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許叔微

第二百七十章 許叔微

「普濟齋」內堂之中

「小女子拜見李大官人!」

李三堅解決了公孫柔娘的麻煩,於是公孫柔娘很是感激的施禮道。

「柔娘,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拘禮,你為何總是這樣的客氣?」李三堅微笑着對公孫柔娘說道。

「大官人,這是應該的。」公孫柔娘抿嘴笑道:「大官人總是在小女子最窘迫的時候出現,為奴家排憂解難,小女子對此是感激不盡。」

公孫柔娘幼年父母雙亡,淪入風塵,身世較為凄涼,李三堅對她是憐惜不已,於是在許多方面對她盡自己的能力照顧一二。

可兩人之間此時的關係是較為尷尬的。

「柔娘你錯了,你太高看我了。」李三堅聞言搖頭道:「要說排憂解難,憑我目前的能力,只能解決一時,而不能解決一世,柔娘你明白嗎?」

公孫柔娘一旦被魏國公盯上,就大事不妙了,就如同一頭小綿羊被一頭猛獸盯上,還能逃到哪裏去?

公孫柔娘早晚會落到他的手中。

而李三堅只能護着她一時,而不能護着她一世,原因就是魏國公世皇親國戚,李三堅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並且李三堅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幹,從而守在「普濟齋」之中吧?

「奴家明白。」公孫柔娘凄苦一笑道:「小女子如水中浮萍,漂到哪裏就到哪裏,也顧不得許多了。」

「你為何不願意跟着我為府衙效力?何至於如此的拋頭露面?」李三堅心暗嘆了口氣后,看着公孫柔娘問道。

李三堅並未考慮將柔娘納入房中,這倒不是李三堅不好色,李三堅早已對楚楚動人的公孫柔娘有些心動了,也並不是嫌棄她,她自幼被賣入行院也不是她的錯,原因就是李三堅目前僅是個朝廷六品官員,就再次納妾?且不說如何平息朝中大臣的非議,就依李三堅目前的俸祿,也養不起啊。

再者說,李三堅若行此舉,蔡絨雪、王雯又做何想?特別是蔡絨雪,李三堅最見不得蔡絨雪悶在心裏難受的模樣。

李三堅的意思還是想讓公孫柔娘作為自己的「書吏」,用她精緻的醫術與一手驗屍絕活,為府衙效力。

李三堅再想辦法使她成為府衙「編外人員」,從而能夠獲得一些俸祿。

公孫柔娘笑着搖了搖頭道:「大官人如此看重小女子,小女子甚為感動,不過奴家畢竟是個婦道人家,怎能為官府官差啊?」

其實這只是公孫柔娘不願意為書吏的原因之一,其主要原因還是不願意不明不白的跟着李三堅。

這算什麼?算是憐憫還是什麼?

有時候公孫柔娘也不說清楚自己為何數次拒絕李三堅的提議。

「哎,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李三堅無奈的說道:「不過今後你要多加小心了,醫館最好交於他人打理,自己盡量不要拋頭露面了。」

「多謝大官人,奴家知道。」公孫柔娘笑了笑后對李三堅說的:「大官人求賢若渴,奴家倒有一人可以舉薦給大官人。」

「嗯?何人?」李三堅聞言詫異的問道。

「就是方才在店中的那個人。」公孫柔娘答道。

「打抱不平的那個人?」李三堅又問道。

「正是。」公孫柔娘點頭道。

「嗯。。。他是你什麼人?相比你如何?」李三堅沉吟片刻后問道。

「我的大官人啊!」此時的天氣已經臨近冬季,天氣已經逐漸寒冷起來,雖此時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天空還未下雪,但屋中還是燒了一些火盆,於是公孫柔娘用火鈎鈎了鈎火炭盆之中的炭火,使其燒得旺旺的,並體貼的將一個小暖壺放到了李三堅的懷裏后笑道:「天外天,人外人,天下之大,能人何其之多,這人的本事相比奴家,可是有過之而不及呢。」

「哦?是嗎?」李三堅雙手放在暖壺之上,頓時感到舒服多了,轉頭看了看公孫柔娘后問道:「能入姑娘眼中之人應該本事不小,此人到底是何人?」

「他姓許名叔微,字知可。」公孫柔娘又將一塊厚毯搭在李三堅膝蓋之上后說道:「真州白沙人氏,他是一名舉子,十一歲之時,父母百日之內就相繼因病離世,成為了一個孤兒,家境是異常艱難。后苦讀經書,上京趕考,參加今歲庚辰科禮部試,庚辰科禮部試大官人高中狀元,可他卻不幸下第,哎,與大官人相比,真可謂是霄壤之別。」

「呵呵,我不知道你是何意。」李三堅聞言笑道:「但此可謂是人生若浮雲朝露,寧俟長繩第景,得失榮枯,只在旦夕之間。說簡單些,這就是一個人的命,是天註定,強求不來的。」

一名舉子下第,不能就是說他文章不行、文理不通、見識淺陋等等,還要看主試官們,甚至是皇帝是否欣賞你的文章,對上眼了,自然就會順暢得多。

對此李三堅是深有體會,自己也曾經下第過,可再舉之時卻又高中狀元,其關鍵就是在主試官、當朝宰執、皇帝身上。

對於許叔微的不幸,李三堅只能是深表遺憾。

「大官人年紀輕輕,卻領悟人生如此,小女子深為感佩。」公孫柔娘贊了李三堅一句後接着說道:「許叔微貢舉下第,因其家境貧寒,就連上京趕考的盤纏都是左鄰右舍拼湊的,是他借的,因此就流落到了京城,無法返回鄉里。」

「嗯,你是如何認識他的?」又是個貧寒士子,一旦貢舉下第,就落魄如此,李三堅聞言心中是極為不忍。

「一日他來到『普濟齋』,奴家見他頗知醫理,身世又極為令人憐憫,因而就留下了他,讓他在『普濟齋』幫助奴家打理醫館。」公孫柔娘聞言答道。

「嗯,既如此,就讓他在府衙之中先做些事情吧。」李三堅點頭道。

此時李三堅作為開封府府衙「二號人物」,弄進一人為府衙吏胥,不要太簡單了,幾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既然曾經是一名舉人,那麼料其文章也應該是不錯的,作為一名書吏應當是能夠勝任的,李三堅心中暗道。

「奴家多謝大官人了。」公孫柔娘聞言頓時喜笑顏開,站在李三堅面前福了一福后謝道。

「你先別慌著謝我。」李三堅看着被炭火烤得紅彤彤的公孫柔娘的面目笑道:「此事是看在公孫姑娘的面子上,否則世上身世可憐之人多矣,本官也不可能個個都能夠顧及到的。」

「嘻嘻,多謝大官人看在奴家的薄面之上,收留了他。」公孫柔娘聞言歡喜的謝道。

李三堅怎麼感覺公孫柔娘對此人如此的上心?就算是可憐此人,也不應該。。。如此吧?李三堅心中暗暗疑惑,抬頭看了公孫柔娘后說道:「說了先不要謝的,本官今日前來『普濟齋』,也是有求而來的,這謝來謝去的,就見外了,要說謝,本官還要謝公孫姑娘呢,畢林一案,沒有姑娘的協助,案子辦的也不必如此順暢,可結果。。。姑娘卻未得到半分好處,本官心中是極為過意不去啊。」

畢林一案過後,朝廷賞賜了不少金銀等物,李三堅手下官吏多少分了一些,一些人還生了官,可卻沒有公孫柔娘的,對此李三堅心中是極為過意不去。

「大官人平日裏對奴家照顧有加,並且奴家能得到大官人的誇讚,這就足夠了。」公孫柔娘笑道:「還有就是大官人不是使人送了不少財物給小女子了嗎?大官人又何必如此的耿耿於懷?」

「此為你該得的。」李三堅笑道。

「不知大官人今日前來,為了什麼事情?」公孫柔娘隨後問道。

「開封府之事多如牛毛,相比姑娘早已知道。」李三堅聞言答道:「我近日審理了一個案子,案子當中有些疑惑不解之處,因而特來請教公孫姑娘,此疑點就是『蠱病』。」

「『蠱病』?」公孫柔娘想了想后說道:「大官人能否在說詳細些。」

李三堅點點頭,將案宗之中描述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聽大官人之言,奴家怎麼覺得有些像『蠱蟲』之病?」公孫柔娘聽完后細細想了想后說道;「所謂『蠱蟲』之病即腹中蟲也,從蟲從皿,這種病自古有之,可這種病在南方較大,特別是洞庭、鄱陽、太湖一地更是年年都有,北方卻鮮於見之,因而奴家對此是百思難解。」

「『蠱蟲』之病?」李三堅聞言喜道:「姑娘果然見識不凡,我似乎是從前也聽說過此病,看來此事確有蹊蹺啊。」

「大官人先不要謝我。」公孫柔娘抿嘴笑道:「此病常見於南方,而奴家可是北地之人,因而對此病也是道聽途說的。」

「哦,連姑娘都是道聽途說,這可如何是好啊?」李三堅聞言皺着眉頭說道。

「大官人勿憂!」公孫柔娘見狀說道:「奴家是北地之人,可許叔微卻是地道的南方人,尋他來問問也許。。。也許能夠知道呢。」

「好!」李三堅聞言喜道:「快快請他進來吧,本官倒想見識見識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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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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