多親熱一會。

我的腦子裏正在激烈翻騰,正在琢磨要不要這會同晴兒攤牌。

晴兒一番溫柔的親熱,讓我無法開口,我輕輕推開晴兒。

「怎麼了?峰哥!」晴兒溫柔地在我耳邊說,豐滿的胸脯擠壓着我的身體。

晴兒只穿了小背心和短褲,身體的大部分裸露在外。

晴兒的肌膚和我的接觸在一起,我沒有任何感覺,沒有任何衝動。

晴兒顯然感覺到了我的冷落,但她沒有放棄,反而更加溫存地拱進我的懷裏,主動用身體摩擦我,邊在我的耳邊輕輕親吻,吮吸着我的耳垂,她知道我那裏最容易衝動,以前她不敢親這裏,怕我忍不住要和她做。

今天晴兒卻主動親吻這裏,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晴兒感覺到了我的變化,怕失去我,想主動給我?

我的心裏胡亂地想着。

晴兒在我耳邊嬌喘著:「峰哥,喜歡嗎?」

晴兒同樣沒有經歷過風月之事,和我在一起,最放肆的事情就是這麼親吻。

和柳月相比,晴兒顯得很幼稚和笨拙,只會這麼親吻我,手也只是抱着我的身體不動。

我不由想起了柳月柔滑的嘴唇和靈巧細膩的雙手,渾身有些發熱……

晴兒顯然是以為自己收到了效果,更加溫柔地和我接吻,摟住我的脖子……

晴兒只會這麼做,別的不懂了,她在等待我主動採取行動。

我木然地躺在那裏,腦子裏一會是柳月的嫵媚和柔情,一會是晴兒甜美的親吻,熱血奔流,心裏一陣陣的酸楚……

晴兒忙乎了半天,看我沒有行動,卻又分明感覺我的身體一陣陣滾燙,於是害羞的趴在我耳邊:「峰哥……今晚,你要了我吧……」

我心裏一驚,晴兒果然要把身子給我,晴兒一定是覺察到了什麼異常,才決定這麼做的,晴兒曾經說要在新婚之夜才把身子交給我的。

「為什麼?晴兒!」我輕輕地說,將晴兒從我身體上移下來。

「不為什麼,就因為我愛你,我想把身體給你,我是你的女人……」晴兒依然緊緊靠着我的身體,我感覺到晴兒的身體也開始滾燙。

我知道晴兒在撒謊,我太了解晴兒了,她一定是因為對我的不確定,越來越遊離,為了真實地抓住我,為了能真實地感覺到我,才用這個辦法的。

我此刻對晴兒沒有絲毫的**感覺,我剛才的身體滾燙是因為想起了柳月。

晴兒其實很單純,她一定在想,只要把身體給了我,我就是永遠屬於她的,任何人也不能搶走。

我在黑夜中看見晴兒的眼睛盯着我,離我的眼睛很近,我從晴兒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我還沒休息過來,身體也沒感覺,早睡吧……」看到晴兒的眼神,我打消了此刻和她攤牌的念頭,轉過身去,背對着晴兒,同時心裏暗暗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和晴兒說清楚。

晴兒沒有聲音,躺在我的背後。

我腦子胡亂想着,慢慢睡著了。

睡夢中,我夢見了柳月,夢見我和柳月在那月色籠罩的大山裏一起漫步,一起聊天,一起暢想未來,一起憧憬明天……

第二天,我醒了,晴兒起床了,正坐在寫字枱前發獃,眼睛紅紅的。

我心裏一陣歉意,「怎麼了?沒睡好?」

晴兒見我醒來,忙站起來,勉強笑笑:「沒……沒什麼,我去給你做飯……」

一會,飯做好了,我和晴兒一起默默地吃飯,正吃着,我的BB機響了,我打開一看:「20分鐘內到市委門口集合,有緊急採訪任務。——劉飛」

「不吃了,我有急事,緊急集合!」我放下飯碗,對晴兒說。

晴兒放下飯碗,默默地看着我,眼裏充滿了憂鬱。

我手忙腳亂拿起公文包,騎上自行車就往市委門口趕。

趕到市委門口,登上一輛等候的中巴車,才知道省里突然來了一位大領導,我要隨同採訪,這位領導要到下面縣裏去視察,時間3天。

車出發后,我才突然發現BB機忘了帶,扔宿舍里了。

我有些後悔自己的毛躁,可也沒有辦法。

三天後,我圓滿結束了採訪任務,回報社交完稿子,直接回到宿舍。

舍里靜悄悄的,一切都還是像以前那樣井井有條,我的BB機正安安穩穩擺放在枕頭上面。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把抓起BB機,一看,是關機狀態。

我按開機按鍵,卻毫無動靜,這才發現BB機電池沒有電了。

我鬆了口氣,沒電了,很好,沒電晴兒就不會看到裏面的信息了。

我之所以這樣想,是不想讓BB機里的信息內容刺激晴兒,雖然我打算離開她。

可是,隨之,另一個想法在我腦子裏閃過,BB機是什麼時間沒有電的?是我走後不久還是剛剛沒的?要是剛沒的,那晴兒離開之前豈不是已經看到短訊息的內容了?

我的心又忐忑不安起來,我實在是不想過度刺激晴兒。

我疲倦地躺倒在床上,聞到枕頭散發出的香味兒,剛洗完后的香味兒,我馬上意識到晴兒在我走後把枕套也洗了。

隨之,我又發現,不僅僅是枕套,床單也都是乾淨的,也是剛洗過的。

我的心突然一陣狂躁,一把掀開枕頭下面的褥子,想看看我存放在褥子下面的東西。

掀開一看,我呆了,褥子下面的柳月寄給我的接近10封信,完全不見了,一封不見了!

我的頭一下子蒙了,血直往頭上涌,信怎麼不見了?信到哪裏去了?

我捏著鬆軟的褥子,猛然意識到一定是在我匆忙走後,晴兒給我曬了褥子,洗了床單和枕套,在曬褥子的時候,柳月的信就暴露出來了……

那麼,信一定是被晴兒拿走了,那麼,晴兒一定是看到全部的信的內容了,那麼,我和柳月的事情不用我說,晴兒一定是全部知曉了……

我木木地坐在宿舍里,腦子裏翻江倒海,相像著這些信件帶給晴兒的打擊,以及我即將面對的狂風暴雨……

或許晴兒很快會找來,憤怒地質問我的背信棄義;或許晴兒會直接回到我老家,找到我父母,搬來救兵,然後我等著挨老爹的一頓暴揍和老媽的痛哭流涕;或許晴兒的父母會找到我的單位,控訴我這個陳世美……

我的腦子蒙蒙的,胡思亂想,我想到了即將要面臨的風暴。

我的心情狂亂而懊喪,我本來可以自己主動去解決這個問題的,現在變得相當被動。

我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什麼。

我在惴惴不安中過了2天,竟然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我腦子裏想像的事情並沒有出現,然而,我也沒有接到晴兒的任何BB機信息和電話,晴兒好像極有耐心地在考驗我的意志,抑或等待我主動去找她。

我橫下一條心,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就勇敢去面對,反正早晚都要到這一步,晚痛不如早痛。

第三天上午,我收到一個鼓鼓囊囊的大信封,一看信封上熟悉的字體,我的心猛烈狂跳起來。

信是晴兒寄來的,晴兒的字體我再熟悉不過。

辦公室里同事都在,我沒有開啟信封,等忙完手頭的事情,我急火火帶着信封直奔宿舍。

關好宿舍的房門,我急不可耐地撕開大信封,一下子掉出一沓信封,落到地上,成分散狀。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柳月的信,這些信果然被晴兒發現並帶走,經過了5天時間,這5天,晴兒一定進行了認真的研讀和琢磨……

我無法想像晴兒在研讀這些信的時候是帶着怎樣的心情,懷着怎樣的狀態,我也不敢多想。

我心裏亂糟糟的,慢慢蹲到地上,撿拾落在地上的信封,這才發現,地上還有一封信,一封密封好的信,信封上又是晴兒的熟悉的字體。

我知道,這一定是晴兒寫給我的信,這封信里一定裝着晴兒這幾天所有的痛苦和悲傷。

我將地上的信封都撿起來,裝好,將晴兒寫給我的信封拿在手裏左看右看,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打開,我不知道打開后將面對晴兒怎樣的巨大傷痛和痛責,我一想到這一點,就是去了打開信封的勇氣。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眼睛無神且無力,心情糟糕極了。

正在這時,我的BB機響了,我打開一看,是柳月的信息:「阿峰,我已結束陪同,平安回到西京。——月兒」

一想到柳月,我的心裏突然湧起無比的勇氣和巨大的力量,我覺得自己應該勇敢去迎接一切,勇敢去面對一切,在所有的暴風驟雨面前,我都應該是一隻勇敢的海燕,高爾基比追書的海燕。

我從床上坐起來,拿過晴兒的信封,毫不猶豫地打開,抽出信紙,展開來……

然而,很出乎我的意料,信封內只有一張信紙,信紙上近似於空白,沒有任何字,只有幾個標點符號:???????!!!!!!!…….

同時,信紙上佈滿了水漬,點點水漬。

無論是問號還是驚嘆號,還是省略號,都是7個,我明白,這代表了我們從高中到大學的7年戀情。

我明白了,這是晴兒用無言表達出的強烈疑問和無比的憤怒還有巨大的哀傷,晴兒此刻的天一定是塌下來了,巨大的哀傷一定是將她擊倒了……

我的心中湧起巨大的愧疚,我深深感到自己對不起晴兒,辜負了晴兒,我無顏回首過去。

我知道,晴兒沒有採取更多的措施,她在自己默默承受着這一切。

我沒有料到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決,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我和晴兒的一切,都結束了,從高中到大學的一起,都煙消雲散了。

我知道,我深深傷害了晴兒,晴兒今後可能再也不會和我聯繫了,這簡單的幾個標點符號,還有信紙上的斑斑水漬,已經告訴了我,晴兒在經受着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我的心中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我本以為的狂風暴雨沒有來到,卻迎來了晴兒極其簡單和無言的近似於空白的一張信紙。

我的心裏一陣絞痛。

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我依舊每天忙碌著,晴兒再沒有任何的信息和消息。

或許一切真的就這麼結束了,我在經過連續幾天的忐忑不安之後,心裏逐漸平靜下來。

柳月仍舊像以前一樣,每周給我來一封信,每日給我一次BB機信息,談工作、談生活、談今天、談明天……

我有些不敢相信這事情會平息地如此順利,如此安靜,我預料中的一切沒有發生,反倒讓我感覺有些不正常,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和柳月的幸福真的就這麼來到,真的就這樣成為現實,我真的可以有資格心裏沒有障礙地去和柳月相愛。

這天,我接到了大學同宿舍的老三的電話,他也畢業留校工作。

從老三那裏,我終於知曉了晴兒的消息。

「許晴出院了……」這是老三告訴我的第一句話。

「啊——怎麼了?」我忙問。

「明知故問,江峰,你他媽真不是東西!」這是老三和我說的第二句話,語氣很冷。

說完,老三掛死了電話。

我木呆了,難道晴兒這段時間因為我住院了,剛出院?

我摸起電話,又給老三打過去:「老三,告訴我,晴兒怎麼了?」

「沒怎麼,許晴大病一場,已經全好了……許晴從今後何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去吧,算我瞎了眼,交了你這樣一個朋友!」老三在電話那端惡狠狠地說道:「晴兒哪裏不好,晴兒有什麼不好,晴兒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你這個狗東西,竟然這樣傷害她……你和你的那個什麼老女一起去死吧……」

我木然,老三也知道了這事,一定是從晴兒哪裏知道的。

老三罵我我不反抗,怎麼罵都行,但是我不容許老三罵柳月,罵柳月為「老女」。

我惱了,一言不發,狠狠掛死了電話。

被老三一頓臭罵,我心裏竟然稍微找到了一點平衡,我知道老三一直暗中暗戀晴兒,只是因為我和晴兒早已好上,他才無奈作罷。

這下,老三可有機會了。

我心裏不由暗暗祝福晴兒。

我給晴兒寫了一封信,敘述了我和柳月的從頭到尾的經過,以及我的內心的真實感受,信里,我承認我是一個混蛋,我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解,我請晴兒將我忘掉……同時,我無比真誠地向晴兒道歉,無比虔誠地表達我的愧意,無比摯誠地祝福晴兒今後幸福快樂……

寫完發出后,我的心中又覺得輕鬆了一些。

信發出后,我沒有收到晴兒的來信,卻在一個周末的午後迎來了老三。

老三陰沉着臉,約我去江邊走走。

我和老三沉默地走在江邊的沙灘上,城市的喧囂和浮躁暫時被隱匿起來,這裏有了片刻的寧靜。

老三突然轉過頭,惡狠狠地看着我,就在我剛要說話的一剎那,老三一記重重地右手勾拳擊在了我的下巴上。

論個頭和身架,老三都不是我的對手,可是,那天,我沒有做任何反抗。

接着,老三的一記左勾拳又打過來,擊在我的左腮。

我的嘴角開始流血。

老三沒有停,繼續怒吼著進攻我……

終於,我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滿臉是血,渾身疼痛。

「起來——***,」老三眼睛發紅,表情痛苦而憤怒,瞪着我,沖我揮舞著拳頭:「起來,和我打,打呀,***——」

我不做聲,任憑老三的拳頭繼續雨點一般落在我的身上。

終於,老三打累了,無力地坐在地上,仍舊用血紅的眼睛瞪着我,那架勢,彷彿要把我吃掉……

「告訴我,晴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仰面躺在沙灘上,下午的太陽照得我睜不開眼睛,我的眼睛裏佈滿血漬。

「要不是我看了晴兒的遺書,要不是我無意中看到了晴兒的日記,我還不知道你江峰能幹出這等齷齪事,」老三用鄙視地目光看着我:「白雪一樣純潔的晴兒,卻遭遇你這等骯髒的垃圾,你這等自私卑鄙的小人,卻要晴兒去為你殉情自殺,你——你簡直就是個魔鬼,簡直就是個畜生……」

我的心猛烈抽搐,突然開始無聲地哭泣。

老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子,用腳踩在我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不準再來打擾晴兒的生活,否則,我殺了你……我還告訴你,江峰,你這麼做,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是要遭到報應的……」

說完,老三猛地朝我吐了一口唾沫,走了,邊走邊聲嘶力竭地吼著:「所有的愛情,只能有一個結果……」

老三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悲愴,還有幾分哀愁……

我躺在江邊的沙灘上,一動不動,任江水的浪花拍打着我的身體,血色浸潤的視線里,看到紅紅的天空,和紅紅的太陽……

我死了,過去的我死了。

我還活着,一個新的我又活了過來。

生活還在繼續,日子一天天地過着。

我和晴兒就這樣徹底結束了。

結束的方式完全是我沒有料到的,竟然是以晴兒的自殺未遂和老三的一頓痛揍結束。

晴兒的自殺未遂讓我心如刀割,無地自容,老三的痛打讓我又從心裏找到了一點平衡,一點補償。

從此,我的主要精力就全部放到了工作和柳月身上,我拚命工作,拚命想柳月。

柳月仍舊和我保持着每周一封信的頻率,每天也都會收到柳月的BB機信息,有時候方便,我們也會在電話上聊天。

在這三種聯繫方式中,我們不約而同地都認為,最喜歡寫信交流。

「寫信,是一個看不見的交流平台,可以將你心中想說的話準確無誤地全部表達出來,而不用顧忌當面時的尷尬和靦腆……」柳月在一次來信中這樣和我探討。

繁忙的工作之餘,我經常一個人跑到江邊的沙灘上,坐在岸邊的大石頭上,反覆看着柳月的信,或者,看着江里渾濁的江水滾滾南去,想着這條江曾經差點吞噬過柳月年輕的生命,想着這條江是柳月再生的地方……

我變得沉默而孤獨,我喜歡自己一個人享受痛苦的寂寞,在痛苦的享受里找尋安慰。

在我的精神世界裏,只剩下了柳月,我覺得自己和柳月的感情日臻成熟,我覺得我們應該會開花結果,雖然我還不知道我的父母知道這事後的態度如何,不知道我的父親會不會殺了我……

我承認我很執拗,也很執著,還很倔強。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在不同的場合不時會遇見楊哥和宋明正,這兩個人,一個是一直在追柳月的女人,一個是柳月曾經的男人,還都是高官,起碼對我來說是高官,我不知道自己猴年馬月才能爬到他們的位置,或許他們正在擁有的政治地位是我一輩子的夢。

看見他們,我心裏會感到很彆扭,我覺得他們都比我強,地位比我高,經濟基礎比我雄厚,資歷比我深,閱歷比我豐富……總之,我和他們相比,除了年輕,沒有任何優勢。

這讓我心裏感覺相當不舒服,娘希匹,老子和他們競爭女人,顯然不是對手,幸虧柳月偏偏喜歡的是我。

每次看見我,楊哥總是很熱情,對我關懷備至,有人的時候叫我小江,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小表弟,不停地過問我的工作和生活……

我知道,楊哥並不是因為喜歡我而關心我,而是因為喜歡柳月而關心我,一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就一陣陣酸溜溜的,一陣陣地妒意湧上心頭。

而宋明正見了我,眼神里依然是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傲慢和冷淡,雖然也偶爾會點頭招呼一下,但是看我的眼光里分明包含着不友好,我從那眼神里能看出,出了敵視,還有嫉妒,他摸不清我和柳月的關係,但是我想他一定感覺我和柳月有非同尋常的秘密,雖然只是猜測。

一日採訪歸來,上得辦公樓,忽見柳月的辦公室門打開。

我心裏一陣抽搐,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果然,劉飛隨即從我們的辦公室里出來,抱着厚厚的資料和書本,見了我:「江峰,你來了正好,幫我搬東西……」

我明白了,柳月手續辦完了,正式調走了,劉飛正式到主任辦公室辦公了,劉飛榮升主任了。

我心裏一陣空蕩蕩,隨口答應着進了辦公室,幫劉飛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搬過去。

陳靜一會回來了,也幫着搬東西。

很快,劉飛的東西就搬完了。

然後,劉飛坐在柳月曾經的位置上,擦了一把汗:「哎——柳主任高升了,調令下來了,以後,柳主任可就是省里的領導了……」

「柳主任可真厲害,有能力,省里新聞處當然想要了……」陳靜接過話:「嘻嘻……柳主任進步這麼快,梅主任心裏可是難受地很啊……」

劉飛一聽,大驚失色,忙看看門外,壓低嗓門,對陳靜說:「陳靜,可不敢胡說啊,讓別人聽見,可就壞了……」

「哼……有什麼壞的?怕什麼?又不是造謠惑眾,本來就是嘛,報社上下誰不知道梅主任妒忌柳主任,凡事都要攀比啊……可惜哦,她沒柳主任那能耐,那素質,那品質……」陳靜滿不在乎地說:「虧你還是個大男人,你看你嚇得這個樣子……」

劉飛苦笑:「唉——你年輕啊,我到底是比你長幾歲,這禍從口出,以後可不要這麼說了,不要沒事惹事……」

「哼……」陳靜不服,還要反駁,我接過話,對陳靜說:「陳靜,聽劉主任的,我覺得劉主任說的是對的,這都是劉主任的經驗之談……劉主任也是為你好……」

我這麼一說,陳靜竟然乖乖不說話了,還衝我溫柔一笑,嘴角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劉飛也笑了下,但是有些勉強。

「祝賀柳主任調到省里,也祝賀劉主任榮升正主任,扶正……」我不失時機地開始拍劉飛的馬屁。

「是啊,祝賀劉主任媳婦熬成婆……」陳靜半笑不笑地說,符合著我。

哪知道,這馬屁拍的不對,劉飛又是苦笑了下:「我沒扶正啊,還是副主任,主持工作而已,換了辦公室而已,以後,說不定,黨委還會任命新的記者部主任的……」

我和陳靜都一愣,不明白馬**這麼安排是何用意,難道還要繼續再考驗劉飛?

記者部主任是要憑真本事來乾的,寫稿不行的,來也壓不住,這報社,柳主任一走,還不就是數你了,」我對劉飛說:「轉正,我覺得是遲早的事。」

劉飛笑了,很受用的表情。

「那也不見得,我看這寫稿啊,你的水平也比劉主任差不到哪裏去……」陳靜看着我:「包括柳主任,我看你啊,快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劉飛繼續笑着,表情有些難看。

「別胡說,我的寫稿水平,和二位主任,那是沒法比的,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他們是老師,我是學生……」我急忙糾正陳靜,雖然陳靜的話我心裏也不反對,甚至表示贊同。

「什麼胡說啊,江峰,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別這麼貶低自己,不是我誇你,就你目前這進步速度,就憑你這敬業勁兒,超過二位主任,指日可待……」陳靜繼續大大咧咧地說着,全然不顧旁邊劉飛的臉色:「劉主任是後天勤奮型,你呢,是先天資質型,再加上後天的勤奮,了不得了……」

我呆不下去了,看着劉飛的臉色已經越笑越難看,忙找個借口出去,回了辦公室。

陳靜還在劉飛那邊不停歇:「劉主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很對……」我身後傳來劉飛無可奈何的聲音。

一會,陳靜也回來了,辦公室就我們兩個人。

「陳靜,你啊,說話也不看看地方,」我對陳靜說:「當着領導的面,說什麼呢?」

「咋了?本來就是嘛,我又不是胡扯……」陳靜沖我努努嘴,眼睛火辣辣地看着我:「你是一支績優股,我很看好你,咱們這記者部,早晚都是你的……」

我心中一顫,忙說:「可別說這些,我剛來時間這麼短,還是學生,這以後的事,還不知道什麼樣呢?未來不可測……」

陳靜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又說:「我送你剃鬚刀,你幹嘛不要?嫌棄我的東西不好?」

「不,不,不,哪裏,哪裏,」我忙說:「真的,我已經有2個了,再多了,真的是浪費了……」

「兩個?都是開會的紀念品?」

「啊……這個……嗯……」我含糊地說道。

「回答地不痛快,是不是女朋友送的?」陳靜盯着我。

「嗯……啊……這個……」我繼續含混其辭。

「哼……一定是的……」陳靜嘴巴一撅,又一瞥:「你女朋友在江海什麼單位?大學同學?說實話,不許騙人……」

「你……你別亂猜了,」我裝作什麼也沒有的樣子,低頭收拾桌上的報紙:「我不騙你,我在江海沒有女朋友的……」

「啊哈……沒有女朋友,好啊,」陳靜的口氣很開心,又說:「不過,像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沒有女朋友,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誰說我沒有女朋友,我只是說我在江海沒有女朋友……」我說。

「哦……還弄了個外地的女朋友,那一定是高中同學,在外地上大學的,畢業了沒有?怎麼沒有分到江海來上班……」陳靜好奇地繼續問。

「個人**,無可奉告……」我躲避著陳靜咄咄逼人的目光。

「嘻嘻……其實,你有沒有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沒結婚,誰都有權力去愛或者被愛……」陳靜像是對我,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然後,陳靜又打開抽屜,摸出那個剃鬚刀,遞給我:「拿着——」

「我說了,我有兩個了,真的不需要這麼多啊……」我推擋着。

「你再多是你的,這個是我的,」陳靜的口氣不容回絕:「你要是嫌棄我的禮物,就扔垃圾堆里吧,要不,我來扔……」

說着,陳靜拿過紙盒,就要作勢往外走。

「別——回來,我收下就是!」我叫住陳靜:「幹嘛啊,耍小孩子脾氣,好吧,我收下,謝謝你——」

陳靜笑了,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這就對了,乖——收了我的禮物,打算怎麼感謝我呢?」

「找時間我請你搓一頓……」

「好,你說的,我等著……不許耍賴……」

「當然不耍賴,不過,小鬼,我是窮人,只能請你吃大排檔,貴了請不起……」

「行了,我就體貼體貼你這個窮人吧,天天出去採訪,好吃的見得多了,不稀罕,咱可就等你這大排檔了,別給我拖到過年哈……」

「陳靜,」我正色看着陳靜:「我覺得劉主任對你挺好的,他很喜歡你,你沒有感覺到?」

「他喜歡我和我有什麼關係?」陳靜撇撇嘴巴:「喜歡我的人多了,難道我都得喜歡他們?」

「哦……」我一時語塞。

「我最希望的事情是我喜歡的人能喜歡我,這才好呢……」陳靜又看着我。

「哦……呵呵…..是的,你的意思就是兩情相悅,互生愛意,相知相親……」我嘴裏念叨著,溜出了辦公室:「我去傳達室拿信去……」

雖然我知道柳月的調走是早晚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我心裏仍然是感到很悲涼和寂寥。

出了辦公室,避開陳靜火辣辣地目光,我到樓下傳達室去看有沒有我的信,我估摸著柳月好來信了。

到了傳達室,又看到了梅玲,正站在那裏看報紙。

梅玲的臉色顯得很陰沉,很不高興的樣子,耷拉着,彷彿誰欠了她什麼東西似的。

我悄悄走進傳達室。

「江峰,」梅玲見到我,放下手裏的報紙,拿起一個信封:「這裏有你的一封信……」

媽的,又被這女人拿到了我的信,我一掃,柳月的字體。這封信專門放在一邊,看來梅玲早就看到,專門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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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女董事長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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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戀情引發的官場博弈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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