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策馬揚威，否極泰來 第一百零三章 等價交換
「復仇......他要為誰復仇？為王財么？可王財來村子的原因又是什麼？」小風一邊沉思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與小風不同的是，我突然變得焦躁起來，所有思緒似乎都在一瞬間成了一團縱橫交錯的麻線，混亂不堪。
我的腦子中莫名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面孔。這個女人相貌不過中上之姿，但整個人看起來氣質非凡，一雙丹鳳眼中儘是凌厲的眼神，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徹底看穿——恬淡、安靜的神色之下，隱匿著磅礴浩大的壓迫力。
陳月兒？我怎麼會突然想起她來？
我用力錘了一下自己的腦殼——不過似乎有點不對，我從沒見過陳月兒，小風也從未跟我描述過陳月兒的樣貌，為何我卻彷彿看到熟人一般，一眼就將她認出？
不，不是陳月兒，這女人是陳蓓琪！
坐在我面前的龍龍精準地捕捉到了我的神色變化。他嘴角輕揚，一副發現新大陸的神色，隨後一股金色的鬼氣悄無聲息地湧入到我體內。
頭痛......我的腦袋幾乎快要裂開了——陳蓓琪又是誰？我為何又會想起這個名字？
混亂的思緒彷彿洪水一般將我最後的一絲意識徹底衝散。
我只覺得有無盡的力量盡數擁入體內——這是一種可以毀滅一切，掌控一切的控制快感，是一種君臨天下的睥睨氣勢。
當我再次清醒時，我正躺在地板上，周身儘是入骨的痛感，不過最痛苦的，還要數幾乎快要爆炸的腦殼。
我的身上壓着一個奇怪的金色生物，一些金色的圓柱形肢體緊緊纏繞着我，使我動彈不得，我甚至還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鬼氣正在源源不斷地湧入那個金色生物體內。
「你這傢伙，果然有點意思。」龍龍揶揄道，小臉上儘是驚奇與不可思議：「簡直太令人震驚了！難怪......」
龍龍的話並沒有說完。他很識趣地隱匿了下半句話——或許是因為他瞥見了自己身邊小風那張陰沉的臉。
「既然阿飛已經沒事了，你可以讓你的朋友起身了。」小風冷冷道：「還有，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我們兄弟二人實力不逮，無話可說，不過我們也絕非那種可以任你玩弄而不加反抗的人。」
「嘿嘿，我懂，我懂！」龍龍調皮地笑了笑，說道：「現在不用你說我也不敢了，嘿嘿！」
趁著小風二人說話的空檔，我仔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生物。
這傢伙周身金黃，身材極其肥碩，足有三四米長，兩米多寬，而且完全看不到脖子。若非身體上還長著無數條金色藤蔓一般的肢體，完全就是一隻巨大的馬鈴薯。
這隻巨大「馬鈴薯」用藤蔓一般的肢體緊緊纏繞着我，肢體上還有一些章魚吸盤一樣的東西。想必它就是通過那些吸盤在汲取我體內的鬼氣。
「馬鈴薯」的頭部位置，有着類似「萬聖節」南瓜燈一樣的五官，看起來滑稽而又可怖。
龍龍輕輕拍了拍「馬鈴薯」的身體，道：「云云，可以了，他已經沒有威脅了。」
那隻名叫「云云」的「馬鈴薯」立時便鬆開了緊縛着我的肢體，從我身上輕輕飄了起來，隨後整個身體不斷乾癟下來，直至變為一張薄紙一般的造型，左右搖晃兩下，「倏」地鑽如地板中，化作一塊黑色的影子依附在龍龍身後。
這個「馬鈴薯」究竟是什麼生物？
「阿飛，你要小心這個小屁孩。」小風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傢伙剛才在故意誘導你的情緒。」
「明白了。」我點點頭，看向龍龍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猜到了。」龍龍滿不在乎到道，「不過沒什麼用。估計你這個叫小風的朋友也早就猜到了，但是沒有告訴你。」
小風一臉緊張、愧疚的表情：「阿飛你聽我......」
「沒事。」我擺擺手：「你們不說，自然有你們的道理。我們還是繼續說說毛督吧。」
三人重新坐下，氣氛明顯變得有點微妙起來。
小風看向龍龍的眼神極為複雜，似乎對自己接受龍龍合作意見的舉動產生了動搖。
龍龍輕輕咳嗽一聲，打破了尷尬：「毛督這傢伙吧，在村子的時候其實人緣還挺不錯的，長得帥，性格好，氣度大，典型的優秀青年。」
「不過嘛，他自己選錯了一條路。可惜了。」龍龍嘆了口氣，繼續道：「我能告訴你們的就只有這些。再多的，我也沒法說了。」
我跟小風都沒有接話。
良久，小風嘆了口氣，沉聲道：「王財的消失，是被幹掉了么？」
龍龍笑了笑：「我不知道。」
「跟王財相關的人，都否認了王財的存在，甚至連王財存在的痕迹都無法看到，不過這一點在你這裏似乎有點不一樣——你知道王財這個人。」小風繼續問道：「你可以解釋下么？」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龍龍道。
「這張照片你可以看到么？」小風拿出了毛督家中那張王財的照片。
「看不到。」龍龍道，「你手上不是什麼都沒有么？」
「小風，好像有點不對。」我插嘴道，「照片上的毛督應該是毛督現在的樣子吧？龍龍怎麼可能看不到？」
「他已經見過毛督現在的容貌了，水銀鍍層可以生效，這一點沒問題。」小風道：「也就是說，般若秘術對龍龍你無效，但水銀鍍層還是對你生效了。」
「我根本不清楚你在說些什麼。」龍龍似乎有點抓狂了。
「好吧。」小風話鋒一轉，又問道：「王財和毛督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們兩個是朋友。」龍龍道：「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之前我信，不過你既然說王財是堪比天原境的高手，我就又不信了。」小風道，「一個窺秘境的鹹魚，怎麼可能讓一個天原境高手為他冒險？」
「他們兩個關係好唄。」龍龍道。
「你自己信么？」
龍龍「咯咯咯」地笑了幾聲：「這一點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不過我確實不知道毛督和王財究竟是什麼關係。對了，王財這傢伙消失的事情，在村子裏不是什麼機密事件，這一點我一直很奇怪——按照村子謹慎小心的性格，一個天原境高手在村子裏莫名消失了，講道理，不應該徹底封鎖消息么？」
「你說村子裏的人，除了你，其他人也都知道王財這個人？而且知道王財在村子裏消失了？你這樣說的話，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什麼了。」小風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王財這傢伙，應該與我還頗有淵源。」
「哦？你這樣的螻......你居然也跟王財有着什麼淵源？」龍龍明顯有點不相信，身後的影子輕輕飄了出來，圍繞着小風轉了好幾圈，似乎想看清楚小風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龍龍不明白，我卻清楚得很：小風的意思是，樊仇與王財，應該是有一些交集的！
黑色的影子圍繞小風飛了幾圈后，再次回到了龍龍身後。
龍龍臉色陰晴不定。
過了好一會，他有點不自在地道：「真是尷尬！本來是我給你們講述樊仇的事情，現在我居然還要厚著臉皮問你們！」
「你想知道么？」小風陰險地笑了笑，看着龍龍道。
龍龍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似乎看不穿小風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說出你的條件吧！」龍龍咬牙切齒道。
「等價交換而已，不算條件。」小風道：「你既然對王財的來歷這麼好奇，那就表明它對你的計劃挺重要的吧！比如，王財的人脈也是你預想中的棋子之一？」
龍龍歪著頭，眯着眼睛看着小風，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說出你的條件。」
「我們是合作關係，哪有什麼條件不條件的。」小風笑道，「不過我們對一個一無所知的合作者還是挺有點不放心的。作為交換，你告訴我們你身後那個影子究竟是什麼吧！」
龍龍扭過頭，看了看影子，影子伸出一隻手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