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策馬揚威，否極泰來 第九十八章 相對論
「你說龍龍其實沒病？只不過村裏的人以訛傳訛，造就了龍龍有病的假象？」小風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輕輕上翹，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可我並不這麼認為，小蓓姐。」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小蓓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慍怒的神色，「你又憑什麼斷定龍龍有病？」
「不，你誤會了。」小風道，「我並沒有說龍龍一定有病。我的意思是，村裏的那些人可能並非是以訛傳訛地認定龍龍有病，而是……全部都很正常地認定龍龍有病。」
「你說什麼？」小蓓瞪大了雙眼，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村裏的人又憑什麼這麼認定？他們又不是醫生……」
說到這裏，小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大張了嘴巴，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難道……你的意思是，村裏的這些人……」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小風道，「他們都有病。」
聽了小風的話，我有點迷茫地看向了他。
事實上，我與小風都知道，村裏的人其實應該是動物變的，可他為何又對小蓓說村裏的人都有病呢？難道是他是為了故意帶偏小蓓么？
小風絲毫不理會我迷茫的神色，自顧自地繼續道，「我有個朋友，早些年間外出歷練，曾經到過一個非常奇怪的村子。在這個村子裏，所有的新生兒在出生后都會受到一種特殊儀式的洗禮——被一種特製的藥物洗刷雙眼，使得雙眼變得赤紅，眼睛紅得越厲害，這個孩子在村子中就會越受人喜愛。不過，事情總有例外。一些孩子在受到洗禮之後，或許是體質特殊的原因，沒有受到藥物影響，雙目依然黑白分明。這種正常的孩子，反而被村子眾人視為異類，被稱呼為:被神遺棄的孩子。」
小風的話讓我不知真假。
但看着他一本正經的神情，我猜，或許他說的應該是樊仇記憶中，外出歷練經歷的往事。
「是不是很好笑？」小風看着小蓓道，「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孩子，明明是對藥物抵抗力最強大的孩子，卻偏偏被村子裏的眾人視為異類。」
「那些孩子，好可憐……」小蓓銀牙輕輕勾勒著自己的紅唇，低低斂了斂自己的眸子，「這就是眾意的影響力……」
「不錯。」小風雙手輕輕摩擦著，幽幽地邁著小碎步繞着小蓓走了一圈，似乎在觀察着什麼。
小蓓起初勾著頭，面色一片陰沉。但隨着小風繞着她環步一周之後，小蓓突然反應過來了，她抬起頭，篤定地正視着小風的眼睛，秀眉微蹙道:「你在觀察我？你懷疑我沒有對你們言盡所有？」
「不錯。」小風毫不掩飾地答道，「我懷疑你根本就沒有對我們放下戒心。」
「你……」小蓓一張雪凝似的小臉漲得通紅。
「小蓓姐，你不要介意。不過我現在信了。」小風面含歉意地真誠道，「你好像確實不知道這個村子的詭異之處。」
「詭異之處？」
「不錯。」小風道，「這個村子存在着諸多的不合理性，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們提及。當然，或許你根本就不知道真相，但要說你沒有察覺到，我是不信的。」
「就像我方才提及的那個村子確有其事。不過我提到它，也是想試探一下你的反應。」小風說完這句話之後，用力喘了幾口氣，身子趔趄了一下。
我連忙扶住小風，沒有讓他摔倒。
「她是真的不知道，否則，在聽到那個與清風村類似的紅眼村的故事後，不可能在情緒上沒有絲毫異常的波動。她的話，可以相信。」小風低聲道。
我點了點頭。
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既然決定要從小蓓這裏入手，那麼對於她的話，就要明確一下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小風已經沒有分解人記憶的能力了，但他集中自己全部的腦力，還是能夠隱約感知到目標的思緒波動——只是這樣做，對他的消耗極大，通過這種方式判斷信息真實性的數量也屈指可數。
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她不僅不是王毅一方的人，甚至傻白甜到了對村子裏的一切都絲毫沒有察覺的程度。
這樣，我們從小蓓身上得到的信息才會是最原汁原味，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有價值信息。
幸運的是，老天這次站在了我們這一邊。
只是我沒料到，小風居然能如此輕鬆地通過一個自己的經歷，就判斷出了小蓓的可信程度，不得不讓我對他產生了一絲拜服。
「我確實不知道。」小蓓用力搓著自己的指關節，「可能與我的性格有關吧。是不是沒法幫助你們太多了？」
「沒關係。這樣更好。」我與小風異口同聲道。
「是這樣么？」小蓓疑惑地看着我二人道。
「這個先不說，回到我們剛才的內容。就像我當才說的，龍龍應該沒病。有病的是村子裏的人。」小風道。
聽了小風的話，我又想起了剛才龍龍對我說的話，以及他深邃的眼神，忍不住看了看通往二樓的樓梯，心道:「這小子何止沒病，還機靈得很，簡直就是個小怪物。」
「你們今天第一次見到龍龍，怎麼就斷定龍龍沒病呢？」
「相對論。」小風一臉高深道。
「你說什麼？」
「這個相對論，不是愛因斯坦的那個相對論，顧名思義，就是相對的意思。」小風道，「村子裏的人為什麼會一致地認為龍龍有病呢？就像我剛才說的另外一個詭異的村子一樣。」
「沒錯。」我接話道，「小蓓姐，你好好回憶回憶，有沒有遇到過，村裏人一些不正常的舉動？」
「這個？沒有啊！」小蓓迷茫地看着我與小風，「除了他們排斥外來人員，平日裏都挺正常地啊！」
「你再好好想想……」
小風拍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說了。
小風道，「小蓓姐，沒有察覺到就算了。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村子裏的絕大多數村民是有問題的。所以，當這些有問題的人，出奇一致地表明另外一個人有問題時，那這個人多半是正常的，只是是因為他不具備這些人具備的問題而已——就像那個紅眼村一樣。」
「你能舉個例子么？」小蓓道。
「那我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小風道，「這個村子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你還記得吧？」
「在村子中居住三代以後才算本地人？」小蓓問道。
「不錯！」小風道，「這個村子單說這一點就很是奇怪。這只是一個規定而已，又不是法律，更不是生物繁衍的法則，它是如何做到，這個外來人員一旦繁衍到第三代之後，這第三代人就馬上認定自己就是本村人，並竭力排斥外來人員的呢？」
「這個……你不說，我倒是真沒留意。不過好像還真是這樣。」小蓓道，「董文從小就非常排斥外來人員，我記得我小時候還被他聯合幾個孩子欺負過……可是……」
「可是董文的奶奶，以及董文的父母都沒有刻意這樣教育，甚至引導他對吧？」小風輕輕一笑，道，「甚至還在竭力糾正他的這種做法對吧？」
「這……你們怎麼知道的？」小蓓不解道。
「因為我們在他奶奶家裏租了房子。」我補充道。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這也可以理解為環境對孩子成長造成的影響吧？」小蓓道。
「你這麼想也沒錯。」小風淡淡地笑了笑，「那龍龍呢？沒記錯的話，他也是你們家在這個村子中繁衍的第三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