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神秘的力量

第八百八十八章、神秘的力量

天色尚早,金子般的陽光灑落在地面上。

非但沒有溫暖,反而陰冷無匹。

鮮血、屍體、頭顱。

無論什麼陽光早在這些東西上面,都也絕對不會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天似乎更陰沉的。

陰沉的不是天,而是人的心。

跟隨桀驁不馴青年而來的,還有二十二個人。

他們原本都在恐懼焦慮之中,特別在桀驁不馴的青年倒下以後,他們心中的焦慮恐懼已經到了極點。

幸好他們已不用恐懼,也不用焦慮了。

扇子是用來扇風的,有時候也可以用來殺人。

而且殺人的速度,不但不慢,而且快得驚人。

不會恐懼焦慮的人,當然只有死人。

這二十二個人,當然已經死了,幾乎在一瞬間倒下的。

他們倒下的很快。

砰的一身墜落在地上。

只有一聲聲響。

逍遙侯畢竟還是逍遙侯。

他出手更快了,人也似乎更可怕了。

可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可怕。

陽光灑在那淡藍色如同海洋般的柔軟絲袍上的時候,逍遙侯看上去優雅而溫和,一雙明亮的眸子,似乎已經看穿了紅塵,又似乎已超出了紅塵。

陳風是沒有這種感覺。

他已經在喝酒。

烈酒。

烈酒很烈,喝下一口全身上下都似乎帶着豪氣。

陳風是沒有豪氣的,他的心甚至沉了下去。

深淵是什麼樣子?

他是不知道的,可現在他似乎已經掉進了深淵。

——疑問的深淵。

一隻手也已握住了酒壺。

不是喝酒,而是倒酒。

非常柔軟嫩滑的手。

酒壺酒杯。

酒壺中的酒倒進了酒杯。

可忽然一道銀子般的光出現,

光點就已出現在了陳風的咽喉。

不是光點,而是一口極短的匕首。

出手的手很快,簡直應當算得上快極了。

出手的人,當然就是倒酒的人。

一個看上去長相非常平庸的女子,可這個女人偏偏擁有世上大部分都羨慕的靈動眸子。

女人笑靨如花,酒杯已經遞給了逍遙侯。

她也已經充斥陳風笑。

她不是美麗的女人,可當她笑得時候,任何人都會有種目眩,甚至都忘記女人那平庸的長相。

陳風也已經有些目眩了。

而這種笑容達到了極致炫目的時候,光點就猛然出現,一出現就已經成為了一把不起眼的匕首。

插進咽喉而去。

陳風握著酒杯,喝着酒。

烈酒灼心,烈酒辣喉。

他的咽喉感覺到酒的灼熱,可並沒有血的溫度。

他只是伸出了手。

兩根手指。

叮的一聲。

銀子一樣的光就已經化作了一口匕首。

非常精巧的匕首。

女人握著匕首還在笑,可笑容已經一點一點的收斂了。

收斂的非常自然非常從容,似乎已經忘記剛才準備殺人的事情了。

她鬆開了匕首,非常自然而然的後退了三步,站在逍遙侯的身後。

陳風也似乎已經忘記眼前這個女人要刺穿自身的咽喉。

他捏著匕首,視線已經落在逍遙侯的身上。

他盯着逍遙侯打量。

幾個瞬間,已移開了視線。

陳風嘆了口氣:「幸好我忽然記起來了,有逍遙侯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小公子。」

「你的確很幸運的記起來了。」逍遙侯放下酒杯,坐在陳風的對面,以一種極其愉快的聲音慢慢道:「你沒有忘記這一點,因此你才沒有死。」

女人也笑了起來。

笑得很文雅,可她笑的時候,面上那平庸的面具就已經一點一點消失了,露出了一張陳風熟悉而有些陌生的精緻的面孔。

——小公子。

小公子是一個稱呼,正如天公子一樣。

世上有很多人都可以成為小公子,畢竟大戶人家的子嗣都不止一位。

小公子這個稱呼可以算得上非常尋常。

可倘若將小公子和天公子聯繫在一起,這個小公子當然就不能尋常了。

天公子身側只有一個小公子。

這個小公子當然就是小公子,也當然就是天公子逍遙侯平生以來最信任的人。

小公子是天公子的弟子。

或許如今也已經算得上是天公子的情人了。

小公子摟着天公子的脖子,天公子微笑坐在陳風的面前。

陳風望着小公子,也望着風華正茂的小公子。

只有一種不真實。

感覺一種說不出的不真實。

小公子已經死了,天公子也應當已經死了,可他們偏偏還活着,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金樽樓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

太多的屍體從金樽樓抬了出來。

三十多具屍體。

無論什麼樣的客人,瞧見這麼多屍體抬了出來,都已經沒有了胃口。

生意已經做不成了。

至少今天已經沒有人有性質來喝酒吃飯了。

金樽樓已經關門歇業了。

不過酒樓內還有人。

還有三個人。

三個人有些熟悉,但也非常陌生的人。

陳風、天公子、小公子。

玩偶山莊的天公子歌舒天。

一個原本應當已經死掉的人。

可現在這個原本應當死掉的人,偏偏在和人喝酒。

無論任何人遇上這種事情,都會感覺這是幻覺。

陳風也有種面對幻覺,面臨幻境的感覺了。

幸好他實在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人,已經見識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他實在沒有大驚小怪的心思了。

陳風望着逍遙侯,流露出一種不帶任何掩飾的好奇。

逍遙侯笑得很溫雅愉快,正如第一次兩人在玩偶山莊相見的那樣——當時兩人明明是對手,可言談舉止看上去簡直就如同許久未曾相見的朋友。

「你是不是很奇怪?」逍遙侯:「原本應當已經死掉的人,為何沒有死?」

陳風點頭。

「我實在很奇怪,而且殺你的人正是你的好徒兒,可你偏偏沒有死!而且你的徒兒也偏偏沒有死。」陳風:『我的判斷從來沒有出錯。』

「可你這次似乎出錯了?」

「或許不是我出錯了。」

「不是你出錯了?」逍遙侯:「難道你認為我現在是死人?」

他笑得很愉快很得意。

他也在喝酒。

他當然不是死人,死人又怎麼可能喝酒呢?

陳風當然也不能不知道。

「你當然不是死人。」陳風:「可你已經死過了一次了,而且還是那種徹底死去的哪一種,現在你可以活下來,只不過是因為一種奇妙的關係奇妙的方式活了下來。」

「奇妙的方式?」逍遙侯:「你認為世上有什麼樣的方式,可以讓一個死人復活?」

「我不知道,而且也相信沒有人可以做到。」

「但我偏偏還活着。」

「是的,你偏偏還活着,不過這應當不是你的本事,也不是人的本事。」陳風:「應當說這種本事只有天才有,天以一種奇妙的本事讓你已經復活了。」

逍遙侯笑得更愉快了。

小公子笑靨如花,拍着手,偏著頭瞧著逍遙侯側臉慢慢道:「師尊,這個陳風似乎比過去還要更加聰明了。」

逍遙侯搖了搖頭,舉起酒杯,小公子又已倒了一杯酒。

他望着陳風,嘆了口氣。

「何止聰明,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

「我從來沒有瞧過運氣有他好的人,麻煩有他多的人。」逍遙侯:「這樣的人你瞧見過?」

小公子搖頭:「我也沒有瞧見過,過去現在都沒有,因此他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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